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现在闹哄哄一片,这调皮捣蛋的女娃实在蠢萌蠢萌的,居然还有心情出来凑热闹,不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先甭提是不是有刺客来袭,若是她见着了宇文成都对他行凶,那么她这位目击证人,怕也是会卷入漩涡里头,不得安身。
靳乐宁拼命地挥动臂膀,让她回船舱休息。
叶晓麦见到靳乐宁发现了她,嘴边升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她心里也是不禁在想:靳乐宁这一个小伙子干嘛要凑这个热闹,不呆在他的‘牢房’里?要知道他这样的戴罪之身,还这么张扬的话,这是提前自取灭亡啊!
但是,当她瞧着疯虎一样的宇文成都追了出来,她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眸中的笑意顿时让忧虑所代替!
靳乐宁也不敢再和叶晓麦作任何的交流,避免宇文成都发现当中的猫腻,会殃及到她,所以不再顾会叶晓麦。
靳乐宁跑得气喘吁吁,一口气沿着走道滑梯,攀上了船台的第四层,但是刚跑到一个拐角处,胸口就猛挨了一棒,继而左右两侧,奔窜出两列彪形大汉,将他整个人一下子掀翻,按倒在地。
靳乐宁做惯了苦力活儿,遭到了突如其来的暴力侵袭,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两名精壮的汉子迅速将他擒捉住,五花大绑地押送到了杨广的跟前。
当时杨广,就在龙舟禁门顶层紫宸阁歇息。
龙舟上顶层楼台阁楼,可谓是曲曲折折,入眼真可谓是金笼凤阙,琉璃瓦玉,不少舱道均有房间,房门用铁片金锁锁着,打开一层门,里边又有两层门,就好像迷宫一样,而一些紧要的当口位置,还有一些侍卫手持劲弩暗中侍候,守卫得就如同铁通一样。
靳乐宁被两名侍卫押送着前行,他时不时有留意身后,发现宇文成都没有追来,他抒出了胸口一口浑浊之气,能摆脱开这个恐怕的煞神,至少是暂时性地安然无恙。
紫宸阁里的宁心偏殿,迎面正中便是明亮的御座,座前摆放着文房四宝,椅子的后方挂着一张山河社稷锦绣屏风,四周挂着各个朝代,各大名家大气磅礴的书法字画,两个大书架子上,堆满了诸子百家等书册。
而炀帝杨广正坐在御座前,文公公作为太监就随侍在身后,皇帝身前有两名大臣,左边是虎贲中郎将陈棱,右边是大奸宰相宇文化及。
显然,杨广正在和这两位股肱大臣相议政事,九成是商议打了下风局,该怎么收拾烂摊子。
只是靳乐宁觉得,现在这个好端端的一个书房,却像是一个酒楼店家的包厢,因为书桌前摆放着许多果品肴羹,酒杯中酒香扑鼻。而文公公一个劲地想给杨广斟酒小酌,却让杨广拦住了。
押解靳乐宁的宫廷侍卫中,为首一人上前抱拳启奏,道:“皇上,十三名持刀的黑衣男子已经被我们制服了,据说他们都是王世充的手下,因为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们暂且将他么收押在另外的花艇上,而且我们还捉住了一个身穿匠作的服饰的男子,当时他正兴冲冲地往陛下紫宸阁的方向跑,他的形迹甚为可疑,我们担心他是细作,也一并将之擒捉过来。”
杨广一边听着手下的禀奏,一边眯着眼睛品尝那一碗黑枸莲子羹,等到侍卫禀告完毕后,才施施然地答非所问道:“大自然给予我们无限多的回馈,民以食为天,这一份美食浓淡适宜,让我们享受了一份简单的幸福与健康之美……”
靳乐宁却是不以为然,心里暗暗骂道:你倒是吃得好,像一头猪那样好吃懒做吃爽了百事了,要是人人好像你这么能吃,那么还得了?
杨广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连看一眼侍卫押送的是什么人的兴趣也欠奉,挥了挥手,让侍卫将靳乐宁带下去,任烫任剐,任由他们处置。
靳乐宁心里一急,此刻真的是满腔话语无能说!瞧杨广的神色,他这名准细作和那些刺客的待遇相同,他这么一条性命怕是保不住了,下场是三尺白绫,是毒酒一杯,还是……
文公公见到本次的肇事者,居然有靳乐宁这个花匠,心里是一阵惊讶,靳乐宁本来就是是非多多之人,他哪里敢轻易理会,所以扮作专心照料陛下,压根本扮作没见着这个花匠。
但是宇文化及却不同了,早前靳乐宁曾经无视过他,现在他被当成是细作了,这是罪上加罪啊!无论如何,两罪俱发的话,轻判少说也是得发配边疆,但是他这样内心险恶的之徒,哪里轻易会给靳乐宁痛快地死去,无论如何也要剥掉这个花匠身上的那一层皮。
宇文化及皮笑肉不笑地道:“哟呵,这位不就是采花贼靳乐宁吧?名为花匠,实则上是居心叵测的奸贼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细作,藏得稳,隐得深啊!”
杨广一听见靳乐宁这个让他似曾相识的名字,立马睁开了眼睛,惊讶道:“噢,是你,真看不出!你这个哑巴居然是奸细?这太让朕失望了。”
靳乐宁赶紧摇了摇头,苦于无法言谈,他长叹一声,欲辩无言。
不过,陈棱发现了靳乐宁眸光中的忧忿之色,以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站出来问道:“这位匠作相貌堂堂,双目凛凛有神,并非奸佞之徒,此番肯定有难言之隐,我们何不听听他的说辞,再下判论?”
宇文化及笑道:“大将军,此等仆从是一个哑巴,大字肯定也不认识几个!何必我们何必劳烦心思琢磨他呢?”
陈棱反问道:“不,大人,我觉得事有蹊跷,试问你会派遣一个又哑又蠢的仆人当细作吗?”
宇文化及为之语塞,对啊,派遣精明能干之人才能更好潜入敌营完成任务,而靳乐宁这样的泛泛之辈,哪里是经过精心细选出来的?
换而言之,靳乐宁是细作的可能性,是极低!
陈棱面向靳乐宁,问道:“你不要惊怕,我问你,你是王世充派来的细作吗?”
靳乐宁很感激萍水相逢的陈棱,能给他这样身份低下的仆人雪中送炭,他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陈棱又问道:“你会写字吗?”
靳乐宁点了点头。
陈棱回过身,启奏道:“陛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对他公道一点,给他纸笔,看看他有何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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