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脾气收敛了,性子稳了,说话还犀利了。
以前曾铭说话就很厉害,像刀子似的,可是曾逸并不在意,口舌之快谁不会?随便扯出几个老娘们儿就能给你无礼狡三分,可是,现在的曾铭不只是说话厉害,而是一针见血,直指关键。
这样的曾铭和他平时的认知印象完全不同,这个改变,让他有些心惊不安。
曾铭不想再和曾逸多说什么,也不愿意与他虚以伪蛇,从一开始他就和曾逸的关系不好,这么多年过去,成见早已经深根蒂固,没有丝毫改观的可能了。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走吧。”曾铭冷声说道。
“大哥,不管身份地位权力如何,我总归是父王的儿子,为父尽孝,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也挡不住。”曾逸垂下眼睛,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曾铭的眉头一皱,曾逸说的不假,无论怎么说,人家也是儿子,自己也没有什么权力要赶着人家走,可是,现在明显的不太方便,有些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曾逸早注意到了曾铭身边的千夜黎和陆浮生,这两个人的风姿超卓,明显不是一般人,而且受到曾铭的周到安排,从关系上来说,也肯定是曾铭有力帮手,自从曾铭回来那天见到这两个人起,他就安排人去四处打听这两个人的身份。
千夜黎看出曾铭的心思,微笑上前道:“郡王,既然二公子有这份孝心,我们也不便打扰,正好我的老家人也来了,带了些东西给我看,不如郡王一同去瞧瞧,郡王见多识广,可以为在下鉴赏一下。”
曾铭眉头微展,“也好,”他转头对曾逸说道:“那你就在这里吧,省得说我不让你尽孝,至于这药,到了时辰我会让阿来告诉你的。”
他说罢,和众人一同走了出去。
曾逸迟愣的功夫,曾铭已经和众人一起走了出去。
千夜黎说道:“去我的院子里吧,有事跟你们商量。”
来到千夜黎的院中,青剑把门,众人可以放心的谈话,千夜黎沉吟了一下,对曾铭说道:“这位怀老先生的医术大可放心,方才安王殿下说得对,解毒的事情交给我,关于找出凶手的事,还要倚重于你们,关键的是,要做的滴水不露,不能打草惊蛇。”
陆浮生点头赞同道:“正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治毒不是我们的长项,与其跟着着急添乱,不如做些有用的。”
“还有一件事,”千夜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说了,“我白天去苏草堂的时候,发现有人闹事。”
“什么?”曾铭声音一高,他本来就是气头上,正愁没处撒气,一听这事立即炸了毛,“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千夜黎无奈的一笑,心道你是太岁,我可不是,“有人说是苏草堂的坐堂先生药方有误,吃死了人,这件事情本来没有打算告诉你们,可是我一路想来,总觉得似乎……太巧合了些,虽然我暂时想不到荣王府和苏草堂之间的关联,但总觉得这事儿不像是偶然。”
“你的意思是,”陆浮生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此事并不是针对荣王府而来,而是想要压住某一方势力?”
哪一方势力?有谁值得如此打压?
答案就在嘴边。
陆浮生的脸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马上联想到在象姑馆的时候遇到的容公公,容公公之前也是来过这里的,处处都是巧合,可是天下哪里什么巧合?
本来以为有人毒害荣王就是为了夺得王府的势力,想要掌权,这样查起来要简单的多,可是,如果现在事事摆在眼前,看起来就不像那么简单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这么多人的话……
陆浮生心中的怒气慢慢涌起。
“这只是猜测,”千夜黎看到他的神色变幻,低声说道:“我只是提醒大家不要把目光放得太窄,不要只盯住荣王府。”
曾铭磨着牙,恨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先把去苏草堂闹事的人告诉我,我今天晚上就去会一会,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陆浮生点头说道:“也好,这件事情的确不同寻常,偏偏我们一到这里,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哪件都不能小视忽略,把外面做为突破口或许会有收获。”
“好。”千夜黎也同意,她私心想着,这两个人出去查别的事情,荣王那里自己倒好处理些。
夜色深浓,三条黑影快速闪离了荣王府。
周屠户家里还挂着白,丧事刚过,除了灵堂撤了,其它的东西都还没有动。
夜风吹过,清冷的月光洒落,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寂寥和萧瑟,陆浮生和和青剑带着曾铭跃墙而入,声息皆无。
曾铭此时有些暗恨自己平日里不好好练功,跟上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费劲了,看到青剑沉冷的脸色和冰冷的目光他就觉得无地自容,连脖领子被青剑揪得生痛也不好意思说了。
陆浮生记得千夜黎说这里只剩下一个寡妇,他来的路上就在想对策,想着怎么询问合适些,他真不太擅长和女子打交道。
曾铭看着窗子里摇晃的烛火,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他低声说道:“表哥,我去引开她,你进去搜一搜,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你怎么引开?”陆浮生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看我的。”曾铭想了想,对青剑说道:“那个……我得出去,我要正大光明的敲门。”
青剑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的又把曾铭拎了出去,曾铭摸了摸脖子,整了整衣冠,打开玉骨的扇子摇了摇头,抬手“啪啪”敲响了门。
周屠户家因为要卖肉做生意,所以在邻街的厢房上开了一扇门一面窗,平时就打开来做生意,厢房当成了铺面房使用,曾铭敲的正是铺面房的门。
陆浮生看看窗子,果然,很快屋子里的人就听到了敲门声,那人站起来,身影投到窗子上,从剪影上看也能看得出身姿曼妙。
那人开了门,站在院中犹豫着喊了一声,“谁呀?”
声量不高,却也清脆悦耳。
曾铭在外面叫道:“是我,请问这里是周屠户的家吗?”
明兰犹豫了一下,慢慢开口说道:“是,请问你是哪位?他……不在了,有事请明天再来吧。”
曾铭在外面假装糊涂,清了清嗓子说道:“周大哥不在啊,你是嫂夫人吧?不在也没有关系,我是来送钱的,前阵子周大哥和我做了生意,我家老爷子过寿辰,托他给买了几只生猪,我今天把钱送来。”
一听有钱可收,明兰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台阶,“好吧,你等一下。”
暗中的陆浮生微微勾唇笑了笑,曾铭还真是有两下子,说起谎来连口气都不带喘,他看着明兰掌了灯,打开了厢房的门,穿过厅堂走到门前。
陆浮生和青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在这里把风,随后纵身一跃,无声的进入了明兰的房间。
明兰打开门,就是手里的灯光和外面的月光,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个年轻俊俏的公子,身穿天蓝色锦袍,腰系玉带,脚上是薄底绣云纹快靴,手中执着玉骨扇子,微笑着看来。
明兰的心头一跳,忍不住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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