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的。”
他的身影消失，会长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十一，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十一沉默不语，二人都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理由阻止。
他开口说道：“一起去人类世界吗？十一。”
“嗯。我会去的。”
“所以说不是现在吗？你要明白，这扇通道很可能会关闭，它不会一直打开的。”
“嗯。”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像你这样优秀的后辈，即便是在人类世界也会大有作为哦，那时的生活将远比现在轻松，远比现在安全。”
“嗯。”
“那里有汽车，有交易，有和善，有友谊，有爱情，有权势，甚至于有你最向往的人性......”会长轻声慢语的细数着一条条好处，在谈话的最后，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一次的问道：“真的......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嗯。”十一笑了，笑得很温柔，很开心。“谢了会长，但是，我真的不能走。”
“为什么？”会长问。
“因为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两人站在那里，风从他们身边吹过，会长看到了远处的大爆炸；看到了不断摇晃的大楼；看到了不远处突然裂开的巨大裂痕，看到了天空上突然撒下来的光亮，他看到了......毁灭的征兆。
于是视线再一次被他集中在十一的身上，但对方的眼眸含笑，他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为止，对着会长，郑重地鞠了一躬——
有什么意义呢？曹宇心里想。他总归是要死的。
“真的，不一起走吗？”
“不，我要留在这里，做最后的见证者。我们一生都在为了所谓的真相而努力，那么就让这崇高的理想在今天变成现实怎么样呢？”
十一离开了，走的很干脆。
曹宇无言望天，他觉得这个后辈说得对，他们只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和执行者，是对等的。
“对，是对等的才对。”他喃喃着试图说服自己，他曾经想要用武力制服他，但是十一已经对自己下了诅咒，带不出无名城了。
决绝到令人生畏。
“唉——”他叹息道，深深地望向远处的身影，他其实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比如说关于拉普的由来；无名城的前三号其实都是莫须有的存在；罗毅和罗伊是他的亲生父母，而梦魇其实没死，他......在死之前，把怀着身孕的罗伊带了回来。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三十岁一样，无名城的怪物们会有着怎么样的命运，他也不知道。
啊对了......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他说，那就是这个通道其实是并不存在的，当年那个由穆雨发现的通道的的确确是毁掉了，现在他们用的这个......
是貘的生命换来的。
真相，往往沉重的让人不可负担，所以他并没有告诉这个后辈。
他转身迈进黑色的门里，就仿佛一开始就是从那里出现的一样。他从容不迫，自在优雅，仿佛那门后是一个令人安心的地方，是一个归宿，一个家。
他仿佛听到了朋友的呼喊，听到了蠢蛋们的打闹声，听到了轻柔的招呼，闻到了蛋香，以及猫咪的呻吟。
门消失了。就如同它，从不存在。
会长隐瞒了太多太多，有太多的事情将随着无名城的毁灭成为记忆中的磨粉，上面积着厚厚的泥，在若干年后，让人分不清真假。
最终，两人选择了背道而驰，一个向前，一个向后。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