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以一个人的形态或者是以我的形态出现，以至于我一直以为一直误以为他是和我一样的，一个女孩子。
可是现在我看到那个难以名状的东西才意识到它的本体从来都是妖物。很难想象那就是是反复折磨了我漫长时间的玉髓。
而且根究底，当年爷爷也是利用她救了我的命。
这些都让我无法想象成为让我难以接受的现实。
“你就是玉髓？”
“我现在是很快就不是了、”
她这些话都说得很轻松，并且地面那个不规则的形状也有了有细微的变化，仿佛是因为他情绪而变化，又或者是因为我而起。
“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你还是想要替代我？”
“对于替代你我一直有兴趣，可是我现在还做不到，但是我到这里来找你也确实是有事情。
我想要跟你聊会儿天……”
我跟玉髓之间的联系很微妙，20年前，我的命运走到了尽头，而爷爷用妖物玉髓延续了我的命脉，替我换髓，所以我才又活下来。
可是越到后来，玉髓似乎一直都都在表达另一个目的，她想要我的命。
用妖物来代替命髓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在我之前几乎没有过成功的例子。我理解当时爷爷的处境有多艰难，既有云家的逼迫，又有窥髓界的乱世，而唯一的孙女还马上就要面临死亡。
他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九死一生的，帮我捡回了这条命。
而那次，我被玉芙蓉剖腹取子。让我再度得到机会，同玉髓分离开来，又因为有虹墨的存在，我竟然没有死。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还要来找我，又是什么原因，他竟然会依旧出现在我梦中纠缠我。
“我跟你并没有什么可聊……”我回绝他，可地上那个形态依旧存在，并且变换的速度也更快了，我隐约感觉到那并不是变化，更像是一种不断进化的过程。
“可是我一直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以前跟你聊天，只能是在梦里，但是我想跟你面对面的聊天，就像今天这样。”
我甚至无话可说，什么算是聊天，他不是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吗？
在那些我不清醒的瞬间，我依旧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愤恨，不满，仇恨……裹挟着无数的敌意，一心只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心情。
不过这一次她说话很怪异，好像真的只是想静下来跟我好好谈谈，并且容不得我拒绝。
“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小时候和长大之间的分别，我大概只是一块藏在郁闷深山中的石块。我身上有强烈的妖力，可是没有人知道。因为我埋藏得太深，没有人会同我说话，也没有朋友。时间，对于我来说没有更多得意义。
我最不缺少得就是时间。
我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多久，是100年又或者是1000年甚至是1万年？
再漫长的岁月都只会被我践踏在脚下，岁月它会让我变得更盛，妖力变得更强，而我永远都不会变老……
既不会毁灭也不会消失。
这是玉脉生存的最好的条件，我就在那样一个世界里，周围的草木可以枯死，可以消亡，但是我不会……
直到我被你爷爷从深山里带出来……
然后我就到了你身上代替你的命髓。
用我的妖力让你存活……”
“然后你就不断的想要杀了我？”我问她，虽然我诧异郁闷，她会有那样得从前，可是我也并不想听她继续聊下去。
“所以我说你不会懂。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你的命，我忽然之间到了一个人类的身体里，拥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能够行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的人类。
坦白而言，这种感觉对于我来说很棒。能够行走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或许比我之前呆在山谷里的1000年都要来个好，所以刚开始我并不是那么恨你……”
“那后来呢？怎么又会想要杀掉我替代我？”
“那是因为你太愚蠢，到了让我无法容忍的地步，你所做的一切决定都让我觉得痛苦，你成长得太缓慢，又实在太笨拙，而我作为妖物我成长的太快了，我没有办法容忍自己跟你呆在同一个躯体里。人是会变老的，它的存在确实有很多优势，它有太多的情绪能够比在深山里遇到的事情更多更广。”：
“所以你就想代替我？”
“以前确实是那样想过，也是那样计划的，我跟你共用一个躯体，可是被你爷爷的封印压滞的态势，以至于漫长的20年你都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我也没有办法同你交流，我那些抱怨和对你的厌恶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得不跟随你去，你想要去的。每一个地方，没有人会想要被另外的人控制的生活，而我跟你在一起的状态就是那样……
我被你控制，也被你禁锢、”
我对它的话不置可否。我没有办法理解它，它确实救我的命，可是因此想要替代我生活，想要伤害我周围的人不是邪恶又肮脏么？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离开我了……看样子你也自由的很啊，何必再回来找我，我并不希望再遇见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控制你。”
“我现在确实是已经离开你，可是或许是跟你在一起太久了，久到我也已经算是半个人类人吧，人都是犯贱的，所以我自然就是后悔了，后悔自己离开你……”
对于它的话我已经相当无语。它到底是想要怎样？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感觉到不会有好的事情发生。
“我在人类的社会呆的越久，就会跟人类越像，可是我一旦离开你就再也不是你了。”
“但是你也回不来了，我不会让你再占用我的身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替代我……我是魔鬼，你想要再度占有我，恐怕你还没有那样的本事。”
“我现在没有想过要替代你的身体，李千然，我想要的是替代你的人生。”
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耐心，听地上一滩不人不鬼的东西，说那些像疯子一样的话，我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在最后一秒听到它幽幽的再度开口。
“我想要的是和你做一场交易。
跟很多事情都有关，如果你就这样走掉的话，会损失惨重也说不定哟，因为毕竟我现在跟云家在一起。”
云家和玉髓在一起？我倒是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复杂的情况，而那瞬间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脑子里还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要应对怎样的状况，可是我知道如果它说的是真的，那我们面临的状况可能比曾经自己预想的一切都还要糟糕。
可是它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它是在玉芙蓉对我剖腹取子的时候离开我的，那个时候我身边还有的就是云慕……
我被虹墨带走了。玉芙蓉落魄，至于玉髓，倒确实很可能被云慕带走……
这个想法使得我不寒而栗。
云家是什么？不人不鬼……远超过鬼妖的怪物玉髓又是什么？能够替代命髓藏在深山里，不知道进化了几千年的鬼物，我没有想过他们会凑在一起，可是当他们真的处在一起那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难以控制……
“云家在哪里？如果要交易，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更确切的证据？”
“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就想要知道我身上的消息？亏你还是人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它倒是比我上个更会计较，居然还懂得谈生意讲价钱，而那瞬间我压着心里翻涌的怒火，问它。
“好，那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得到你……”
它的笑声很刺耳，可是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下，似乎只有我才听得见，越是刺耳就越像是一场噩梦……
“除了替代你还有另外一种方式能够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那就是得到你。”
一时之间我还没问明白它说话的意思。等到尖锐的笑声停滞下来，我仿佛看到了这个妖物比人类还要狡诈的一面。
“得到你，就是把你自己给我，我会变得更像你，可是却不会受你控制，这样不是很好么，甚至于你也不会死。”
“我又怎么可能会分裂成两个？”
“我也没有让你一定要分裂成两个呀，只是需要你身上的一些东西交易给我。
等到我变得更强，等到我拥有一副人类的躯体，我也会需要很多材料，新的材料，把你的眼睛交易给我，还有你的嘴，你的面容或者是你能够给我的其他东西……
只有魔鬼，才能够写下契约，自由交易任何东西，包括身体……
恭喜你在离开我以后，似乎已经拥有了魔鬼的能力。”
“你做梦。”那些话我想想都会觉得很荒唐，面前的怪物也太让人觉得恶心。
不过它并没有因为我的厌恶就退缩，反而继续同我讲价钱。
“而我也会因此帮你做一件事情，保住惑心，并且替你爱他，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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