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箱从出口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吕梁派来接她的人,这倒也不是吕雉眼睛亮,实在是这人举着的牌子太大了,她就是想装作看不见也有些难。
到了家,放下行李,又给远在日本的韩亚茹去了一个电话报平安,吕雉几乎没做任何休息,换了一身衣服,在头上带了一顶鸭舌帽,遮住半张脸,又围了一个大口罩,这才快步离开了家。
在回来的路上,吕雉已经查过,季氏名下有自己的医院,季宣明既然是在季家出的事,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的去其他医院就诊。
到了医院住院部,吕雉并没有直接进去胡乱找人,也没有去护士站询问情况。
因为她知道就季宣明的身份,他不可能住在普通病房,护士站的护士也不会将他的信息随便透露给别人。
吕雉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幢楼层极高的住院大楼,拿出手机给季宣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她记得季宣明的手机是设置了密码的,若是季宣明还没清醒,那打电话过去,极有可能像昨天一样,是由别人接听的,但发信息就不同了,不是季宣明本人,根本就看不到。
这次的信息发出去之后不久,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吕雉问的是,你醒了吗?而季宣明回复的是,醒了!
吕雉淡淡一笑,醒了就好,她的手指再次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跳动着。
“我在住院部楼下,告诉我你的病房号,还有,如果你病房里有别人的话,想办法给支开。”
信息发送过去,吕雉很快就接到了季宣明的电话。
“你……你回国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住院?”
这因为过于惊讶先显得有些结结巴巴的说话方式,让吕雉嘴角一勾,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
“看来,你妈没告诉你,有个女同学给你来电话,要你还书的事。”
“你往我这个手机上来过电话?”
季宣明醒过来才没多久,吕雉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他正捧着手机看吕雉之前给他发的那些信息,想着该怎么回复才好,他并不想让吕雉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怕影响她旅行的心情。
可没想到,吕雉竟然早就知道了,而且还已经回了国。
“外面的风很大,我现在冷的直发抖,你要是不想我变冰棍,最好是早点告诉我你的病房号!”
吕雉打趣的声音再次传入季宣明的耳中,将他从愣神中叫了回来。
“你等等,我看看房间号。”
通过手机,吕雉能清晰的听到季宣明下床走动的声音,除了脚步声之外,偶尔还会传来物体碰撞发出的声响。
吕雉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我在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吗?不用那么着急,本来就受了伤,别又碰出别的伤口来。”
被吕雉看穿了一切,这让季宣明的脸有些发红发烫,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紧接着报出房间号,“我在2502,坐电梯上来的时候,你先按一下密码,密码是1386,然后再按楼层,就能上来了。”
“好,我马上上来,你现在乖乖的给我躺回床上去!”
吕雉没有再多费唇舌的去询问季宣明的病房里有没有其他人,通了这么久的电话,有没有旁人在场,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按照季宣明所说的方法,吕雉成功的找到了他所说的病房。
看着眼前这如五星级酒店一般的豪华木门,吕雉都有些怀疑自己来的是不是医院了。
都说现代社会提倡民主平等,但在吕雉看来,这句话不过是一句笑话,以前讲究的是家世出身,现在看中的则是钱权,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社会的绝大多数资源还是被极少数的人享受着。
轻轻的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有的没的想法晃出脑海,吕雉这才轻敲了一下门。
几乎是在她敲门的下一秒,房间里就传来了季宣明略显急迫的声音。
吕雉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季宣明正准备揭被起身,她赶忙过去制止了他的这个举动。
“受伤了就好好躺着,起来干什么?我有手有脚的,难道还开不了门吗?”
虽然吕雉说话的语气并不好,甚至还带了责备,但季宣明听着这话,心里却像是灌了蜜似的。
吕雉仔细打量了一番季宣明的脸,见好好的一张脸,此时又像调色盘似的,青青紫紫好不热闹,不由的叹了口气,“那些人是不是都和你的这张脸有仇,别的地方不打,怎么每次都往你脸上招呼?”
季宣明嘴角一扯,本想咧嘴笑一笑,却因为拉扯到了嘴角的伤口,而使表情变得有些龇牙咧嘴。
“为了少受点罪,你就别笑了。”
吕雉拉开床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将背包往膝盖上一放,看向季宣明,“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季宣明默了默,并不想提起昨天宴会上发生的事,这事让他觉得有些窝囊。
“不愿意说?”吕雉挑了挑眉,“觉得说出来丢脸?”
季宣明抿了抿嘴唇,“这事已经过去了,说了也没什么用。”
“谁说没用,说了起码我能判断,这仇现在能不能报!”
“报仇?!”季宣明扯了一下嘴角,嗤笑一声,“没那么严重,只是一些口角罢了,是我自己沉不住气。”
“是吗?”吕雉若有所思的看了季宣明一眼,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以她对季宣明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除非别人触到了他的底线。
只略一思考,吕雉就径直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和你妈有关?”
季宣明倏地一下抬头看向吕雉,震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真被我说中了!”
吕雉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为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个晚上没睡觉,她确实有些累了。
“既然我都已经猜中根源了,你不如将整件事的经过说个明白,免得我还要花时间去调查!”
季宣明垂眸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呼出一口气,将昨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从日本赶回来之后,季宣明本打算按照吕雉的嘱咐,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先忍耐着。
所以,当他在季家老宅碰到季家三兄弟时,能避的时候他会主动避开,实在避不开了,就会默默的忍下他们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只要聚会一结束,他就可以离开那个让自己觉得窒息的宅子。
但变故却在最后一刻发生了。
季宣明的母亲楚蔚然,在宴会中,不小心将杯中的酒洒在了一个佣人身上。
照道理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可偏偏这佣人的身份不简单,她是季家当家夫人侯思铭从侯家带来的老管家,大家都称呼她为萍姐。
萍姐这一辈子都没嫁过人,她跟在侯思铭身边已经四十多年了,可以说从侯思铭还年少的时候,就已经陪在她的身边,与其说是佣人,不如说是侯思铭的闺蜜,反而更恰当一点。
这么多年来,萍姐眼看着季宣明的父亲季凡军在外面包养小三,对家里的正头夫人却不闻不问,即便是对侯思铭所生的这几个儿子,也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对此,她早已心生不满。
之前一直没找到由头发作,是因为楚蔚然和季宣明平常并不会踏足季家,偶尔因为家族聚会回来,也是谨小慎微,轻易不会犯错,这让萍姐根本就找不到借口对付楚蔚然和季宣明。
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于是她揪住楚蔚然将酒洒到她身上的这一点,认定楚蔚然是给侯思铭没脸,特意泼酒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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