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苏晚清哭的那么伤心?王爷是用了什么办法哄得她原谅你?”她端起酒杯凉凉的声音和着她轻蔑的笑意,一杯薄酒入喉,辛辣的感觉然冲击着她的头顶。
连城逸掀了衣袍坐下,对白妙香那冷嘲热讽的话视而不见,公子浔要为他倒酒,却被连城逸伸手制止:“酒能消愁,但愁却更愁。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本王已经戒了。”
他说着径自端起了茶壶,眉宇间笼着的淡淡哀伤不知有谁能看懂。因为酒,他做的错事,不曾忘记,同样的错他不想在犯。
公子浔知道他的意思,略有些无奈的举起酒杯对着言轻寒道:“看来今日只有我们两人不醉不归了。”
言轻寒挑眉,伸手将桌前的酒杯端了起来,却听白妙香笑道:“谁说的,还有我。言大哥,多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我先干为敬。”
白妙香端起酒杯颇为豪爽的一饮而尽,言轻寒大笑徐徐的目光看着她道:“妙儿好性情,干。”
言轻寒也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白妙香却放下了杯子正色道:“言大哥叫我妙香吧,妙儿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连城逸握着茶杯的手蓦然一紧,上好的青花瓷盏碎在了他的手心,鲜血从他指尖溢了出来,公子浔忙为他处理伤口,连城逸却轻笑着说道:“不碍事,不好意思,本王一时失神没有留意。”
他向众人解释着,眼底的笑浓的像墨水一般,藏着那说不出的哀伤。他接过公子浔递来的娟帕随意的裹上,又笑着对着众人道:“继续,别让本王扰了你们的好兴致。”
白妙香轻咬着唇,狠狠的一眼瞪着连城逸,随即化作一抹清寒的笑,继续举杯却是对着公子浔:“浔哥哥,这杯我敬你。”
公子浔有些吃惊,白妙香这是故意在挑衅连城逸。他满是无奈,端起了酒杯唤她的名字:“妙…妙香,谢谢你把我当哥哥一般对待。”
白妙香轻笑着,两人手中的杯子一碰,说道:“是我该感谢你,一直拿我当亲妹妹一般照顾。再者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不能食言。”她说着将杯中的美酒饮下,脸上的笑意不散。
公子浔点头,从他第一眼看见她的那个时候起,他就觉得她亲切。虽然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妹,但感情的确胜似亲兄妹。
也是因为这样,连城逸才放心他与她结交,因为他对她是兄妹之谊,不像言轻寒别有居心。
白妙香放下了酒杯,却没有在继续倒酒的意思。言轻寒看着她拿起筷子尝起来了佳肴。言轻寒觉得有意思,她敬了他们两人,偏偏没有去敬连城逸,她对连城逸,果然无心。
言轻寒唇角微微一扬,一手握着酒杯问道:“妙香,你不敬王爷一杯吗?王爷为了铲除逍遥宫为你寻药,可谓是耗尽心神,于情于理你都应敬他一杯才是。”
白妙香放了筷子,抬头看着言轻寒,唇角笑意隐隐弱弱:“这是他作为一国王爷本就应尽的义务不是吗?而且,他救我也是在救他自己,何须感谢?”
公子浔大惊,余光轻瞥向连城逸,却见连城逸脸色变也未变,反而执起筷子尝了一口菜肴笑道:“她说的没错,本王救自己的王妃是分内之事,我是他的夫君,自然不必言谢,否则岂不是就太见外了。”
他笑着目光落到言轻寒的身上,却见他脸色果然一变。虽然只是微微一瞬,但也让连城逸觉得舒心。
白妙香暗自咬牙,竟然被连城逸钻了空子,她心情烦躁执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方要饮下,连城逸却突然握着她执杯的手温声说道:“夫人,喝酒伤身,莫要在喝了。”
白妙香眉头皱到一起,有些恶寒的看着连城逸,他叫她夫人?简直比妙儿还让人恶心。
“王爷叫我夫人,叫苏妹妹什么?二夫人?”白妙香唇角轻挑,将连城逸放在她手腕的手拿下,然后端起酒杯灌了下去,然后又继续说道:“然后还会有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只怕到时候王爷你都不记得自己的夫人姓谁名谁了,所以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比较好。”
她说着还配着手势伸着指头,说着一二三四,一副喝醉的样子。
连城逸面色一寒,凝眸看着她,良久只微微轻叹一声:“你喝醉了,本王送你回去。”
说着不顾白妙香是否愿意,起身将她拦腰抱起,一话不留的走了出去,他怀中的白妙香还有些挣扎喃喃自语:“我没醉,我还要喝,你放我下来…”
声音逐渐远去,好好的席宴最后变的格外的清冷,公子浔揉了揉额头,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来收拾这烂摊子?
“相爷,你别见怪。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相处方式,旁人可能很难懂,我早已见怪不怪了。”公子浔说着端起酒壶为言轻寒倒着酒。
言轻寒笑着扶着酒杯,神色淡淡的回道:“到真是有趣。”
公子浔温声一笑,两人继续有句话没句话的喝着酒。
连城逸抱着白妙香回到了房间,他脸上的神色再也无法掩饰,不知是怒气还是什么,他踢开了房门,将怀中的人放下,一手钳制着她的双手将她抵在那房门处咬牙切齿的声音问着她:“白妙香,你究竟想怎样?”
天知道他是如何压制着不在席上动怒发火,天知道他到底隐忍着什么情绪,还能与她在桌上淡然谈笑。
白妙香觉得有些晕沉沉,但还不至于醉的厉害,她看着连城逸那怒急的脸色,清脆的笑声在房间回荡起:“连城逸,有本事你继续装啊?男人果然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你们这些王孙贵胄,真是虚伪。”
她猛的推开连城逸,不想与他这样虚伪的人说下去,想要去床榻上躺着睡觉,可她脚步虚浮,走了几步就有些摇摇晃晃。
连城逸匆忙揽着她的柳腰将她虚抱在怀中,白妙香有些恍惚,眼睛泛着迷离之色看着他。
“白妙香,你究竟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连城逸满是心疼的声音响起,他知道自己终究对她怒不起来,即便是她在席宴上如此忽视他,冷言对他,可他依旧做不到对她狠心。
“苏穆阳,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死。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见她,如果你早点回来,早点告诉她,那么她就不会死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可怜的白妙香……”白妙香神色迷离,说的话也迷迷糊糊,更是看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但她却看见了连城逸眼中那疼惜的眼神,像极了苏穆阳看她的时候。苏穆阳的死终是她心中抹不去的伤痛,如果苏穆阳能早点回来,在白妙香嫁给连城逸之前,或许就不会这样。
连城逸被心底的愤怒冲昏头脑,他只听见白妙香叫苏穆阳的名字,却没有在意白妙香说的胡话。
“白妙香,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谁?”连城逸被压制的火焰顿时燃烧了起来,他手中的力道微微一重,白妙香有些吃痛,眉头轻轻皱起,却也清醒了几分。
“痛,你放开我。”白妙香挣扎着,头脑却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没有力气。
但连城逸好似被心魔迷了心,他微微松了些许的力度却还是不依不挠:“白妙香,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他在她耳边低吼,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连…城…逸。”白妙香醉意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好像是下意识的。此刻的白妙香哪里知道他是谁,只怕是谁问她,她都会喊着连城逸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名字,从她意外穿越而来的那一天起,就像梦魇一样缠绕她,有时是美梦,有时是噩梦。
连城逸听着那停停顿顿的三个字,却是无比的满足,他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抱着她,内心深处却是翻腾着惊天骇浪。
“白妙香,从今日起我要忘记妙儿的一切,忘记奉阳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要让你重新爱上我。你逃不掉的,永远也逃不掉。”他下定了决定,既然那些回忆只属于他一个人,那么他就将他们抛弃。
虽然知道抛弃不掉,虽然知道他会怀念,虽然知道这是一场心与心的角逐,虽然知道他早就已经输了。
但是,他还有机会,他还有一辈子。如果要纠缠他也要与她纠缠一辈子,一辈子不够那就生生世世。
只要,她的心给他。
他将已经睡去的白妙香放在床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在床榻守着她。看着她沉沉的睡容,安静而又美好。
这一刻他觉得,白陌修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便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十多年的折磨,那些发狂寒冷的日子,那些暗算杀机,最终换来的若是与她一世相守,那么也值了。
次日。
白妙香是在马车的颠簸中醒过来的,她揉了揉有些发沉的头,挣扎的起身,惊动了一旁打瞌睡的锦瑟。
锦瑟见她清醒匆忙拿起一旁放置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给白妙香服下道:“这是公子浔留给小姐的药,服了这药头就不疼了。”
白妙香将药丸咽了下去,冰冰凉凉的感觉果然舒服了许多:“我们这是在哪?”白妙香说着挑开了帘子。
“在回京的路上了,小姐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锦瑟抱怨着。
白妙香眨了眨眼睛,她只记得和公子浔言轻寒一起喝酒,后来被连城逸抱了回去,后来的事情她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白妙香拍了拍头,暗自懊恼,也不知自己酒醉后有没有说胡话,会不会泄了自己的老底?
都说酒后吐真言,她不会又犯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玩消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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