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狐媚狐有理-第五章狐妖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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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嫁给白家的,断然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小姐,大家说白家那几房太太都去的蹊跷,怕是有什么古怪,因而这次嫁过来的,也应当不是什么家里的掌上明珠,街坊里说,估计又是欠了白家钱还不上,拿女儿来抵押的。

    白老爷却不甚在意,他今天心里畅然,算命的说这姑娘八字合这宅子,是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白凉一身浅色装束与今日宅中的众人格格不入,周围的声音明明离她很近,却又好像很远,仆人弯腰与她行礼,她也只是淡淡的点头,她自己也听到过下人的议论,说她个性孤僻,不好相处。虽然她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罚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刘氏跟了她一会,见了她进了府里,就到别处去了,许是去教训教训别的丫头,又或是与家丁调笑一番,左右与白凉没什么关联。虽然现在是她的跟从,但她们从来不是主仆。

    宅子的西边有一处被竹林掩隐的小院子,这里从来都只有白凉一个人打理,从前也是白家二夫人的卧室,如今只有她一人,这里早就被人遗忘。随着一个个来,又一个个走的妾室,白家红红白白几个轮回,这里也没有变过了。

    大红轿子从街市的那一头缓缓而来,喧闹声吵得姝月很是头疼,她站在房顶上,默默的看着楼下的人们。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身影,她感到身后的青瓦一阵颤动,接着就看到沧戒要来抓她,她一惊,跳到别处去了。

    啧,穷追不舍。

    “你若还跑,我可要用非常的手段了。”沧戒挑起眉。

    威胁她?姝月心里嘀咕不停,但她知道这个道士说的非常的手段是真的存在的,因为她脖子上的铃铛,她现在只要跑出离沧戒百步,她脖子上的铃铛就会吵个不停,吵的她头都炸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在房顶上呆着,可是这个家伙,连在房顶上静一静的机会都不给她。

    姝月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虽然她妖法所剩不多,但鼻子还算灵光,更何况这女人的狐骚味那么浓,怎么可能闻不到。

    她往人群中看去,没有罗衣的身影,这个女人到底是狐妖,即使是站在美女扎堆的地方都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更何况罗衣是什么贵穿什么,在一群平头百姓里应该一眼就看到才是。

    这次姝月却没有一眼看到,倒不是她急于找到罗衣,只是这个女人出现的地方,定有一场勾引人夫,原配下堂,骗光家产的戏码。

    最终姝月把目标锁定了那大红的娇子。待轿子抬了进去,姝月跟着跑了去。

    跑着跑着她撞上一个人的膝盖,还没来得及抬头,一棍子就抡了下来。

    姝月瞬间不知今夕何夕。

    再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陌生的不得了的四方院子,院子里摆放的东西杂乱,而她,则被关在一个脏兮兮的笼子里。扑鼻而来的是浓烈的鸡屎味,身边传来母鸡“咕咕咕”的声音。

    是的,她被关在了鸡笼里。鸡笼的空间很小,她与母鸡相依为命。

    她扒着笼子往外看,好几双眼睛兴奋的看着她,她吓得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

    接受着羡慕眼神,表情很是趾高气昂的正是昨日想要逮住姝月的老吴,此刻老吴叉着腰俯视笼子里的狐狸,高兴的气都粗了起来。

    旁人艳羡的说:“行啊,老吴,这么白的狐狸落你手里了,这毛能卖多少钱啊!”

    姝月脑袋一缩。

    “我就看这狐狸傻乎乎的,刚刚它跑的飞快,直接撞我身上了!真是白捡!”

    “叮铃铃……”

    老吴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是那狐狸脖子上的铃铛!老吴,这怕不是别人家里养的吧!”

    老吴心里一惊,随即思忖,左右到了这,谁家养的主人也不知道,反正也是这狐狸自己怂上门的,怪不得他。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老吴,听说你捡了只狐狸?”

    “刘姐!”众人往那施施然来的女人看去,刘氏走路的时候脖子伸的直直的,下巴都似乎要翘到天上去。即使是面对白凉小姐,她也是这一副傲气模样,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说话的时候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老吴看见她,心情就不是很好了,这狐狸遭到刘氏的惦记,怕是没他什么事了。这大夫人虽然去世了,白家大大小小的事物,却都是刘氏在管着,包括他的月钱。

    刘氏对众人点点头,径直到了笼子边,缓缓地说:“这纯白的狐狸哪能这样便宜的放在鸡笼子里,这不是把人参放尿壶一般么?”

    老吴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

    刘氏将手指伸进笼子里,一把将姝月的耳朵钳住,揪出笼子外面,姝月叫着挣扎,刘氏满意的点头:“这狐狸叫声如同婴儿牙语,纯正无比,毛色白中镶银丝,真真是难得一见,这么好的宝贝,老吴你上哪捡的?”

    “这……”老吴支支吾吾,他若说在白家捡的,刘氏定是有更多的理由强占了去,便胡乱说道:“这狐狸与我有缘,见到几次都没抓到,好容易抓到的。”

    刘氏点点头,这才直奔主题:“这稀罕玩意老吴你一个粗人也不识,不如卖给我,否则你这样养着,还没等找到下家,就给养的灰扑扑,不死不活的了。”

    “这……”

    老吴还想挣扎一番,突然一把剑飞了过来,只听“咻”地一声掠过刘氏的脖子,插到了鸡笼上。老吴吓出一身冷汗,再看刘氏,已经是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脖子上渗出血来。

    众人尖叫着四处躲闪,老吴也慌乱的找个角落藏着,只有刘氏吓得脚发软,半天爬不起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年轻人,那人与他来势汹汹的剑不同,举止还算和缓,向刘氏行了个礼,是修道之人的揖礼。

    刘氏见此人年岁不大,长得一表人才也礼貌,气便冒了上来,爬起来就脸上满是怒气,直接指上沧戒的鼻子:“没人教你怎么用剑吗!”

    沧戒挪开身体,无视了刘氏,拔出鸡笼上的剑。毕竟是锋利的剑,刘氏还是有所忌惮,看沧戒将剑拿在了手里,退了几步躲开距离,又伸直了脖子与沧戒急眼。

    沧戒抬手,手起而剑光一闪,哐当一声,笼子碎成了几块。沧戒从笼子里将姝月抱出来,看她头上的毛还夹着鸡毛,脚上也粘着秽物。

    刘氏聒噪的叫嚣了好一会,沧戒终于把眼睛移了过来。

    “不知您是否知道狐狸是惹不得的。这狐狸乃九条命,若你这会不敬,害其性命,他日狐狸变成狐妖,那您时可要当心,早晚有狐妖造访,剖腹挖心,神仙也救不了。”

    刘氏吓得脸色煞白。

    其实姝月没有九条命,也不能剖腹挖心,若是她真的交代在这了,也就交代了,神仙也救不了的不是刘氏,而是她姝月。刚从地狱里出来的日子就是这么难熬,随便谁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

    这铃铛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用处。

    姝月被带回去放在一个木桶里,沧戒掺进温水来,用手和着皂角揉搓她的爪子,姝月坐在木桶里,或许是刚刚自己跑出去遭了难,此刻安分的不得了。她看着沧戒将她爪子里的脏东西一点点的洗干净,心想这个人也是不嫌弃。

    又换了个大一点的盆,姝月全身都被打湿,接着一双手便来搓她的耳朵,搓她的背,又搓她的肚子。

    等等,别什么地方都碰啊,有没有王法啦!

    姝月哀嚎着要往外面跑,被沧戒死死的按在水里,扑腾了一脸的水到他脸上,姝月觉得自己真是没有了任何尊严。

    或许有的时候,妥协也是一种态度吧。

    她只能告诉自己,她是一只普通的狐狸,一只普通的狐狸是不会在意这些人才会在意的东西,她要怀着一种慈悲为怀的心情原谅这个无知的道士。

    沧戒在腿上铺了一块很大的布,将姝月放了上去,用那布吸姝月身上的水滴,姝月被布包裹的有些透不过气,她从布里探出头来,沧戒用布擦擦她的耳朵,碰到了方才被刘氏掐过的地方,姝月疼的“嗷”了一声,沧戒忽然低下头来,朝那个地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息,留下一阵凉凉的触感。

    姝月的眼睛与他相触,他眉目如玉,嘴角轻笑,温润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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