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公主-第十七章就要给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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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被秦羽儿拽出将军府,一路上盯着她秀丽的侧颜,心跳也不禁加快了。之前听厨娘说有个姑娘找他,还以为是帮忙照顾母亲的邻居家女儿。他担心母亲的病情加重了,连手也顾不得洗就跑了出来,恰好看到这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将小翠摔飞出去的那一幕。

    他做工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姑娘,有温柔的,泼辣的,文静的,聒噪的。但像她这么帅气的倒是从没见过。小翠作威作福惯了,家仆们看在她娘亲的面子上,都不跟她一般见识。但私下里都说,她迟早会因为这张嘴吃亏。

    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教训她了,而且还是一个跟她年级相仿的姑娘。看那干净利落的身手,应该是练过多年武功的。

    “浮生哥,素染好心帮你当掉玉佩,你怎么能坑她呢?”秦羽儿走到拐角处,蓦地放开浮生的手,蹙着眉质问道,“亏她还说你是个好人,原来你净干些偷摸的勾当。”

    这姑娘认识素染?浮生杵在原地,满眼诧异地看着她,难怪方才觉得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颜大叔的另一个女儿。听她的语气,好像是素染遇到了什么麻烦,心里正着急着,又听到了那句“偷摸的勾当”,忍不住浑身一颤。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纸包不住火,从他伸手的那一刻,就已经烙下了偷窃的罪名。虽然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却不奢望得到任何人的谅解。可是,那枚玉佩已经被当铺掌柜的收走了,又是谁发现真相的呢?

    秦羽儿看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不屑地“哼”了声:“原来你是扮猪吃老虎。看上去挺老实,却连皇家的东西都敢偷,你嫌命太长就算了,干嘛连累我们素染?”

    “皇、皇家?”浮生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摇头道,“你说什么?那是皇家的玉佩?怎么可能,我要是早知道,说啥也不敢碰啊!”

    “你这是承认自己偷玉佩了吗?”秦羽儿有点儿纳闷,既然他没打算狡辩,为何作出一副蒙在鼓里的表情。莫非,他真的不知道那是皇家的东西?那他究竟是从哪儿偷的啊?

    秦羽儿觉得事情变得复杂了,她咬着唇,烦躁地来回踱步,索性把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当铺老板把偷窃的罪名安在了素染头上,她被官兵带走了,现在可能正在接受审问,说不定衙署还会动用酷刑。眼下救人要紧,你有什么话也不用瞒着我了,快告诉我,你在哪儿偷的玉佩。”

    “好,我说,我全都说……”浮生没想到自己捅了那么大的篓子,既焦急又害怕,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那天我娘病发,邻居家的女儿特意跑来告诉我。当时我身上还背着债,再也借不到一铢钱了。心烦意乱的时候,我看到小翠拿着大公子的衣裳去洗,她没留意大公子的玉佩掉在了走廊上。我一时起了贪念,捡起玉佩藏在了衣兜里,我怕小翠回来找,在原地等了半个时辰才回马厩。后来帮你爹说话,遇见了你和素染,素染帮我当掉玉佩,换了五百铢钱……”

    说到这儿,浮生鼻尖泛酸,愧疚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对不起素染,她是那么好的姑娘,绝不能因为我落下罪名。我没什么本事,只有烂命一条,我这就去衙署认罪,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有空的时候,替我照看一下我娘。”

    话音未落,浮生屈膝就要给她下跪,秦羽儿眼明手快扶起他:“别说丧气话,我相信你没那个本事混进皇宫偷东西。”

    浮生连连点头,哽咽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情,那枚玉佩确实是从大公子的衣兜里掉下来的。”

    秦羽儿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堂堂卫家大公子,想要什么都有,居然去偷皇家的玉佩?就算那枚玉佩价值连城,他也不会犯这种傻!

    该不会是当铺掌柜的故意说瞎话,加重素染的罪名吧?如果掌柜的出于报复陷害素染,交出浮生也解决不了问题。恐怕素染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没有说出浮生的名字。

    “浮生哥,你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回去干活儿吧!”秦羽儿仇富嫉美,她最讨厌有钱又长得帅的人,代表人物就是卫容,那么卫容的大哥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相对应的,她对忍受剥削艰难度日的贫苦大众,有种发自内心的同情。

    那个卫大公子的丫鬟蛮横无知,他自己的东西又随便乱放,丢了能怨谁呢?再说,卫家要是善待家仆的话,浮生又怎会连给他娘治病的钱都没有?虽说浮生也犯了错,那也是被现实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玉佩再美也就是块石头,换成钱还能救人性命,总比在富人手里沦为玩物的好。

    思来想去,秦羽儿都觉得是卫家的错,不应该把浮生牵扯进来。这也许就是一场官商勾结的阴谋,与其费力气讲道理,不如找个有权势的人以毒攻毒。

    她在这京城里,见过的最有权势的人就是六皇子韩千陵,但不管在书苑还是皇宫,想接近他都难如登天。不过,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应该就容易多了。

    卫容!那个目中无人的娘娘腔!除了他,还有谁能请动六皇子呢!但他对她有偏见,未必肯帮她这个忙,看来只能豁出去奋力一搏了。

    浮生不知道她想出了什么办法,觉得自己不能装成没事人一样:“可是,素染还在衙署受苦,她好心帮我,我不能恩将仇报。”

    “眼下这种情况,你去了也没用,还是等我的好消息吧!”秦羽儿没心情多作解释,正要转身走开,视线却落在了浮生的腰间,“你的裤带能不能借给我用一下?”

    “裤带?”浮生面色一红,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腰腹,“你、你要、裤带做什么?”

    秦羽儿是个急性子,走过去就要动手解他的裤带:“快脱下来,待会儿就还给你……”

    “你别动,我、我自己来……”浮生的脸红得像柿子饼,他背过身解下裤带,难为情地递给秦羽儿,随后拢紧裤子,低着头跑进了府里。

    秦羽儿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将那五尺长的裤带缠绕在手臂上,快步走向将军府的正门。

    门外有两名穿着盔甲的士兵把守,他们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迎面走来的秦羽儿,看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心想该不会又是仰慕卫容公子的花痴吧!

    果不其然,那个“花痴”张嘴就问:“卫容公子在家吗?”

    他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这些年纪轻轻的姑娘们,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人家公子长得好看,也没有义务接受无休无止的骚扰啊!还敢上门来问在不在家,跟她们有一铢钱的关系吗?

    秦羽儿耐心等待片刻,依然没人理她,但从他们游移躲闪的眼神来看,卫容应该就在家里。今儿个书苑公休,想来,这个娘娘腔正在拼命练功,一心想把她逐出武科呢!

    两名士兵看着秦羽儿走下台阶,刚松了口气,但见她仰起头来打量着门外那棵老槐树,紧接着解下手臂上的裤带,扬手一抛,绕过碗口粗的树杈。随后,她不慌不忙地打了个死结,试着拽了两下,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面面相觑,实在猜不透那个“花痴”要做什么,看着她从草丛里搬了块大石头,双脚踩上去,将自己的脑袋送进了绳套里。看到这儿,他们总算明白这姑娘要放大招了,她见不到卫容公子,就要吊死在卫家门口啊!

    “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快下来……”两名士兵再也沉不住气了,纷纷跑过去劝她,“咱们替你禀报一声就是了,至于卫容公子肯不肯出来相见,那就说不准了。”

    “不行!我要你们立刻带他来见我!”秦羽儿不给他们考虑的余地,垫起脚尖将石头蹬开。见状,其中一个兵连忙抱住她的双腿,另一个兵飞奔进府里通知卫容。史上最奇葩的表白方式,在卫将军府门口上演了,如果当事人不露面,铁定要成为京城的头条八卦。

    秦羽儿原本用双手隔着绳套,颈部不会被勒得太紧,擅用巧劲儿的话,至少能支撑半个时辰。但那士兵拖着她的双腿,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挣扎之间,她耗费了不少体力,手也滑了下去。那根裤带牢牢地束缚住她的脖颈,勒得她直翻白眼。

    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她这个以死相拼的办法原本是行得通的,但她忽略了意外的情况,譬如那个死命拖住她的“猪队友”。

    “咳咳……他怎么还没来……”秦羽儿觉得自己就快支撑不住了,她想腾出一只脚,踩上那人的肩膀逃出绳套。但那个兵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无论她怎么踹,就是不松手。

    “姑娘,你撑住啊,千万要撑住!”秦羽儿放弃了挣扎,她暗自发誓,只要这次能活下来,一定要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不知过了多久,秦羽儿觉得全身发冷,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她有一段时间确实很想死来着,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死啊!

    素染,她要救素染……

    头顶传来“嗖”一声响,秦羽儿身子一晃,顿觉眼前直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她闻到泥土的芬芳,心头一喜,终于活过来了。

    “胡闹!”卫容走到秦羽儿面前,冷冷地看着她。方才他正在练飞镖,听说有个姑娘为了见他一面,扯根裤带就在将军府门口上吊了。尽管他觉得匪夷所思,却也不敢耽搁,带着飞镖就跑了出来,顺手划断了那根裤带。

    小叫花子招式野蛮,性格也如此鲁莽,哪有资格做御林书苑的学生。她以这种方式向他示威吗?别以为耍无赖,他就会放她一马!

    秦羽儿看到卫容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揉了揉快要摔成肉饼的屁股,有气无力地说:“请你转告六皇子……有人冤枉素染偷窃,抓她去衙署……”

    说完这句话,秦羽儿仿佛花光了所有的力气,脑袋一歪,躺在地上昏睡了过去。卫容挑了挑眉,素染出事了?原来小叫花子不是来闹事,而是叫他去请六皇子!

    既然知道了这回事,他自然要向六皇子如实禀报,但小叫花子差点儿因此送命,难道就不能想想其它的办法?她完全可以托人捎个口信,或是写张字条什么的,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带她去客房休息。”卫容抚额苦笑,小叫花子这种野蛮女子,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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