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云也随同丫鬟穆翠红走了出来,呆呆的望着他们三人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娘!”阮玲玉扑到娘的怀中,笑中带泪的哭泣。
阮兆祥擦了擦泪水,刚想与张羽凡说话。忽然抬头看见张永泰夫妇,还有上官青云和他不认识的广德等人。
“呀!亲家,青云贤弟你们都来了!这几位是?”阮兆祥非常惊讶的说。
张羽凡微微一笑说道:“岳父大人,这几位都是道门的重要人物,我们还是进屋详谈吧。”
“对对对,快进屋!”众人越过铺户门面,有几个仆人将马车和马匹从宽大的侧门牵进后院。
梁婉云陪同谭月娥等女眷,到耳房细论家常。阮兆祥招待张永泰等人,来到正厅分宾主落座。张羽凡为阮兆祥介绍广德和李奉先,当阮兆祥得知广德的身份,便要以燕南国拜见长辈的礼节施礼。
广德急忙说道:“不可,不可!你我都身在他乡,况且你又不是道门之人怎可如此多礼?我们只论私交!谈起这私交那就更没得说了,你是羽凡的岳父,我是他的老师。咱们还是平辈嘞!”
阮兆祥急忙摆手说道:“这怎么行,我虽然不是道门之人,但是我与青云论兄弟,您是他的师叔我怎能对您不敬?这样,我称呼您一声前辈吧!”
“好吧,我这后半生被这身份牵绊,想过着平凡的生活也不会太容易!”广德颇有感触的说。
张羽凡笑着说道:“岳父大人,我老师不喜凡礼俗节,就当家人对待就好!”
阮兆祥一愣,笑着说道:“难怪都说得道之人胸怀广阔,讲究自然随意!看来我等还是没有悟透啊。”
众人点点头深表赞同,广德笑着说道:“看来兆祥在这异国他乡生活日久,也是深受其影响!这言语间透露佛理禅机,想必也是曾经与哪位得道高僧攀谈过佛理吧。”
阮兆祥点点头说道:“我确实是向一位高僧请教过做人做事的道理,受益良多啊!”
广德刚想开口,突然前院店铺内的小伙计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进屋就开口说:“老爷,净空大师亲自来了,您还是到前院看看吧。”
“呀!净空大师怎么又亲自来了。不是说好了我带着人去见他吗?我这就去!”阮兆祥惊讶的说。
那个小伙计无奈地说:“您又不是不了解净空大师的性格,他从来都不愿意麻烦别人,这不,又亲自来了。”
广德开口问道:“你们口中说的那位净空大师,可是相国寺的那个方丈净空?”
“正是!莫非您也认识?”阮兆祥惊喜地问。
“哈哈哈!实言相告,我们相识也有三十年了,此次前来就是来找他的,正好!我们一同前去。”
“如此说来,那可是太巧了。走吧,我们一同到前面。”
众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广德来到前面店铺内。张羽凡抬头看见店铺内有四个僧人,正在挑选布料。
广德几步走到一个胡须飘洒胸前的老僧近前,施道家揖手之礼,说道:“老伙计,你还认识贫道否?”
方丈净空定睛一看,顿时满脸笑容!双手合十开口说道:“广德真人怎么会在这里?贫僧有礼了!”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们上次一别也有六七年了,今日却在这里相遇。”
“相聚就是缘,你我本是有缘之人,何来意外之说?冥冥中自有定数!”净空大师笑着说。
广德摆了摆手说:“我可不跟你讲这些佛理禅机,我就算是再练上个百八十年也讲不出你这些大道理。”
“哈哈哈,广德真人说笑了,你乃大彻大悟之人,何须听那些大道理?你本身做的事情就已经是在禅理之中了!”净空大师毫不吝啬的夸奖。
广德摆了摆手问道:“不知净空大师为何来此?”
“哦,这不是嘛,十天以后正是我寺一年一度的传道讲经法会。正巧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国皇帝下令重筑了我寺佛像金身!也是在十天后与世人见面普度众生。我来是想寻一些布料,为佛像制作佛衣。”
广德一愣,不解地问道:“像此等小事也需要您亲力亲为?”
净空大师摆了摆手说道:“与我佛有关的事从无小事,况且我每日在寺院中静修也很少出来。借此原由我还能出来走走,再过几年,恐怕连走都走不动了喽。”
“哈哈哈,谁不知道净空大师您修为高强,别说是出来走走就算是跑,我身后这几个年轻的都跑不过你!”广德转身指着张羽凡和李奉先说。
净空大师摆了摆手说:“人老不讲筋骨为能!老了就是老啦!”说着抬头看了看张羽凡和李奉先,当他看见张羽凡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
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呼喊:“兆祥,兆祥我儿!快救救我!”
众人顿时大惊!寻声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素衣的小丫鬟,搀扶着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妇人来到了屋内。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棒小伙,虽然那几个小伙子没有任何不敬之处,但是能看得出那个丫鬟和这个老妇人特别的惧怕他们。
阮兆祥大声呼喊:“干娘!您这是怎么了?有话只管跟孩儿说,孩儿替您做主。”说着表情愤怒的,看着她身后的那几个人。
被阮兆祥称为干娘的那个老妇人,抬头正瞧见屋内有几个僧人,急忙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连连施礼。那几个小伙子一见,顿时大惊也急忙施礼。净空等人,双手合十一一回礼。
其中一个小伙子尴尬的说:“既然今天有贵客,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嗯,改天再来吧!”说着他们就要转身离开。
阮兆祥大喊一声:“等等!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不迟!”那几个人是走也不行,不走也不好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阮兆祥语气和缓的问:“干娘,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老妇人双手颤抖的说道:“这些人是来讨债的,你快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按他们说的做吧。”
“讨债的?昨天我不是刚还了一百两银子吗?怎么今天又出来讨债的了呢。”阮兆祥不由得提高警惕,上下的打量着那几个人。
那个小伙子笑呵呵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叫金满堂。是乾通银号的,这位叫于震,是永丰银号的。我们就是听说您昨天替徐双庆还了钱,所以今天才来讨要的。我们手里都有借据,不信你可以当场验看。”
阮兆祥疑惑的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手里的借据,确实是徐双庆亲手所写。两张借据加起来再算上利息,一共三百多两了!阮兆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羽凡走到前去问道:“岳父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以跟我说说吗?”
阮兆祥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是我的干娘,她的儿子名叫徐双庆是我的结拜兄弟,也是咱们燕南国的人。我们两个人合伙做生意也有二十多年了,半年前我双庆兄弟来到了这里。发现这里民风淳朴生意很好做,所以执意让我过来与他再次合伙做生意。”
阮兆祥双目含泪接着说道:“在半个月以前他外出采买货源,哪曾想连遇暴雨道路崎岖,眼看着就要到家了。路过离此五里外的大桥时却突然坍塌,连人带马车和所有货物全部跌落桥下。随同五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他的妻子杨氏,由于悲伤过度,一口气没上来也随他而去了!家中只留下我的老干娘和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那个婴儿至今还在你岳母那里照料着。”
众人一听无不同情,那几名僧人连同净空大师口念佛号低头默默诵经。张羽凡这才明白为什么阮家的铺户字号,叫做“徐阮制衣坊”了。
张羽凡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又如何欠下的这么多债务?”
“哎,还不就是因为这买卖嘛,我们合伙出资买商铺、进货、雇人、制作成衣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些年我手里的那些积蓄也全部投入到了这里,而我兄弟更是举债而为,本打算过一阵子有些盈利把钱还上也就是了,哪想到出了天掉下来的大事!”阮兆祥无比惋惜地说。
金满堂开口说道:“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也深表同情。但是我们乾通银号,是官家开的正规银号。所有借出款项都有明细的规定,在借出这笔款项的时候,徐双庆是以这个店面的一半股份为抵押才借出的款项。”
于震接着说:“他欠下我们永丰银号的钱,情况也差不多。不过他是以他家房产为抵押,才借出的款项。这眼看着还款最后期限也就剩十来天了,如果在这十天之内不能将所有款项和利息还清的话,我们只有收这些东西了。”
阮兆祥猛地一抬头,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刚才那两份借据我看了,这笔钱我替他还!但是两位能不能再宽限个半年左右?实在不行三个月也可以。”
两人互相看了看,面有难色的摇了摇头。
张羽凡笑了笑说道:“岳父,不必着急!小婿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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