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法子来未雨绸缪。
而他,却是什么都想不出,更不要说相比上下!
——“玉臣,她岑家寐寤,不是你能般配得上的!”
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而过,古玉臣脸上神色几变,终转身出了屋子,一旁的高同知还没来得及伸手,古玉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高同知摇头,同时擦了把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来的汗湿。
隔着一道墙,看不到墙那边的情形,可听声音就能听出来那个岑姓女子是如何的气定闲神,胸有成竹。
原本对古大人的话他还不太认可,以为终不过一女子耳,要不是后来古大人送来的那封信,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夫人前去岑府道歉,可没想到这女子竟是如斯厉害!
这般的女子,即便是那两位贵人没动什么心思也不会放任不管!
当真是不好得罪啊!
岑寐寤不知道墙壁之后有人倾听,对她而言,邕城商行的名头看似新鲜,可实则与当初她在位时设下的内阁差不多。
内阁七名大臣,都是大燕的名阀世家,平日里彼此之间免不得有什么矛盾,可在国家要事之前总能一起效力,故而事半功倍。而实际上除却天灾,其他不论如何都不过是门阀之间的利益分割,与商家之道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彼此有利,缺一不可。
换句话说,就是名利双收!
红尘世上翻滚不过“名利”二字,而位于其末的商人能求的也只有一个“利”字。也正是为何都称商人“唯利是图”。
商会,成全了他们的利,也在知州的主持之下有了“名”,更多了一个“稳”。
早就在她提出来之前她就知道这些商户们不会拒绝,而果然,她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期盼光芒。
岑寐寤适时的住了嘴,面带腼腆道,“寐寤苦思良久方想出这个法子,可总觉似有不足,还请诸位叔伯指正!”
还指正什么,已经说的够清楚明白的了!
在场的不少商贾脑袋里都冒出这个念头来,可岑寐寤这般年纪,又绝对说不出口。一位年岁与岑三老爷差不多的商户站起来,笑呵呵的眼睛都快挤到一处了,“好,好,岑家这个法子好,来来,我们再商量下哪里还有添补的?”
“不错,徐掌柜,你来说说?”
“哦,我觉得这商行的主事要有个定数。”
“还有,或许再有个年限之类?”
“……”
在场的商贾们都围绕着岑寐寤所说的邕城商行议论起来,更有不少人凑到了岑三老爷跟前商议。
岑三老爷也听得热血沸腾,早先是听岑寐寤说有个法子之类,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大手笔,岑家是邕城的首富,有在邕城数百年,这商行的主事说不得要有岑家的人在,而岑寐寤年岁还小,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
众人只见到岑三老爷面带微笑,说不出的耐心和宽厚,而转头再看刚才提出邕城商行名头的岑家寐寤,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点心,似乎眼前这一切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附近的商贾们眼中流露出异色。
难道说这邕城商行的点子实际上是岑三老爷提出来的?要知道这阵子岑家寐寤的名头是很大,可到底这些年撑着岑家的还是岑三老爷啊!
不少人相视了眼,心下便有了主意。
岑寐寤虽是在喝茶,可周遭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毕竟早先当过十年的女皇,连朝中那些重臣的心思都能洞察一二,更不要说眼前的这些商贾了。
岑寐寤拿起一块儿糕点,放到了嘴边,细细的嚼,脑袋里却是莫名的想到今儿早晨收到的那封皇子殿下的亲笔书信。
……之所以确定是那位皇子殿下的亲笔,是这封书信的字迹与先前从行宫里传给她的不同,先前行宫的字迹温润,是秋大人执笔。而昨儿的那封信字迹铁画银钩,风骨自成,尤其信中的语气像极了那位自以为是的厚黑殿下。
说她狡诈机灵,还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上位者的心思怎么会这么轻易昭彰?
显然是假话!
只是这狡诈机灵,又是如何来的?
若是她所料没差,邕城定然有那位殿下的耳目!
所以既然该出的风头出了,若是再锋芒毕露,就太危险了!
商人因利而成。
在知州大人在场的情形下,不到半个时辰,邕城商行就定下了雏形。
除却岑寐寤先前提出来互惠互利,邕城商行还定下五名主事,岑三老爷赫然在列,而因为岑寐寤提出的邕城商行,现下又正是岑家粮铺最为出力之时,岑寐寤也落了个临时主事的名号。
当然,邕城商行是临危而立,当即也允诺了三千两纹银给知州大人以备不时。
古知州欢喜了,邕城的商贾们开心了,城外那些流民也有了稳妥安置之地,因众位商贾大家相聚,会宾楼也大挣了一笔。
一举四得!
只是身为女眷总不宜出席划拳酒席,岑寐寤提前走出房间,而抬头正看到会宾楼的掌柜过来,眼中掩不住的兴奋。
这回会宾楼挣的比她想的还要多!
正就在岑寐寤想着,会宾楼掌柜到了岑寐寤跟前,冲着岑寐寤施了一礼。“岑小姐!”
岑寐寤讶然,微微侧身避过。
会宾楼掌柜与岑三老爷同辈,这向她施礼,确是让她微有汗颜!
“方掌柜!”岑寐寤道。
“岑小姐这是要回去?”会宾楼的方掌柜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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