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继仁虽有疑惑,仍然点头答应。
李庄姝笑着点了一下郑继仁的嘴唇,披衣起身。
“你去哪里?”郑继仁半坐起来,问道。
“去弄点吃的。晚膳时间都过了,你难道不饿吗?”李庄姝说道。
“啊,是啊,还没吃饭呢。”郑继仁恍然大悟。
“谁叫你这么投入。”李庄姝随口说道。
郑继仁闻言,脸上一红。
李庄姝一边系腰带,一边笑道:“我先去叫王姥,你慢慢来。”
李庄姝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正准备走出门,又被郑继仁叫住,李庄姝回过头去,只见郑继仁走下床,从外衣里拿出一根珠钗。
“这是……”李庄姝看着珠钗,在回忆里搜索,终于想起来,那是当初郑继仁从宝翠堂买来给她道谢加赔罪的礼物,后来得知他与刘文定交好,她便带着珠钗去五里林赴约,想要归还,没想到竟是刘文定设局害她。后来李亨带人前来相救,珠钗就在那个时候掉在了地上。
“是它!”李庄姝惊讶道,她没有想到郑继仁竟然一直带着它。
郑继仁轻抚珠钗,道:“那天以后,我就一直把它带在身上,想着哪天你能够戴上它。”
李庄姝想了想,道:“帮我戴上吧。”
郑继仁欣喜不已,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珠钗戴在李庄姝发间。
郑继仁终于抱得美人归,几天后便搬来李宅和李庄姝同居。合欢和王姥三个人一大早就站在李宅门口翘首以望。
从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合欢拉着王姥,指着马车叫道:“王姥,郑公子来了!”
王姥探着身子看去,很快,马车就到了李宅门口,车夫勒马停下,郑继仁和梧桐先后从里面走出来,王姥赶紧迎了上去。
合欢与梧桐眼神相接,立即挪开视线,看向别处。梧桐不悦地撇了撇嘴。
郑继仁转身对梧桐说道:“梧桐,你先把东西搬进去。”
梧桐应声,回到车里,搬出来一个大箱子,就往门内走去,合欢赶紧侧身让路。
王姥拉过郑继仁的手臂,亲热道:“郑公子你可算来了,老婆子我一大早开始就等着你了。”
“有劳王姥。”郑继仁说着,向院内张望,“庄姝呢?”
“哟,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姥揶揄道。
郑继仁害羞地笑了笑。
“姑娘还睡着呢,估计快醒了。”王姥说着,眯起眼睛,打量起郑继仁的一身丝绸衣裳“哎呀我说,郑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非凡。”
郑继仁有些不好意思。
王姥又拿起手帕抚摩着郑继仁的衣袖,说道:“你看这穿着,这仪容,一点不输给京城里的公子哥。”
“王姥过奖了。”郑继仁说道。
谈笑间,王姥突然泫然欲泣道:“这么些年,我和姑娘相依为命,我把她当成自个儿的亲闺女看待,她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情投意合的人了,你们俩能在一起,我是打心底里高兴。”
王姥举起手帕,做起了抹泪的动作。
一旁的合欢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没眼泪抹个什么劲啊……”
王姥暗暗伸手拧了一下合欢的胳膊。
“哎哟!”合欢吃痛叫道。
王姥斜眼看向合欢,说道:“瞎叫唤什么,还不快去叫姑娘出来迎接公子?”
“是!”合欢不情愿地答应着,转身走进院子。
王姥扭头看着合欢走远,得意一笑,然后转过身来,对着郑继仁继续装模作样。
王姥叹了口气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知道,我把庄姝培养得如此出类拔萃、名动京城,可是花了大工夫的……”
梧桐搬完一个箱子走出来,径直从郑继仁和王姥中间穿过,打断了王姥的话。
王姥看着梧桐走上马车,收回视线,继续对郑继仁说道:“原本呢,她可以跟个更好的,什么王大人、张大人,马爷、秦爷,钱公子、沈公子,一个个都对我家姑娘死心塌地……”
梧桐搬着一大堆书,再次从郑继仁和王姥中间走过,打断了王姥。
王姥回头,冲着梧桐怒喊:“你就不能从边上过啊!”
梧桐没有理王姥,自顾自向前走去。
王姥无奈地回过头去,张了张嘴,又顿了顿,问郑继仁:“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死心塌地。”郑继仁答道。
“是,他们都对庄姝死心塌地,就连当朝太子也对她青睐有加。可是我这姑娘性子倔,那么多高官富商不理,豪门大宅不住,锦衣玉食不要,非得自个儿做主,选个喜欢的……”
郑继仁终于听出了王姥的言下之意,连忙在袖口里摸索。
王姥挑眉,偷偷瞄向郑继仁的袖口。
郑继仁终于拿出了一锭银子,王姥赶紧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郑继仁递上银子,恭恭敬敬道:“王姥。”
“你这是做什么?”王姥佯装惊讶,将郑继仁的手轻轻一推。
“这些年多亏了王姥照顾庄姝,一点点心意,应该的。”郑继仁把银子塞到王姥手里,“王姥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待庄姝,也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的。”
“那好吧,难得你一片心意,我也不能辜负了。”王姥假装勉为其难地将银子收进袖中,“既然如此,老婆子便认了你这个女婿。”
这时,李庄姝挽着合欢,慵懒地向门口走来。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李庄姝笑盈盈地问道。
王姥抢先说道:“我在说,这下家里可就热闹了,也有人帮我一起干活了。”
“说得好像我平常没在干活似的……”合欢低声嘀咕道。
梧桐搬完书走出来,走上马车去搬第三批行李。
郑继仁则全程都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庄姝。
“都站在这儿干什么,快进去吧。”李庄姝说道。
四人前脚刚刚进门,李庄姝就拦住了合欢,吩咐道:“你留下,帮梧桐一起搬东西。”
“我?”合欢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道。
“是啊,不然是我吗?”李庄姝反问。
“我——”合欢一口气提上来,又很快泄下去,“这就去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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