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不怪你。”李氏看了一眼曲念真，又道：“你第一次做事，不周全是正常的，此次是你父亲失察，委屈你了。”
曲念真微微点了点头。
曲必真才听说了消息，赶着进来救火时，发现火已经被曲念真大事化小了，也不由多看了自己这个四妹一眼。
“这孩子就是心眼少，老实，青雀，去我卧室里，把那对红宝石的坠子拿给四小姐压惊。”李氏道。
青雀也是李氏房中的大丫鬟之一，替李氏拿着柜子、匣子上的钥匙。
主动背这个黑锅没什么，曲升不会不知道这是李氏的授意，然而曲念真已经主动前来认错，他倒不好意思再往李氏身上推什么责任。只是心头对李氏多少有些不满，认为她居然敢利用这么一个老实善良的孩子替自己顶罪。
“陈姨娘真是好手段，我算是见识了。”李氏已经平复了情绪，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块暖玉在手中把玩着。
曲必真看了一眼接过耳坠的曲念真，道：“累得四妹挨骂了，我心里也有些过不去，你先回去，等晚些我让人送些燕窝过来给你吃。”
曲念真乖巧地点点头，出了李氏的房门。
再添一把火如何？曲念真在心里对秋燕说。
立冬那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各院子的小姐、丫鬟们都穿上了新冬衣，身体好的还在外面看着雪花。
府里的采办早就买了碳来，给各个房中送去了。李氏授意，给陈姨娘那边送些最好的过去，其他几个姨娘那里，则送些差的，若是问起来，就说是老爷给陈姨娘赏的，好碳都在她那边。
曲慧真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找曲念真的茬，曲思真就住在永阳院里，也是明里暗里给曲念真脸色看。
现在这些人都没什么要紧，她暂时也没有那个能力料理她们，况且，她们的婚事还在几年之后。这几年，她还可以慢慢拔光李氏的牙，慢慢让害过她、害过她腹中孩子、害过她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哎呀，霞儿姐姐，你听说没有？孙姨娘去陈姨娘那边闹起来了！”春燕一进院子就喊着霞儿，实际上也是在告诉曲念真。
霞儿正在院子里折梅花，听说了这话，便伸出一根手指来在春燕鼻尖点了点：“就你事儿多！”接着又小声道：“你在这里折梅花，我去瞧瞧。”说着便匆匆出了院子。
曲念真对这三个丫鬟约束的并不多，她们奉命来监视曲念真，却也没什么曲念真的坏话可以对李氏说，所以这一大一小两个院子的关系目前来看还是颇为和谐的。
还没到陈姨娘的小院，霞儿就见小院前的地还没有扫，雪花上落了几串凌乱的脚印，显然孙姨娘还是带了人的。
再往里走，就能听见骂声了。
“我把你个骚狐狸小贱人，整日里好的不学，学些勾搭主子的腌臜手段来，一个为奴为婢的下人，跟主子睡了几回，倒晓得端起太太奶奶的架子来了？”孙姨娘一声高过一声，骂个没完没了。
霞儿还欲去屋里瞧瞧，却被李氏房中的青梅拉住了。
“青梅？怎么你在这里？”霞儿奇道。
“我早就来了，你先别进去，等她闹够了再说。”青梅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来。
霞儿会意，二人便在院门附近转悠，一旦看见其他院子的人来，就装出一副要进去劝架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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