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很惊讶：“你也不上学了？”
“她只是帮我找找资料，整理整理文件，不会耽误上学。”
“我们康康也要小秘啊？”
夏安康红了脸：“你想到哪儿去了？”
李耀祖装不懂：“你说我想到哪儿去了？”
张妈和李大爷相视一笑。
见岑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李萱萱问：“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给夏安然补习的事……”
“听到了。”岑澈用纸巾拭了拭唇角，对张妈说，“早餐很美味！”
“那就多吃点儿！”
“吃好了，谢谢！”
“澈啊！”李大爷和蔼地看着岑澈，“你是哪里人？”
“一区。”
“你的家人……”
“都好，多谢问候！”
“康康今天去不去学校？”李耀祖望着夏安康。
“不去，早请好假了。”
李耀祖点点头：“我今天亲自去警告一下那个叫什么江的臭小子！”
“不用！”夏安康胸有成竹，“那事儿我已经搞定了！”
“你确定他不会再捣乱？”
“不会！”夏安康很肯定，“就算我没在也还有楠子嘛！”
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李大爷坐直了身子：“我要出去几天，你们几个要乖乖地听张妈和大哥的话！”
张妈有些意外：“老夏知道吗？”
“给他说了。”
“成天都呆在屋里，是该出去走走！”张妈思忖道，“等他们忙完这一阵，你再带着儿子一起出去不是更好？”
“随便走走，带他干什么！”
夏安然含着吸管望着李大爷：“你不是说不喜欢旅游吗？”
“去看看老朋友。”
夏安然很吃惊：“你还有朋友？”
“怎么说话？”夏安康训斥道，“谁没个朋友？”
夏安然有些抱歉：“从没见人来看过李大爷嘛。”
李大爷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们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你不忙啊。”夏安然不解的眨巴着雾蒙蒙的大眼睛，“怎么也没听说过你去看过他们？”
夏安康瞪了萱安然一眼：“大人的事你少插嘴！”
“人家只是随便问问嘛。”
“还是赶紧把你那早餐吃完吧，没看见大家都在等你嘛？”
夏安然三五两下喝完果汁：“可以了！”
李耀祖责备夏安康：“像个当哥哥的吗？吃东西都催！”
“由着她磨磨蹭蹭的每天都会迟到！”
看着几个上学的上了车，夏安康也上了楼，李大爷收起笑容，回到自己的小屋。
虽然身板还算挺拔，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李大爷额头那川子形的皱纹粗硬得如刀刻一般，根根直立在头上的短发也白多黑少。
关上门的李大爷仿佛被突然抽走灵魂似的，颓然地坐在床头，用满是雾霾的眼神打量着这间居住了多年的小屋。
一桌，一椅，一床，一柜，虽然不算奢华，却也干净整洁。
原以为可以平静地躲在这里终老，昨夜发生的一切却打破了自己的幻想。
连一个活生生的人进了房间都没有察觉，至于老成那样？
李大爷不服气地站起来，再一次查验门锁。
门锁看似完好，但锁芯边缘那一点白痕明显地表示被非正常打开过。
金属摩擦再怎么也有点声儿吧？自己怎么就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呢？
李大爷仔细回忆着昨晚的细节。
自己是感觉到脖子上有异常才惊醒的。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刀刃又往下压了压，自己肯定会觉得那只是一场梦。
站在床边的黑衣人见自己睁开了眼睛，低声呵斥：“别动！”
“有话就说。”毕竟经历过不少风雨，李大爷觉得自己的声音还算平静。
“还记得十三年前那场大火吗？”
李大爷睁大了眼睛：“你是……”
对方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点：“张翠华在哪里？”
“死了！”李大爷梗着脖子，一副随你便的架势。
对方却并没有下手的意思：“李耀祖还在……”
“你想干什么？”李大爷怒视着蒙面的黑衣人。
“是谁指使她的？”对方的声音虽然苍老醇厚却冷得像冰。
李大爷挑衅地望着对方：“如果我说是李震寰……”
“证据？”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就算有也被烧没了。”
对方不为所动：“看来没必要留着李耀祖那条小命了！”
“或许还能找到一点旁证！”
“给你三天时间……”
“不够！”李大爷解释，“毕竟这么多年……”
“七天！”黑衣人冷酷地说，“七天后，后山见！要么把证据交给我，要么去那儿领你儿子的尸体！”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闪没了。
那么苍老的声音，这么矫健的身手！
李大爷怔忪地望着大开着的门，仿佛碰到了鬼。
听见窗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李大爷赶紧坐了起来。
“爸？”李耀祖探进头来，“怎么还没睡？”
“老了，睡眠少。”李大爷平静地问，“你怎么也没睡？”
“好像听到有人说话，起来看看。”
“发现异常没有？”
“没有。”
“那就去睡吧。”
“好，爸爸晚安！”
“小李子！”李大爷突然改变了主意。
“嗯？”
“进来坐一会。”
“……好。”李耀祖犹豫了一下，顺从地走进屋并随手开了灯。
“关掉，关掉！”李大爷急急地挡住照在脖子上的光，“晃眼睛！”
李耀祖关了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没有哪儿不舒服吧？”
“这身子骨壮着呢！”李大爷问，“我们爷儿俩很久没有唠嗑了是不？”
“好！陪您！”
李大爷就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欣慰地打量着儿子：“长大成人了！”
李耀祖赶紧说：“别催我结婚啊，再催我真不敢回来了！”
“随你吧，关键是要找个人品好，有主见的！”
“知道知道！”
“做人要正直，做事要谨慎，要不畏权势明辨是非！”
“我又不是小孩子！”李耀祖笑，“你说过很多次了！”
李大爷叹了口气：“我还想说到你八十岁呢！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要忘了这些话。”
“爸！”李耀祖有些紧张，“发生了什么事吗？”
“能有啥事？”李大爷不以为然，“人老了，自然要面对这些问题！”
“你还不老，一点都不老！”
“六十好几了，不服老不行！我现在特别想去看看那些老朋友。”
李耀祖连忙说：“好，改天陪您去！”
“不用。”李大爷说，“夏叔叔这段时间很忙，你答应了人家就得照管好这几个孩子。”
“所以说改天嘛！”
“我又不是老得不识路了，不要你陪！”
“您想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急？”
“也不是急，既然想起来了，就去做呗，毕竟一年老一年了。”
“好！注意安全！”
“我知道注意安全，反倒是你，做事切莫年轻气盛！”
想起儿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态，李大爷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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