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没有回答，小词又看到他半贴在身上的衣服，又问：“怎么衣服都是湿的？”
张贤终于站了起来，看向小词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小词惊了一下。
“没什么，我去换身衣裳。”张贤走下池塘，道，“对了，玉颜呢，还在睡吗？”
小词答道：“我刚刚去看过她，还在睡。”
张贤放下心来，想了想，又叮嘱道：“你在这里看见我的事，不要告诉玉颜。如果她问起，你就说我今天早起，在书房看书。”
小词心有疑惑，嘴上仍答应着。
清晨，合欢刚起来，就被李庄姝拉着去东市买菜。
“姑娘，你干嘛亲自出来买菜？以前做饭的事不都是交给王姥的吗？”李庄姝在前面挑菜，合欢提着篮子跟在后面，一边问道。
“王姥年纪大了，最近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李庄姝回答道。
“哦，我知道了，”合欢自以为机灵道，“你是怕她买错菜。”
李庄姝笑了笑，说道：“买错菜事小，我怕她被人骗，卖给她坏掉的菜，或者少找给她钱。”
“姑娘，你真好。”合欢真诚地赞叹道。
李庄姝笑而不语，继续挑菜。
买完蔬菜，李庄姝问合欢：“还想吃什么？”
合欢想了想，说道：“鱼！蒸鲈鱼！”
“好，去前面买鲈鱼。”
李庄姝和合欢继续往前，来到鱼摊前，只见一个个桶里装满了活蹦乱跳的鲈鱼。
鱼摊老板热情地问道：“姑娘，买鱼吗？”
李庄姝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我一大早去河里抓的，都活着呢！来，姑娘，我给你挑一条。”鱼摊老板说着，从桶里抓起最大的一条鱼，递到李庄姝和合欢面前。
鱼拼命地甩着尾巴，光溜溜的身子像是随时要逃窜一样，李庄姝和合欢均向后一躲。
“放心吧，我抓着，跑不了。”鱼摊老板说着，又把鱼像李庄姝那边举了举。
李庄姝后退一步，道：“行，就这条吧。”
“好嘞！”鱼摊老板拎着鱼尾，把鱼甩在砧板上，一手摁住鱼身，一手抬刀，用刀背将鱼打晕，然后熟练地剖开鱼腹，掏净内脏，去鳃刮鳞，最后用线穿过鱼嘴，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老板将拎起来，递到李庄姝面前，合欢赶紧上前接过。
“十文钱。”老板向李庄姝伸出手道。
“只要十文？”李庄姝难以置信，这种大小的鱼平常都要卖十六七文钱。
“是啊，今天鱼打得多，便宜卖了。”鱼摊老板解释道。
李庄姝从荷包里掏出十文钱给鱼摊老板，道：“那就多谢了。”
买完菜，李庄姝和合欢回到李宅。合欢一进门就大声喊王姥：“王姥，你快出来！看我们买了什么！”
王姥闻声，匆匆赶出来，看见合欢手里拎着一条大鱼，不禁眉开眼笑道：“哟，这么大的鱼啊！”
合欢欢喜道：“是啊，你猜多少钱？”
王姥道：“这么大的鱼，肯定不便宜吧？”
合欢得意道：“十文钱！”
“才十文？不会吧，这么便宜！”王姥也不敢相信。
合欢说道：“就是十文。我看，一定是因为咱家姑娘漂亮，别说十文了，就是白送，老板也乐意着呢！”
“瞎说什么呢，还不快帮王姥把东西拿进去？还要不要吃饭了？”李庄姝说道。
“哦。”合欢应声，乖乖把鱼递给王姥，两人拎着食材，开开心心地走向厨房。
第二天，李庄姝和合欢又来买鱼，鱼摊老板抓起一条比昨天更大的鱼，仍然只收十文。
“你确定？这条鱼可是比昨天那条还大。”李庄姝问道。
“没错，就是十文。”鱼摊老板肯定道。
李庄姝将信将疑地拿出十文钱给鱼摊老板。走出一段路后，李庄姝越想越不对劲，慢慢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姑娘？”合欢问道。
“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你先把菜拿回去，我待会儿自己回去。”李庄姝说完，不等合欢说话，便快步往回走去。
鱼摊这边，郑继仁正掏出十文钱给鱼摊老板，说道：“老板，这些钱你拿好，多的就当是我谢你的，这件事你可千万替我保密。”
这一幕恰好被折回来的李庄姝撞见，李庄姝在附近的转角处躲了起来。
鱼摊老板收了钱，说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那就多谢了。”郑继仁说完，离开鱼摊。
李庄姝从转角处走出来，看着郑继仁离去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
这天，李庄姝到糕点铺买了红豆糕，放在鼻子底下一闻，热腾腾的香气弥漫开来，李庄姝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李庄姝走出糕点铺，隐约感觉到后面有个身影跟着自己，李庄姝加快脚步，那人也加快脚步，李庄姝故意拐弯，那人也跟着拐弯。
跟踪李庄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温玉。跟着跟着，李庄姝就走进了一条七弯八拐的偏僻巷子，温玉一开始不远不近地跟着，突然，人影一闪，李庄姝就不见了。温玉心中一急，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袋，低头一看，是半块红豆糕。
温玉朝四周看去，发现李庄姝正站在一个拐角处，一边吃着红豆糕，一边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
“跟踪人的本事没学好啊，小伙子。”李庄姝说道。
温玉低着头，不好意思道：“庄姝姑娘……”
李庄姝收起红豆糕，问道：“说，为什么跟着我？”
温玉为难地看向李庄姝。
“你说是不说？”李庄姝又问。
“我答应了二哥不能说。”话一出口，温玉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抬起双手，捂住嘴巴。
“你是说郑继仁郑公子？”李庄姝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温玉吞吞吐吐道：“是……是。”
“他为什么让你跟着我？”
“我不能说。”
“真的不说？”
温玉使劲地摇了摇头。
“那我直接问他去。”李庄姝说着，佯装要走。
温玉慌忙拦住她，妥协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其实是二哥让我们几个人轮流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他说你在京城得罪过不少人，怕你像上次刘文定那件事一样遇到危险。”
李庄姝闻言一惊，继而陷入沉默。
“庄姝姑娘，这件事你可不可以装作不知道？”温玉恳求道。
“为什么？”李庄姝问道。
“二哥说了，他没有那个荣幸可以得到庄姝姑娘的青睐，如今他只盼能远远地看着你，默默地守护着你。这是二哥唯一的念想了，还望庄姝姑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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