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倪从衣橱里找出一条原白色的裤叉扔给潘若福，发现他浑身上下赤条条的，便说：“大白天你脱得那么干净干什么？”
潘若福也不搭腔，对着镜子伸腿撂胳膊。
“你先把裤头穿上，赤裸着个身子叫人看着多不雅观。”
“谁看，你不看没有看的。”
小倪抬起头来，眼睛无意中碰到潘若福的命根子，觉得和平常那个雄赳赳的神气样不同了。就说：“你那个东西今天怎么那么黑，象个霜打了的笳子似的。”
“你看谁的白？”
“我不和你耍贫嘴，你一天不着家，有功了是吧？”小倪没好气的说。
潘若福却解释家伙黑的原因：“你也不想想，在海水里泡了一天，水又凉，又是盐水，能泡出个好颜色来吗？”
“爱什么颜色什么颜色与我无关。”
“你这话说得没水平。和你关系最大的就是他老人家，你想想，你找个男人干什么？”
小倪白了潘若福一眼，戗道：“你说干什么？过日子。”
“那好，叫你和太监一块过你同意不同意？”
“你想当太监是不是？”
“我不用当太监，我要是个‘进门哭’你也不干了。”
“什么是进门哭？”小倪越听越糊涂。
“这个你都不知道？进门哭就是同房时，男的那个玩意一进去就泄了，在医学上叫早泄。”
“赶快上医院去治呗！”显然小倪还没尝到早泄的厉害。
“你说的简单，能治了就不叫病了。俺厂有个叫魏淑芬的大姐就找了个进门哭的男人，到处诉苦，没法子，后来她姘上了一个野巴巴的半老头子，按时凑成块解解馋。”
“你闲着没事就研究这些下流的东西。”
“这怎么成了下流，这是科学，夫妻生活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象你所说的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一个就是***，没有和谐的***，再好的饭菜也吃不香。”
小倪对两性问题不感兴趣，所以也没兴趣和潘若福争论下去。这时，潘若福又想起一件事来，也是一件让他兴奋的事，不是两性的事。但是与性有关。他对小倪说：“我还忘了对你说，前天在大门口遇见宋书记，他说别人送他一根鹿茸，挺大的，他想给我一块，让我泡酒喝。提神壮阳。”
小倪一听又要壮阳立刻就反对，“快算了吧，你身体好好的壮什么阳。不壮阳你的劲也使不完，他给你你千万别要。”小倪虽然不是性冷淡，但对这方面要求并不是很强烈，所以一听男人又要吃鹿茸就有点打憷。
“看把你吓的，鹿茸是珍贵药材，别人想要还得不到呐。”
“你身体棒棒的，吃什么药材，好好吃饭就行了，我说不要就不要！”小倪坚持己见。
两人正争执不下，宋副书记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一瓶酒，“游泳回来了。”他把酒放在桌子上问道。
“回来一会了，”潘若福赶紧给书记让座，“鹿茸酒刚泡好，给你瓶尝尝。你先吃饭，呆会我过来和你说点事。”说完拔腿想走人。
“别，一块吃吧，正好小倪炒了几个菜，一块品品鹿茸酒的味道。”
老宋也不客气，再说也不是第一次在潘若福家吃饭了。小倪一看书记真的坐下了，又去炒了一个菜，是鸡蛋炒大葱。这鸡蛋本来是留给孩子吃的，家里没有什么可口的东西，只好拿它下锅了。
这时，老宋突然起身，说：“我回家打个招呼，一会回来。”几分钟后老宋又回来了。手里又拿着一盒黄鱼豆豉罐头。老宋说：“这酒刚泡好，劲头很大，喝多了上火。”潘若福自持酒量过人，加之这酒是书记送来的，兴奋有点过头，一盅一盅干起来了，不知不觉一瓶酒下去了一半。
就在潘若福喝得腾云驾雾之时，宋副书记说话了：“我过来主要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厂里接到通知，要我厂选拔出一名高中毕业生去省工农兵大学深造，我在党委会上推荐了你。估计问题不大。”
潘若福听到这一消息，第一感觉就象当年范进中举一样，只是他没有被痰火迷住心窍。酒是多喝了一点，但头脑仍然很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这次又是幸运之神在向他招手。他带着无比感激的心情对宋副书记说：“宋书记，谢谢你对我的提携，我当铭记肺腑。”
老宋却说：“我再向你们透露一个消息，在这批学员中，不少是市里局里的干部子女。你和他们同窗共读，将来凭着这些关系，也不愁你发不了迹。”
老宋是行伍出身，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说。“还有待遇问题，上学期间工资照发，一分也不少拿。上级领导还说了，这批大学生都是培养的苗子。”
“我一定要抓住这次难得的大好机会，决不辜负领导对我的期望。”潘若福热血沸腾。
潘若福自从当上了家属委员会的副主任，就贴上了宋副书记。开始宋副书记还端着个架子，搭搭官腔，没把潘若福放在眼里，但日子长了，才发现潘若福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尤其是到潘若福家里，两口子盛情款待，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加之，老宋和潘若福平时都爱喝两口，酒入热肠，话就越说越投机了。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就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潘若福心里怎么想的，老宋看得一清二楚。潘若福抱紧他的大腿，目的就是想往上爬。但是老宋心里怎么想的，潘若福就未必知道。潘若福家里的酒是香，菜的味道也不错，然而这些都吸引不住他，他更为惦记的是潘若福的媳妇小倪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当然这个念头藏得很深，但藏的再深，小倪也能感觉到，老宋的眼睛虽然不说话，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想去上大学？”
“当然喽。”
“我不同意。”
“为什么？”
“扔下这一摊子谁管？”
“有你嘛。”
“我弄不了。”
“让你妈帮帮。”
“我妈帮不了。”
“我是为了前途，也是为这个家。”
“我不要前途，只要这个家。”
这是老宋走后，潘若福和小倪的一段对话。一个是宁愿丈夫失去这次机会也不让他离开家。一个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非去不可。两个人吵吵到很晚也没理整出个结果来。
第二天醒来，潘若福觉着**不大舒服，火辣辣的，让小倪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小倪扒开潘若福的腚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肿了不说，里边都翻出红肉来了。潘若福进厂直奔保健站，值班的大夫姓况，五十上下的年纪，大圆脸，留着个分头，抹了些桂花油在上面，显得头发又黑又亮。他给谁看病都是先把脉。这时，他正给一个小青年号脉，问：“你哪里不舒服？”
小青年回答说：“我眼里迸进铁沫子去了。”
况大夫巴哒了两下嘴说：“你早说呀，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去叫小刘给你冲冲。”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笑话，况大夫从老花镜上面看了看潘若福，问道：“你怎么了？”
“**肿了。”
“脱下裤子让我看看。”
潘若福看了看周围没有闲杂人，便脱下了裤子。况大夫看了一眼说：“肿得还不轻呐。以前长过痔疮没有？”
“没有？”
“那就是炎症。”况大夫又从老花镜上面看了潘若福一眼。
“我昨晚喝了半瓶多鹿茸泡的白酒。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况大夫一听潘若福这话，立刻睁大了眼睛，说：“噢，原来是这样，火攻的，幸亏火从下边走，要是攻到上边去，可就麻大烦了。我干过中医，对这方面太熟悉了。”说到这里，他摘下老花镜，接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当年雍正皇帝到野外打猎，杀死了一只鹿，接着就把鹿茸割下来，喝血，结果喝了之后，劲头就上来了。怎么也控制不住了，见了母牛都想上。后来多亏山野里住着一个丑陋的村妇，就在土炕上把村妇干了。后来生下康熙……。”
“是乾隆吧，康熙是他爹。”潘若福纠正道。
“噢，你也知道这个故事，你说鹿茸的劲有多大。”
“况大夫，你看我这病怎么治，现在我连大便都不能上了。”
“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治，忍着点吧。谁让你贪杯来。学学那位雍正爷，泄泄火、排排毒、多喝水。我给你开两天病假条子，躺在床上静养两天，以后千万接受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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