文公公当即跪在地上道:“这是奴才失职,没有看管好手下之缘故,让皇上和诸位大人们看笑话了!”
这位公公久历官宦之路,明白当中沉浮厉害,所以颇有心机,想他们这些当仆从的,可谓是毫无人生价值可言,即便不是他自己犯的过错,但是手下出了如此伤风败德的事情,皇上或是大人要是责罚的话,他这个当匠作头子,肯定是难辞其咎的,与其被揪出来“连坐”,还不如直接主动,站出来领罪。
文公公选择站在弱势一方,即便有阴谋者不怀好意地要怼他,在心理上,就不好继续对文公公施压了。
有时候,人生适当地退一步,实则上是为进一步,文公公暂退一步认怂,在一定程度上能很好地保护好自己。
果不其然,杨广挥了挥手道:“这与你无任何直接的关系,这不是你的过错!”
道貌岸然的宇文化及对靳乐宁喝问道:“狗奴才,你的脸上之伤,从何而来?若是这名婢女所言属实,莫怪严刑侍候!你还有何话要说?”
没错,他靳乐宁确实是看到叶晓麦沐浴,这是他无心之失,他甘愿受到惩罚。但是他最看不惯就是那一类颐指气使的奸官狗贼,所以他也不多看宇文化及一眼,一副老子不屑和你交谈的样子。
“你这狗奴才竟然敢如此地无礼?信不信我生撕你八大块?”宇文成都心里也是很惊讶,世上居然还有人会不惧怕他这样的绝世猛男,敢无视他的爹爹,要知道无视他爹亲,无异是得罪自己啊!
靳乐宁心道:男儿何惧一死?要我向弑君的奸臣恶徒卑躬屈膝,说什么也说不过去的!
就在形势对靳乐宁不利的时候,陈棱道:“皇上,各位大臣们,奴仆有伤风化之事只是癣疮之疾,瓦岗等众多反贼才是心腹之患,我们的现在最主要的精力,应当放在荡平诸处叛逆势力才是上着。”
隋末,农民起义在各地爆发,有一句话唤作‘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这个十八与六十四,不一定是指实际百姓揭竿起义的数量,而是象征表示全国范围内的造反势力非常之多。只是隋炀帝杨广比较好大喜功,喜欢听好话,于是臣下便报喜而不报忧,所以杨广在下江都之时,还以为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繁荣之象。
“对啊!反贼之事难了,朕寝食难安……”杨广叹息了一声,此时也知道形势堪忧,各大武装集团的敌对势力,矛头都是指向了他。
宇文成都拍了拍胸脯,道:“那末将就前去将他们杀个精光!但是——”
说到这里,宇文成都回过了身子,狠狠地瞪了靳乐宁一眼,道,“但是,这个家伙辱我太甚,我气愤不过,想将他杀之以祭旗!”
靳乐宁微微一笑,宇文成都是一虎,他靳乐宁是一鹿,此时正是要宇文成都这样的世之虎将效力,皇上何惜靳乐宁这样平凡的花匠?不想自己刚入这个梦境不久,就这么窝囊地死去,死得可谓比上一个梦更冤啊!
“慢着,请容奴婢再说几句话!”
杨广刚要着人,将靳乐宁拖下去斩了,但是一阵清脆的女声,却是阻止了他。
那喊话的人,正是叶晓麦。
文公公扯着喉咙,用高八度的尖叫声,吼道:“狗奴才,不分尊卑!你在皇上和诸位大人面前有什么资格说话?”
宇文成都对叶晓麦这个娇美的奴婢有一点儿好感,为她说情:“让她说几话,有何不可?”
文公公见到天宝大将为叶晓麦撑腰说话,惭然笑了一笑,也不好说什么。
只听得叶晓麦道:“奴婢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守身如玉,从来不曾有别个男子看过我的身子,如今让一个陌生男子看过摸过,心中愤愤不平,郁闷不乐。我在想,若是天宝大将军虎威无敌,能保隋炀帝杀出重围,重回到帝都洛阳,再斩这奸徒未迟!至少能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窝囊男子,见证得到将军雄威!”
无论是什么人,都喜欢听别人的吹捧自己的好话,即便是宇文成都享誉天下的大人物也不例外,尤其出自漂亮异性之口,效果更是惊人,宇文成都被叶晓麦这一番奉承,内心早就飘飘然起来了。
同样的,叶晓麦这一番话,实际上是给予了靳乐宁死缓。
靳乐宁心里感到非常地奇怪道:自己无意窥到叶晓麦出浴,通常女孩子脸儿较为薄嫩,肯定会哭哭啼啼的,但是叶晓麦哪里有半分恼怒悲戚的意思?再说了,假若叶晓麦对自己恨之入骨,听到宇文成都要帮她对付自己,她应该是高兴得手舞足蹈,然后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怎么还会一副舍不得自己死的样子呢?
他回眸看了叶晓麦一眼,这个青涩女孩竟然偷偷地对他眨动了灵活的大眼睛,眸中尽然是说不出的慧黠之意,靳乐宁心道:这个姑娘真的是混世魔王,难度我进入这个新的梦境中,游戏的难度变得更大了?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道:“吾视天下群贼如同草芥,人来,备凤翅镏金镋来!”
接着他向杨广请命道:“请陛下准许末将出站,末将必定不辱使命。”
杨广大喜过望,也虚伪地做做样子,表现自己亲和的一面,道:“朕素知宇文将军能耐,但如今天色已晚,不若饱餐一顿,暂歇一宿,明日再作一番计较不迟?”
宇文成都却是推拒道:“有劳陛下费心了,兵贵神速,想高昙晟、郝孝德等反贼,新至兴洛,趁其立足未稳之际,末将领军先行,先杀他一阵再说,唯恐迟则生变,节外生枝。”
陈棱也同意宇文成都的话:“天宝将军熟知兵法,深通谋略,所言甚是,臣也愿意陪同将军前往。”
“无需光禄大夫陪同,吾一人足以应敌!”然这位无敌大将军却是极其高傲自大,拒绝了陈棱的好意,他瞥了一眼久未发言的靳乐宁,道:“末将恳请皇上,好酒好菜款待着这个狗奴才,等末将得胜而归,再斩杀此人!”
宇文成豪气干云,抛下这句话,也没有再顾会杨广和其它臣子,连他爹爹宇文化及也没有多打一声招呼,就这么大踏步地奔出了议政厅。
靳乐宁心里一阵恶寒:我怎么在这个梦里,是如此地生不由己,活得比上个梦还要不堪啊!他现在就好像一头将要被宰杀的牲畜,要知道牲畜死前好吃好睡,被好好关照,时限一到,就是刀斧加身,活煎炮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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