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鸣压着心口，这一口气实在提不上来，压着心口愤恨：“那叫沈亦恩的丫头片子是不是傻的……”
手上成交单据被季司南抽走，余自鸣抬眼时只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
“季、季老板……”
季司南目光死死盯着落款，沈！亦！恩！
这个在他梦中出现过百千万遍的名字，他做梦都念着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匕首她卖的？”季司南出声问。
尼古拉点头，忙看向季司南：“怎么、季老板，有什么问题吗？这匕首手柄嵌的是货真价实的老坑玉石，不会有错，刀刃是用玄铁制成，削铁如泥，已经见识过了。”
削铁如泥可不是他，而是那那丫头，他哪舍得用这宝贝去砍铁？
季司南看着手上的匕首，良久道：“这是追龙，相传北方有一个神秘的游牧民族叫哈莫耶，而追龙是这个民族族长的信物，全族人将它视作圣物。追龙会流落民间，想来哈莫耶族人会很快找来。”
季司南话落，将追龙还给尼古拉。
“尼古拉老板还是尽快脱手为好，别招来杀身之祸。哈莫耶族人行事狠辣，族中邪术流传至今，招惹哈莫耶族不是明智之举。”
尼古拉愣了好一会儿，当即道：“不、不是我要招惹哈莫耶，这宝贝自己跑来我手上，人家送货上门，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季司南捏着单据，面色冷静。
“你今天得到传说中的追龙，这消息应该瞒不住，你还是想想怎么把它脱手为好。”
尼古拉一时间慌了神，原以为是得了可以保自己吃喝几辈子的稀世珍宝，现在一想，还是个大麻烦。
“这真是追龙的话，那我是得好好想想怎么出手了。”
尼古拉陷入沉思，轮理说，追龙是哈莫耶族的圣物，哈莫耶族人来要，他没道理不还。
可是，这稀世宝贝难得到手，就这么拱手让人？
还是给他一刀比较痛快。
厅里一再陷入诡异的安静，季司南展开交易单据。
沈亦恩三字跃然入目。
他心底有团火在烧，理智却让他冷静的坐在这里。
她不可能还活着，更不可能拿着孔超蒙的匕首出现在这里。
这是里是距离青城几千公里的大漠，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是……
“尼古拉说交易的这位女子，是来自青城？”季司南忽然问。
余自鸣看了眼尼古拉：“是的，说是来自青城。”
余自鸣推了下尼古拉：“季老板问你话呢，想什么那么入神？”
“什么话？”尼古拉抬眼。
余自鸣说：“拿着追龙那丫头说是来自青城？”
尼古拉点头：“是来自青城，我本以为她该是个大家小姐，没想到，也是个苦命孩子。”
季司南按捺不住的心，稍稍沉了沉，侧目细看：“怎么说？”
他的女人可不是苦命的孩子，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尼古拉说：“我开车送她们三个女孩子去车站，一路上也听了几句。那几个女孩子啊，都是小小年纪就被拐卖了的，卖来卖去生活颠沛流离，好像这次就是这个叫沈亦恩的丫头，把那两丫头救下了。”
尼古拉其实并没有怎么听车里说的话，毕竟他还要开车，心思又在追龙身上，就偶尔听了几句，然后结合自己看到的说了个大概。
七七八八的说着，也不知道听懂了没。
“不过我觉得，这丫头救的两姑娘，都不是什么好人，高个子那个好一点，矮个儿的那个，很有主见，这俩丫头都会吃亏。”
余自鸣皱眉：“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你讲讲这叫沈亦恩的。”
“这丫头啊，”尼古拉恍然大悟，随后换了个姿势，一本正经的问：“讲她什么？”
余自鸣败给他了：“当然是讲讲她是怎么得到追龙的，就没提过送她东西的朋友什么？这可不是把普通的匕首，总得查出来这把匕首是从谁那得来的吧？”
“过手不问出处，我怎么好盘根究底？人家愿意说就说，我们没权利让人家说。”尼古拉冷哼。
余自鸣不甘心的问：“你就没问一句，这匕首她朋友是哪里来的？”
尼古拉摇头，但随后补充了一句。
“她倒是提过一句，说这是她朋友送的，她那朋友的东西不会太次。想必她并不知道这是追龙，只是因为送东西的人身份判断这匕首值点钱。”
余自鸣沉默片刻说：“也就是说，她那朋友还有点身份？”
厅里又一次安静无话。
余自鸣转向季司南：“季老板，依你看，你的那位朋友，与这位姑娘口中说的朋友，是同一人？”
季司南目光落在匕首和单据上，摇头：“不可能。”
孔超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近的，匕首既然是他族中圣物，又怎么会这么随便的送出去？
就算是孔超蒙特别喜欢的姑娘，怎么连追龙这么重要的价值都没告诉对方？
一般人不知道，难道孔超蒙也不知道追龙的价值？
孔超蒙既然知道追龙的价值，就不会什么都不说的送给别人，想要对方珍惜，就必然会把所赠之物的价值说清楚。
再来是这名字，姓“沈”的人很多？
怎么偏偏就撞上了这个名字？
倘若是前两个月，季司南不敢保证看到这个名字时，会不会第一时间冲出去。
尽管心底很清楚，那不可能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会义无反顾。
现在，到底是把感情往心底沉下了，能理智的控制自己。
余自鸣忽然想起来：“季老板，你认识的那位朋友，难道就是追龙的主人？”
也就是说，这位青城来的季老板认识哈莫耶族人？
季司南不否认也没承认，余自鸣忙拽着尼古拉道：“你还是让季老板把这追龙，带回去还给它的主人吧。一个民族的圣物流落在民间，是一个民族的不幸，而这样的不幸是你造成的，这样大的罪，你扛得住吗？”
尼古拉还在想怎么把追龙处理掉，再听余自鸣的话，有所顿悟。
“那既然这样……季老板，你给我开多少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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