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黎点了点头,金算子说得不错,姚英培在南海可能算是个角儿,到了京城,无异于如泥牛入海,哪里还显得出他来。
年轻公子气盛有血性,但也改变不了事实,他心情郁闷在翠缘居想赢回点面子,哪里料到又被一个舞娘拒绝,这一下子可算是炸了。
千夜黎想了一下说道:“派人注意着他,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大用处。”
“是。”
千夜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找了一些东西来在手指关节上抹了一点东西,又把肤色涂得略暗了一点,看起粗糙了点,指关节也比之前的粗大,看起来虽然还不像其它男人的手,但是也不会再像女人的手了。
她换了套衣服,脸上戴了一个面具,手执着一把扇子,没有骑马,走到街口雇了一顶轿子,让轿夫抬着去了青云楼。
青云楼这次的翻身仗打得不错,有了这次和翠缘居的联手合作,再加上这几个舞娘的风情,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还有两个没有主儿的舞娘,立即吸引了许多的男子涌入青云楼。
可以说这是这段日子以来,青云楼最热闹的一天。
千夜黎在路口下了轿,打发轿夫离开,她站在原地看了看,门口的客人来来往往,嘴里谈论着的无一不是那几个舞娘,也难怪,平时谁也没有见过种装束的女子,即使是青楼女子,穿得薄些露些,但也要讲究个尺度,从来没有像今天的舞娘这样露出这样的。
千夜黎微微冷笑,迈步走了过去,门口的龟奴急忙笑脸相迎,“哟,公子,里面请。”
千夜黎一边走一边说道:“给我来两壶好酒,备一桌上好的酒席,找一个安静的房间,本公子要好好的喝几杯。”
龟奴一一应下,听到最后不由得一愣,试探着问道:“呃,公子,除了好酒和酒席之外,您……不要点别的了?”
“别的?”千夜黎挑眉看了看他,“你指什么?”
龟奴心里叫奇,嘿……这位可真是少见啊,自己当龟奴这么多年,按说什么样的人也见过,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位,到青楼来只点酒和菜,不要姑娘,这还叫什么青楼?直接去酒楼不完了?
可这话他不敢说,虽然他瞧着千夜黎眼生,但是,他在青楼多年,练就了一双目光毒辣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出千夜黎的气度不凡,只能陪着笑脸说道:“公子,我们这儿的酒好喝,菜好吃,可最好的还是这姑娘呀,您瞧瞧,哪个都是出挑的,水灵得要命,不然的话,我们的生意能这么好吗?不如小的给您推荐几位?”
千夜黎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中的扇子,“你推荐?罢了吧,本公子可不相信你的眼光。”
龟奴干笑了两声,讨好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小的眼光自然是不能和公子相比,但是,这里的姑娘什么样儿小的是门儿清,好歹也能给您个建议不是?这么着,小的把我们这儿花名册拿来,您看看排名靠前的几位,小的给您带过来,怎么样?”
千夜黎摇了摇头,“小子,别想着蒙本公子,你不知道吧?本公子是宁缺勿滥,行了,快准备吧。本公子先喝着酒,其它的稍后再说不迟。”
“得嘞,您这边儿请。”龟奴见她特别有主意,不敢再强劝,先把人留下来再说。
千夜黎进了房间,龟奴立即安排了酒席,又给她倒了酒,“公子,您尝尝,我们这儿虽然不是酒楼,但是酒却是非常的好,您一尝便知。”
千夜黎端着酒杯在鼻子下闻了闻,“嗯,挺香,行了,你去吧,本公子自己在这里就好,不用你伺候了。”
“这……”龟奴犹豫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千夜黎把窗子推开了一条缝隙,往外面看着,天色还不晚,但是人也不少,好多人一进来就吵吵着要看舞娘,都被那些站在厅里的姑娘们引了去,这里不是千夜黎第一次来,这里的地形也算是熟悉,前厅没有什么看头,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姑娘,后面的二层院子里住的是红了的姑娘,那些头牌住在二楼。
正在此时,看到走廊上出现刚才那些离开的龟奴的身影,手里还端着个托盘,她笑了笑,把窗子关好,看起来这家伙是不给自己推荐一个姑娘是不能罢休了。
她坐了回去,把那杯酒倒入汤里,龟奴到了门外,轻轻敲了敲,“公子,小的给您端了一道我们这里的特色菜来,请您尝尝。”
“进来吧。”
龟奴满脸堆笑,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花言巧语的介绍了一通,拐来拐去,又拐到让千夜黎选姑娘的话题上来,千夜黎笑而不语,就是不松口。
龟奴暗自发急,这一桌子花酒才能挣多少钱,前阵子生意不好,花妈妈都急了,对他们特别苛刻,每来个客人都务必让他出出血,这要是让花妈妈知道,这小子占了个房间,不叫姑娘只喝酒,到时候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千夜黎见他目光转动,觉得也差不多了,掐准了时机说道:“小子,告诉你句实话,别看本公子在京城不常露面,那是因为之前本公子一直在江南,近两个月才来到京城,安王府是本公子的落脚处,殿下说了,怎么也是自家兄弟,找份差事不是难事,退一万步说,本公子还能在王府做事,你别狗眼看人低。”
龟奴一愣,急忙说道:“哟,公子,您这是哪里的话,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啊,小的只敢小心伺候着,可不敢对您有半分的不敬呢。”
“是吗?”千夜黎“啪”的一声把筷子放下,“本公子今天听说了,在翠缘居门外,你们青云楼搭了台子,来了几个舞娘,姿色一流,本公子在安王府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江南的花酒也是吃遍了的,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本公子也不是没有见识过,怎么到了你这里,你就连提都不敢提一句,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庸脂俗粉,这不是看不起本公子是什么?”
龟奴心里暗自叫苦,原来他指的是这个啊……
这能怪他吗?今天的客人爆满,为的都是舞娘,可是花妈妈说了,一律挡了,天知道打发那些个人得费多少唇舌,难得这小子没有提起,自己何苦往枪口上撞?
谁知道……
他苦笑了一下,一拍脑门,“哎哟,怪小的,怪小的。原来公子是为了这事儿啊。唉,公子您有所不知,那几年舞娘都有主儿了,想必你也听说了,在翠缘居门外,就被人选了五个。”
“嗯,那不是还剩下两个吗?”千夜黎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那两个,是花妈妈把持着,这小的说的不算啊。”龟奴为难的说道。
“行啊,”千夜黎从袖子里摸出两张银票来,往桌子上一拍,“你去叫说了算的人来。”
“这……”龟奴看了一眼那两张银票,咬牙说道:“好吧。”
他说罢,转身往外走,千夜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顺便跟管事的说一声,不看僧面看佛面,安王府的面子,也要给点的吧?”
“是,小的知道了。”
龟奴一溜烟出了房间,直接去找花妈妈,花妈妈正在招呼几个贵客,一听到有这么个主儿,不禁眉梢一挑,龟奴急忙又说道:“花妈妈,不可急躁,那小子说了,他是安王府的人,还说什么,安王跟他说什么都是自家兄弟,给他安排个差事是简单的事。”
“噢?”花妈妈眼睛一亮,“安王府?”
“正是。”龟奴立即点头说道。
“这……”花妈妈心里暗自琢磨,这么多年都不曾见安王来青云楼一步,要说这京城中的府邸,哪个府都不像安王府,跟个铁桶一般,根本打不进去,想套个关系都不行。
想到这里,她对龟奴说道:“去,先好生招待着,我这就来,先把这里的人安抚好了再说。”
“是。”
花妈妈把屋中的几个人招呼了个遍,又扫了一眼屏风后面的那位,今天这几位客人倒是没有什么,虽然面生,但是出手大方,最奇怪的就是屏风后面那位,一进来之后就坐在了屏风后面,不声不响,而前面这几位都对他特别的恭敬,看样子,应该是达官显贵,这是怕泄露了身份才故作神秘的。
她不敢多看,退了出去赶奔龟奴刚才所说的房间,她不知道的是,她刚一出去,屏风后面的人就看了看她,席间的一个男子立即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花妈妈来到千夜黎的房间,一进屋就一脸的笑意,上下左右打量着千夜黎,见她果然气度不凡,相貌出众,又套了几句话,千夜黎故意装作不知,给了她想要的答案,让花妈妈以为自己真的和安王府有什么关系,好让她下定决心给自己安排一个舞娘。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敲门,花妈妈开门一瞧,原来是那个房间的贵客,不禁一愣问道:“哟,这位爷,您有什么吩咐?”
那人看了看屋中的千夜黎,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家少爷请公子过去一同饮酒,不知公子愿意不愿意赏脸?”
他这样一说,不仅花妈妈,千夜黎也是微微一愣。
“这……”千夜黎有些犹豫,那人上前说道:“公子,我们少爷可不是一般人,只想和您交过朋友,您一定会不虚此行的。”
千夜黎快速的想了想,反正已经找上门来,就算是推辞了,也难免还会有别的招术,她也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于是,她站起来说道:“好吧,有劳你前面带路。”
花妈妈也急忙跟上去,前面那人转头看了看她,“你就不用跟着过来了,我们少爷想和这位少爷畅谈一番,稍候有需要会再叫你的。”
花妈妈脚步一滞,虽然心有疑惑,但也不能不从命,只好行了个礼,慢步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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