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的麻雀林-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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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脚上,这家伙卫民今天真是闲得没事了。我没再阻拦,因为再阻拦的话,就要得罪三虎。我现在不想多得罪人。卫民说干就干。大家跟他下墙到了树林里那两棵有大喜鹊窝的大树下。两棵树,一棵是杨树,树干光滑,一棵是槐树,树干粗糙。都有我们两胳膊合起来那么粗。我有点替卫民担心,就建议他上槐树,因槐树皮不光滑,光脚板子蹬得住。大家也都说,就槐树吧。三虎狗的说:“让卫民自己挑哇么,你们管那么多干啥呀,卫民你愿意上哪棵就上哪棵。”

    嗨,就凭三虎这话,卫民能松包了才怪呢。卫民两棵树都试了一下,最后还是选了杨树。卫民上树很快,我们都知道。我们也上过这么粗的树,但一般只上到第一个大的分叉处就行了。也有上得高点的时候,就是春天摘槐花的时候。但那也因为有铁丝勾子,上的不是太高。但卫民要上的这棵树,上面的喜鹊窝几乎快到了树的顶端,喜鹊窝周围的树杈已经很细了。从下面往上看着都有点害怕。

    卫民说话间,用双手抱树干,肚皮紧贴着树皮,双腿紧紧箍踩着树身,蹭蹭蹭,已经爬上了几步。为啥说是用双腿箍着踩着树身呢?因为,如果平时爬那些一般的树,我们只需双腿一前一后箍住树干就能上去。而现在卫民上的是大粗树,光用腿箍,是箍不住的。只能半箍着半踩着。卫民眼看着蹭蹭,上到了粗树干的第一个分叉处。这段树干,对于卫民来说,可以说就是闹着玩呢。再往上是两根稍细点的分支杈,其实也不细,从下面看有碗口那么粗。卫民沿着其中有喜鹊窝的那根往上爬,也没费什么功夫。这时候,我们都仰着脖子往上看,一直盯着树上的卫民。我们看看卫民,又看一眼树林南面隔着篮球场的家属楼,不禁说,啊呀,卫民已经快到三楼那么高了。

    卫民停下来,往下看,大声喊:“啥了?有三层楼那么高?差不多,我都把房顶看的清清楚楚了。还能看见南山呢!”说着,他抬头看看上面,然后继续上。有喜鹊窝的那根分枝看上去有小碗口那么粗,或者说只有挖烧土用的撅头把子那么粗。卫民上着上着,我们看见他踩着的那根分枝开始有点摇摆。我们都喊:“小心点,小心点,树枝晃动得挺厉害的。”

    卫民似乎停了一停,朝下面看,好像说,没事。我操,没事?抓紧点吧。我们都喊。卫民并没答话,他可能听不太清我们在说什么。正在这时,突然,这两棵树的上面,也就是两个大喜鹊窝的周围,喳——喳——喳——,开始出现几只大喜鹊。大喜鹊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几乎就是在一眨眼功夫,这些大喜鹊就出现在了喜鹊窝周围。大喜鹊不停地围着喜鹊窝旋飞鸣叫。但看得出,它们着急的要命,却只能飞来飞去,嘶鸣号啼。

    我们在下面都不由地一惊,赶紧提醒卫民。卫民当然看见了。可他并没有在意,他还在向喜鹊窝靠近。他越靠近喜鹊窝,头顶上的几只大喜鹊就越加疯狂地飞来飞去,并发出有些异乎寻常的凄厉叫声。

    “别上了!大喜鹊已经着急了,快下吧!”我喊。我想阻止卫民去掏喜鹊窝。虽然不是去真掏,仅仅是看看窝里有没有小喜鹊。但大喜鹊这样的凄惨叫声,真让人听了不忍甚至担心。二臭蛋和四疙豆也说,下来吧,别惹急了大喜鹊,和你玩命呀。对了,听说大喜鹊着急了专门嗛人的眼睛呢。

    正在这时,有人在大门口那儿大声喊叫:“大头,大头——”大头和几个小孩正仰着脖子向树上呆看,忽听见叫声,回头答一声:“哎——”。站在大门口的是大头他爸爸。他爸大郭推着自行车,车后座上还是老一套,夹着一个那种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大行李袋。

    他骂大头:“你他妈的,在那儿干啥哩?让你小子不要跟他们玩,你就不长记性?啊!”然后向这边走走,抬头望着树上已经接近喜鹊窝的卫民,一脸惊讶,自言自语道:“我的妈呀——,连他妈的喜鹊窝也敢掏啊,真他妈的造孽呀!”说着,他把自行车立在原地,走过来,对树上的卫民喊:“嘿——谁啊那是,快他妈下来吧,喜鹊窝不能掏的,掏了要他妈倒霉的。”大头他爸爸的这句话,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就赶紧喊树上的卫民,让他快下来。大头他爸再看看树上,开始不停地使劲儿摇头:“这帮小子,害得简直太出格了,连喜鹊窝也敢掏了,真是不要命了。”说着又一瞪大头:“你他妈的给我滚回去!咳!掏喜鹊窝……,是要出事的。”

    卫民开始还有点不想下,在上面喊:“我已经够见喜鹊窝了,伸进去手了,等一下啊......”他已经把一只手从喜鹊用树枝编成的窝外伸了进去。看得见,他边费劲地歪着脑袋掏着,边嘴里说着什么。他全然没理会周围凄厉啾鸣的大喜鹊。因为大喜鹊并没有敢去嗛他的眼睛或者靠近他身边。卫民在上面鼓弄半天,终于喊道:“掏见了,小喜鹊!”

    我们一看,赶紧不由地一起喊:“放回去!放回去!”

    我们到底是,听了大头他爸爸的话,被吓住了?还是听了大喜鹊的凄厉啾鸣声胆怯了?大喜鹊的啾鸣,的确是揪心——听上去那么怪,那么让人不寒而栗。卫民最终把小喜鹊放回了窝里。卫民下了树后,我们都有点庆幸他把小喜鹊放回了喜鹊窝。否则,照大头他爸爸的说法,掏喜鹊窝会出事的。尽管大头他爸爸说的有点迷信。不过,过了几天,院里真的出了点事,一个就是忠忠的妈突然死了。另一个,是和正华以及狗的洗澡堂有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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