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踪你有什么好处？还有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曲念真抬头看向屋顶的承尘：“当然是对帝位有野心的人。”
“跟着我大姐会比较好些，毕竟不知道那条蛇是不是叶绍安的属下。”曲念真补充了一句。
“叶绍安有这么大胆子？”裴世谦挑眉。
“他没有，他背后的人也没有？”曲念真道。
“陈王还是献王？”裴世谦沉吟。
“依我所见是献王。”曲念真道。
“我倒觉得陈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裴世谦摇摇头。
“陈王沉溺酒色难以自拔，谁知道会不会在那温柔乡里熬完了这辈子的血性？献王不一样，前半生只能算是一介武夫，现在却越发老辣起来了……而且……陈王的党羽当时被叶绍安剪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手里很难有什么东西，他也只有璇玑郡主一个女儿，日后就算成功抢了那龙椅上的位置，谁给他继承？”曲念真分析道。
毕竟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活了三四十岁了，跟裴世谦这种小屁孩不一样。
裴世谦还是摇头：“你没有与陈王接触过……一听这件事，我总觉得像他的手笔。”
“人总是会变的，七皇子。”曲念真道。
裴世谦微微叹气：“好了，我不跟你争，这件事我目前查不出来，查出来也只能说他们在明处，而我在暗处，并不是说，我就有掀翻他们的本事，曲姑娘，你这么聪明，可千万别寄予我太高的希望。”
曲念真勾了勾嘴角：“不妨事。”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裴世谦其实是个带些小孩子脾气的人，养过小孩的都知道，这是裴世谦与安妃感情极好的表现。
送走了曲念真，裴世谦用扇子轻轻敲着桌面，出神想了半日，道：“大喜，你知道扬州瘦马么？”
大喜混过的地方多了去了，怎么能不知道什么是“扬州瘦马”？当时就红了脸，道：“爷，原来您想这个了？”
裴世谦无奈——大喜果然是想歪了。
“……想什么呢你！”大喜头上挨了一下扇子，不疼。
“爷爷爷，奴才错了……”大喜抱着裴世谦的扇子告饶。
“去跟阿成几个商量商量，京城里买个小院子，买个瘦马回来，养着。”裴世谦道。
“然后呢？”大喜半天等不到下文，小心翼翼问道。
“养着，还要干什么？”裴世谦瞪了大喜一眼，快步走开了。
这么多官家小姐排着队等着嫁给七皇子，他偏偏想买扬州瘦马？大喜挠了挠头，并不知道裴世谦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还是乐颠颠去找了阿成。
毕竟他们都是睡凉炕的大小伙子，火气正旺，还没见过什么瘦驴瘦马，偏偏现在就来了机会。
“往曲府送瘦马？”纪先生面对着裴世谦，一副很牙疼的表情。
“你觉得本王的意见不好？”纪先生略带挑衅地看着纪先生。
“好……好端端送什么瘦马？”纪先生问道。
“瘦马是什么人，还不是由咱们说了算？让她当个好人家的姑娘她就是好人家的姑娘，纪先生，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个都做不到。”裴世谦睨着纪先生，问道。
“好端端往曲升那里送好人家的姑娘？”纪先生一脸狐疑。
“说你蠢。”裴世谦瞪了一眼纪先生，道：“曲家大小姐注定了不是咱们的人，找个姨娘进去生个儿子，不就能跟她分庭抗礼了？”
“我看曲升怕是生不出儿子。”纪先生撇撇嘴。
“把你祖传秘方拿出来，保证让她生。”裴世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纪先生。
纪先生叹了口气——遇上这样的祖宗，他算是从祖上就开始倒霉了。
却说曲必真却浑然不觉有人已经开始打她的主意了，随着婚期的愈发接近，愈发对叶绍安依赖了起来。
红豆和柳烟二人与那媳妇厮混了几日，那媳妇这才说出来那些关键的话：“两位姐儿还是脸皮薄，不晓得这男女之事……那皮肉上的才是顶顶要紧的。”
红豆臊红了脸，柳烟早就躲在了红豆身后，半晌才问出一句：“那若是不愿如此呢？”
“不愿如此？”那媳妇“呸”一口吐出了口中的瓜子皮，道：“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红豆柳烟二人面面相觑。
那媳妇又轻佻地看着红豆柳烟二人，道：“你们是没经过事，不懂这其中的好处……”说着，自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纸包来送了过去：“来，拿着。”
“这是……什么？”红豆仿佛怕那个纸包烫手一样，鼓了几番勇气才拿了起来。
“让男人动情的药。”那媳妇随口道。
“啊……”红豆手一颤，纸包就掉在了一旁。
“没出息！”那媳妇翻了个白眼：“好东西还会咬手？”又捡起地上的纸包，递了过去：“好好拿着！”
红豆点了点头，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拿起了纸包。
透过纸的触感，还能捏到其中的药粉。
“这才对。”那媳妇喝了口酒，眼神迷离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丫鬟。
“想当初啊，我也年轻着呢，也漂亮好看着呢！喜欢我的男人，比追在你们身后的还多呢！”
“阿七嫂，你醉了……”柳烟小声道。
“醉了？你小小年纪，见过几斤肉就说醉了……”阿七嫂将酒壶举了起来，摇摇晃晃往自己口中倒。
半日，那壶中已经干了。
“这药啊，一点点，化在水中让你们相好儿的喝了，以后的事，就看你们了。”阿七嫂深情款款道，仿佛面前的两个人不是两个丫鬟，而是两位情郎。
红豆和柳烟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红豆结束了这场会晤，捏着手里的战利品——一包药回了曲必真的院子。
半夜里，红豆和柳烟二人谁都不肯去休息，在曲必真床前磨蹭。
曲必真看出了些端倪，便坐起身道：“你们是有事找我？”
红豆红着脸点了点头：“大小姐……奴婢私下里自作主张……请教了一些关于男人的事……特意来说给小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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