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破破烂烂的房间,以及沉沉的暮色。
谢夙卿的头有点发昏,忍不住甩了甩自己的头,忍着脑袋的眩晕坐了起来。
然后她便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绑在了身后,她稍微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得动,反而被勒得手腕和手臂都生疼。
邱赫究竟想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将她抓来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谢夙卿望着自己面前的建筑物,心想究竟在哪里才会有这么破旧的屋子?冷宫?还是掖庭?还是哪一处的库房?她想着,便将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想看一看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一转过来,便看见了满脸忧郁和痛苦的邱赫,谢夙卿先是吓了一跳,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冷冷地望着他:“为什么?”
邱赫望着谢夙卿,眸子里尽是挣扎,开了口,说的却是不相干的东西:“你知道吗,第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便爱上了你。分明是雨天里,你却一点都不狼狈,天色那么暗,可是你却像照亮了一切一般,那么耀眼,那么美丽。”
谢夙卿嗤之以鼻,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爱吗?”
邱赫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猛然间收回目光,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了不得的感情一般,随即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若是还有来世,我定然不会负你。”
谢夙卿心想自己已经重来了一次了,你不还是负了我吗?
只是冷笑道:“邱赫,你够了。你喜欢我,可我并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可是我只想这一世好好地活下去,不需要你下一世的承诺。莫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你有什么脸面拿来做承诺,便是有了下一世,我也宁愿不曾见过你。”
邱赫浑身一震,随即苦笑道:“是吗?罢了,你需不需要都无所谓了,我……我会去做的。”
就在谢夙卿想问他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谢夙卿望着门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女子形容憔悴,一身脏污,蓬头垢面,可不就是绾妃吗?
只是如今再没有当初的雍容华贵了,没有人知道冷宫里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是怎么被生生磨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
绾妃看见谢夙卿一脸的惊讶,阴沉沉地笑了:“怎么,很惊讶?以为我死了是吗?我怎么会死呢?没有把你拉进地狱,我怎么会死呢?”
谢夙卿道:“当初落入冷宫,便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居心不良,竟然将香膏送到了大多数的嫔妃手上,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下个这样的后果?如今竟然报复到我的身上,实在可笑无比!邱赫,你帮的就是这样的人吗?这可真让我失望!”
“住口!”绾妃情绪激动得满脸通红,她来来回回地走动着,那模样简直就是恨不得要将谢夙卿一刀子杀了才好,她道,“当初若不是你向眉嫔告密,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分明就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冷宫里活活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
谢夙卿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一根金钗,这是她的习惯,这么久以来虽然一直都没用上,但是都是备着的。现在她的这个习惯派上用场了,她将金钗的尖利处缓缓地在绳子上慢慢摩擦,尽量拖延着时间。
谢夙卿冷静地说:“我的错?绾妃娘娘,哦不,应当叫绾废妃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当自己是什么受了绝顶宠爱的人吗,我有必要这么对付你?做人莫要太自以为是了,若不是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我便是想要对付你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对付得了的。”
绾废妃怒道:“你住口!住口!”
谢夙卿不为所动,接着说:“怎么,现在听不下去了?当初让你入冷宫的人是眉嫔,现在她已经死了。下了让你入冷宫的裁决的人是皇后和皇上,但是你为什么不动手去对他们动手,却只独独抓了我一个?呵呵,绾废妃,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个懦弱的家伙,你知道自己动不了皇后,更加动不了皇帝,才会将一腔怒火往我身上撒!”
绾废妃被她刺激得阴森森地笑起来:“很好,果然是如今太后身边的第一红人,口齿伶俐啊!不过不要紧,你很快就会说不出话了!”
谢夙卿道:“我若是失踪了,整个宫里都会寻找我的,你以为你能有好果子吃?”
绾废妃根本就已经没有了理智,她嘿嘿地笑着,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之中,她望着谢夙卿,眸中是让人心悸的恶毒与仇恨:“没关系,没关系!这是冷宫!没有人会想到你在冷宫的,没有人会想到的!便是想到了,到时候你也已经废了,怎么样都是本宫赚了,哈哈哈哈!你这蠢人,竟然还想这般威胁我,实在愚蠢之极啊!”
谢夙卿手腕上的绳子还差一点就能磨断了,可是她却迟疑了。
如果对面只有一个绾废妃,她还未必会怕,可是还有一个邱赫啊!便是逃出去了,她能跑得过邱赫吗?邱赫会对她手下留情吗?会吗?
谢夙卿不能确定,然后就听见绾废妃对着邱赫道:“去,把她的手脚筋都给我挑断了!我要让她在这里陪着我!”
谢夙卿惊愕地抬起头,就看见邱赫一脸的沉痛,脚步虽然迟缓却坚定地向着谢夙卿走来。
谢夙卿瞪大了眼睛,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忍不住往后退。她忍不住颤抖地问道:“邱赫……邱赫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邱赫沉默着,眼睛里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翻滚着种种闪烁的目光,脚下却毫不迟疑。
一步、一步,往谢夙卿的方向走去。
谢夙卿叫起来:“邱赫!你说你爱我,就是这样爱我的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般对我!为何要帮着那个女人来害我,你说为什么啊!”
邱赫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听着谢夙卿显然带着慌乱的声音,眸光越发深沉了起来,挣扎着数不尽的痛苦。可是他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一点一点地靠近谢夙卿。
绾废妃听见谢夙卿的声音狂笑起来:“谢夙卿!你就死心吧!邱赫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哈哈哈哈,你以为自己在人家的心中很重要吗?如今还不是我说要取你的性命他便取了!”
邱赫却突然之间回过头去,对着绾废妃道:“你说过不伤她性命的!”
绾废妃的目光沉了下来,阴狠得好像马上就要嗜人了一样。
只是她到底还有一些理智,没有立马和邱赫翻脸,只是道:“只是说说罢了,我还没打算就这么杀了她呢!”
邱赫闻言,再一次向着谢夙卿走去。
谢夙卿便是在宫中掌握人心手腕了得,可是什么时候碰上过这般血腥直白的事?她快要被恐惧逼疯了,整个人都忍不住在颤抖,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要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锯断,顾不上会不会发出声音了。
邱赫越走越近,谢夙卿叫道:“邱赫!你混蛋!我恨你!”
邱赫的眸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里面是深沉的痛苦,可是他却不能停,只能一直一直往前走。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对不起,我……我的母亲在她的手里,我不能……我一生都在想念着的母亲,我不能让她死!”
谢夙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世的邱赫,以及这一世的邱赫,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她。
原来她根本就比不过那个从来都不曾和邱赫见过一面的母亲!
她一直奇怪,为什么邱赫是这么好的人,却会做出那样的事,原来在有些时候,邱赫强烈的道德感反而成为了他的枷锁,让她深受其害。
想起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纠结着为什么邱赫会背叛她,为什么明明那么爱她,却会这般对她,如今终于知道了答案,谢夙卿却觉得说不出来的恶心。
原来不管她怎么努力,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会被这个人背叛了。
一个连见都不曾见过的人就已经可以随随便便地取代她的地位了,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输给那个人!
尽管她已经不想再和邱赫在一起了,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了,但是她也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那么多不能入眠的长夜啊!当那些长夜之中纠结的问题得到了解答的时候,谢夙卿却只觉得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她颤抖着声音道:“邱赫,你见过吗?你的母亲?”
邱赫愣了一下,随即涌上许多忧伤:“没有。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失去了母亲这么多年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等我救出了母亲,我定然会在你身边赎罪,这一辈子都会在你的身边任由你如何恨我的!”
谢夙卿情绪失控地叫了起来,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谁稀罕!就为了一个你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你母亲的人,你就这般对我,原来你的爱就是这般浅薄和廉价!邱赫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对我的赎罪!现在为时未晚,你为什么不肯停下对我的伤害!为什么一定要做根本就无法对等的弥补!”
“夙卿!你相信我……”
第一百零五章前世今生
“你闭嘴!不要这么叫我!”谢夙卿恨恨地望着他,脸上的泪竟然没办法止住,“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如今要毁了我的一生,然后拿那些廉价的感情来弥补我,我不接受!你也没有资格这么做!放了我!你没有资格拿我来换你的母亲,你凭什么!”
邱赫闭上眼睛,显然是被这些话刺痛了,脸上流露出说不出来的凄苦。
就是现在!
谢夙卿眸中精光一闪,手上的绳子应声而断,她用了全力往外跑。
她和邱赫是在屋子的两个角落里的,相隔着的是一道门,好在邱赫因为下不去手还在犹豫,所以走得很慢,一直都还没走到门口,所以她才能抓住这个机会跑出去。
她破门而出,拼了命地跑。
她一辈子都没有跑过这么快这么急过,然而她却一点也没有考虑过这些,若是跑不掉……绾废妃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绾废妃看见了,连连道:“邱赫!还不快去追!”
邱赫醒悟过来,却迟迟动不了脚步,直到绾废妃威胁道:“邱赫,我看你是不要你的母亲了!”
邱赫回过头去,对着绾废妃深深地望了一眼,只看得绾废妃都有些心惊才迈开步子,向着谢夙卿追去。
谢夙卿这辈子就不曾跑过这么快,可是仍旧抵不过邱赫的速度。
她心生绝望,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死在这里,实在是讽刺无比。
就在这时,她看见前面晃过一个人影,不由面上一喜,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那人愣了一下,谢夙卿也愣了。
这不是受了伤应当在府上好好歇着的楚胤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她多想,身后邱赫的身子已经带动了呼呼的风声,谢夙卿回过神来,叫道:“太子爷!快救我!有人要杀我!”
话音刚落,她就眼前一花。
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竟然已经在楚胤的身后了。谢
夙卿脚下一软,差点就要站不住了,于是便死死地扶住了楚胤的腰。
邱赫望见楚胤,也是一僵,连忙跪下来:“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楚胤皱了皱眉:“你方才在做什么?为何要追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谢夙卿道:“太子殿下,我们走吧。”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此时面对着前世的爱人,她还是下不去手的。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脆弱,她以为自己应该能够很快地适应自己的身份的,但此时她面对邱赫,要杀了她的邱赫,竟然还是那么不忍。
邱赫却站了起来:“太子殿下,微臣有罪,望殿下惩罚。”
楚胤道:“你有何罪,且说上一说。”
邱赫道:“太子殿下,臣……臣做了错事,还望殿下能够从绾废妃那里将臣的母亲救出来。臣自知犯下的过错太大,已经无法弥补,斗胆恳请殿下能够答应臣这件事。”
楚胤道:“绾废妃?她倒是斗胆包天,都已经入了冷宫了还敢这么嚣张。这件事于情于理本殿下都该是要帮你的,不过你做了什么错事,便已经无法弥补了?”
没想到邱赫不曾回答,反倒站起来了,却对着谢夙卿道:“夙卿,是我负了你。既然你不希冀来生,我便将我此生给你。”
然后他对着太子说:“太子殿下,臣听信绾废妃妖言,绑架并企图追杀宫令女官谢夙卿,自知在宫中动用刀剑已经是罪孽深重,罪无可恕,如今已是无处悔过。还望殿下能够记得答应臣的事。”
谢夙卿还没弄明白究竟他想说些什么,邱赫就已经先动作了。他拔出手中的剑,便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顿时鲜血四溢,溅出四五步来。
谢夙卿何曾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当时就吓得尖叫一声,退后了四五步来。
楚胤也是吓了一跳,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谢夙卿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夙卿吓得脸色苍白,愣愣地望着楚胤,险些就要哭了出来。
但是到底还保留了几分理智,谢夙卿勉强道:“太子殿下……”
还没说出什么来,突然之间放松下来的神经让谢夙卿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昏倒,身子不由晃了晃。
楚胤连忙扶住了她,将她扶到了一旁的亭子里去休息。
谢夙卿缓过了劲儿来,便对楚胤将发生的事全部细细说了一遍。
楚胤听得面上阴晴不定,最后道:“实在是丧心病狂!都已经到了冷宫之中了竟然还不肯消停,孤待会儿便去禀明了皇上,让父皇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妖孽!”
随后他望着脸色苍白的谢夙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意味来。
然后谢夙卿就听见他的话音:“这便是你的那位心上人?怎么会替绾废妃做事来迫害你?”
谢夙卿苦笑着摇摇头:“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更何况他今日这般害我,便是为了他的母亲跟我又有何干系?他还是拿我去换取了他自己的东西,这般自私的人我是不会喜欢的。”
楚胤的脸色却并不曾好转:“若是没有他母亲的事,你是不是就会和他在一起了?当初那般拒绝我,可是就是为了这小子?”
谢夙卿愣了一下,随即道:“并不是,只是当初觉得……太子殿下高不可攀,并不是我这样身份的人可以希冀的。所以才……况且这世上本没有这许多如果,既然他背叛了我,就是背叛了我。想那么多如果只会让人徒增感伤罢了。”
楚胤哼了一声道:“若非这如果,只怕你今日还未必能够容我……”
楚胤没有再说下去,谢夙卿听着他的言下之意也有些面红耳赤,毕竟二人此时确实还没有说明了什么。
避免尴尬,谢夙卿果断地转移话题:“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在冷宫附近?传闻说你被刺客伤到了,伤可好了吗?”
楚胤道:“确实是有刺客的,不过不曾伤到我。但是朝中对我如狼似虎地盯着的人太多了,若非现在装病赋闲在家中,只怕那许多攻讦还要铺天盖地地来呢。在家中到底无趣,又念及亡母,便来冷宫转了转。”
谢夙卿一愣,她想起来楚胤确实是娴雅皇后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嫡长子,只是为何在冷宫附近?她可记得娴雅皇后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很荣华,受宠了一辈子,绝对不曾进入冷宫过啊,怎么楚胤会在冷宫附近悼念亡母?
楚胤看出了谢夙卿的心思,便解释道:“虽然母后当初不曾进入过冷宫,可是后来母后过世了,承乾宫便要腾出来给皇后居住,父皇便让人将母后的物什全数搬进了冷宫一处宫苑里,还时常命人前去清扫,保持母后生前的模样。”
谢夙卿恍然大悟,心想皇帝对娴雅皇后倒是痴情。
谢夙卿随即又皱眉道:“既然是装病,这邱赫可怎么处置?太子殿下你可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啊。”
楚胤道:“这好办,待会儿我便差人寻个太监来给你做人证便是,你便说那邱赫是见你终于找到了人,心里知道没有办法脱身了,便畏罪自杀了。虽然并不太严密,但是皇上现在正为了找出害我的凶手忙着呢,多半是不会太在意这件事里的疑点的。”
谢夙卿点点头:“好。那邱赫的母亲呢?”
楚胤道:“绾废妃一个废妃能从哪里找来邱赫的母亲?多半是诓他的,便是真的掌控了邱赫的母亲,如今一入冷宫也根本没办法掌控他母亲了。只怪这邱赫实在是太蠢了,竟然将这件事当做了真,还胆敢在宫里害人。”
谢夙卿心中一阵酸涩,但还是摇摇头道:“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还请太子殿下能够当真前去寻找邱赫的母亲,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楚胤有些不乐意的,但是想想也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这些,于是便答应了。
很快,楚胤身边的暗卫便将人引了来,楚胤见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便匆匆地走了。
谢夙卿得了人证,便赶到太后处,将这件事说了,太后震怒,当即便命人赐了白绫到冷宫去,之后世上便再没有绾废妃这一个人了。
很快的,楚胤便命人来传了信,说这邱赫的母亲早已经死了,只是绾废妃从前便掌控了邱赫的母亲,如今便是诓了他而已。
谢夙卿心中一阵五味杂陈,只能哀叹一声。
前世今生,邱赫不过只是个小小侍卫,他前世的生对她或许至关重要,而今生的死,却赫然如过眼云烟,不得不令人感慨,当年的她和此刻的邱赫,死都死的如此轻巧。
这皇宫,有时候对于这些末等人来说,便是炼狱。
楚胤遇刺一件事也不久就水落石出了,也不知究竟是谁查了出来,竟然是宸妃的父亲安侯做的。
安侯当然不肯认,在朝堂上便死死地磕头,极力辩白自己。
皇帝那个震怒啊,当时便把安侯下压到了天牢里。
可皇帝终究还是顾念着和宸妃的情意的,对安侯留了一份情面。可是朝堂之上却吵翻了天,都说安侯是想杀了太子,好让宸妃自己的儿子登基。
宸妃的儿子为幺子,生的便是个闲散性子,又得了宸妃的教诲,从来都不曾掺和进这些是是非非之间,一直是个温柔乡里的富贵王爷。
然而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他急得在皇帝的御书房门外跪了一整天,却换不来皇帝的半分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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