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店小二悻悻一笑,对靳乐宁说:“这位客官,你这里边请吧,里边的那位大人严令我们,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进入房间打扰他,所以我还是不送你进房间里了,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原谅。”
靳乐宁点了点头,这实在不能怪这位侍从。毕竟宇文成都长相凶恶,身高体长,而且性情如火,单单是说话,嗓子的音量就宛如晴天霹雳,震得常人的耳膜微微生痛,所以侍从小厮,哪里轻易敢招惹这位大隋猛将?
靳乐宁暗暗为自己打气: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冷静沉着,千万别正面和醉酒的蛮汉子起了正面的冲突,否则一不留神,明年这个时候,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郊外灌木丛的一堆残骸白骨了。
靳乐宁刚刚步入房间以后,那名侍从小厮,还特意给他拉好两扇木门,小厮的眼里似乎生出了几分怜惜,上面分明说道:嘿嘿,小伙子,你就大胆进去吧,顶多就是被醉酒后的大汉逮住,剥个精光那个那个而已,你就当是给发情的野猪给拱了一把算了!
靳乐宁也管不上了这么多,不得不步入室内,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得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注意力尤为注意一些拐角的柱子位置,担心宇文成都就好像上一次那样,疯疯癫癫,持剑猛然冲出来。
飞凤阁里边甚为宽敞,灯火光辉璀璨,家具布置大体,一切装饰都是古朴典雅,虽然一些雕刻之物和现代相比,在技术上还是做不够细腻、精湛,但是至少充分表现出古华夏人民的智慧才能,以及开拓创新的精神。
只是,他现在的心绪,可完全不能放在屋内的装潢之中,因为在这个房子里,有一个人可是会让他可以充分领略到死亡的可怕。
窗外,一阵阵南风徐徐而来,卷开了帘子布幔,夕阳西下,如血的余晖晚照,映得室内一片通红,靳乐宁举目眺望而去,一张染红的百花争艳屏风之后,隐隐有筷子落在杯盆处,而发出碰击的清脆响声。
靳乐宁心道:难道寻我之人,就在这张屏风的后边?
于是,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再次朝着屏风的方向移动,直至快要尽头,身子才向旁侧挪开,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看不到屏风之后有何物,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和这一张屏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靳乐宁兀自犹豫,还是没有生出勇气,敢上前和屏风后的人打一声招呼。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天边的云片镶着的异彩,渐渐地黯淡下来,偌大一个飞凤阁渐渐褪淡了光线,屋内装潢仿佛就要被黑暗掩盖了过去,所有的一切将要消失之时,门外有人敲响了门,靳乐宁细细听时,却是侍从颤抖的声音:“两位客官,夜深了,我可以进来,给你们添灯吗?”
靳乐宁乍听见这一位厮从的询问中,有“两位客官”这四个字时,便明白飞凤阁这个雅间里,只有两位客人,一个是他,另一人疑似是宇文成都。
屏风之后,一道宏亮的嗓音顿时吼道:“呔,可恶的哑巴儿,居然累得老子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下次见面,老子一定要将他毒打一顿!”
“看看时间,酉时过去了,戌时也快过了一半了吧?不等了,店小二,给老子结账!”
说着,喊话之人一把撤开了屏风,靳乐宁凝眸一视,发现这人正是宇文成都,只见这位名动天下的猛将已是换去了戎装,身穿绫罗绸缎,有着一副贵公子的清气,只是桌前散落的一堆大大小小的酒瓶子,大大破坏了宇文成都这一份清朗的气息。
“居然是你,靳乐宁!你到底来了有多久?”
当然,宇文成都撤掉屏风的一刹那,也是恰恰见着了靳乐宁,他喝得是醉醺醺的,再加上飞凤阁实在是空旷,他根本没注意到门口外已经是来了人,再加上紧张兮兮的靳乐宁走得小心翼翼,宇文成都自然不知道自己想见的人,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心里倒是一惊,酒醒了三四分。
宇文成都心道:这个靳乐宁走路居然没声的,就好像狸猫一样,要是他对自己心怀不轨,自己岂不是死得冤啊?看来自己得将酒戒掉!
店小二小厮已经捧着灯盏,迈步进来,见到靳乐宁和宇文成都面面相觑,不知所谓,心里却是琢磨到了一些不健康的东东,但是他不敢再细加考量,他将怀中取出竹筒装存着的火折子,给房间内的各处灯盏都一一点亮,这个店小二机灵得很,察言观色,觉得现在还是不宜走过去给宇文成都结账。
据他多年的工作经验,他大可不用听此时宇文成都的话,将来致歉一番,说自己耳聋迟钝,便可推搪过去了,但要是他现在听话凑过去,势必然败坏了客官们的清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宇文成都热情地招呼道:“好了,既然靳先生已经来了,这个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快快请坐下。”说着,他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身,迈着蹒跚的步伐,想来相迎。
靳乐宁赶紧后退一步,向前伸出右掌,他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你给我站住!
宇文成都心里清楚,靳乐宁对他依然存有戒备之心,忙停住了脚步,招呼道:“先生阁下,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不要太过拘谨。”
于是,他回过身去吩咐店小二,道:“小厮,你们赶紧给我清理桌面,上菜,赶紧将我昨晚订下的肴食统统呈上来。”
“好嘞,客官,请稍后,小人这就去安排。”店小二赶紧去安排人手,照理筵席的酒菜事项,也幸好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虽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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