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淳于珖忽道。
“……”
岑寐寤一顿。
趁着这些许的停滞,淳于珖低头,一口咬在岑寐寤的耳朵上。
岑寐寤低呼一声往一侧闪去。
若是在马背上,岑寐寤一定是躲不了,可车厢宽敞,当岑寐寤柔软的耳朵咬在淳于珖的口中,熟悉的柔腻沿着舌尖滑下,淳于珖不由霎时失神,顺势就把岑寐寤压到了柔软的车厢内。
岑寐寤本想躲开这股异样,却没想到竟是把自己弄的这般困窘。
“你——”
口中想要低斥,可刚开口耳朵上就被他舔了下,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的悸动倏的传入四肢百骸,岑寐寤猛地一颤。
就在这时候,前行的车马减缓。
车厢外马蹄靠近,“殿下,到杨村了!”
“……”
车子停靠在杨村。
杨村,与先前的那个红口村差不多大小,可村子里砖墙高瓦,比红口村要好很多。
村子外面,同样有官兵守卫,岑寐寤还看到了先前在红口村的那位刘姓官员。
这回,她没有陪同,就留在车马旁。一直在专心学骑马的木萦也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身为侍婢的职责,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温水,一脸愧疚的奉到了岑寐寤身边。
岑寐寤,“……”
面对自家小姐的目光,木萦讷讷,“是奴婢的错,适才奴婢问了康宝才知道殿下的车厢里大抵都是邕城三州的文案折子,顶不济有了冰鉴解暑,而殿下又是清冷不羁……小姐,罚奴婢吧!”
木萦越说越觉得自己该死,红着眼睛就要跪倒。
“好了!”岑寐寤扶起来。
“小姐……”
木萦抬头,这一会儿已经哽咽的要哭了。
岑寐寤无奈,拉着她往车厢那边瞧了眼。
木萦瞪大了眼睛,俨不可相信。
这比自家小姐的车驾还奢华周全!
原来自家的小姐在享福呢!
“康宝在骗我!”木萦低呼。
“……”
岑寐寤面色微窒,片刻,转头看向不远处被一众侍卫簇拥的方向。
高大的身影立在那些百姓侍卫当中,一眼就落入了她的眼帘。
他的眉目含笑,他的目光专注,他的神情更是严谨。
……车厢中那个似笑非笑,邪魅浅睇着她并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坏丫头”的人和眼前这个人像是毫不相同的两个人。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淳于珖看向她。
四目相对,岑寐寤下意识的低垂下头,而等她看到自己衣袍上悬挂着的香囊,又不由颦眉。
她低头做什么?
岑寐寤再看过去,他已经不再看她,正与四周的那些官员说着什么。只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又似乎明显昭彰……
杨村比红口村要好一些,同样打出来的井水也不错,只是地势稍陡,地下还有岩石,打水上来就与红口村大有不同。不过看这边的状况,应该很快就能步上正轨。
不同于先前在红口村,此刻四周还有不少当地的官员,淳于珖听的认真,眼前却是闪过那张立刻低垂下去的小脸儿。
娇羞红妍,连耳朵都红彤彤的像是闪着霞光。
……就像是小十三养的猫,看着娇俏可爱,还时不时的露出小爪子抓弄下,可在被识破了之后,又是老实乖巧的教人生不出恼意。
淳于珖心下莫名的舒畅欢喜,一边点头,一边说着在那些官员听来似一针见血的话语。
只是正说着,眼角已经瞧到身侧的侍卫自动的散了开。
仅容一人而过的狭窄空隙中,那个先前还娇羞如霞的小女子竟是径自走了过来。
众目之下,她立在他的面前。
躬身,行礼。
大方的如名门的公子。
“殿下,可容小生在旁一听?”
“……”
早先在红口村就已经见过岑寐寤的刘郎中眼角一抖。
从官十多年,脑子里只有算筹公事,这位小公子展现出来的独有算筹天分让他记住了他的样貌,只是且不说皇家权贵圈儿里的那些不为人言的事儿,只说这位小公子与殿下手拉着手在红口村一现,他就只有充当耳聋眼瞎的份儿。刚才殿下从车马上下来,他没看到这位小公子,就知道这位小公子留在了车上,本想着殿下这回总算是心无旁骛,没想到这位小公子竟是主动冒了出来。
朝中大事,岂能儿戏!
竟是仗着殿下的几分宠爱便如此罔顾法纪!
不过,殿下虽看似懒散,却是明是非知进退,这回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该如何收场!
刘郎中捋着胡子,在旁边等着心目中秉持公正的殿下大发雷霆,可四周旁处的官员却是不知道岑寐寤的身份,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公子好像是在哪儿见过,可这般周全挑不出半点儿瑕疵的礼数,还有那淡然自若的神色显然是非名门世家而不能出。
莫非这位公子是京里哪个百年门阀的公子?还是说同殿下一般的皇亲国戚?
心里冒出来这个念头,再看殿下的神色似乎也并无恼意,于是各自的脸上就都流露出了些许的赞叹之色,更还有急着拍马的在低低议论。
“这位公子龙潜凤采,说不定还真能出个主意!”
“殿下身边当真是人才济济,这般少年不过束发之龄吧!”
“嗯,有志不在年高!”
“……”
原本岑寐寤是不想被淳于珖小觑得意这才过了来,没想到四周竟是这般谈论。
岑寐寤早已经练就了泰山而前不变于色,当是含笑温润,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淳于珖虽有讶然,但瞧着岑寐寤这般镇定自若亦是……拇指大动。
淳于珖展颜一笑,抬手就揽上了岑寐寤的肩膀,如把臂同游。
“难得你有兴致,就来吧!”
“……”
岑寐寤瞳孔微缩。
她只到淳于珖的肩膀,淳于珖一手揽过来,就像是把她整个揽在怀里。
菊香在鼻端似有若无飘荡,强健的胸膛压着她的半侧肩膀,连呼吸都有些不顺,岑寐寤抬头,对上淳于珖温和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过来!
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呃,殿下……”
岑寐寤刚开口,淳于珖已经转过头,“刘郎中,这段沟渠可灌溉多少田地?”
一旁被殿下这忽然之举惊的眼珠子都快迸出来的刘郎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殿下是在唤自己,当下干咳了声,道:“禀殿下,这段沟渠宽五十寸,长三百丈,另还有细枝末梢……”
说到自己擅长之处,刘郎中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而岑寐寤也不再说话了,在旁边静静的听,还时不时的流露出惊讶赞许的神色。
不是这个刘郎中说的有多吸引人,也不是旁边那些看到这位殿下的举动而像是投中了什么面露欣喜的一众官员,而是刚才这个刘郎中看她的目光中很有些不屑。
这感觉,还真是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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