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嘿……别凶嘛，我真是李伯来的朋友，你跟他说肖烟枪，他一准知道我是谁。虽然……好多年不见了……那个……我觉得他肯定还记得我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再不说正事我报警了！”没有心情听他套近乎，想要再度推他出去，总算听见他说正题。
“姑娘，姑娘，麻烦你转告声李伯来就好，说，就说二十年前他最后做的那件事，失败了……”
他说完就被我推了出去，还好那厮也不再纠缠，我侧耳听了一会，确认他确实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彻底瘫软靠着门坐下来。
这店铺也是李家祖上传下来的，前店后家，还附带了一个小花园。这一下午的经历让我神情疲惫几近恍惚。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勉强扶着门框爬了起来，回后院去自己的房间里呆着。
躺倒在床上，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分不清楚到底是真实发生过什么状况还是自己病了，产生了某种幻觉。
如果是现实，那为什么破碎的玻璃会完好无损呢？如果只是我的幻觉，那我手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直到奶奶敲门叫我吃饭。
饭桌上我食之无味，小心的捏着拳头不让他们发现我掌心的伤口，免得担心。雷雨过后晚霞格外灿烂，一抹光亮照射到饭桌上红得好像被火烧过。遮掩了我苍白且神思不定的脸颊。
我低着头巴拉着碗里的饭，只想着快些吃完回房间去。
“这天气，怪咯怪咯……”说话的是爷爷，余光瞥到他已经放下碗筷，却没有离桌的打算，而是点上只烟，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虽然暴雨过出现漂亮的火烧云很正常，不过今天下暴雨的时候白天几乎变成黑夜，而雨后的火少云又红成这样……
如今我对于任何反常景象都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已经由神经衰弱恶化成精神分裂。如果我生很重的病，那还不如自己离开天涯海角。已经拖累了爷爷奶奶二十年，在他们总算能够安享晚年的时候，还要拖累他们照顾一个神经病人？
不过显然爷爷也注意到这红得融化的云朵……我反倒松了口气，神色也变得自然。
“是怪咯，然然怎么没胃口？莫不是积食了……”奶奶一直盯着我看。
“没事，没事，只是没睡好。”我笑笑，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转眼就被奶奶赶出来。
“没睡好就早点睡，别老看手机玩电脑！”
我正好蹿回房间，路过饭厅的时候却又被爷爷叫住。
“然然……”
“恩？”
窗前的爷爷连花白的头发都已经被夕阳染得金红。
“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奇怪啊？”
“啊？”我呆立住不动，一时不知道爷爷指的是什么，有一瞬间很想哭，很想像小时候一样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告诉他我一直睡不好，早上被街头的死人吓到，下午又遇到一个金色眼睛的差点抠出我心脏的男人……
可是我怎么都说不出口……我已经长大了，好多好多事情，没理由牵连着老人一起操心……
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吸烟，而那缕淡淡蓝色的烟雾上升的时候，我总算想起了一个人……
肖烟枪……
“恩，有个叫肖烟枪的人下午来过店铺，还说你认识他……”
“那个烟鬼啊……他在哪里？”原来爷爷还真的认识。
“他已经走了……爷爷，我觉得，他不是好人……你别跟他太熟……”
我居然担心起老人家的交友问题，最近电信诈骗很火，上当的都是老年人。又想起肖烟枪要我转告的话。
“不过，他说让我转告你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什么？”
“他说，二十年前的事情失败了……”
这的确是句奇怪的话，他的原话更加奇怪，说二十年前爷爷最后做的那件事情失败了……
二十年前，就是我刚被爷爷从国外接回来的时候，对那年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爷爷曾经是个统计员，退休是我五六岁的事情……所以也不可能是在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句话显然对爷爷有很大的影响，他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定住了。等到他再看向我的时候神色如往常平静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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