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不了了,因为流过一次,生下你已经是个奇迹了,大夫也说了,不在可能了,要不你父亲也不会心灰意冷。”
叶子闭上眼睛,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想快点过去,想忘记这些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为了留住你父亲,我跟他说,把你放在老家,我们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回这个伤心地,后来他同意了,我们在你睡着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清水,我知道隔壁你姑姑为人不错,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女孩饿死在家里,我们又悄悄的在她家塞了一张纸条,让她收留你。”叶子母亲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叶子长叹一口气,心里很难受,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一直在忍着,“因为怕父亲要跟你离婚,你不想离开他,就要无情的抛弃你怀胎十月的女儿吗?我的命就这么贱是吧!”
女人摇了摇头,哭泣的说道:“不是这样的!叶子!妈妈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我不奢望你会原凉我,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和你爸爸还是爱你的。”
叶子站了起来,“如果你们真的爱我,就不会忍心抛下我不管的,所以在你们心里,我还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接受不了,奶奶固然有错,她毕竟思想封建,无法改变了,可你们都是念过书的文化人,难道连好坏都不分吗?甚至连三岁的孩子都不如,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说完,叶子离开了餐厅,去了院子里。
叶子的母亲这一刻放声的大哭起来,她知道叶子是不会在原谅自己的,她不后悔说出来,孩子大了,有权利知道这些,不管她接不接受,事实确实如此,永远也改变不了的,要是可以改变,也许当年就不该选择放弃叶子。
叶子来到院子里,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她低着头,手紧握拳头,心里痛着,这种痛无法用言语表达,她只想找个地方可以靠着,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一直以为父母是个有理想的人,因为生了自己而怕耽误他们的前程,所以才抛下自己,可是今天从她嘴里说出了真相,却完全颠覆了之前的想法,叶子接受不了,她不能原谅母亲自私的想法,想到父亲,她更不能原谅,让母亲一个人来承受这样的痛,他自己却不过来解释这个事实,身为父亲他不配,叶子在心里暗暗许下,从今以后,跟他们再无瓜葛。
白丽莎走到院子里,看见叶子哭泣的样子,心疼的将叶子抱住,安慰道:“叶子!别哭了!你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不要难过,不认她也罢了,他们这种自私只想到自己的人,不配当你的父母,以后我就是你最亲的人。”
叶子紧紧抱住姑姑,在她怀里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起来,心中的不满在此刻间宣泄出来。
白丽莎很庆幸当年收下了叶子,也感慨她父母长了脑子留张纸条在里边,要不白丽莎也不会知道叶子的存在,不知道这个孩子有多可怜,她还记得当年第一次看到叶子的时候,她哭着叫着妈妈,却没人回应她,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那一刻心都融化了。
叶子母亲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屋子,看到叶子还在院子里站着,走过去,轻声说道:“孩子!我走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再次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要恨就很吧!想骂我打我都行,但是你要记得,无论怎样,你还是老叶家子孙,永远都是。”
叶子突然怒视的看着母亲,“你也好意思提叶家,我是姓叶没错,可是早在二十年前,在我的心里就已经不姓叶了......”
女人一怔,一脸茫然失落的样子,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在叶子看来都是错的,“好吧!好好照顾自己,你就当我从来没来过好了。”
刚要离开,叶子又放声喊道:“你以为你走了我就可以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吗?你错了!你可以选择再次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回来,可是我还在啊!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不奢求你能弥补我什么,我只希望你真的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回到我的身边,做我的母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成为了陌生人,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叶子越说越激动,情绪已经很难把控。
白丽莎插嘴道:“我是个外人,也不好掺和你家里的事,叶子是我把她养大的,她的喜怒哀乐,我都很清楚,你这个做母亲的,这么多年不回来看一眼,那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得?你真的过得心安理得吗?现在想着回来了,就是要告诉叶子真相,你就没想过告诉之后,会对她带来多大的伤害嘛!你都不怕遭报应的。”
女人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她回来就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叶子不接受,所以她选择离开,她不能在放着自己的丈夫不管“你说的对,我已经遭到惩罚了,叶子父亲去年被诊断为老年痴呆,现在基本完全不认我了,我要回去照顾他了,孩子,记得怨谁,都不要怨你的父亲,他是最无辜的人。”女人含泪离开了。
叶子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再次揪心了起来,她从来也没想过,和自己母亲见面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事实比她想的复杂的多,她开始同情起来这个可怜的女人,可是她做的事情,自己不会原谅,不见也好,见了面还要为过去的悲剧买单,谁又能承受的起呢!
“叶子!她已经走了,你还要在恨她吗?”
叶子叹了口气,“我不恨她,但是我不会原谅她犯过的错,永远都不会原谅的,以后跟她再无关系。”
白丽莎看出叶子的心是彻底被伤了,没见面之前心里还保留一点点的念想,经过这次谈话,连仅有的一点念想都化为乌有了,看似可怜的人,做的事情都会让人觉得可恨,白丽莎不禁摇了摇头,也为这对母女不能重归于好而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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