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妍撇嘴，不屑道：“太后能缺了金山银山么！琼美人不过是会寻些奇巧的物件罢了。虽说只是女红针凿，可也拿得出手的。”
阿金听她如此说便笑了：“小主说合适就合适，婢子待会儿就去挑几样料子，瑾昭仪娘娘那儿再去借几副花样就齐活儿了。”
秦素妍点点头，终是松了口气。
小雀儿一回来，就来见秦素妍。
阿金自然与她说起来瑾昭仪的事，以及小主要准备的贺礼，也请小雀儿帮着挑了几副花样，一起拿给小主挑选。
在一处相处久了，二人做事有商有量的，阿碧更是与大家嬉笑一团，上下亦是和睦。
小雀儿，入内道：“小主，奴婢回来了。”
“怎去了这么久……可是被沈容华察觉了？”
小雀儿忙道：“婢子跟了一路，并没有被沈容华察觉到……不过，跟沈容华说话的那名宫婢，很是奇怪”
小雀儿深深吸了口气，低语道：“似乎不是女子……不过，奴婢没有凑近，所以，也只是感觉罢了。”
秦素妍愣怔，嗔她道：“定是看错了，她怎么会那么大胆，还把个男子随身带着的？！”
显然，秦素妍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同居一处，若有隔阂，那可真的住不舒服了：“还有半月便是太后的寿辰了，我想做几只荷包，针线上，你与阿金帮我吧。”
小雀儿应是，道：“若还有时间，该给小主再添几件夏裳的，您只有宫中份例里那四套，如今可是不够穿了。”
秦素妍点头：“小孩子的衣裳也该做起了，起码贴身的穿戴，还是自己人做来才放心。”
小雀儿应下，替其轻轻舒展头部穴脉，半晌，秦素妍问道：“小雀儿，今儿我瞧着皇后娘娘起身落座，身边宫人都回护的紧，该不是有了身子了吧？”
小雀儿想了想，才说道：“应该不至于吧，皇后娘娘已多年无信儿了，怕早已生不出——再者说，皇后有孕，这是多大的喜事，坤宁宫定会传的沸沸扬扬的。”
小雀儿叹息道：“怎么说柳皇后也是皇上的妻子……若无太后多年掺合，淑妃娘娘怎会先有一子？好在如今皇后抱养一位小皇子，也不至于没个争气的资本。”
秦素妍却并不这样想：“这么多年无子，皇后因此饱受非议。偏淑妃运气好，得了大皇子，怕以后有得斗了！”
“那也是她们斗她们的，小主这里可碍不着哪个。”
非长，又非嫡，还不知是男孩女孩的这一胎，哪里会有多少人紧盯着。
“小主，”小雀儿想了想，扫了眼厅外，见无人守候，索性也说开了，道，“说白了，您如今要身份没身份，要家世没家世，这一胎，并不会有何危险……只是，若陛下太过看重，怕琼美人之流，必要视您为眼中钉了。可若没有宠爱、地位，您在这宫中又是寸步难行，不说别的，就是太后娘娘那儿，也不是能说避开就避开的。”
简单一番分析，便将秦素妍在宫中的利弊分析透彻——得宠无宠，都步步艰难。
秦素妍却并不这样认为，仗着自己的脑子，倒是自负的很。
小雀儿思量半晌，才发问：“小姐想让自己的孩子当太子么？”
秦素妍心中咯噔一声，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不由道：“异想天开，宫中有子嗣的那样多，怎会轮到咱们。”
小雀儿一脸狐疑，显然不信，依着小姐的野心，定不会屈居他人之下太久。
是啊，一朝皇后，如何能容嫔妃与她比肩，威胁中宫。
秦素妍讽刺一笑，想着当年的太后：膝下无子，抚养承睿帝，挤垮柳太后。
只要身后有世家支撑，死一个妃子，又算什么？
午膳时，秦素妍胃口极好，不用小雀儿阿金二人猛劝，自己就喝了两碗米粥，几个龙眼大的豆沙包。
如今她口味清淡，食量也不小，阿金几个亦放心许多。
“小主，原本跟着顺妃娘娘的那些陪嫁宫人，被陛下放回去了。”
秦素妍叹口气，也是悲悯，道：“如此也好，能回归故土，比什么都强——待会儿取些银钱给他们践行吧，这一去几万里，山水有相逢，你们却不知还有没有这个缘分了。”
扫了眼阿碧，轻咳一声，问道：“阿碧，你与阿金可想回去，若想，这次倒是极好的时机。”
小雀儿也瞧着二人，时间久了，也有了情谊。
然，阿金却是道不用，阿碧犹犹豫豫，见阿金不走，她也不肯走了。二人见小主神色，约莫是与小雀儿有话要说，便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
小雀儿见屋内无人，便道：“查来查去竟查到沈容华身上。”
秦素妍惊愕：“什么？”
“是，婢子亲耳听那群宫人说的……虽然婢子也不大信，可……您也知道，华嫔小主当初喧嚷起来，可害的沈容华有许久未能与陛下说上话，便是现在，就连琼美人都比其更得帝心！”
秦素妍眸色渐沉，半晌凛然道：“那般好的小姐妹，她竟也吓得去手。”
小桃亦是脸色发白：“小主，她也太狠了。莫说瑛妃如何霸道，就是华嫔，与沈容华小主那样好……”
“你可还记得，当时，沈容华也是与叶贵嫔先要好的？唉，怕是也气恼华嫔当日撇下叶贵嫔独自离去一事儿吧……只是，这手段如何叫人相信，竟直取她性命”
小桃默然半晌，唉声叹气道：“若这样说，还是您先与叶贵嫔吵起来，您说沈容华会不会待您……”
秦素妍嗔她一眼，道：“却不是我害的叶贵嫔被抄家，家人被流放的。华嫔那张嘴，真是惹祸的源头！”
小桃低沉道：“婢子也是晓得的……只是实在难以相信，看着那样端正柔婉的女子，竟这般多算计。”
秦素妍无奈，叹气道：“这宫里，哪一个不这样？不算计别人，便要被人算计。”
“也是。”小雀儿叹道
“查明了华嫔的死，我也算放了心，知道就行了，莫要乱说。沈容华……看看再说吧。”
小桃一惊，道：“小姐还要替华嫔报仇？这可多危险？放任过去罢！”
秦素妍摇摇头：“哪里是报仇，只是兔死狐悲，怕她哪日这般对我。”
小桃忙道：“那奴婢嘱咐宫人，时刻提防着沈容华那边。”
秦素妍被其逗乐了，轻笑一阵，道：“好了，若真那样，当先叫沈容华起疑心啦。”
小雀儿煮好安胎药回屋时，正遇上外头回来的阿金，想了想，诚心诚意道：“这些日子以来，还没多谢阿金姐照料小主呢，小主也晓得咱们为奴婢的辛劳，虽嘴上不说，可心里也都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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