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按宫规处置,但刚刚你也看到了,陛下本就袒护她,如今她又在本宫这里昏了过去,本宫始终难辞其咎啊!”她哪知道闫九卿的身子这么弱,才跪了没多久,就昏过去了!
“娘娘,不是还有妙嫔还有媛嫔吗?”
莲心的话让长孙槿妍的心立刻定了下来,她这才想起,就是因为妙嫔和媛嫔死抓不放她才惩处了闫九卿。到时候即便陛下怪罪下来,妙嫔还有媛嫔才是首要之人,自己刚刚也太过杞人忧天了。
她走进了佛堂,视线落在了佛堂里的那摊血迹之上。“这是怎么回事?”
莲心走近看了一眼,回复道:“好像是宸妃娘娘流出来的血。”
她又没有受伤,怎么会流血?长孙槿妍突然想到了什么,“快,去永澜宫!”
刚刚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她虽记恨闫九卿肚子里的孩子,却怎么都不希望这个孩子是在她这里没有的。
……
长孙槿妍赶到永澜宫的时候,太医院的太医都集聚在了这里,正在替闫九卿进行急救。
“陛下,娘娘的情况危急,需要进行熏艾保胎,还请陛下先到殿外等候。”
慕云祁焦心地看了一眼闫九卿,见她毫无血色的面容,他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宸妃和皇嗣,朕都要你们保住!”
“臣等一定尽力。”
慕云祁走到了殿外,就看到了长孙槿妍慌张的身影。她见他走来,连忙迎了上去。“陛下,宸妃的情况怎么样了?”
“皇后最好保佑宸妃母子平安,否则他们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凤栖宫也别想再住下去了!”慕云祁冷然拂袖,坐到了一旁。
这是他第一次用皇后之位来威胁她,可见事态的严重性。看着从寝殿内端出来的一盆又一盆血水,长孙槿妍这一次是真的慌了。“陛下为何不让曲大小姐来看看?”
“若离现在不在城中,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如若有曲若离在这里,一定是万无一失吧。长孙槿妍怯声问道:“太医可有说过,对宸妃的胎有几分把握?”
慕云祁抬起眼眸,如同寒冰般的眼神投注在长孙槿妍的身上,“一分。”他几乎是咬着唇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对长孙槿妍的恨不言而喻。
果真闫九卿是最碰不得的,若是稍有损伤他一定会雷霆大怒,即便是对她也不会留丝毫的情面。如果闫九卿的孩子真的救不回来,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到怎样的对待。那一刻,长孙槿妍的身子像是被掏空一般,颓倒在了柱子之上。
徐太医从寝殿之中匆匆赶来,跪倒在了慕云祁的跟前,仓皇道:“臣等无能,或只能保住娘娘一人,还请陛下恕罪!”
慕云祁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盛怒之下把徐太医踹倒在地,“一群废物!”然后,他想到了罪魁祸首,高大的身子带着一身肃杀之气朝着长孙槿妍走去。
徐太医见状,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赶回了寝殿里。是非之地,不宜多留。
“啪”得一声,慕云祁一掌重重地打在了长孙槿妍的脸上。“宸妃于你有什么错?孩子于你有什么错?你就一定要把他们逼到绝路才甘心嘛!”
猩红的双目、暴怒的斥责,还有脸上火辣辣的掌印,都在提醒着长孙槿妍一个不争的事实:闫九卿的孩子若是没了,她就会失去她这个好不容易争来的皇后之位。
张墨心说男人都是健忘的,她需要一个孩子来紧紧拴着他的心。她现在以为,张墨心彻头彻尾地错了。原来,即便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也根本赢不得他的半点怜惜。她自始至终都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了吗?
“宸妃怀了陛下的孩子,臣妾也怀着陛下的孩子,难道对陛下而言,臣妾的孩子就无足轻重了吗?!”
长孙槿妍攥紧了双手,对着慕云祁嘶吼起来。慕云祁怔了怔,就在长孙槿妍以为他会说出些令她释然的话时,他却移开了视线,掠过了她的身子,朝着寝殿走去。
那一阵疾风,也冰冷长孙槿妍的心。她收住了滴滴答答的眼泪,猛地朝着慕云祁跟前的柱子撞了过去。
一声闷响响彻了整个永澜宫,莲心慌忙地跑了过去。长孙槿妍倒在了柱子下面,莲心眼睁睁地看着血从她的下半身流了出来。“娘娘流血了!”她喊道。
慕云祁闻声从半路折了过来,来到了长孙槿妍的跟前,看着地上逶迤的血吼道:“你疯了吗?”
他终于在意她了吗?长孙槿妍虚弱地喘着气,缓缓说道:“宸妃因为臣妾的缘故失去了孩子,那臣妾就用自己的孩子来偿还……”
她想过了,这一次她真的是罪无可恕,唯有这么做才能让陛下消气。孩子还能再有,但若是让闫九卿坐上了皇后的位子,她就真的再无机会了。若能因此换来她地位的稳固,这个孩子也算没白来世上一回。
慕云祁无法理解长孙槿妍的这番歪理,但刚刚的怒气的确因为她的这个行为烟消云散。他紧紧抓着长孙槿妍的手,对着太医喊道:“快来人,救救朕的孩子!”
……
翌日早晨,闫九卿从床上苏醒。当云柔告诉她母子平安的消息时,她显得很平静,只是抚着自己的小腹轻笑了一声,淡淡说道:“大难已过,必有后福。”
闫九卿坐在了床沿,闻着寝殿里尚留的艾草味,不禁蹙了蹙眉头。“竟然熏艾了。”看来这个孩子的确是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娘娘不知道,昨天夜里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连陛下御用的徐太医都说皇子保不住了……”
“你话里有话。”闫九卿睨了一眼云柔。
果真什么事都逃不开她的眼睛。云柔把闫九卿扶到了桌子旁坐下后,指着不远处的柱子说道:“后来皇后娘娘撞到了柱子上,流了好多的血,现在宫里的人都说……”
“都说是她用她的孩子换回了我的孩子。”闫九卿仿佛能看到她撞上柱子的那一幕,她撇开了头。宫里人的那些个闲言碎语,一点都不难猜。
“正是如此。皇后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太医们都在施救,力求保住皇子,陛下也在凤栖宫陪着呢!”
闫九卿勾起了唇,调笑道:“原来孩子还在啊!”
“娘娘,您别这么说!被别人听了去,会说您闲话的!”她这个主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入了宫以来就因为胡话遭了不少罪,到现在都不肯吸取教训,有时候连她都为她心惊胆战的。
“你以为你不说这些,他们就不说你的闲话吗?”
她在这宫里,每天不知道要被人念叨多少次,还怕这些?
“咱们要不去凤栖宫看看吧。”云柔提议道。
“不去。”闫九卿果断地拒绝了。
现在所有人都把长孙槿妍当成了她的救星,但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她让她罚跪了那么久,她的孩子才险遭不测。如今她自己不要命地撞柱子,无非是为了给自己找条后路罢了。
“娘娘,您如果不去的话,在陛下那边也说不过去啊。奴婢把宫里最好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咱们还是一起给皇后送去吧。”
闫九卿诧异地看着云柔,伸出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没发热啊?”
“娘娘,您说什么呢!”
云柔拉着闫九卿就向外走,这一次闫九卿是真的生气了,她把云柔的手狠狠甩开,冷声道:“你给我出去,让沐笙过来,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她竟不知自己何时养了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婢女,这般愚昧无知。
云柔离开后不久,宫外就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箫声。闫九卿一听就辨出,这是那日她在永元宫外听到的箫声。还是那首凄楚动人的曲子,让闫九卿感同身受。
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吹出这样的曲子?永元宫,果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陆沐笙赶来的时候,闫九卿正站在庭院里静心聆听着。她赶忙走了过去,“娘娘,太医说了,您暂时不能吹风。”
“沐笙,你可还记得永元宫?”她想着,虽然陆沐笙忘记了好多的事情,但或许对她侍奉过的永元宫还残存着一些记忆。
陆沐笙愣住了,她记得当初就是在永元宫见到了闫九卿,想来她对那里很感兴趣。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奴婢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听说永元宫时常闹鬼,是宫中的禁处,所以不让任何人靠近。”
鬼?不,那绝对不是鬼魂。鬼魂又怎么可能有这么细腻的情感?
闫九卿轻笑,“沐笙,你陪我去永元宫走一趟。”
陆沐笙还想劝阻,但闫九卿已经走了出去。她知道永元宫里住的是慕云岚,但她不能告诉闫九卿,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了过去。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即便闫九卿去了那里也见不到慕云岚,门口的侍卫一定会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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