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瑛一把拉住孙公子,焦急道:“孙公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怎么了嫂子,出什么事儿了吗?”孙公子疑惑地问道。
“我问你,周望楚有没有跟你一起去拜见礼部的邵大人?”裴瑛严肃地问道。
“什么邵大人?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孙公子被问得一头雾水。
裴瑛一听急了,又问:“孙公子,你一向与楚哥交好,我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他最近在做什么事情,需要花大笔钱?”
孙公子看着裴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李宅这边,李庄姝正倚在窗前看书,合欢来报,说周公子求见。
李庄姝慵懒道:“怎么,他终于攒够钱了?”
合欢从袖中拿出一个金块。道:“姑娘你看。”
李庄姝瞥了一眼,道:“带他进来吧。”
此时,李宅门口,郑继仁又来求见,却见已经有个书生站在门口,那书生正是周望楚。
郑继仁走上前问道:“你也是来找庄姝姑娘的?”
周望楚打量着郑继仁道:“你也是?”
郑继仁道:“别白费心机了,她是不会见你的。”
周望楚不满道:“你怎知她不会见我?”
郑继仁自信道:“我天天来这儿她都不肯见我,我头一回看见你,她肯定不会见你的。”
周望楚皱了皱眉,不悦道:“你这人……”
话未说完,门就开了,是合欢。
周望楚不再理睬郑继仁,期待地问道:“合欢姑娘,如何?”
合欢俯身道:“周公子,姑娘请你进去。”
周望楚一听,顿时狂喜不已,得意地瞄了一眼郑继仁,跟着合欢走了进去。郑继仁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已经关上了。
李庄姝接待了周望楚,却只让他待了一盏茶的工夫,只说下次再约,便打发他走了。
晚上,裴瑛闻到周望楚身上的熏香味,看着他一脸喜悦的样子,试探着问道:“楚哥,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周望楚收敛笑意,撒谎道:“哦,我今天跟孙公子一起去拜见邵大人,与他相谈甚欢。”
裴瑛心一沉,脸上却装着笑意,道:“那真是太好了。”
当晚,裴瑛背对周望楚,一整宿睁眼未眠,次日一早便去拜访李庄姝,一开口便以周望楚发妻自称,李庄姝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来意。
“你们夫妻二人真是有趣,丈夫昨日才来过我这儿,妻子今天就追上门来了。”李庄姝故作戏谑道。
“上次在韶春院,李姑娘仗义相助,裴瑛感激不尽。”裴瑛嘴里说着感激,眼神却透露出其他情绪,被李庄姝一眼看穿。
“道谢的话上次你已经说过了。”李庄姝懒懒道,“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裴瑛踟蹰再三,终于艰难启齿道:“李姑娘,您是个明白人,我求求您了,先前那五两银子是我四处做活挣来的,是给楚哥读书考功名的钱,后面的金块是我的嫁妆,是我娘家毕生的积蓄。”
李庄姝好笑道:“既然是周望楚拿了你的钱,你要钱找他去呀,求我做什么?”
裴瑛一听这话,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诉苦道:“李姑娘,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那些钱,而是楚哥他为了你,连功名都不要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沉沦下去。”
李庄姝抬眼道:“所以呢,你要我劝他回头是岸?”
裴瑛含泪不语。
李庄姝正色道:“裴瑛,你在韶春院做活,应该知道我们这样的女子是做什么的。我不是什么大善人,客人给钱,我就接待。你的请求恕我爱莫能助。”
裴瑛见李庄姝态度坚决,一狠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李庄姝一惊,起身去扶裴瑛,裴瑛却怎么都不肯起来。
“李姑娘,当日在韶春院,你从春儿手里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裴瑛流着泪道,“算我求你,这么多年来我陪着楚哥日夜苦读,四处求人引荐,他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不要紧,但他不能自毁前程。”
李庄姝沉默半晌,冷语道:“为了这么个男人,值得吗?”
裴瑛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落泪。
李庄姝冷漠道:“你走吧。”
裴瑛愁容满面地从李宅出来,一边以袖拭泪,没走出几步,就碰上了拎着礼物的郑继仁,裴瑛睨了他一眼,想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走过,却被拦了下来。
郑继仁关心道:“这位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裴瑛不想理睬,低着头又要走,郑继仁忙道:“我方才见你从李宅出来,我与庄姝姑娘相识,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上忙。”
裴瑛一听这话,终于抬起头来,把事情前前后后告诉了郑继仁。
郑继仁听完,气愤不已:“真是太过分了!我真没想到,李庄姝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她了!周夫人放心,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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