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张灯结彩,他们还商议着,如何将院子再加以布置一翻。
我看着那些彩色喜庆的装饰品,我整个人都好像被困在了牢笼内。
而那牢笼就是这些花花绿绿的色彩编制成的!
可时间还是来了,那宫内定制的红袍,挂着闪耀的流苏,还有那奢华的龙凤发簪,还有那沉重的凤冠华衣。
“公主,您……您需沐浴更衣呀!”丫鬟看着我。
我就穿着里衣看都没看那热气腾腾的北冥山泉水。
我只是在想,我真的就这么草草嫁人了却一生了吗?
我还有轮回的机会吗?
我想起了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秦怀安,想起了洞房花烛他恶心的把我抱在怀里,压着我身子的场景。
我恶心!
“公主……您再不沐浴更衣的话……可就……误了吉时呢……公主!”
青鸾殿内,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本公主要见父皇……立刻,马上……”我怒喝一声!
两名宫女赶紧退后前去禀报。
我手心里在往外冒汗,我只希望父皇不会为难我,接受我的临时反悔!
可一会儿功夫,出去禀报的宫女回来了,一进门就跪下了:
“公主,阴帝他……说……”
“说什么?”我问道,我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阴帝说,这是您自己选的,要……要为自己选择的路……付出……付出……付出承担后果的……的责任!”
“滚!”我骂了一声!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随后,都灰溜溜的撤离了青鸾殿。
眼下整个青鸾殿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搁置在梳妆台前的红衣!
“我还能去阳间陪着你吗?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的想念?”
我痴痴地看着那红衣,那红衣早就形成了朦胧的蝶影,我的目光模糊一片!
我神经兮兮的踏入了浴缸。
开始了沐浴更衣,那红衣是我自己给自己穿上的。
我竟然发现,镜子里的我,那般的消瘦,连眼神都好像没有一丝的光润。
我突然觉得,要留一些什么给他!
我马上叫人送来笔墨纸砚,宫女见我已经穿好了红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所以是小跑着去了库房。
我提笔用我很烂的毛笔字写了一段话。
玉龙子:
你说让我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希望华夏国还有龙在执掌平衡,所以,我决定了,舍弃那些一文不值的情感,胸怀天下三界,我相信,你会一直存在于天地宇宙之间……
抱歉,我等不了你了,也……
我突然顿住了笔墨……一咬牙继续写到:“也不会等你了,望各自安好,夭夭!”
我把那张纸装进了信封递给宫女,让她帮我传信。
我痴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虽然穿着一袭红衣,脸色却极为难看!
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同捏扁的鱼泡泡一样,一点神色都没有。
“上妆吧!”我说到。
宫女分工,帮我画眉,涂抹胭脂水粉,一丝丝清香随着那些熏妆盒子的打开,弥漫在鼻息间。
头发,给盘起高高的发髻。
一根根华丽的凤钗插入发髻,还有那名贵却对我来说散发着冷光的东海千年珍珠,竟然这么难看……
直到那喜帕盖在我的发髻上,遮住了我的面。
我低着头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
我死死地捏着手里的喜帕,说真的,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古人喜欢拿着帕子,难道,是擦鼻涕,擦手心的冷汗用的吗?
随着我被领到了酆都大殿,我越捏越紧,果然,我证实了一点,这帕子,不是擦手汗的也不是鼻涕的,是用来……杀人的……
我是阴帝唯一的公主,父皇没有让我从青鸾殿出嫁,而是从这酆都殿出嫁,何等虚荣?
听说不少文武百官说这么个礼仪,不妥,十分的不妥,可父皇却说,他唯一的女儿出嫁,一定给她最好的。
我很感动。
可接下来,婚礼正常举行,当我听到酆都殿的守卫传话说秦世子驾到的时候,我手里的帕子再一次绞在手心。
我甚至觉得我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节奏内跳动,我只觉得喜帕下,一只手伸了出来。
“父皇送你!”
那张手,是一张虎口长满茧子的手,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那手指的骨节分明,钢印有力,我的手有些颤抖的抬起来,我却低声问父皇:
“一定要嫁吗?”
“父皇这一生愧对你母亲,只望此生你能幸福,万不可像父皇一般,果真成了孤家寡人……”
我心里一寒,可我……想和那个他共度余生……哪怕一生不嫁……
可就在这说话的额空挡,我从遮面的喜帕下看见了一双脚。
确切一些说,是一个倒影在酆都殿地砖上的倒影……
我心里一沉,突然拨开了父皇后退两步,我不知道为什么,丹田内的火凤顿时就燃烧了起来!
就在那一刻,一股掺杂着火焰的巨浪迎面扑了出去。
“夭夭……”
父皇一愣,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知道,他们忌讳我的身份,没有阴帝的指令,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秦怀安,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猛然怒喝一声,手中喜帕顿时化作一团火焰直冲大殿外而去!
我抬手摘下头顶的喜帕,才真真切切看清整个大殿都布置的宛若喜房一样,红红艳艳,燕燕茜茜!
可是一切都定格在了这里!
我不想嫁人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个余情未了,有时候你会发现,只要心里有一块疙瘩,时间长了,它就像是结石,像是肉瘤一样,一旦扎根,真的无法取出。
因为,这些外来的东西,会和自己的肉早已经融为一体!
有时候那颗肉瘤活着结石不疼的时候,往往人们会忽略它,可是,一旦触碰,非死即伤!
我直勾勾的看着大殿外那一袭红装的男子,这一切来的太快,甚至让我觉得在做梦。
他面如冠玉,白发披肩,配上一袭带着白底儿紫色绣花边角的红色喜服,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位新郎官一样。
那左眼下的朱砂痣,与那火红的喜衣互相辉映,好一副佳人美景。
好一张所有宫廷画师都想“临摹”的一副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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