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外那高大的针叶松树枝儿上,有个鸟巢,里面有几只黄雀的雏鸟嘴巴伸出了鸟窝。
渣渣的叫着,我一下子想起那个玉龙子在电话里给我说的美妙的画面。
绕着院子往后山跑,原来,后山是一处断崖。
崖底有一汪如同一枚翠玉镶嵌在山涧流水中的清潭,几只白鹤在水中嬉戏。
时而张开洁白的翅膀扑打几下,时而飞过山涧,鹤鸣长空。
一切,都完美的有点不真实,可能是因为少了他,才会让我觉得眼前的一切繁花似锦都是假的。
眼前青山碧水,白鹤长空,在我眼里模糊一片:你到底去了哪里?
夜叉将军不知何时跟了过来,问我玉先生在哪里。
我说了一句连自己都无知觉的话:“不知道!”
随后,是如无边无际一般的沉默。
“他可能不想见末将!”夜叉将军喃喃道。
我倏尔回眸看着夜叉将军说:“他为什么不想见你?”
“我是地府的战将。”夜叉将军说道,目光变的深邃:“罢了,我回地府复命去了!”
夜叉将军毫不停留,拿着那铁疙瘩就转身消失了。
我蹲在这后山崖的地方,看着白鹤起落,一下子就看了大半日。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我不经抬眸,看见那书房内亮着烛火。
烛火摇曳下,映出他低垂的眼帘,那长长的睫毛在眼帘处留下一抹醉人的坚硬。
那剪影随着烛火摇晃,宛若活了一样!
左眼的眼角下,那枚凄艳绝尘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更加显得通透,就像是一滴刚从皮肉里渗出来的血滴。
欲滴欲落……
可下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原来,思念一个人,真的可以望眼欲穿,是的,我知道我产生了幻觉,可这种幻觉美妙绝伦,我甚至不想眨眼,生怕眼前的一切都瞬间消失。
我在龙山呆待了三天,每一次临着下山的时候都跟自己说,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再等一天他就回来了。
可是,事情像是个毫无止境的游戏,一切,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我甚至做了个决定,想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冥冥之中,有感觉,他既然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可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安在玉龙子身上,却似乎有一点都不奇怪,他有一天,终究是会走的不是吗?
他说自己在配药,怎么就消失了呢?
就在第四天的时候,再一次睡着的时,我脑子好像被人敲开了一样,下一刻清醒,我已经看见了枉死城那熟悉的字。
我有点疑惑,我根本没想过来地府,怎么又来了?
远远地看见柳无用东张西望,夜叉将军不在城门前,而是一位陌生的副将在守城。
柳无用见我到来,脸上没有以前那种滑稽的惊讶,而是正儿八经的严肃,他上前说:“王,召你觐见!”
我一听见王这个字,浑身都不好了。
他找我干什么?
我一脸疑惑,柳无用快步的引路,直到把我引进了第六殿卞城王府,他便退回去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熟悉的王府。
这一次面见卞城王,不是后花园,也不是书房,是正儿八经的公堂之上。
还是那干净的漆黑地板,能映出自己的倒影的地板。
两侧奇模怪状的鬼卒位列两侧。
高堂之上,是一脸冰山的卞城王,左手边是若无其事的白无常,右手边是跟铁杵一般纹丝不动,一脸黢黑的黑无常。
夜叉将军跪在大厅中央,手里拿着铁块。
今日的朝堂有些生硬冰冷,就连卞城王的脸都阴冷了几分。
“阴阳使者到……”
大堂外,一传话的鬼卒,拉长嗓音吆喝了一声……
我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低着头走进了大殿,行礼后抬眸,发现夜叉将军站在一旁,我不由得与他对视了一眼。
他冲我使眼色,而且还偷偷打了个噤声手势,好像在告诉我,某些事情不管王怎么问,我都不能说。
可是,王突然召唤我,到底所为何事?
我抬头小心翼翼的问卞城王,却一眼看见他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唐中那枚铁疙瘩生死令。
“你可知阳界谁懂得碎魂术?”王看了一眼铁疙瘩,声音冰冷的问我。
我下意识的想,难道,唐中所用的起死回生延续生命的法子是碎魂术?
可是,这名字一听上去就好像不太好,魂都碎了,还能活吗?
不过,那生死令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敲碎了后,糅合在一起的,生死令不就是人的灵魂吗?
难道,真的是所谓的碎魂术能起死回生?
可王问我谁懂,我怎么知道?“卑职不知。”
“那你可认得此人?”往抬手一撩,案几上一张画卷翩然起舞,落在我面前时,已展开。
我当即定睛一看,这画卷上的人,黑发如瀑,一袭白袍迎风飘扬,双鬓流长,飘摇在脑后。
他纤细却挺拔柔韧的身子给人一种柔韧之美,立于仙鹤之上。
此人柔儿不魅,钢而不猛,美的柔和却又不带脂粉味,清贵逼人。
配上那平静且波澜不惊的星眸,竟给人一种绝世之感。
惊艳绝尘,眉宇之间毫不沾尘世的沉睿,那丹凤眸子眼角下,一枚朱砂痣凄艳绝伦。
我心里一惊,这……这不是玉龙子吗?
我后背发寒,不由得想侧目看一眼夜叉将军,我想起他曾经想要见玉龙子,而且还激动地说,如果他不肯见,他绝对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记得,墨狸说过,玉龙子和地府有过节,我屡次身陷险境,早晚会害死玉龙子。
想到这里,虽然我具体不知道他和卞城王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可是,我肯定对玉龙子不利,我摇摇头说不认识。
心里却犯嘀咕。
难道,玉龙子突然失踪,和这件事有关?
“如遇见此人,第一时间向本王通报。”说完,他抬手一撩,收起画卷,双手背后转身离去。
从王府回到城外,一路上我和夜叉将军都没有说话。
直到出了城门,我才长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叉将军将我带到了城墙拐角处,才说:
“普天之下,阳间人懂得碎魂术的还真不可能存在,看样子,王可能是怀疑玉公子还活着。”
“什么意思?”我突然一惊,难道,他不应该活着吗?“玉龙子到底和他有什么过节?”
“那时候我还是虾兵蟹将,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因为玉公子的父亲和卞城王有所过节,好像是因为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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