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然随便一划拉，摸过一根桃木棍，伸到她头上蒙着的锦缎下：“来，姜漓，本王要给你挑喜帕了。”
洛小苗还是紧捂着头上的锦缎。
顾卓然冥想片刻，自觉懂了：“姜漓，你放心，本王明日就去跟皇上说，三媒六聘一样也不少你的。”
听不到回应，他有举起右臂发誓：“姜漓，你放心，本王今生今世，一定只爱你一个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洛小苗坐不住了，她掀了头上的锦缎：“卓然哥哥，你这样说，苗苗我太伤心了！”
顾卓然傻眼了，他以为床上坐着的是姜漓，没想到，却是洛小苗。
想了想，他开始鄙视自己了。
姜漓就算倾心于他，也不会主动给他送荷包的。更不会主动脱去外裙。
更何况，姜漓对慕容宸一心一意，她眼里只有他，她心里根本没有本王一点位置！
“洛小苗，你，你！”
顾卓然又气又恨，他身形一晃，幸好双臂撑住了床，才没有摔倒。
接到呆毛给他的香荷包后，他高兴地托却所有事，应约；来到重阳客栈。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此刻，没有语言能形容他的失望和痛心。
他恶狠狠地瞪着洛小苗，气得说不出话来。
“卓然哥哥，苗苗也不想骗你，可是如果不骗你，你是不会来的。”洛小苗见他脸色惨白，不由得心里一慌，想要伸手扶住他。
“别碰我！”
顾卓然蓦地跳了起来，像是避什么脏东西似的躲开了她的手。他往后退的时候，一样东西从他怀里掉出来，砰得发出一声脆响，砸在了地上。
洛小苗想替他捡起来，不料顾卓然抢先一步，把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捡了起来，抱在怀里。
“是玉雀石。”洛小苗喃喃。
北疆国的风俗，男女大婚时，男子会尽其所能，买一块最好的玉雀石，送给女子。
洛小苗没想到，唐突地把他约来，他还带着玉雀石。
“卓然哥哥，苗苗没想到，你连玉雀石都买好了。”
顾卓然双手一颤，忽然怒极反笑：“本王早就买好了送给姜漓的玉雀石，本王见她第一眼后，就买来了玉雀石。”
洛小苗感觉到他内心涌动的暴怒如同被激怒的猛兽，正待破笼而出，从他浑身撒发出的森森杀气，几乎能瞬间刺破她的心脏。
她清楚地意识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只好慢慢往后挪，直到身子撞到硬绷绷的木床头上。
“洛小苗，你就那么想成为本王的女人？”
洛小苗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卓然哥哥，苗苗曾经发誓，此生除了你，不嫁其他人。
卓然哥哥，你要是喜欢公主殿下，苗苗可以做小，让公主殿下做王妃，苗苗做个侧妃就知足了。”
“你倒是好打发，只可惜，姜漓不稀罕做本王的王妃！”
顾卓然冷冷笑着，就势把洛小苗重重压在床上，旋即用力吻在了她的唇上，毫无怜惜之意地碾压着她的唇，像是在发泄着内心的不甘和疯狂。
洛小苗感觉她身上，覆着一头发狂的野兽。
她心中大骇，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他压得更重了。
她拼命地发出声音：“卓然哥哥，你弄疼苗苗我了。卓然哥哥，你轻点，苗苗好疼。”
顾卓然甩开她：“是你逼我的，洛小苗，是你逼本王的！”
他嘴角扬起的冷笑，比彼岸花还诱人。只可惜，他眼里只有不屑和冷冽，阴森的怒色，令洛小苗不寒而粟。
他眼里的温度，渐渐冰冷下来，好像被冰雪封住的湖泊，看上去就叫人忍不住浑身发抖。
洛小苗怕了他凄冷的目光，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卓然哥哥，我错了，你再亲亲苗苗我吧。”
她抹去唇角的鲜血，直直盯着顾卓然的眼睛：“卓然哥哥，苗苗我不怕疼了，你亲亲我吧，你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
顾卓然用力甩开她的手，冷酷地道：“洛小苗，你别做梦了，此生，除了姜漓，谁也别想成为本王的女人！”
说罢，他大步走出了房间，留下洛小苗一个人，趴在床上，呜呜哭泣起来。
她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嘶哑，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身子，一股冷风从窗缝飘进来，让她抖动两下，从身凉到心里。
“卓然哥哥，苗苗我承认，我任性，我无理，我自私，可是，苗苗爱你的心，是最真最真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姜漓？
卓然哥哥，从苗苗我八岁生辰第一次见你，我就认定了你。在北疆，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何一来到姜国，这一切就全变了？
姜漓，姜漓，苗苗我恨你！”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兰花香，香气清幽绵长，洛小苗皱皱鼻子，嘴角绽出一抹绝望且坚决的笑容。
那一抹笑容，犹如黑夜里的彼岸花，阴魅的气息里弥漫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
红袖从外边端了一盘金橘，凑到倚在榻上打瞌睡的姜漓身侧。
她先吞了个金橘，狼吞虎咽吃下去后，笑眯眯地叫醒了姜漓：“公主殿下，窦皇后派人送来的金橘，酸甜可口，真好吃。”
姜漓眨动着迷蒙的双眼，微怔：“你怎么知道酸甜可口？”
红袖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吭声。
添香递到姜漓眼前一杯玫瑰花茶，嬉笑道：“定是红袖先替公主殿下尝了个呗。”
姜漓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后捏起一金橘嚼了两口，也不由得赞叹：“确实好吃，这金橘应该不是咱们姜国产的吧？”
红袖回答：“听窦皇后的侍女灵珠说，是夷蛮族进贡的。”
夷蛮族地处姜国西南端，姜国始皇曾亲征夷蛮族，俘虏其族长，让夷蛮对姜国俯首称臣。
许多年过去了，夷蛮族力量壮大，试图摆脱姜国的统治，他们的族长于年初时称王，建立了夷蛮小国。
姜漓记得她父皇曾很头痛夷蛮之事，那里距离姜都甚远，常年炎热多雨，树林密布，出征收复费时费力，即使收复回来，也得不到多少进贡。
倘若不收复，任由他们成立夷蛮国，姜呈敬又不甘心。
姜漓奇怪了：“夷蛮怎么会进贡？他们不是和姜国朝廷闹得很僵么？慕容宸那日还说，也许父皇会让他去夷蛮打仗呢。”
红袖摇头：“这个，灵珠没对奴婢说。”
“去吧绘心叫进来。”姜漓朝着红袖努努嘴，她就知道，红袖这丫头，该八卦的时候就一点用也没了。
红袖嘿嘿淡笑着把绘心唤进来，然后自顾自去吃金橘去了。
姜漓问绘心：“近日在宫中，你可听到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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