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叹口气,转头看向别处,对自己的反应感觉十分懊恼。
曾铭见众人来了,急忙吩咐人上了茶,千夜黎看了看躺着的荣王,看来那些透骨香是起了大作用,荣王的命算是保住了。
她入了座,对曾铭说道:“郡王,荣王爷的病已经稳定住,不会再有恶化,只要我们找到正确的解药就可以快速的康复,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慢慢祛除也是可以的,只是花费的时日要长一些。所以,眼下最关键的……”
“是抓出凶手。”曾铭目光沉凉道。
“正是。”千夜黎点了点头,“如果此人不除,荣王就不能真正安全。”
“千夜公子说得极是,”彩云公主在一旁说道:“曾铭,你有什么计划吗?”
曾铭沉默着摇了摇头,双拳紧紧握起。
千夜黎沉吟道:“郡王,我想问你一下,你知道一个叫林芳的人吗?”
曾铭一愣,仔细想了想,“不认识,怎么了?”
千夜黎微微皱眉,“不认识?你好好想想,大约四十多岁。”
“四十多岁的女人……”曾铭又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印象。
陆浮生突然开口说道:“林芳,这个我有些印象。”
“噢?”千夜黎目光一亮,“安王殿下有印象?你印象中她是何人?林芳这样的名字,普通得很,王爷且说说看,您说得和我说是否同一人。”
陆浮生看着她,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我记得当年和硕姑姑的身边有一个宫女叫林芳,是随着和硕姑姑一同到王府来的,当时有两个宫女是和硕姑姑的陪嫁,一个是今天的柳姨娘,一个就是林芳。”
“为什么我没有印象?”曾铭有些好奇,他的确是一点印象也无。
“那是因为她的名字犯了忌讳,”陆浮生说道:“你还还记得你的祖母名字什么?”
曾铭想了一下,“啊……对,我祖母的名字中也有一个芳字。”
“对,所以,林芳到了王府之后,就被赐了一个新名,名唤凤兰。”陆浮生说道。
“兰姨?”曾铭立即叫了起来,“对,对,这个人我就有印象了,不过……后来我听说她好像得了恶疾,就在母亲去世后不久,那时候我也无心去管她们,这么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他们都转头看向千夜黎,“千夜公子,你如何得知此人的?”
千夜黎看着曾铭,“郡王,恐怕你要好好的查一查府中的事务了,这个林芳,的确是得了严重的病,可她并没有死,一直在王府中。”
“什么?”曾铭一惊。
当天晚上,夜幕四合,千夜黎来到陆浮生的院中,陆浮生正在院中等她,看到她来,浅浅笑了笑,“千夜公子,都准备妥当了?”
“嗯。”千夜黎看他眉眼间的神色,感觉到他的心情有些沉郁,想必还是因为玉雪的事。
陆浮生看了看夜色,“那走吧,时辰差不多。”
“王爷,”千夜黎忍不住说道,“玉雪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其实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罢了,这种算计阴诡之事,相信王爷应该不会陌生。”
陆浮生眼底有情绪涌动,话到了喉咙里又咽了下去,是的,我不陌生,我只是……担心你会看轻我罢了。
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千夜黎明明是一个男子,自己为什么总是对他的反应那么在意,这真是太奇怪!他从心里抵触,却又忍不住去想。
“嗯,”他叹了一口气,“皇宫中这种事情多矣,自然见怪不怪。”
“既然如此,”千夜黎轻笑道:“王爷还是开怀些,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她关切的话,陆浮生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些,他浅浅笑了笑,“千夜公子说得极是。”
“那好,”千夜黎也由衷一笑,“王爷,我们走吧。”
夜色深深,王府中一片安静,千夜黎和陆浮生身轻如燕,很快到了花园中,园子里的那座小院屋中已经暗了灯,夜幕中看上去像是在沉默的兽。
千夜黎脚尖低点,陆浮生紧随其后,两人轻轻落在了院中。
“吱呀。”一声,千夜黎慢慢推开了门,两人前后闪身进了屋中。
一道冷光砸过来,直奔千夜黎的面门!
千夜黎冷笑一声,轻轻一闪,那东西砸空,落在了地上,是一把铁铲。
陆浮生打开火折子,光芒一闪,照亮那人沉肃的脸,正是那个花匠。
他穿着中衣,外袍披在身上,怒目注视着千夜黎和陆浮生,“你们是什么人?半夜摸进来,想干什么?”
陆浮生看了一眼那个花匠,辨认着他的模样,依稀觉得他有些熟悉。
千夜黎的目光在屋子里一掠,“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花匠沉声说道:“不管你们有没有恶意,我不认识我们,也不想和别人有什么瓜葛,二位,请走吧。”
“我等前来是有要事想了问一问,这话还没有说,怎么能走?”千夜黎微笑道。
“问事?问什么事?我不过就是王府的一个花匠,什么事也不知道。”花匠把嘴巴守得很严,显然不想多说。
“张朋,你是张朋?”陆浮生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问道。
“你……”花匠仔细的看着陆浮生,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他了,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
他不敢大意,最近王府里不太平,这两个人还指不定是谁的人,不能糊里糊涂被人算计了。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里屋的女人一声叫,又开始嘀咕道:“贱种!血统不正的家伙!滚,滚!”
千夜黎和陆浮生立即向里面望去,花匠下意识的一挡,挡住两个人的目光,冷声说道:“你们走吧,我不认识你们,也不奉陪了,请吧。”
“如果,我能找到让她康复的方法呢?”千夜黎伸手拦住他。
“什么?”花匠立时回头,目光锐利。
“我说,如果我能治好她,你觉得能否做为交换条件?”千夜黎问道。
“交换?交换什么?”他微愣了一下,“噢,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这样吧,先看了病,再说事情也不为迟晚。”千夜黎转身向里屋走去。
花匠一呆,立时跟了上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一个女人蜷缩在床角,眼睛瞪得很大,露出惊恐之色,嘴里不断的嘀咕着那两句话,翻来复去的说个没完。
千夜黎走上前,那个女人一见,更加紧张,蜷缩了几下,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话也说得更快。
千夜黎慢慢伸手,那女人尖叫一声,花匠有些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治好她还是想刺激她?”
千夜黎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让她好,就听我的,我不会害她的。”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准备好的药包来,打开来是一些淡蓝色的粉末,她用手指沾了一些,对着那女子一弹,她吸了口气,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花匠一愣,“这……这……”
“没事,她只是昏迷,”陆浮生在一旁说道,“请到那边一叙,这里就交给千夜公子吧。”
花匠心中不安,但也无可奈何,他此时也想弄明白,这个叫出自己名字的年轻人,到底是谁,有什么来历。
他引着陆浮生走到外屋,时不时回头望望。
千夜黎没有理会他们,伸手为林芳搭了搭脉,眉头微微一皱。
把过脉多时,她起身走到后窗下,拢了目光仔细看了看。
月光凉如水,拢在园中的一片花草上,香气淡淡飘来,在夜风中犹为清晰。
陆浮生看着花匠,“你苍老了不少,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怎么,在一座中的日子过得很艰辛吗?”
花匠沉默着看着陆浮生,半晌,才慢慢开口说道:“公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会认识我?看公子的年纪,不像是该认识我的人。”
这就是承认了。
陆浮生轻轻一笑,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对花匠说道:“你还记得这个吗?我记得姑母在的时候,你经常带着我和曾铭玩,其中这个游戏我们最喜欢。”
“你……你……”花匠瞪大了眼睛,眼底爆出喜色。
“对,我是陆浮生,和曾铭一起回来的。”陆浮生说道。
“啊。”花匠又惊又喜,急忙站起身来,对陆浮生行了个大礼,“奴才……见过安王殿下。”
“不必,”陆浮生伸手扶起他,“张朋,你怎么会在到这里来?你认识字,颇有几分才能,为何会到这里沦为花匠?”
张朋苦笑了一下,手掌紧握成拳,“我……也是为了林芳,自从和硕公主去世后,她的意识就越来越不清楚,王爷不管这些后宅中的事,世子又经常不在府中,二公子便管起了府中的事,我无意中得知,他有意要把林芳送走,说是送走,其实就是任她自生自灭了。”
他叹了一口气,“大家相识一场,又都在公主的身边做事,公主不在,已经是让人十分伤心了,这些故人怎么能再不互相照顾?”
陆浮生点了点头,“所以,你就自请到这里来了?”
“正是,我本来也是受公主重视的,二公子似乎对我有些忌惮,可巧我自己提出,他乐得同意,就允准了我带着林芳住在了这里,花园子里刚开始的时候来得人不少,但是后来接二连三的有人说什么看到晚上时有鬼影飘过,后来慢慢来的人就少了,更不会到深处来,我和林芳也慢慢被人忘记了。”
张朋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也只有原来公主身边的嬷嬷记得我们,时常给给我们送一些吃的过来。”
“身边的嬷嬷?”陆浮生思索一下,“是那个当年跟着和硕姑姑的刘嬷嬷吗?”
“正是,”张朋说道:“刘嬷嬷现在是柳姨娘身边的人,她一生孤苦,没有儿女也没有领先,前两年二公子做主,让她给王府的管家续了弦。”
陆浮生微眯了眼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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