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罗艺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鬼吹灯的版权问题。
虽然林舟才上传了20多章，但是对方提出七点网可以出价20万，买下小说的版权。
要知道这个年代，网文才刚刚兴起，真正付费看小说的人并不多。
能出20万买下一部才20多章的小说版权，说出去都是天方夜谭。
林舟并没有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脑袋，只是答应对方说回去再考虑考虑。
出了饭店后，洛姐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两人挥挥手，招了一辆taxt。
白天招惹了小妖精华兰沁，眼皮跳了一晚上。车子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林舟半道上先下了车。
他决定去夜市逛逛，顺便向鬼手老头打听打听消息。
依对方孙女的脾气，如果自己整天躲着，怕是夜里挨闷棍也是极有可能的。
腊月未到，路上行人很多。
一个人慢悠悠的逛着，夜市给人的感觉还是小时候的记忆，每个行人身上仿佛都藏着不少的故事。
林舟心情不错，停下来翻一翻地摊上的老人书，再买上几串烤羊肉串。
一路逛下来，竟然发现手里提满了东西。
说到底，摆摊的大多数也是生活贫困的人。林舟口袋里宽裕了一些，自然想着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
临近过年了，街上多了不少满脸风霜的农民工。
这些人辛辛苦苦打工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攒下几万块钱，买的大多是小孩子玩耍的东西。
别看他们平常肉都舍不得吃一顿、衣服也舍不得买，但是给孩子买过年的玩具，却是连眉毛都不眨一下。
林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也是这样疼他。
可惜后来父亲摔断了腿，家里就再也没有买过玩具了。
就这样走着走着，林舟发现自己看到一个老熟人了。
卖化妆品的小姑娘安静的蹲在地上，来来往往的顾客络绎不绝，她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回事，鬼灵精今天晚上竟然蔫了！”
林舟心中大感诧异，小姑娘一向是人堆里打滚，机灵中透着狡黠，没理由生意来了也不招呼的。
想当初，梅姐是自己的第一个顾客，都已经谈妥了，还差点被对方抢了去。
经过那件事之后，林舟对她的印象就很深刻。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情况果然和前几日大不相同。
只见对方摊子上稀稀落落的摆着几双秋冬袜子和内裤，大人小孩的都有，价格在1-10元不等。
除此之外，原来在卖的那些代购化妆品，香奈儿、兰蔻、娇兰等，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难道是玉肌丹效果太好，小姐姐们都不稀罕用化妆品了？”
林舟哑然失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
毕竟那个晚上有梅姐的真人秀在前，疯抢的情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要说有谁放着价廉物美的玉肌丹不买，去买什么代购化妆品，那完全就是傻哔行为了。
“喂，美女，你怎么不卖化妆品，改卖袜子了？”林舟笑着问。
出人意料的，小姑娘只是看了林舟一眼，就重新低下头，从始至终连吭都没吭一声。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玉肌丹断了人家的财路？”
林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卖化妆品的利润和卖袜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估计对方还不知道玉肌丹早已经卖完，以后也不会有了吧。
想到这里，林舟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对着嘴巴做出喇叭状。
“喂，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前两天卖黄豆的那个勒。告诉你啊，我玉肌丹已经卖完了，你继续卖化妆品啊……”
林舟刚喊完话，旁边不少人顿时当怪物似的看着他。距离这么近，哪里需要这么大声嘛！
小姑娘还是一声不吭。
她穿着肥大的羽绒服，脚上是一双帆布鞋。人来人往，就这样半蹲在地上将双手抱紧了膝盖。
距离近了，林舟注意到对方好像在抽cu，脸上挂着泪痕，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
“唉，看样子不是玉肌丹的原因。”
这时候，周围的人生意正忙碌，小姑娘却开始整理起东西来。
她抓起地上的那些袜子和内裤，胡乱的塞进口袋里。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好像生病了似的。收拾完最后一双袜子，对方吃力的挣扎了几下，都没有站起来。
“要帮忙吗？”林舟上前问。
“呵呵，你会有这么好心麽。”对方终于不再沉默，抬起头回了一句。
林舟不以为意，知道小女生心思总是很小的。
那天自己说她是画皮怪，估计一直记到现在呢。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吗？”林舟笑着问。
特意装出亲近的样子，笑起来有点天然萌。
陈妙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是对方眼神中的诚恳、似乎并没有特意装出来的成分。
她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陈妙又试了几次，终于将包袱挎在了肩膀上，转身消失在视线中。
林舟看她这个样子，也就只好作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既然对方不想说，问多了只会觉得尴尬。
回过神来，林舟四处看了看，意外的发现卖六味地黄丸的鬼手竟然没来出摊。
不过转念想想也就释然了。
以鬼手的身家，摆地摊卖六味地黄丸，也就是个兴趣爱好罢了，又怎么会天天晚上过来这里呢。
见不到老头子，林舟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过去，这是上次对方留给自己的。
电话那头响了几下，很快就被人按掉了。
“咳咳，估计是老家伙正有事情吧。”这样安慰自己。
人群中，林舟随便看了一眼。
瞎子阿炳的毡帽里寥寥无几，他走过去放下一百块钱。
快过年了，老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路费回家，看着怪可怜的。
别看对方长的坳里坳糟，但是拉的二胡的确是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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