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宁极恢，表情夸张的问我。
“我还担忧你失踪，没想到买一送一？你是上哪捡了一个大活人回来？”
而杜免和左桐已经迅速凑上来，将我背上的龙靖扶下，他们两个一直不算对盘，现在倒是动作统一。
关于龙靖我不想解释太多。当她从背上被放下来，我只说了一句。
“她叫龙靖。”
再累，我也不想跟她再呆在一个房间，于是放下她走出来，把她丢给还处在蒙逼中的其他人。
我知道以她的聪明，一定会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的存在……
出了房间，我只想躲得远远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看到杜冕。在龙靖反复提起惑心这个名字后。
……
而我自己清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所以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面对杜免了。
我所有做的那些掩盖自己已经想起一切的痕迹，如今变成了一个笑话。
不管我是否有想起来，终究只是在记忆里，画地为牢。
但是他跟在我身后追了出来。
“李千然？”
听着他喊我只能停下，觉得累，又觉得尴尬，站在原地也不敢回头，于是他追了两步走到我前面。
毕业以后，我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杜免，不过就算是在毕业前我也几乎不认识他。
可是偏偏很多凑巧使得两个人之间产生了联系，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跟杜勉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从小长大的城市，因为龙靖的反复提醒，我如从梦中醒来。
我之所以会亲近杜勉一是为了麻痹玉芙蓉派来的鬼妖，现在想想玉芙蓉都已经不再了，龙靖也几乎将我了解了底掉，所以我来到这里的事实就变得可笑起来。
因为可笑，所以更加尴尬……
“抱歉……”
我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我确信他听得见。
“抱歉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事情。”
他坦然一笑，更让我觉得歉疚。
只是抱歉，而且很多事情没有开始就已经不可能再改变。
他眼底有熬夜的淤青，看起来同样很长时间没有睡一个好觉。是因为工作忙，又或者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从来都不知道，却还自诩要做他女盆友。
杜免在我脑袋里的印象永远都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脾气好，心肠软很普通，给我很大，而除此之外想不起更多。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经历过怎样的故事我一概不知。
而我之所以会在他对我示好之后反而没有拒绝，好像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因为利用……
“我或许并不想来看你的家乡……而且我也不应该来……”
我纠结许久，最后说出口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不明白原因和理由，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告诉他的态度。
“我知道。”
他言语间没有半点责备。有疲惫和倦怠的笑容，而那种表情让我觉得自己曾经并不了解他或者是杜免和我心中以为的那个人并不一样。
“所以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因为我希望你留下来……”
我觉得不解。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有人告诉我如果能够把你留在我身边，你会因此变得安全……
所以我从来到殷城，就一直努力那样做……”
“谁那样说？”
杜免的话让我觉得奇怪，所以一直被埋在鼓里的人是我，还有谁在通过他一直注意我的动向？
爷爷？爷爷不是一直用左桐看着我么？怎么会勾搭上杜免？
谁？
什么愧疚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我现在只想要知道杜冕背后的人又是谁……
“不管是谁，反正我是信了。”他笑容虚弱又灿烂。接着往下说。
“所以我一度都想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会把你控制在人类的城市。她说如果你不留下来，就会去更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说的更远有多远，但是我知道那不安全。
而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不管出于怎样的原因，我也想要把你留下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所以呢？”
“所以我很慎重的问你。千然，恳求你同我交往……”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杜免。
他神色疲惫，眼眸中有隐约透着期待，而我的目光想要将他整个人都看透。
我想要知道他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也想要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连他都被搅合进来了……这个世界到底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他不说，我也没有耐心同他僵持，得到最后的答案。
“我不愿意，抱歉，我就是不愿意……”
“我猜到了。”
太顺利的对白。顺利到其实结局早就在两个人的预料之中。
是我不够好。
有很多事情，每一天都在变化，有时候未来发生的事情会远超自己的期待，我不是没有想过和杜免就这样在一起，甚至还主动告白过，但是很多事情。我想或许在某一时刻的机缘巧合之下，我真的会有一天嫁给他，又或者会有机会爱上他。
或许就在一天以前在我再次遇到龙靖之前……我还有可能出现有可能陪伴在他身边，我或许真的会答应杜免，但是很多事情没有或许，而且我从来都没有任性的资本。
当我意识到对手并不需要我的伪装，他们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强。从那个时候开始，而我的惑心还在他们手里，生死不明。
我装作自己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并不会对他有所帮助。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更加要想要回到他身边了，其实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有办法，不会有人将他从我心里剔除掉。
我曾经鼓起勇气去相亲的时候想过，如果不是嫁给惑心，其实嫁给谁都没所谓，但是我现在只想陪在他身边。
当我抬起头来，我发现杜免的嘴角噙着一抹很惨淡的笑容。
“我知道你心里住着个男人。有个人告诉我说我永远都比不过他，说你爱的那个人我及不上他分毫。
只是我不死心，总还想着要试一试，想着万一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真的爱上我，看见我的存在。”
“对不起……”
我好像除了抱歉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杜免最不想听见的大概就是我的抱歉，可是我却没有其他的话要跟她讲。
“没关系，”他说的很大度，也努力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轻松，不管我信不信，他确实在努力的笑。
“段蔚蓝发邮件问我说学校要她给我们在首页的故事写一个结局。”
“啊？”
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学校网页上的事，说我和杜冕大学热恋三年，最后在毕业典礼上成功求婚，虽然是段蔚蓝编出来的故事，却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在这时候说起这个倒是让我感觉到意外。
“我想最起码还是让段蔚蓝给我们一个好的结局吧，那样的话母校明年入学率大概会更高一些，也算是我们对它做贡献怎样？”
“好啊。”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因为我已经拒绝了他太多事。而经过太多拒绝后，不管杜免说什么，我都想答应。
他终于有一个满意的笑容，就好像是因为我答应他所有事情一样。
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段蔚蓝给我们的故事一个怎样的结局，她瞎编乱造的功力真是登峰造极，不去做小说家还真是可惜了。在网页上我和杜冕的结局变成了毕业，结婚，并且很快有了一个孩子……
我对此很无奈。
不过有时候想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不会遇见惑心，周围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段蔚蓝写的故事才是我人生本来应该走的路程，等我看看那个故事，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人生，又好像是在看着别人的人生。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来到杜冕生活的城市会这样快地又同他分别。而杜冕走了之后，我们的四人行队伍并没有减少，因为又多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龙静。
她很少说话，不过一说话就能够将我气个半死，并且迅速和左桐成为了好朋友，还有那个宁哲辉。不知道是因为龙靖太会瞎编还是因为他太好骗，反正在我把龙靖一个人留在房间之后等我再回去见到的是副其乐融融的相处场面。
而且她的下人已经给他送来了轮椅，她就坐在轮椅上拿手指点着扶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算计和掌握之中。
“送走了？”她抬了抬眼皮问我。
宁极灰还在好奇送走谁，才发现杜免不在。
“杜冕哥？杜冕哥为什么要走？”
而左桐也是一副，并没有太大波澜的样子，好像知道我早该如此。
我只哼了一声，手插进兜里，那上面有杜免写给我的地址和电话，他说不管是什么时候又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可以去找他。
虽然我并没有打算去找他，但是这张名片我打算好好留着。
“既然人都已经送走了，那就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早起又是为什么？
旅行才开始啊？”
龙靖仿佛忽然之间掌握了大局，而左桐抱着双手盯着她，我看得出她对农靖的意见并没有意义。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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