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平静如常地牵起姜漓的手：“北街快到了，漓儿想买什么颜色的银狐坎肩？”
他语气温和，刚中带柔，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银狐的毛皮本身是银白色的，做衣裳时，裁缝为了更好看，会先把皮子染一遍色。
只是，银狐，自然还是原色的好，姜漓笑道：“原色的就好，我觉得什么东西都是原汁原味比较好。”
慕容宸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一进北街口，他们就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毛皮料子做的衣裳，有狐狸皮的，有老虎皮的，最多的是兔子皮和绵羊皮的。
陀螺部落，自古以来以生产皮料闻名，姜都阀门贵族，都以穿陀螺皮料为荣，虽然宫里年年都会有陀螺进贡的皮料做成的衣裳，但是都是内务府直接分给各宫的，很多时候花色样式姜漓并不喜欢。
这次能亲自来陀螺春集挑选皮料衣裳，让姜漓十分兴奋，她高兴地瞅来瞅去，难得来一次陀螺春集，她想多挑几件可心的带回去，不枉此行。
姜漓瞅来瞅去，挑挑拣拣，每到一个摊位上，就得挑拣半天。顾卓然有些不耐烦了，他凑过去，瞅着她手里细滑的皮子，出声道：“这个就不错，别挑来挑去的了。”
姜漓不理睬她，指着手里的皮坎肩问慕容宸：“你觉得这个好看不？”
慕容宸仔细扫描了几眼，伸出手指头，指着衣料内里：“这里缝的还不如你的手艺。”
姜漓摸了摸里面的针脚线路，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工整，真是浪费了好料子。
她放下坎肩，失望地道：“唉，真是可惜了。”
卖货的人看到她不打算买了，很是心急地拽住她的袖口：“姑娘，别走啊，你再挑挑，针脚在里面，穿着看不出来的。”
慕容宸手指轻轻一弹，就把那个人胳膊弹走了，他抓住姜漓的手：“去那边再看看吧。”
顾卓然哼一声：“你们走来走去，纯粹是耽误时间，坊间的做工，还想有多板正啊。”
“这位大爷说的对，其实重要的是皮料，太讲究做工的话，你们挑一天也没有合适的。”卖货的人紧跟着附和道。
他们两个自顾自地说着，姜漓和慕容宸走就走远了。
顾卓然狠狠地跺脚：“姜漓，你够狠心的！”
那个卖货的听了他的话，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是啊，姑娘你够狠心的，我们是小本生意，你挑来挑去却不买，太狠心了。”
瘦瘦小小的卖货男人，边哭嚎，边抓住顾卓然的脚腕，不放他走。
顾卓然当即火了，挑来挑去的又不是本王，不买的也不是本王，你有本事去找算慕容宸，凭什么抓着本王的脚不放！
真是狗眼看人低，顾卓然抬脚一踢，那个瘦瘦小小的卖货男人被他踢飞了出去，他磕得鼻青脸肿，哭得更大声了。
顾卓然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正欲离开时，脚踝又被人抱住了，这次，抱住他脚踝的人，是个黑胖高壮的女人，她使劲拉着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位大爷，你把我家男人踢飞了，怎么办？”
“多少银子，我赔偿你的损失。”
那个黑胖粗壮的女人摇摇头：“大爷，不用赔银子，您肉偿就够了。”
“肉偿？怎么偿？”
顾卓然挣扎几下，无奈那个黑胖高壮的女人蹲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她两只胳膊上，他无法挣脱出来。
黑胖高壮的女人微微低下头，小声道：“您收下我，我就不要我家男人了，他那副猴子样，我早就看够了。”
猴子样，顾卓然记得，姜漓也说过他像只猴子，他垂眸问：“你觉得我不像猴子么？”
高胖高壮的女人听到他的回答，兴奋地松开一手臂，粗黑的手掌捂住小半张脸：“我觉得大爷您，高大魁梧，男人味十足。”
陀螺部落的人，多矮小黑瘦，跟他们一比，顾卓然确实可以算的上是高大魁梧。
顾卓然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他，虽然他和她素不相识，但伸手不打笑面人，他嘿嘿笑道：“那这位娘子，把我放开，咱们入个洞房可好？”
被他踢飞的卖货男人，单手拄着个树枝，一撅一拐走过来：“败家娘们，你想和野汉子入洞房？”
黑胖高壮女人嘶喊一声：“滚开，老娘早就看够了你的火柴棒了。”
她说着，站起身，虔诚地望着顾卓然：“大爷，咱们是就地解决，还是回家再干？”
顾卓然没想到，陀螺部落的女人如此狂放，这个女人，完全顶得上两个叶金枝，三个洛小苗啊。
不行，本王的清白身子，可不能毁在如此货色手里。堂堂怀柔王爷，被一个乡村女人缠住，成何体统！
姜漓，都是你惹得祸，你倒是溜得走快，把本王丢在这里，你真够狠心的。
眼下，先逃跑要紧，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不可用强攻，只可用心计。
顾卓然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看着她：“这位大嫂，你身材高大，不像是陀螺部落的人啊？”
“我是土生土长的，只不过我娘怀我之前，被山匪掠去一阵子。怎么，你只要纯种的陀螺姑娘？”
那个高胖高壮女人脸色冷了下来，质问顾卓然。
原来是山匪的后代，怪不得呢，顾卓然看着她一生横肉：“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入洞房前，总得互相了解下。”
那个黑胖高壮女人神色放松下来：“哦，那我也可以先了解一下你？”
“可以。”顾卓然环顾四周，想趁机迅速逃跑，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山匪的后代强上。
“那脱了吧？”
顾卓然反问：“脱了干嘛？”
“我得先看看货啊，你要是只有表面魁梧，实际上也跟我家男人似的，是个柴火棒，我要你干嘛。”
你莫名其妙缠住我不说，还想先看看货，真是无理到极点了，什么玩意啊，本王要是你男人，早把你沉塘了。
顾卓然眼前一亮，一个主意冒出来，他抬起手臂，摸着衣领处的纽扣：“我这就脱，你先转过身，捂住眼睛。”
“为何？”
顾卓然一本正经地道：“我要给你个惊喜啊。”
那个黑胖高壮的女人一听，顺从地转过身，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半响，她问：“好了吗？脱完了吧？”
没有人回答她，她抬高了声音，再问：“你脱完没有，放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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