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叔深深对着中华来了一口。“老事情了，以前这里有个地主，你看过去的田地都是他的，以前做他的佃农是这里最好的，收租少，去干活两顿干饭，管饱，用牛不要钱，管草料就行，收成不好还看情况是不是要收租。
只是那大地主年到半百也没有一个种，可能老天也要这个人和别的那样儿孙满堂不一样。
在他五十二岁娶了第七房的时候，终于有了个女儿，取名自福，寓意女儿长大自己可能也就不在了，要靠自己。”
“自福，那不是奶奶吗？”无畏心里一震。“怪不得奶奶能和爷爷走到一起，祖上好歹也是个大户，不是大家闺女怎么可能看得上做正方。”
这还是无畏还不知自己老家在哪，不然他的神级大脑也要成浆糊。
“嗯，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一家都是稀缺的种。
TDGG的时候，散尽田产加上平日对人也好，有人护着还是活了下来，然后你太奶奶生下了你奶奶，富老头那时候比没分地之前都开心，还直说分对了。
我小时候和村里一群小屁孩，光着屁股找你奶奶要糖吃，那时候你奶奶羞的呦，为了把我们打发走，往往都会有，还不少，你曾外祖父也没有像别人赶我们，没吃饭还会叫你留下吃碗饭。
你们一家也是富贵命，这么多代单传没事，还总能混出头。”
“后来呢！”后面发生的无畏大概也知道，只是想知道清楚一点，估摸的算一下时间，也差不多是那些年了。
“那些年，还是躲不过，一次又一次的收刮，你奶奶的不知道多少代的家产被刮得一干二净，你曾外祖父冒死藏下了你奶奶的嫁妆，叫七个老婆去下地干活。
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除了你奶奶的生母，别的妻妾全部是受不了这大起大落还要被人戳脊梁的生活，都卷铺盖走人了，还顺便带走了你奶奶的嫁妆。
你曾外祖父养尊处优大半辈子，也拿出了锄头，为了你奶奶能嫁个好人家，还好那时候我们也长大了，刚好一群半大不小的人去帮忙，不然怎么养得活自己都是问题，他什么时间插秧都不知道。
终究熬不过那几年，死在了一次游街上，我们一群人偷爸妈那几分钱和一点点粮票，筹起来给你奶奶，叫你奶奶赶快离开这鬼地方，不然就没有你了，你可是我们这一群叔们一顿好打换下来。”
“嗯？怎么曾外祖都这样了，还是不放过他。”
朱富贵轻蔑一笑。“别以为你比别人惨就没事了，有人要的是你什么都要比他惨，而且你奶奶也是这里出了名的大家闺女，那些人看着你奶奶的口水比这池子还多。
看到那边那个烂房子没有，前十几年前最后一个老太婆走了，本来他们有个儿子，那些年三十好几没一个人肯把女儿嫁给他，人穷还懒，除了女人谁也打不过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成了hwb。
有一天直接跑到你曾外祖父面前说，要你奶奶嫁给他，不然就是封建资本主义，后面就是刚才说的那样。”
朱富贵来这支烟最后一口，把烟头踩灭。“无畏，你记住了，国家的政策永远是对的，不过是到人上面就变味了，拿剑的是人，那人能用这把剑杀坏人保护好人，也能杀好人保护坏人，所以错的永远是人。
但是错的永远也不是人，人在肚子饿的时候只会在自己的问题上考虑问题，所以我们要感谢这个国度让我们吃饱。
错的只能是自己，怪只能怪自己没用，你怪别人你也还是个垃圾，不会改变。”
无畏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叔，之后还有么？”
“还有什么，该怎么样怎么样，那时候科技又不发达，你奶奶回来的时候就是你来得时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看着你爸和你奶奶一模一样，我都不知道那是你奶奶。”
“不过。”出富贵瞅了一下四周，没看见人。“我和几个小子，蹲那老叼喝醉的时候，把他丢这池子里了。”
“死了？”
“不然呢！泡的肿起来才像个男人样，老子还朝他脑袋给了他一砖头，当时我们还小，谁也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有人说这是富老头的鬼魂作祟，喝醉磕了砖头跌里面的，之后那些一丘之貉倒是平静了好多。”
说道这里，朱富贵还有些得意，丝毫没有内疚或者害怕，龇牙弄眼又往嘴里送去一根烟，真的是佩服这颗异乎常人的大心脏。
两人平静了许久，无畏努了努嘴，问道。“叔，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我曾外祖父葬哪里了？”
“那时候他的尸体没人敢帮忙，集体弄些柴烧了，大部分给生产队拉去做肥了，我偷了一个小的腌菜罐头那么多，埋在了那边地里最中心的小山包的最大的那颗树下，朝南边埋的。”
说着朱富贵指向田里有那么一个的小山包，上面稀稀疏疏各种树，有颗特别巨大的木棉树，现在不是花期，木棉树枝叶繁茂，绿叶成荫。
“叔，给我三根烟，我想过去看一看，我那曾外祖父应该还不知道我。”
“去吧去吧。”朱富贵挂一根烟在耳朵上，把整包中华都递给无畏。“我没敢告诉你奶奶，你奶奶还有心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现在说给她富老头被烧了拉去沤肥，就留下这么一点，怕是要拿扫把打死我。”
朱富贵想了想。“也不对，你奶奶追不上我，我跑得快。”
“逢年过节我也有给他烧点东西，在下面活的不算滋润应该也饿不死。”
或许是站太久累了，朱富贵蹲了下来，咬着烟说道。“话说你小子去不去我家吃饭，你阿姨应该从饭堂打包东西回来了。”
无畏摇摇头。“不了，老妈应该在家里有做。”
“你小子应该吃多点，生个病都不像个男人了，池子里这货也是，我们那时候几个小孩饿着肚子都能抬着他跑都不带喘气，还是以前好看，听叔的，吃多点，补回去。”
无畏苦笑。“谢了叔，我还是回家吃，不然阿姨打包回来的那点东西不够我一个人吃的。”
“是不是真的先，我读书少，别骗我。”
“我读书多，不会骗你的，你问春光吗！走了。”
朱富贵经常拿自己没读过书赚大钱挤兑自己的儿子，也捎带上了无畏，不过打趣而已。
“嘿，这小子。”
朱富贵蹦了起来，往回走去。
手一插兜，回头看着无畏头也不会的走在田埂上。“呃！忘记把打火机给他了。”
甩了甩头，甩开拿火机过去这种想着就很辛苦的想法。“算了算了，富老头还能看到自己的曾外孙就应该很高兴了，香上不上没差了，肚子饿了，吃饭吃饭。”
无畏顺着田埂来到了那个小山坡，其实只是附近的是平地而且低洼看起来才显得高，海拔不超过三米。
这里很少有人来，只有那些那气枪或者弹弓来打鸟，或者拿捕鼠笼来装鸟的才会特意来，无畏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上面说的就有他和春光两个。
这里看起来稀疏是因为都是大树，没有小树，下面都是低矮灌木和树藤一类的，树的种子发芽也没能得到阳光，长不出来。
也是因为都是大树，把树砍了树桩也不好弄，做不成耕田，所以这个地方才留的下来。
循着记忆，无畏走在那些是安全但是已经长满杂草灌木的曾经的路上，来到了中间的木棉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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