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荒-第39章 略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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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簇桥镇,大富豪茶楼。

    不巧或更巧的是和上次一样,偌大的茶楼竟然只有最接近门口那张空桌可以安置我和任建。

    秦胖子的生意真是越来越好啊。

    按照惯例,我和任建先把桌子上摆满案子卷宗,然后各自拿出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十多分钟后,我突然感觉全身血液向头上涌来,心脏怦怦乱跳。我看到门口走进一个身着条纹T恤的胖子,夹个公文包,腆着大肚子;是那么的和蔼可亲,是那么的玉树临风、仙风道骨……

    死胖子秦明!

    我一跃而起,挥手叫道:“秦总,好久不见!”

    秦明似乎被我那声石破天惊的问候惊得有些犯傻,愣愣地看着我,口中说道:“哦哦哦,是有好久……”

    我脸上堆出浓浓的笑意,掩饰着内心的失落,说道:“秦总贵人多忘事。我是上行律师事务所何安之。楼下李白羽去年和你那事……”

    秦明先是喃喃一句“何安之?”猛然又哈哈大笑,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唉呀呀,原来是兄弟啊?真是好久不见,想煞老哥啊。”

    我从心底笑到了脸上,说道:“我真是想念老哥啊。”

    道尽想念,秦明笑道:“兄弟今天怎么想着来看看老哥?”

    我笑道:“今日我们到簇桥办个案子。我就寻思着这既然都到了簇桥,那再忙也要抽空来看看老哥您。”又指着任建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任建,也是我们一个所的律师。”

    任建大步前来,握住秦明的手,笑道:“秦总您好,常听安之提起您。幸会幸会。”

    秦明一脸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说道:“走走走,包间里坐。”看了一眼我们桌子那堆杂件,又说道:“兄弟真是大忙人啊。”

    我一边说些谦虚之辞一边和任建速速收拾妥当,随秦明进入一个包间,正是那次见着老神棍那间。

    上次因为太过匆忙和太多意外而没注意,这次细细一打量,我发现这包间豪华程度竟然不比那千里号包房逊色,于是叹道:“秦总事业有成,年轻有为,实在为益州商界的青年才俊啊。”

    秦明哈哈大笑,招呼我们安坐,又叫来服务员重新给我们泡上茶,说道:“兄弟,不要洗涮我。你给老哥我说这些就见外了,生分!”

    对于如何应付秦明,我和任建不知商量并且模拟过多少次,包括但不限于谈话内容、语气表情;恭维打压、建议怂恿等等。

    待先前乍见秦明而不可克制的冲动和激动褪去,我丢给任建一道开展工作的眼神,他则回我一道勿须多言的目光。

    我背靠沙发,翘个二郎腿,风轻云淡地说道:“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呐。老哥,咱们这一别就是一年时间,我竟然一直没来拜访您老哥,汗颜啊,请老哥多包涵啊。”

    秦明啧道:“这事哪能怪兄弟?怪我怪我,是我这么长时间都在州里面瞎忙,前几天才回益州。”

    我啧啧叹道:“老哥厉害啊,外面的钱您要挣,家里这茶楼也一分钱没给您落下。话说回来,您这茶楼的生意想不好都难啊。方才来时我略略注意了下,发现老哥这茶楼子山午向,竟是双星会座格局。而恰巧后面窗多光足,外面还有一池清水,形气皆俱。真是人财两旺的上等风水。老哥有眼光啊。”

    秦明把眼睛笑成一条缝,说道:“哪里哪里,这还全靠古大师的提点啊。”

    我略觉诧异,问道:“这茶楼是我师父帮您选的址?”

    秦明笑道:“那倒不是。不过……兄弟方才上楼时有没有注意到门前有个变压器?”

    不管有没有注意到,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秦明说道:“那个东西实在不好,犯煞。我这茶楼开张以后尽出事,先是一个服务员下楼把腿摔折了,接着我自己莫名其妙在茶楼丢了两万块钱,最后外边那招牌还掉下来,砸了楼下一家…….这个你知道的。”

    我向二师父学习风水面相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陪老板们摆摆龙门阵,对于犯煞化煞这些技术活儿哪里搞得懂,只好高深莫测地嗯了一声。

    秦明又道:“幸亏古大师给我想了办法,现在不但没事,生意也越来越好。哈哈哈,我都不知道咋感谢古大师。”

    我摆摆手,说道:“老哥您别客气。我听师父说过,当年您父亲可是救过他的命,您这点事还真不算个啥。”

    秦明睁大眼睛说道:“兄弟连这些阵年旧事都知道?”

    我笑笑,说道:“我和师父他老人家情同父子,无话不谈。”

    秦明一拍大腿,说道:“啧啧,你看老哥这嘴,这不明知故问吗?哈哈哈。”

    我笑道:“老哥您或许还不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对您可实在是关怀,经常咐吩我没事到您这儿来多走动走动,咱不能忘了秦老伯当年的恩情啊。只是我平时实在太忙,今日才赶巧来拜访老哥,实在惭愧。”

    秦明似乎有点感动,说道:“兄弟客气!古大师对我真如再生父母一般,没有他老人家的指点,便没有我秦明的今天。”

    我倾着身子拍了拍秦明的手,说道:“老哥也别这样说。师父指点您,这只是其一。而最重要的是老哥命中本来就带着富贵。您看您眉高额阔,面如满月,坐如虎踞,正所谓五官敦厚面丰颐,四渎疏通耳腹垂。声带钟音瓮里响,人生富贵有根基啊。”

    我和秦明这番话对答时间不长,但却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无形中我已经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您秦明崇拜的古大师便是区区在下情同父子的师父,您不看僧面还能不看佛面?二是本人已尽得师父真传,举手抬足之间都是大师手笔,您多少得考虑一下和我加强接触,比如请我当个法律顾问什么的。

    秦明哈哈大笑,说道:“兄弟说笑了,我可是劳碌命,这回到州里找点活干,可是累得够呛。”

    我见秦明屡次提到什么州里,揣摸着这一定是他感兴趣的话题,便临时改变思路,很配合地问道:“老哥到哪个州去了这么长时间?”

    秦明说道:“唉,阿坝州XJ县我在那里包了个隧道工程。那鬼地方,吃不好睡不好,还把我把身体搞虚了。早知道这么恼火,我还不如不去。”

    秦明撩起衣服说道:“你看我这身汗,特别是晚上,吹起空调都还像洗了澡一样,难受得很。”

    我顺手一指,说道:“我这兄弟任建,对《黄帝内经》研究颇深,有时间可以让他讲讲养生之道。”

    秦明面露诧异,问任建道:“这位小兄弟还懂养生?”

    任建微笑点头,非常矜持地说道:“略知一二。”

    秦明似乎极感兴趣,说道:“那有劳小兄弟帮我瞧瞧。我就是汗多,易疲劳,反正不舒服。去医院瞧了又说我没啥毛病,就叫我多休息。”

    任建站起身来,走到秦明侧面,意图应该是让窗外的光线能更充分地照射在秦明那张胖脸,然后他又抬起下巴,眯着眼把秦明细细瞧了一会。

    “漂亮。”我心中暗暗赞叹,贱人这细节方面做得真好。

    足足过了两分钟,任建开口说道:“经云:阳加于阴谓之汗。人所以汗出者,皆生于谷,谷生于精。既出于水谷之精,由阳气宣发,而后能充身泽毛。汗者,动之于阳脉,加于尺部。秦总此症,多半缘于远行劳顿、饮食不济、水土不服。经云:持重远行则伤骨,肾主骨,故汗出于肾。所以秦总夜间多汗,身体虚乏。当与参麦饮,加生地、百合、浮小麦、枣仁调之。”

    任建说完,秦明和我都呆住。

    半晌,秦明点头说道:“小兄弟说得太对了,我就是夜间多汗、身体虚乏。”说罢扭头看着我,不知是迷茫还是折服。

    我也比秦明好不了多少,无外乎还多听懂了远行劳顿饮食不济一句;当下强作镇静,说道:“他以前给几个老板调理过,效果非常不错。”

    秦明扭过头去,直勾勾地盯着任建。

    任建清了清嗓子,说道:“所谓药疗不如食补。我一般不赞成吃药,但秦总想短期见效的话,也可以吃点中成药,就吃六味地黄丸。致于饮食嘛,一是用枸杞大枣泡水喝,二是多吃黑豆,猪腰牛鞭。最重要的是,这期间尽量不要……行房事。嘿嘿嘿。”

    秦明一边张着嘴巴听着一边点头如鸡啄,待任建说完又赶紧上前和任建互换了名片,说以后常喝茶指点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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