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有些莫名，她们服侍在左右、小心翼翼伺候着，怎么这也还成了挨骂的理由了呢？
“都给我走，给我走！”曲思真挥舞着双拳乱打乱踢，还踩到了地上的莺歌的手。
几个丫鬟无法，只能默默退下去了。
才十岁多的曲思真之前的人生都是顺利到让人眼红的，想要什么，伸伸手也就来了，不喜欢什么，骂两句，这东西便不会出现在面前了，可是偏偏有个八皇子！她不喜欢，却也不能打骂，她想让一向照顾着自己的母亲替自己出头说话，可八皇子的母亲是皇后！
她没什么办法，今日打骂了下人，倒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现在，李氏对八皇子遇到了曲思真一事深信不疑，但是看来只是八皇子相中了她，而她并没有看中八皇子……
李氏也无奈，难道嫁人还要由着她挑不成？恐怕她现在也是小孩子脾气，闹一闹也就过了，所以并没有对曲思真最近的所作所为有太多的管束。
而曲思真的做法却在曲府上下传开了。
“金枝姐，你知道么？五小姐最近开始打人了。”小青笨手笨脚地捉着针线，眼睛不住地往安安分分做着绣活的金枝那里瞄。
“打人？打谁了？”金枝咬断了一截线，抚了抚手里的绣件问道。
“就是她院子里几个太太给的下人啊。”小青见金枝手快，已经绣完了一件，自己也马不停蹄动起手来。
“不是起初才是骂人骂得厉害么？怎么现在开始打人了？”金枝皱了皱眉。
“还说呢！”小青撇了撇嘴：“听说昨晚上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半夜醒了睡不着，身边莺歌就去伺候着，她就开始拧莺歌的胳膊，今早听说莺歌给其他几个姊妹哭，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生可怕呢！”
曲念真在一旁看书，瞥了一眼这两个说闲话的丫头，没开口。
“不是她们都说，平日里五小姐房子里吃得好住得好，新衣裳也多，五小姐是调皮了些，可是也不至于惹出什么大祸端来，怎么这样了呢！”金枝叹道。
小青跟几个二等嬷嬷关系近，便道：“我听几个老嬷嬷说了，说这些侯门大户的女人是这样的。有些是因为丈夫不喜欢她，就开始打下人，有些是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就打下人，从前哪个大户人家还出过人命案呢，就是说一个丫鬟堕井了，然后捞上来之后看，身上都扎了小针，还有香头烧的，簪子扎的，反正除了脸，没一块好肉了。”
“这么可怕！”金枝瞪大了眼睛。
曲念真咳了两声，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还在这里说其他小姐闲话，当心我也拿簪子扎你们。”
她这话是带着笑意说的，谁也没当真，金枝小青赶紧吐了吐舌头，忙自己的去了。
这么大的事发生在莺歌身上，她娘老子却也不敢去太太那里说什么。
如果说了，太太必然会抓住五小姐教训一通，可是教训完了也就跟着了事了，没什么其他影响，这莺歌若是还在五小姐处当值，岂不是要被折磨的更惨？
因此就这么一日一日推着，幻想着五小姐有朝一日能够良心发现，再也不折磨下人，再也不打骂莺歌了。
莺歌照例汇入也是日日哭得惨烈，她娘帮着擦药，看那身上的伤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厉害了。
“娘，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是真的……”莺歌伸着腿让她娘帮着擦药，痛得泪流满面。
“傻孩子，你这才开始活人的年龄，什么活下去活不下去的！”莺歌娘不许莺歌这么说话。
“可是娘……她可着我一个人打骂，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姊妹们总躲得远远的，只有我不能躲啊……”莺歌被药蛰了一下，更加痛了。
“忍忍，忍忍就好了啊，我的好女儿，这也是你命不好……怎么就分到了这里去……当初娘还道是咱们时来运转，有了好日子了，没想到是这么个母夜叉……”莺歌娘扑在莺歌身上大哭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多久，等到曲升带着五皇子去了战场、曲思真十一岁生日过了，曲必真的屋子烧上了地龙的时候，莺歌跑到了李氏面前大哭了一场，也跟着跳了井。
李氏看着曲思真虐待下人的手法越来越恶劣，便好生叫她抄写了许多遍女则女戒，又罚了她跪，罚了她做针线，却又觉得这样的女儿很是可怜，又要她保证以后不再犯，这才将这一篇揭过了。
只有曲念真知道，这一篇是揭不过的，除非曲思真身边无人可以用，否则她这个虐待人的习惯就不会停止，她只会觉得轻轻打骂已经无法给她带来快感，非得要使劲打骂，看着丫鬟惨叫，看着丫鬟身上出现伤痕才行。
那时候她位居正宫，什么事没有见过？这等小事在妃嫔中间已经是心知肚明的小事了。
而裴世谦却一直没有等到人牙子口中那个叫做清瑶的丫鬟的消息。
曲念真觉得自己想漏了什么，赶紧派小青去再给裴世谦送了封信，让孤狼在夜里来曲府做一件事。
果然，孤狼在回去不久之后，裴世谦便给曲念真来信说，果子被摘完了的果园里有一处土是被翻过的，里面埋了个女尸，旁边还有烧过东西的痕迹……
曲愈真！真是小看你了！
曲念真脸色有些灰白，她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如果不是依靠着七皇子，她不确定自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个消息！
曲愈真当日见过宁妃娘娘之后，回了府便要几个嬷嬷去花姨娘处找人，花姨娘瞒了几日，说清瑶不在自己这里，可几个嬷嬷打听了几日，便都晓得了这清瑶就在花姨娘的后院，哪里都没有去过，于是进去搜人，果然拿出来一个瘦脱了形的清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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