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程臻警官，你慢慢就会知道我的意思。”
张云龙长声大笑，问道：“你的名字是过程的‘程’，日臻完善的那个‘臻’是吧？”
“是这两个字，怎么啦？”
程臻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张云龙的目的，为什么要确认自己的名字。
其实，张云龙戴上金丝眼镜盯住他的那一刻，就在几十公里外“誉峰华府”地下室里，庞大的电脑机组已经开始接收视频。
司马善迅速走进机房，十指如飞精准操作，查询着关于他的每一条信息。
性别名字、家庭成员、工作单位、成长经历、通讯记录等等等等，可谓强大到无一遗漏。
“是这两个字就好。”
张云龙翘起二郎腿，依旧盯着他说道：“程警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程臻答道。
“其实你的分析看似滴水不漏，却依然有很多疑点。”
张云龙轻松说道：“比如你说伯尼条顿喝水中毒，因为纸杯上有毒素残留。那我可不可以这么假设：他是因为中毒后喝了两口水，嘴巴接触了杯子，那个纸杯里才会检测出VX毒素呢？”
“这……，有这种可能。”
程臻沉思片刻说道。
“那就是了哈。”
张云龙脸上依旧是那丝邪笑，继续问道：“那我又要做出一种假设，伯尼条顿是在吃饭的时候中的毒，然后在陈锦云提审他的十几分钟之后才开始发作。”
“这个绝不可能，你这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
程臻非常激动，颤声说道：“大家都知道，VX神经性毒剂毒性剧烈，中毒后两分钟就可以让人身体抽搐、口吐白沫儿，三分钟之内就会致人死亡，怎么可能是二十几分钟前吃饭时中的毒？而且我刚刚和同事检测过他的专用餐具，根本没有毒素残留，我的同事可以证明。”
他边说边指向身边的另一名警察。
这名警察肯定说道：“是这样的，我能证明，我们没从餐具中检测到毒素残留。”
然而，令大家疑惑不解的是，张云龙根本看都没看旁边那名警察。
他依旧盯着程臻，邪笑说道：“我当然知道餐具里没有毒素残留，但是你们却没有检测到另一项，餐具里有一种塑料胶囊的残留。”
“龙教官，我……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程臻明显有些慌张。
作为一名小小的“物证科”警员，他当然没办法和司马善的检测手段相提并论。其实就在张云龙把餐具拿回家之前，司马善已经隐隐猜到了这种投毒方式，只是尚未最后确认而已。
此时，就连战雄飞、战缨等人都听得稀里糊涂，陈锦云更是万分焦灼，盯着张云龙的嘴巴目不转睛。
“是吗？你既然不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破例再给你解释解释，描述一下伯尼条顿中毒身亡的过程。”
张云龙摇了摇头，仿佛有些无奈，还带着淡淡的嫌弃，就好像审讯室里这一大群成年人，竟然弄不明白托儿所的事情一样。
他继续说道：“投毒的人先把毒素放进伯尼条顿的饭菜中，这里请大家注意，此时的VX毒素，被包在一层薄薄的胶囊里，这种胶囊比米粒儿还要小，只有遇到酸性物质才会溶解！”
“所以，伯尼条顿在吃饭时，不知不觉吞下了毒素胶囊，又在他胃酸的作用之下慢慢溶解释放，直到陈锦云提审他十三分钟后才毒发身亡。”
“张云龙，你……你胡说八道，啊不，张教官，你这是凭空杜撰，有什么证据？”
程臻已经开始惊慌失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此时，司马善最后确认的信息也传入张云龙耳中。
整个事件，他已经一清二楚。
张云龙突然虎目一凛，脸上的邪笑瞬间敛去！
他冷声继续说道：“程臻，今天下午你来过看守所对吧？目的是抽取其他犯人的血液做DNA检测。伯尼条顿碗里的毒素胶囊，就是你下午趁机放进去的，不要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巧妙至极，你才是毒死伯尼条顿、又嫁祸给陈锦云的罪魁祸首！”
“张云龙，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程臻开始体若筛糠、战战兢兢。
“哈哈哈……，程臻，不是我说你，你本身作为警察，伪装水平也太不专业了！我们称呼‘伯尼条顿’的时候，因为说的少不熟悉，所以会说四个字的全名。而你呢？因为这段时间对他研究太多，为了图省事儿，总是简单称呼‘伯尼’两个字！这是我最开始就怀疑你的第一个原因。”
张云龙大笑，又戏谑说道：“程臻，你名字中的这俩字起的也不好，前边应该添上‘弄假’两个字才合适，如果不是战将军明察秋毫，还真就让你‘弄假成真’了。”
旁边的战雄飞一听，瞬间面红耳赤。
这未来女婿拍马屁的功夫也太差了吧？
咋特么感觉是在打脸呢？
自己刚开始不也有点儿怀疑陈锦云吗？
自己带的兵自己都不信，这不就是典型的“不自信”吗？
“张云龙，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有什么证据？再说了，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臻明显心惊胆战，意志慢慢垮塌，思路已经开始顺着张云龙的节奏发展了。
明明是张云龙在问他，此时反而如同他在向张云龙求证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做？当然和大家猜测陈锦云的理由一样啦，为了钱呗！就在前几天，你老婆为什么在瑞仕银行开设私密账户？那上面的五百万欧元又是哪里来的？”
张云龙再次无奈摇头，仿佛五百万欧元的数目不大，在自己心里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咱虽然月工资只有三十一张“毛爷爷”，兜里更是只有一张，但毕竟也是拥有骑士十五世私家车的人啊！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程臻全身僵直，嘴唇发青，竟然自己秃噜出来了。
张云龙很是惋惜的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可怜，“程臻，你真是太傻比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吧？那个一直嫌弃你废物无能的老婆，已经订好了两张明天直飞瑞仕的机票！但最可悲的是，另一张机票上的名字不是你，而是她鬼混了三年之久的情人。”
“你……你说什么？她……她竟然这么对待我？！”
程臻听完，慢慢闭上了眼睛蹲了下去，双肩耸动，极为瘦弱的身体不停瑟瑟颤抖，看那样子已经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至此，再也无需多说，单看他的表现，已经真相大白！
审讯室里，其他同事也都唏嘘不已，看着程臻那副瘦骨嶙峋的可怜样儿，连给他上手铐的想法都没有了。
尼玛这种废物，是怎么混进刑警队的？
跟他做同事简直就是特么奇耻大辱！
程臻作为“物证科”负责检测的文职警员，平时连把配枪都没有，现在的他，完全就像地上被踩到半死的蟑螂，显得异常弱小无助。
此时，程臻手指哆里哆嗦，从怀里掏出一张身份证，两眼血红盯住不放。
战雄飞等人看着他的样子，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他是在悔恨自己的过失吗？
还是要最后看一眼现在的身份？
作为一名警察知法犯法，弄出这么大的罪过，后半生肯定要在牢里渡过了。
然而，就在程臻掏出身份证的一瞬间，张云龙却陡然震惊！
他的身体从椅子上一弹而起，瞬间如出膛炮弹一般，向着程臻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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