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道路-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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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燕亭去BJ乘坐晚上的火车,夏美津和孩子把他送到火车站。千叮咛万嘱咐,才依依惜别。徐燕亭从BJ回来,夏美津和儿子去火车站接他。月台上站满了前来迎接亲属的人。

    徐燕亭走下火车就在人群中搜寻,当他发现妻小从老远的地方向他跑来,他快步迎了上去。夏美津接过行李包,徐燕亭抱起扑上来的孩子,这几天的疲劳与艰辛瞬间便烟消云散。要形容此刻的心情,只剩下两个字:幸福。若是还不够,就再加上两个字,还是幸福。

    人在旅途,不管是生命之旅,还是出门旅行,只要身后有个家,只要有人牵挂,心灵就不会空虚。走得再远,也走不出亲人的视线。这是徐燕亭此次出门的体会。

    “想不想爸爸?”徐燕亭盯着孩子的小脸问。儿子不回答,眼睛盯着爸爸脸上的胡须,看似有点陌生。“爸爸变样了?”徐燕亭又问。

    “你要那么多胡子干嘛?”儿子摸着爸爸脸上的胡须说。

    “爸爸这两天忙,来不及刮。”

    “你在忙什么?爸爸。”

    “忙着逛商店,给你买好吃的。你看,那一包东西全是给你的。”儿子从爸爸的身上下来,目光也转向了妈妈手中的包裹,他好象已经猜到那里边都装了些什么。

    一家三口喜气洋洋,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回到了家。门锁开启,便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这是夏美津事先给徐燕亭准备好的美味。桌上还有两瓶啤酒,分明要给丈夫洗一下尘。嘉顺进门就把食品袋抖搂开,里边的任何一样食品都让他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下子收获了这么多好吃的,他的小心儿甚至装不下这多喜悦。

    徐燕亭出差在外,最想的还是儿子,给儿子买东西,花钱再多也不心疼。来BJ前,有人向他介绍,说BJ烤鸭蜚声中外,这次有机会去京城,说什么也得尝尝,徐燕亭听他们这么一说,就象闻到了鸭香一样。徐燕亭说:“你们放心,我不会漏下这一口。”当他逛完故宫和天坛,打听着去了全聚德烤鸭店,出来进去两趟,最终还是放弃了近在嘴边的酥鸭。徐燕亭是个顾家的男人,他一心想让老婆孩子高兴,所以把钱省下来给她们买东西。儿子爱吃小零食,这就不用说了,哪个孩子不是见了巧克力比亲爹亲娘还亲。不过儿子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听大人讲故事,这一点很随徐燕亭。晚上学习完了,上床睡觉前,他总要缠着爸爸妈妈给他讲故事,而且十分贪婪,百听不厌,有时还要提出一些有趣的问题。

    夏美津主要是讲一些寓言故事,以《克雷洛夫寓言》上面的故事居多。什么《乌鸭与狐狸》啦,《狼和小羊》啦,《兽类的瘟疫》啦等等。徐燕亭就不大讲究了,只要儿子爱听就行。他最爱听的是狐狸精的故事,这狐狸不是聊斋上的狐狸,而是他小时候,住在他姥姥家,在火炕上,姥姥给他讲的大竹山和小竹山上的狐狸精。其中有一段是这样讲的:

    有一只金毛狐狸修炼了已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老狐狸带着它的子孙在大竹山上一个大山洞里安了家。山洞在绝壁之上,下面是碧波万顷的大海,抬头是白云蓝天,周边是茂盛的山林,它们就在这里一代一代繁衍生息。也不知是到了那个年代,有一位高僧在对面的山上建了一座庙宇,而佛光正冲着狐狸的洞口。狐狸被刺得无法生活,狐狸精就托梦给高僧,求它把佛像的位置换一下,别直冲着它的洞口。老方丈不答应,老狐狸只好离开那里。据说搬家的那天,是在晚上,狐狸拿着灯笼,排成长队,前后有半里路长,哭哭啼啼声连成一片。

    撵走了狐狸,高僧自以为得志,开始大兴土木,准备大干一场。他的计划是要在这群山林之中发展一万名和尚,后来庙宇建成了,一个姓万的小沙弥投奔而来,代表了那一万个和尚,此后再没见到第二个和尚。传说这是老狐狸精的法术起了作用。

    夏美津不愿让孩子听这些鬼啊神啊的故事,她劝徐燕亭多给孩子讲些如何做人,如何励志的故事。徐燕亭说:“这些故事可以让孩子思路开阔,想象力丰富,还可以辨别真善美。我那时就同情那些狐狸恨那个高僧。”徐燕亭嘴上是这么说,但从这之后,这类故事很少再讲了。有一天晚上,徐燕亭也讲了一个寓言故事,这个故事也是姥姥讲给他听的。

    很久很久以前,两只虱子半路上相遇了。城里来的一只虱子要到乡下去,另一只来自乡下的虱子却要进城去。

    乡下的虱子对城里的虱子说:“城里人吃得好,穿得也好,在他们身上多舒服,怎么想到来乡下吃苦呢?”

    城里的虱子说:“城里人身穿绫罗绸缎,一天三时更换,不要说吃(吸血)就连看(肉体)也捞不着看。乡下人穷,破衣烂衫,想必在他们身上饿不着。我也有一事不解,你们在乡下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到城里来活受罪!”

    乡下虱子叹了一口气,说:“一家人不知一家人,老兄不瞒你说,乡下人身穿破棉袄,一天三时找(捉虱子),找不到就下口咬,我那些孩子(虮子)就是在他们的利齿下,嘎巴嘎巴地见阎王爷去了。”

    说到这里,这两个虱子都沉默无语了,它们不承认也得承认,这就是一切吸血鬼的下场!

    徐燕亭讲完了虱子的故事,回答了儿子提出的问题后,又对他说:“虱子是寄生虫,不劳动,靠吸人家身体的血为生,十分可恶。人要是不劳动,不自食其力,也会变成寄生虫,让人讨嫌。所以,你从小就要勤奋学习,热爱劳动,长大后才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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