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独担心他要借自己的项上人头,倒是不惧宇文成都提出来的其它要求。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道:“靳老弟,我们先用过餐膳以后,再作商量,否则我欠下了人情,于心不安阿!”
靳乐宁心道:雾草,你现在居然招呼我老弟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和我称兄道弟起来,让你这一类位高权重的富二代,要主动向我示好,怕是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事情吧。
靳乐宁回过身,和店小二相互对觑了一眼,心里都是不约而同地道:其实,我还真的不打算和你一起用晚膳呢,其实你有话直说,有屁便放,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岂不是更好?
靳乐宁的心里,甚至还默默补充道:你索性找人给我打包美食,然后让我带走,我会更感激你的。
很快,就有其它的店小二小厮,手里捧着菜肴过来了。
靳乐宁可不敢将背脊对着这些送菜的小厮,天知道这些小厮当中,有没有宇文成都的属下?有备无患,他还是从座位上站起身,远远地回避开。
宇文成都见到靳乐宁离席,心里也不讨笑,想起先前加诸在靳乐宁身上的种种,他对自己保持着警惕之心,这是理所当然。
大鱼大肉,摆满了整整的一张桌面,待那些送菜的小厮尽数退出门外,靳乐宁才敢回到自己适才的位置上。
宇文成都心道:这一桌子的好酒好肉,靳乐宁怕也是不会放宽心怀享用的了。
果不其然,靳乐宁连酒水也不喝一口,两人就这么坐在原位,僵持了下来。
宇文成都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也不好自己独自个儿吃菜,再加上靳乐宁本来就是一个哑巴,两人无论怎么寒暄套交情,但是始终都是存在着一份隔膜,气氛是说不出的尴尬。
靳乐宁心道:果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古人诚不欺我也。
“那么我还是实话实说,我来找你是这么一回事。”宇文成都长叹一声,道,“靳老弟,我找你是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靳乐宁写道:只是一件事吗?只要我能力所能及的话,一定会给将军办妥。
宇文成都一字一顿道:“我,需要你心血一滴。”
心血一滴?
靳乐宁眉间一动,心里咯噔一声:何谓心血,难道是心脏中的血吗?昔日纣王无道,借口想看看圣人之心是否有七窍,于是将屡屡劝谏他的叔父比干挖掉了心脏。难道现在宇文成都这个凶暴的战将,一心要致我于死地,却妄称要取我心血一滴,故意要挖开我的胸膛吗?
宇文成都见到靳乐宁面色愁白,也许真的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试着平心静气地解释道:“靳老弟,十指连心,其实心血,就是你手指上流出的血,我只是想割开你的手指,要你指上流出的一滴鲜血而已。”
“噢,原来这样……”店小二恍然大悟,不觉低声道出声来。
靳乐宁写道:宇文将军,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你要我的一滴心血呢?对你来说,我的血,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宇文成都道:“老弟,你不知道,此去西南五十里的深山野岭有一庄严古刹,两日前,我骑马打猎,出外散心,路过该处,古刹里面有一得道高僧,他说我是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转世,鬼神畏惧,然而现今我的前途霉黯,需要一物来开运,功力会更添数倍,可以重新攀上巅峰武者之位。”
靳乐宁心里直骂道:这是无稽之谈!又是那些什么欺世盗名的得道高僧在胡说八道了!我不懂武术,也知道天道酬勤,功力深浅,本应辛苦耕耘所得,哪有靠获取什么捷径来开运,从而让自己的功力倍增的?再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将军你又何必对天下第一的名头,如此耿耿于怀?
“靳老弟,我恳求你给我一滴心血而已,据那高僧透露,只要我和相识不到三个月的仇人冰释前嫌,真诚地乞求他,让他心甘情愿,割伤手指头,给我一滴血,和着他开光过后,有灵力加持的符服,和着清酒吞下,我的武力就能突破原来的桎梏,飞升到前所未有的境界,甚至说我很有可能会无敌于天下!届时我出马,打退十八路反王的盟军,迎圣上回京,指日可待!你老弟当记一大功啊!”
宇文成都说得是口沫横飞,情绪异常地激动。
靳乐宁心头苦笑,他总算是彻底听明白怎么一回事了,今夜宇文将军是寻他而来,要他心甘情愿地无偿献血,假如不是‘心甘情愿’的话,他的心血,怕是无法起到没有任何的作用。
换而言之,宇文成都为什么要这样纡尊降贵地来宴请自己,个中目的,也就昭然若揭。
靳乐宁瞧宇文成都的脸色涨的通红,连眼球也有红血丝,一副万分紧张又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明白,要是他今天不顺遂宇文成都的意愿,这位对功利性极强的武痴,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
靳乐宁心道,如果自己的赠血,可以冰释两者的前嫌,这也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他在纸上写道:那么将军取什么器皿给我乘心血呢?
宇文成都一看,顿时是兴高采烈,兜里还早早准备了一千两的银票,还以为得和这个早前与他心有怨隙的花匠讨价还价一番,才会有定论呢,他没想到靳乐宁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他的要求,他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宇文成都指着靳乐宁身前的杯子,道:“你将血滴在那个杯子里就好!”
靳乐宁身前正好有一个空杯,而且滴酒未斟,倒也是乘血的好器具。
现场上没有其它的锋利的器具,咬破手指头的感觉是很痛,无论哪个手指受伤都痛,但是靳乐宁也只好狠下心来,咬破自己的左手指腹,一滴鲜红的液体随之滚下了杯内。
“快,快,给我将血拿过来!”宇文成都宛如嗜血的野兽,双目瞪得老大,兴奋得全身颤抖了。
宇文成都从店小二的手中,珍而重之地接过了杯子,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道符,奔到一处有火烛的地方,将这一道符燃着以后,扔进杯子,待道符火化成灰,然后奔回自己的位置里,倒酒进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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