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的意思是，这些权力都是李氏给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李氏授意的，没有自己的想法在其中。
曲念真送了账本进去，账房的几个管账婆子和先生又问了她一样的问题，她没有按照上一世自己大包大揽的话来回答，而是说，李氏授意，二织棉和菱花棉的事，她问了大姐，大姐还没有做决定。
账房是内院中唯一与李氏没有关系的地方，直接对曲升负责，任何大宗账目都要让曲升看过之后才能从库里支银子，但是这其中也不是没有漏洞的，就比如刚才曲必真想的办法，账面一个样子，实际做法又是一个样子。
曲念真还有一个意外收获——杨嬷嬷刚才居然去了陈姨娘，也就是秋燕那里。
杨嬷嬷上一世为了讨好曲必真和曲思真，没少诋毁曲家几个庶出的女儿，曲念真想到刚刚那个匆匆的背影，心道：那就搂草打兔子，连你也带着倒霉好了。
曲念真没有回跨院，直接进了永阳院。
曲必真正在和李氏商量二织棉的事，见曲念真进来，就问起她账房的事，曲念真说：“路上碰到了杨嬷嬷，说是要去陈姨娘院子里做账，问我今年冬衣的事，我说有可能是二织棉，有可能是菱花棉。”
李氏微微一蹙眉：“你也太老实了，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真是没经过事，底下奴才就巴巴儿等着从你嘴里套话出来呢，你还给人家说个一清二楚。”
曲念真低下头小声道：“太太，我错了。”
李氏道：“罢了，这事儿也不打紧，菱花棉更暖和，她们这些老东西更喜欢呢。”
曲必真却道：“你说杨嬷嬷去了哪里？”
曲念真道：“说是去了秋……陈姨娘房里，要做账。”
“她？”李氏问道。
曲念真点点头。
李氏若有所思地看了曲必真一眼，然后就让曲念真回了房。
上辈子，也是事情被孙姨娘闹大之后，李氏才知道底下奴才对一件衣服料子多看重的，现在的她还没想过这些。
曲念真回房后，见三个大丫鬟不在房中，便喊来春燕，让她陪自己在王姨娘故居处走走。
王姨娘的小院里，陈姨娘才午睡起来，正在对着镜子发呆，忽然听到院门外似乎有两个姑娘说话的声音，便轻手轻脚走过去听。
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听到别人说话总要凑过去躲在别人看不到地方听个明白，也由此知道了府上不少秘密，比如说，李氏害死了王姨娘的秘密。
“四小姐，王姨娘人都走了，您还时不时来看，又要伤心掉眼泪了。”是春燕的声音。
只听曲念真答道：“不过就是来瞧瞧我和姨娘住过的地方，唉……最近忙衣服料子的事，也不得空。”
春燕道：“真的要换成菱花棉了么？”
曲念真道：“是啊，能给咱们府上省不少钱呢，太太已经说了。”
春燕像是有点不高兴道：“可是我们这些丫鬟都喜欢二织棉，那些婆子才喜欢菱花棉呢，菱花棉暖和是暖和，就是太难看了。”
曲念真叱道：“你个小丫头，整日里想着打扮做什么？手脚勤快些，好好干你的活。”
慢慢，这二人说话声音远了，像是已经离开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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