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花不会因岁月的风霜而凋败,
永远伴我到天涯,
那就是你们—爸爸妈妈给予我的爱。
您们把花的形象留下,
把花的芬芳留下,
想起您们,
我的岁月永远鲜艳,
永远芳菲。
爸爸,下辈子别松手!
一首动人的诗歌
●佚名
46岁的赵铁义早早起床,到院子里启动了安了电泵的四轮车。他要带着女儿赵蓉到河道上去捡鹅卵石。
一年前,赵蓉初中毕业考取了一所旅游学校,就在接到录取通知书时,下岗5年的爸爸在打工时不慎摔伤,可他硬是将借来治病的6000元钱揣回了家里,要赵蓉拿到学校去报到。赵蓉含泪撕掉了通知书,从此每天早起,跟着爸爸捡鹅卵石,然后拉到城里卖……
当父女俩麻利地将鹅卵石往车里扔时,冷不丁起了一声响雷,父女俩赶紧加快速度。不多时,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头顶上。赵蓉刚要提醒爸爸离开,却见脚下的水位急速上涨。
“不好了,河上游下大雨了。”赵铁义本能地拉着女儿想弃车逃离。然而,顷刻间洪水已有半米深;断掉了他们的退路。“孩子,别怕,有爸在!”赵铁义从来没有过这种洪水瞬间即至且出现在大雨之前的经历。他不知道,今天他与女儿面临的是一场当地200年才可能遭遇一次的暴雨!
父女俩爬上车厢,赵铁义一手紧抓护栏,一手牢牢地抓住女儿的右臂,说“孩子,要是我们被冲到河里去,你也不要怕,啥时候都不要慌!”女儿重重地点头。说话间,洪水已漫过车身;车体剧烈晃动。“抓紧我的胳膊。”赵铁义一边喊,一边和女儿跳离了即将被掀翻的四轮车。
不会游泳的父女俩在这生死关头紧紧地拉着手,完全依靠洪水的冲力保持着漂流状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忽然感到身下有一种特别的浮力,整个身体瞬间轻松了许多。原来,刚好有一大丛从上游冲下来的玉米秧,这些庄稼像木排一样,为濒死的父女俩增加了浮力。此时,上流又漂来长长的檩木,但身处激流,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檩木在几米外被无情地冲走。
当父女俩感到身下的玉米秧丛即将被冲散时,一根木头意外地向这边漂来。“抓紧我!”赵铁义大喊一声。腾身而起,拉着女儿猛扑向浮木,用右臂死死地抱住了它。“有救了!”他兴奋地对女儿说。
但这是一根半朽的木头,较粗的一头还有一条两指宽的缝隙。
就在父女俩抱紧这根浮木漂出大约400米远时,遇到了一个陡峭山崖的大转弯,浮木突然撞击到岩石之上,随着一声沉闷的爆裂声,父女俩被打入浪中,待他们浮出水面,浮木已沿着那道缝隙一分为二,另一半已漂远。
那根浮木明显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身体在渐渐下沉,赵蓉又紧张起来。
“孩子,这木头只能容一个人,你自己漂吧。千万要抓紧,只要抱住它,就能活命啊!”赵铁义说完,一下子松开了浮木。
几乎是一瞬间,女儿感到浮木猛地上扬,而在自己身体上浮时,爸爸的身影却渐渐被洪水吞没。“爸爸……”面对女儿疯狂的呼喊,除了一声天地叹息的惊雷,赵铁义再也无法回应……
水天两茫茫,暴雨仍在继续。但女儿已不再恐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爸爸,女儿一定听你的话,我一定要活命!”这位17岁的少女,在历经2个小时、漂流60多里后,终于到达了一个平静开阔的水库。等待雨后捞木的一个村民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
后来,赵蓉常常梦到为救她而死的父亲。她在梦中对父亲说:“爸爸,下辈子别松手!”
父亲是对的,条条大路通罗马。
那是父亲的馈赠
●阮志刚
我们站在教堂塔楼的顶上。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把我带到这里。
父亲说:“往下看。”我鼓足勇气朝下望,“亲爱的孩子,你明白了吧!通往广场的道路不只一条。生活也是如此,假如你在一条路上碰壁、摔倒,就该试试另一条。”
以后的岁月里,我时常回忆起父亲给我上的这一课——成为我人生的馈赠。
我带着自己设计的服装来到世界时装之都——巴黎,可惜没人欣赏。一天,我遇到朋友维迪恩,她身上的毛衣非常漂亮,虽然颜色平常,但织法却与众不同。我由衷赞道:“织得多好啊!”她笑了:“这是我在故乡——亚美尼亚学的。”突然,我想为什么不用它编织自己的时装。我请维迪恩按我的设计织了一件毛衣。然后,我穿着它参加时装界的午餐聚会。果然,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纽约一家商店甚至当场订了40件,要求两周内交货。我接受了订单,兴奋地走了出来。
可再见到维迪恩时,她对我说:“那件毛衣我用一周才织好。两周织完40件,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几乎要垮了,伤心欲绝地离开维迪恩。可走出不远,我想肯定会有别的办法。这种织法虽然需要特殊技巧,但别的亚美尼亚人或许也会。我回过头又去找维迪恩,告诉她我的想法。我们就像侦探似的搜遍全城,最终找到20位会这种织法的人。两周后,我如期交货。
父亲是对的,条条大路通罗马。
世界上回报亲情的方法有千种万种,几乎每一种都可以通过我们自己的主观努力达到,而唯有这一种,似乎永无实现的可能,听来却最令人震撼与感动。
做妈妈的妈妈
●殷卫
看电视媒体采访一对母女,女孩今年有十八岁了,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可是因为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导致重度残疾,只能躺在床上,孩子的母亲数十年如一日地细心照顾着她。
说起母亲对自己的呵护与关爱,女孩几次都哽咽了,说不下去。母亲坐在旁边,紧紧握着孩子的手,看见孩子哭,就帮她捋捋头发或是轻轻拍拍她的背。采访快结束的时候,主持人问孩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说如果有可能会帮助她实现。女孩没多想就说:“我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可惜永远实现不了,可是我依然想说出来——我想做我妈妈的妈妈。”这个心愿确实很新奇。主持人忍不住问为什么?孩子说:“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也就可以有机会、有能力,像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照顾妈妈,就像妈妈照顾我一样。我觉得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报答母亲的恩情。”所有人都被感动了,而那位母亲更是热泪盈眶。
世界上回报亲情的方法有千种万种,几乎每一种都可以通过我们自己的主观努力达到,而唯有这一种,似乎永无实现的可能,听来却最令人震撼与感动。
突然之间,她明白为什么康乃馨叫母亲花了:无论养母还是生母,都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寝食难安地惦念孩子。
母亲花
●栖云
珍姐终于和同胞兄弟联络上,这意味着她找到了亲生母亲。整整42年啊,她才寻到了回家的路。
她彻夜难眠,把当初包裹她的襁褓紧紧搂在胸前,仿佛小花被上依然残存着母亲的体温和气息。尽管她不停地怨恨生母,不管什么样的初衷都不该将自己遗弃,但是血缘的生生不息永远割舍不掉亲情。
珍姐开始寻找生母那一天是她17岁生日,养母在弥留之际告诉了她的真实身份,并交给她一床小花被。当珍姐从惊讶、怀疑、恐惧及种种复杂情绪中清醒过来后,便义无反顾踏上了寻根之路。不成想,一找就是几十个春秋,珍姐的头发都过早地花白了。
想着即将重逢的场面,想着母亲捧着一束康乃馨,悲喜交织的表情……是的,她准备送母亲一捧康乃馨,她要将最美丽的母亲花送给母亲。
当她平生第一次捧起一大束康乃馨,将它们徐徐送到鼻息之间时,竟然惊呆了:这些花并不像她想象中的美丽,一朵朵锯齿状的小花,繁密而微微羞涩地包卷着,比起燃烧的玫瑰,比起纯洁的百合和傲然的九月菊,真是逊色。尤其,这种花竟然闻不到一点儿香味,连莲花的清香味都闻不到。那一刻,幻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几乎让她放弃送花的念头。但她还是买下了康乃馨。
珍姐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42年的母亲:头发完全白了,双眼失明,憔悴不堪。这一切是哭泣了整整42年,想女儿造成的。她摸索着康乃馨,老泪纵横。珍姐感到康乃馨的锯齿不是在割母亲的手,而是在割母亲的心。再幸福的母亲,心中也不可能完全盛着蜜,相反更多的是眼泪,点点滴滴,流给每一个孩子。突然之间,她明白为什么康乃馨叫母亲花了:无论养母还是生母,都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寝食难安地惦念孩子。这就是康乃馨了,带着起伏难平的锯齿,掩饰着万千滋味。世间哪里去找一种香,能代表这万千滋味呢?
是谁发现了这伟大的花,将它们比喻成母亲的心境呢?
我只有这样跳,才不会……伤到我的……孩子。
把危险留给自己
●佚名
一天早晨,城西老街一幢居民楼起了火。这房子始建于20世纪40年代,砖木结构,木楼梯、木门窗、木地板,一烧就着。顷刻间整幢楼都葬身火海。
居民们纷纷往外逃命,才逃出一半人时,木质楼梯就”轰’地一声被烧塌了。楼上还有9个居民没来得及逃出来。下楼的通道没有了,在烈火和浓烟的淫威下,这些人只有跑向这幢楼的最顶层四楼。这也是目前唯一没被大火烧着的地方。
9个人挤在四楼的护栏边向下呼救。消防队赶来了。但让消防队员束手无策的是,这片老住宅区巷子太窄小,消防车和云梯车都开不进来。灭火工作一时受阻。
眼看大火一点一点地向四楼蔓延,消防队长当机立断;先救出被困的居民!没有云梯车,他只有命令消防队员带着绳子攀壁上楼,打算让他们用绳子将被困的人一个一个地吊下来。
两个消防队员遵命向楼上攀爬,但才爬到二楼,他俩借以攀抓的木椽烧断了,两个人双双掉了下来。没有了木椽,就没有了附着点,徒手是很难爬上去的。而就在这时,底层用以支撑整幢楼的粗木柱被烧得“咯吱咯吱”响,只要木柱一断;整幢楼就有倾塌的危险。
什么样的救援都来不及了,现在被困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救自己了。
没有时间去准备,消防队长只有随手抓过逃出来的一个居民披在身上的旧毛毯,摊开,让手下几个人拉着,然后大声地冲楼上喊“跳!一个一个地往下跳,往毛毯上跳!背部着地!”为了安全起见;他亲自示范,做着类似于背跃式跳高的动作。只有背部着地,才是最安全的;而且毛毯太旧,背部着地受力面大些,毛毯才不容易被撞破。
站在四楼护栏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大衣的妇女。无论队长怎么喊叫;她就是不敢跳,一直犹豫着。她不跳,就挡住了后面的人没法跳,而每耽搁一秒,危险就增大一分,楼下的人急得直跺脚;只得冲楼上喊“你不敢跳就先让别人跳,看看别人是怎么跳的。”
那妇女让开了。一个男人来到了护栏边,在众人的鼓励下,他跳了下来,动作没有队长示范的那么规范,但总算是屁股着地,落在毛毯上,毫发无伤。队长再次示范,提醒大家跳的方式。接着,第二个人跳下来了,动作规范了许多,安全l第三个,第四个……第八个;都跳下来了,动作一个比一个到位,都是背部着地,落在毛毯上,什么事也没有。
楼上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那个穿大衣的女人;可她仍在犹豫。楼下的人快急疯了,拼命地催促她。终于,她下定了决心,跨过护栏,弯下腰来,头朝下,摆了个跳水运动员跳水的姿势。
队长吓了一跳,这样跳下来还有命在?他吼了起来:“背朝下!”但那女人毫不理会,头朝下,笔直地坠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她像一发炮弹笔直地撞向毯子,由于受力面太小的缘故,毯子不堪撞击,“嗤”地一声破了,她的头穿过毯子,撞到了地面上。
“怎么这么笨啊!前面有那么多人跳了,你学也应该学会了嘛!”队长慌忙奔了过去,他看到,那女人头上鲜血淋漓,已是气息奄奄。女人的脸上却露出了苍白的一点笑意,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有这样跳,才不会……伤到我的……孩子。”
队长这才看到,这女人,是个孕妇。
女人断断续续地说:“如果我不行了,让医生取出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9个月了……我没……伤着他,能活……”所有的人顿时肃然动容,人们这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犹豫,为什么选择这么笨的逃生方式。她犹豫,是因为,她不知道怎样跳,才不会伤到孩子。选择头朝下的方式跳下来,对她来说,最危险,而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说,最安全!
其实盒子里装不了的那些东西才真正代表了父亲,代表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
小盒子,大爸爸
●佚名
每年父亲节,学校都组织孩子们动手给爸爸做一件礼物。今年,儿子的老师让每个学生都准备一只小盒子,里面要装上能代表爸爸的东西。第二天,他们要在课堂上装饰这个盒子。
这个主意挺新鲜,但我和儿子犯难了,什么东西能代表他爸爸呢?父亲常用的工具太多太大了;我们也不能把他的书房塞进小盒子里;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是鸭肉和羊肉,但装在盒子里,过不了几天,腐肉就会熏死人。
最后,我们选中了一个黄色的网球和一只榔头。因为丈夫爱打网球,平时也爱做木工活——儿子的小树屋就是爸爸亲手制造的。对了,还有一张棒球明星卡片,因为父亲是儿子所在棒球队的志愿教练。
然而这个盒子始终显得轻飘飘的,不是因为它太小,装的东西太少,而是因为我们知道,无论多大的盒子,和太多需要装进去的东西相比永远都太小。盒子装不了温暖的拥抱和慈爱的亲吻;装不了那些为了看儿子学校剧团演出而耽误的商务会议;装不了那些精彩的睡前故事;装不了无数个教儿子游泳的周末;也装不了那些打雪仗的下午。
其实盒子里装不了的那些东西才真正代表了父亲,代表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
多少年来,儿子一直把母亲这根裤腰带珍藏在身边。多少年来,儿子一直在想,他母亲没有裤腰带是怎样走回几里地外的家的。
母爱无言
●鹏鹏
听说过两个有关母亲的故事。
一个发生在一位游子与母亲之间。游子探亲期满离开故乡,母亲送他去车站。在车站,儿子旅行包的拎带突然被挤断。眼看就要到发车时间,母亲急忙从身上解下裤腰带,把儿子的旅行包扎好。解裤腰带时,由于她心急又用力,把脸都涨红了。儿子问母亲怎么回家呢?母亲说,不要紧,慢慢走。
多少年来,儿子一直把母亲这根裤腰带珍藏在身边。多少年来,儿子一直在想,他母亲没有裤腰带是怎样走回几里地外的家的。
另一个故事则发生在一个犯人同母亲之间。探监的日子,一位来自贫困山区的老母亲,经过乘坐驴车、汽车和火车的辗转,探望服刑的儿子。在探监人五光十色的物品中,老母亲给儿子掏出用白布包着的葵花子。葵花子已经炒熟,老母亲全嗑好了。没有皮,白花花的像密密麻麻的雀舌头。
服刑的儿子接过这堆葵花子肉,手开始抖。母亲亦无言语,撩起衣襟拭泪,她千里迢迢探望儿子,卖掉了鸡蛋和小猪崽,还要节省许多开支才凑足路费。来前,在白天的劳碌后,晚上在煤油灯下嗑瓜子。嗑好的瓜子肉放在一起,看它们像小山一点点增多,没有一粒舍得自己吃。十多斤瓜子嗑亮了许多夜晚。
服刑的儿子垂着头。作为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正是奉养母亲的时候,他却不能。在所有探监人当中,他母亲衣着是最褴褛的。母亲一口一口嗑的瓜子,包含千言万语。儿子“扑通”给母亲跪下,他忏悔了。
一次,结婚不久的同龄朋友对我抱怨起母亲,说她没文化思想不开通,说她什么也干不了还爱唠叨。于是,我就把这两个故事讲给他听。听罢,他泪眼朦胧,半晌无语。
这麻袋里装的不是馒头啊,分明是一袋鲜活的心,一袋父母心!
一袋父母心
●佚名
一个真实的故事!使我这颗曾经邪恶的心为之战栗……
那年,我在豫南一个劳改农场服刑。有一次送来一个太康的犯人,当他看到别人的家属都是隔三差五地来看望时,非常羡慕,于是便一封又一封地向家中写信,每月几块钱的“劳改金”全都用在买信封和邮票上了。可是;半年多过去了,家里也没人来看他。最后,他终于急了,给家里发了一封“绝交信”。他的爹娘就他这一个娃儿,其实早就想来看他,只因家中实在太穷,几十元的路费都借不来。当接到娃儿的“绝交信”时,老两口再也坐不住了,经过一番认真考虑和准备,决定去看儿子。
他们把自家的板车弄了出来,仔细检查轮胎有没有漏气。感到没啥大问题了,就把家里仅有的一条稍新点的被子铺到车上,然后向劳改农场出发了。在路上,老两回始终保持着一个拉车,另一个在车上休息,谁累了谁歇,但板车不能停。他爹不忍心让他娘累着,就埋头拉车,被催得急了,才换班歇一歇。因为走的路远,他爹的鞋子很快磨破了。出现这种意外他们当初可没想到。当他娘给他爹挑扎在脚步里的刺儿时,气得直摇头,嘴里不住地叹气。可是路还得赶,从清早到晚上,一直走到天黑得看不清东西,才找根棍子把车一支,两人在大野地里睡一会儿。等天刚蒙蒙亮,又开始赶路……就这样,100多里路程,他们走了三天两夜才到达。
劳改农场跟监狱不一样,在那里,一个犯人的亲属来看望,一圈犯人围着看情况,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太康犯人的亲属来看望时,我和很多犯人也在场。
那天,当我们得知老两口徒步从百里外的家乡来看儿子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尤其看到那双磨破的鞋中探出的黑色脚趾,围观的犯人们都掉泪了,连管教干部也转过头去,用力地擦拭着眼睛。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太康犯人重重地在爹娘面前跪下去!
见此情景,我们真心上前去拉他,可无论如何,他就是跪地不起。管教干部发话了:“谁也别拉他,就让他跪着,他也该跪跪了!”说完,撇下太康犯人,硬拉着两个老人进了干部食堂,并吩咐做饭的师傅赶快做些汤面。片刻工夫,满满两大碗汤面端上来。看样子老两口真是饿坏了,也没过多推让,也不往椅子上坐,原地一蹲,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面条吞个精光,连汤都没剩一点,直吃得满头大汗。
吃完后,管教干部又过来了,手里握着一把零钱“大爷大娘,这是我们几个干部凑的120元钱。钱不多,算我们一点心意。”然而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不收,嘴上还念叨:“这就够麻烦了,咋能要你们的钱呢?”大娘转过身对仍跪在地上的儿子说:“娃儿,你在这里千万好好改造,等明年麦收了,我和你爹还来看你……”
他爹远远地退到一边,用像砂纸打过了的手,拿根木棍在地上乱画着。
本来,一般家属看望只有半个小时,管教干部觉得老两口来一次不易,就尽量放宽时间。最终,他们无声地端详了娃儿好久,才依依不舍地上路了。临走时,又费力地从板车上拖下一只大麻袋。说是娃儿在这里干活改造,怕他吃不饱,给留点吃的,等儿子饿了时慢慢吃……
看着老人一步三回头渐渐远去的背影,太康犯人还在地上跪着,满脸泪痕。我心里一阵发酸,同时也纳闷,这么一大麻袋都是什么吃的?既然他们带了吃的,怎么饿成那样?正好有两个同是太康的犯人,上前帮忙拾起那个麻袋。其中一个不小心;手没抓住麻袋的扎口,“砰”地麻袋摔在了地上。一下子,一堆圆圆的东西欢蹦乱跳地滚了一地!我仔细一瞧,满地骨碌滚动的都是馒头;足足有几百个!大的、小的、圆的、扁的,竟然没有一个重样的——显然,它们并非出自一笼,而且这些馒头已被晾得半干了。看到这,我的脸上好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火辣生疼!在“道上”曾以“铁血石心”著称的我,刹那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在太康犯人的身边,我也“扑通”一声跪下了。这一举动仿佛具有感染力,只听“扑通扑通扑通”,在场所有的犯人,也都齐齐地跪了下去!我不敢想象,老两口徒步百里看儿子的情景。更不敢想象,老两口是怎么挨家挨户地讨要了这么多馒头!最让我心痛的是,怕儿子一时吃不完再坏了,他们一人拉车,一人在车上晾馒头……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劳改农场的饭菜量,这儿的“杠子馍”,一个就有1斤重……
这麻袋里装的不是馒头啊,分明是一袋鲜活的心,一袋父母心!它刺痛着我的眼睛,更刺痛着我的灵魂!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一句撕心裂肺的嘶喊;“爹,娘,我改!”那是太康犯人在爹娘来看望他期间说的唯一的话,那简短的四个字响彻天际,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那是他年轻时的照片:一身时髦的军干服神气地穿在他挺拔的身上,头上戴着军帽,军帽下那英俊清秀的脸上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憧憬。
父亲的奖状
●胡元斌
我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他的身子早已融进了青山,然而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言行举止我却始终难以忘怀。
小时候,我常在母亲梳头用的长方形镜子后面见到他的英姿——那是他年轻时的照片:一身时髦的军干服神气地穿在他挺拔的身上,头上戴着军帽,军帽下那英俊清秀的脸上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憧憬。
然而,现实中的父亲却与照片中大相径庭。那时的父亲苍老、邋遢、胡子拉楂,头发像个麻雀窝,整天一副疲劳不堪的样子。其实他才四十多岁。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使一个生机勃勃、前途无量的人变成了现在这种模样?每当无事时,我就抱着父亲的照片作如是遐想。
当时父亲的职业是街道棉织厂的染匠。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为了养家,父亲在这家棉织厂不论酷暑严寒,都穿着一双深筒胶鞋,日复一日地烧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铁锅里煮着古老的靛蓝或黑色颜料,待锅里烧到一定的温度,就把布料(大部分是土布)放进去。染好后,他又把布匹从铁锅里捞起来搭在长板凳上,然后就像电影《红灯记》中的磨刀人一样把板凳扛在肩上,穿过大街走过小巷来到我们这个山城惟一的一条小河边,把染过的布匹放在清清的河水中漂洗。布匹一入水,立即变成一条蜿蜒的巨龙,巨龙摇首摆尾游向远方。漂洗完后他再把这些染成黑的、蓝的布匹晾晒在经河水冲刷过的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上,等夕阳收尽最后一线光辉,才把洗净晾干的布匹折叠整齐,放在板凳上扛回厂里。父亲默默无闻地在这家工厂一干就是一生。随着企业的发展,他又转行干浆线织布等工作,后来还被厂里任命为车间主任,保管。他不管干什么工作都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为此年年都被评为劳动模范,并多次受到市县及轻工业局的表彰,奖状积攒了厚厚一叠。可他始终不像当时有些人那样,把奖状贴在家里醒目的地方,让人观赏、称赞,而是把奖状全部藏在一口他轻易不打开的枣红色箱子里。那口箱子在我少年时代曾感觉神秘万分,因有一次我发现父亲打开后望着里面的东西发了半天呆,看见我又匆匆关上。落魄如斯的父亲还有什么秘密吗?
好奇心促使我探寻父亲的秘密,那个年代的小学生一学期只有薄薄的语文算术两本书,课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作业,所以每天放学后,只要父亲不在家,我就想法去开那个箱子,但由于紧张、害怕,我试遍了家里的每把钥匙,始终未能如愿。
有一年新年,母亲带着妹妹到乡下的外婆家去了,中午家里来了一个客人,父亲胡乱弄了几个菜,就陪着客人喝酒,一年到头,父亲难得有这样的轻松时刻,他的脊背早被生活的重负压弯了。为此这天中午两个大人交杯换盏喝得一塌糊涂。客人走后,父亲又打开了他的宝贝箱子,过了一会儿,我发现父亲躺在箱子旁的床上睡着了,箱子竟意外的没有上锁。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父亲仍然鼾声如雷,我摒住呼吸掀开箱盖,却大失所望。原来箱子里除了那厚厚一叠奖状,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我一张一张翻着这些印着红旗和五星的奖状,仿佛看见父亲从年轻到中年的人生历程,他用他的不辞劳苦,他用他的任劳任怨换来了许多人为之不屑的这一串串光晕。
看着父亲基本上空空如也的箱子,我总觉得父亲的人生道路上有一个缺环,那穿着军干服的、气宇轩昂的父亲后半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有一个更加辉煌更加灿烂的人生。奖状的下面并排放着四本书,我认识那是《毛泽东选集》1-4卷,我拿起一本翻了一下,忽然从中掉下一张照片。
是的,是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扎着两把辫子的姑娘,姑娘的面前卧着一头——豹子,姑娘一手抓住豹头,一手握拳高举,那样子就像武松打虎。我不知这是剧照还是真有这么一个打豹英雄。我把照片放进书里,把书放进箱子底,四处看看,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就把箱子关了。父亲仍在酣睡,他的箱子在我眼里再也无秘密而言。只是他的身世更令我迷惑不解:那个打豹的姑娘是谁?她与父亲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谜底一直到若干年后我长大成人才揭开。那一年,我受命为一位离休老干部整理回忆录,这位老干部无意中说出了我父亲的名字,他说他当年参军是从我父亲手里出去的,那时我父亲是初解放时本街道的第一任街长。听到这里,我心里狂跳起来,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问,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老干部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回来担任领导工作后才听说,他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前程毁了。我心里一激灵,脱口问道,是不是一个打豹子的女人?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当时他被派往一个非常闭塞的地区当区长,这个地区山高林密,去来几百里都不通舟车,因此他一去五年没回过家。这期间他在任的那个区出了一个打豹女英雄,可能是接触多了,两人产生了感情,有一天夜里他长时间呆在那个女人的屋子里没有出来,被一帮早有预谋的人捉了奸,不久就被开除回家,后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父亲的故事令我震惊不已,心绪久久难以平静。后来的情况经我反复向母亲询问才知道:父亲从解放前一个在天主堂给洋人放羊子的穷孩子成长为共产党的区长,声名赫赫,威振一方,突然被开除回家,顿感威风落地,无脸见人,从此一蹶不振。父亲出事时,我的哥哥只有六岁。善良的母亲以博大的胸怀接纳了他,但父亲这个跟头栽得太大了,他犯得不是其他错误,而是作风错误,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犯这样的错误是最受人鄙视最被人瞧不起的。父亲在家里一呆就是几年,母亲用她柔嫩的双肩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她先是在农业社干农活,后来又到街上打零工,随着我们兄妹四个的陆续出生,母亲的身体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全家经常挣扎在饥寒交迫之中。为了生活,父亲再也不能够躲在家里闭门思过了,因为他不仅是一个丈夫,更是一个父亲,他必须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然而走出门的父亲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威风八面,英姿飒爽的父亲了,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长出了一头灰白的头发,瘦骨嶙峋的脸上,一双眼睛浑浊无光。同时代的人几乎没有人还能认出他。他在外专揽别人不干的苦活累活,先是搬运工,后来就干上了染布。
父亲最后猝死在他染布那家工厂的保管岗位上,终年63岁,病因是心率衰竭。我想他拼命苦干,默然一生,大概是在对自己年轻时所做的荒唐事赎罪吧,他幼年即接触天主教,是不是用后半生的行动向上帝忏悔?
他对不起我的母亲。
如果她没有同样的经历,又怎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做过什么,打算干什么呢?经验是最好的老师。确实是真理。不然现在我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这个小捣蛋!
母亲也曾是个“捣蛋鬼”
●佚名
孩提时,我总是奇怪为什么妈妈总能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比如,我没做作业,吸烟(而且身穿教区校服),或撒谎去过哪儿以及和谁在一起,这些她都是怎么知道的?而那些谎言者是我精心编造的,非常令人信服。为了编造这些谎言,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如今回想起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妈妈的后脑勺上并没有长眼睛,也没有无所不知的第六感。而再明白不过的事实就是,她年幼时也是个调皮鬼。外婆在世时,没有告诉我这些。外公虽是我们小镇的警察局长,但也从未控告过任何人,包括他的女儿。但我知道答案就是这样。如果她没有同样的经历,又怎会知道我想什么,做过什么,打算干什么呢?
比如,有一次,邻居家放在院里的独木舟偷了。说实话,用“偷”有点太苛刻了,还是用“借”比较准确。在表弟的帮肋下,天黑时我们划船过河,去参加朋友的秘密聚会。由于对潮水时间的计算有些误差,因此我们几乎天亮时才回来。
独木舟马上物归原主了。对了,他们声称船弦被撞坏了。我宁愿受到数落,因为经常会发生这种糟糕的事。妈妈认为,我一定参与了。我想她敢到处嚷嚷,破坏我的名声。不过,谁都有做这种事的嫌疑嘛。
而那次她坚持认为我趁她不在家时开了她的车,这又该怎么说呢?油箱里油少了确实不是我的错,也许是漏了。算我倒霉,那时我还没有驾照呢。还有其他的一些小过失,她都会算在我头上,比如我安排的一个惬意的小聚会。我们非常小心谨慎,以免留下任何痕迹,但我还是总被发现。比如,在森林里的晚会,偶尔的逃学,飙车,在纽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以及用假身份证——噢——不过那次被我外公抓住了。
好吧,我承认最后那件事是有我的错,但我可以诚实地解释。有人说:“经验是最好的老师。”确实是真理。不然现在我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这个小捣蛋!
我们每一个脆弱的生命,不都是在母爱的呵护、牵引下坚强起来的吗?
母爱的升华
●佚名
那年,小弟因为受伤住进了医院,我去陪护。
同病房有一个女孩;她是因为车祸住进来的,自住进来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昏迷不醒。
女孩在昏迷中不时地喊着“妈妈,妈妈!”
女孩的爸爸手足无措地坐在病床前,神色凄楚地看着女儿痛苦地挣扎。不知该如何帮助女儿,只是不停地哀求医生:“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他不知道,医生该用的药都已用了,而病人,有时候也是要自救的,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她对这个世界是否充满生的渴望。
一位年轻的护士问那个男人:“女孩的妈妈呢?你为什么不叫她妈妈来?”
男人埋下头,低低地说“我们离婚很久了,我找不到她。”
护士皱了皱眉头,默默地坐下来,轻轻握住女孩冰冻的手柔声说:“女儿乖,妈妈在,妈妈在。”
男人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护士,少顷,脸上流满泪说:“谢谢,谢谢!”
女孩唤一声“妈妈”,护士答应一声。护士与那个女孩差不多年龄。还没结婚。
女孩像落水者抓到了一根稻草般死死攥紧护士的手,呼吸慢慢均匀下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那位护士像一位真正的妈妈那样,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孩病床前,握着她的手,给她说话、讲故事、轻轻地唱歌……
直到那女孩完全醒过来。
医生说:“她能苏醒是个奇迹。”
女孩说:“我感觉到妈妈用一双温暖的手,一直牵着我,一直牵着我,把我从一个黑黑的冰冷的井里拉上来……”
人们把赞扬的目光投向那位充满爱心的护士,护士的脸微微红了,说:“我记得读过一句名言,母爱可以拯救一切。”
是啊,我们每一个脆弱的生命,不都是在母爱的呵护、牵引下坚强起来的吗?母爱的力量就是我们生的力量啊!
我在感叹母爱伟大的同时,更加钦佩那位年轻的护士奉献母爱的勇气。
我知道,那只是一个简单的爱的表达,然而一个简单的爱的表达或许就能创造奇迹。
父女之谊
●ShsronWhitley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无论父亲当时正在做什么事,也无论我如何语无伦次,只要我提问,父亲总会耐心地倾听,不厌其烦地为我解答。对于父亲来说,我提出的任何问题都是重要的,也是可以理解的。13岁的我又瘦又高又笨拙,父亲耐心地指导我如何像一个女士那样站有站姿,走有走样。17岁那年,我情窦初开,父亲教我如何追学校里新来的同学。“你要聊一些中性的话题,比如说,问一下他的车怎么样……”父亲如是教我。
我听从了父亲的建议,每天都向父亲汇报恋爱进展情况:“特利陪我走到宿舍门口了!”“老爸,你猜猜发生什么事了,特利今天居然拉了我的手!”当特利和我的爱情逐渐降温时,父亲半开玩笑地说:“我可以告诉你怎样得到一个男人,可是,最难的部分还没告诉你呢,那就是如何甩掉一个男人,嘿嘿,你听我说……”
大学毕业,在离170英里远的加利福尼亚州一个偏远的学校,我找到了一份教师工作。这里社会治安问题很严重,违法犯罪事件时有发生。每次我回家探望父亲,父亲都会告诫我:“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他总担心我独自一个人生活会遭遇挫折。“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驱车返回学校前,我总是这样安慰父亲。
一天,我放学后呆在教室里整理教案。整理完教案,我关灯出门走向学校大门。门锁住了!我四下一看。上帝!每个人,老师、管理人员和秘书们都已经离开了,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我还在教室里。我在学校的操场上踱步,感到束手无策。扫了一眼手上的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我太投入工作了,居然错过了学校关门的时间。
观察了所有出口后,我发现在学校后门那里有一道缝隙,我这样的身材刚好可以从下面钻出去。我先把自己的手提袋塞了出去,接着躺在地上,缓缓地从门下滑了出去。捡起手提袋,我向自己的车走去。我的车停在一个建筑物后的空地上。就在这时,旁边出现了几个阴影。
突然,我听到一阵喧嚣声。我向四周一看,发现至少有8个高年级学生大小的男孩正尾随着我。他们距离我只有半条街那么远。即便在黑暗中,我都能看见他们脖子上悬挂的帮派徽章,他们显然是一群流氓。
“嘿!”一个大男孩嚷道,“你是个老师?”
“不可能,她太年轻了,顶多是个助理!”另一个说道。
我没有回答,走得更快了。“嗨,这小妞长得真靓啊!”他们接着说起不堪人耳的下流话。
我一边加快步伐,一边伸手到我手提袋里寻找车钥匙。‘如果我手里有钥匙,”我心里想,“我就可以在他们来之前打开车门走掉。”此刻,我的心评怦直跳。我的手在手提袋里摸了好几遍,可里面根本就没有车钥匙!
“嗨!我们把那个小妞弄过来好好玩玩吧!”一个男孩喊道。
上帝,请帮帮我,我默默地祈祷。那些流氓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万分紧急的那一刻,我的手指突然碰到钱包里一把单独的钥匙。我根本不知道这把钥匙是哪里来的。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跳过草丛向我的车跑去。我用颤抖的手把钥匙插进了车门,转动了一下,那把钥匙居然打开了我的车开我赶紧把门关上。此时,那帮流氓已经到了车旁边,他们捶打着我的车窗和顶棚。我猛地发动了汽车,车一下冲了出去,把那些暗影远远地抛在身后。
后来,几个老师和警察与我一同回到学校。打着手电筒,我们发现学校后门的地上躺着我那串从手提袋里溜出来的车钥匙。
当我返回公寓时,电话铃声响了,是父亲。我没有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怕他为我担惊受怕。
“噢,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父亲说,“我另外配了一把车钥匙放在你的钱包里,怕你不小心把车钥匙弄丢了。”“知道了,我看到那把钥匙了。”我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可早已泪流满面。
今天,父亲配的那把车钥匙被精心存放在我的梳妆台里。每当我拿起那把钥匙,我就会想起父亲这么多年来为我做过的一切。父亲现在已经81岁,而我已经53岁了,我还经常向父亲请教,领略父亲的智慧与英明。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告诉父亲,他配的那把车钥匙曾经救了我的命。可是这个秘密让我享受和感激了一辈子。我知道,那只是一个简单的爱的表达,然而一个简单的爱的表达或许就能创造奇迹。
既然你像一棵小树苗一样钻出了地皮,母亲又怎能不给你一次长大长高的机会呢?
祭奠亡灵
●胡元斌
早上醒来之前,突然看见我的奶奶和大伯母笑吟吟地来到我的梦中,情景非常真切,面目异常清晰。醒后我感到万分惊讶,因为她们已经去世多年了。去世很久的亲人突然出现在梦境,我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或许她们有什么事想让我办,或许这一段是一个什么特殊的日子。我想了很久,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起床洗漱,无意间瞥见墙上的日历,我才豁然醒悟:今天是九月六日,农历闰七月十四,明天,九月十五,就是我们老家的鬼节了。在我们家乡,秋季的鬼节和春季的清明节,人们都是一样重视的,都要去上坟扫墓,祭奠亡灵。
今年有两个七月,第一个七月我和别人一样,沉浸于浪漫的“七夕”中,忘记了对亲人的祭奠,第二个七月,我依然忘了地府这么盛大的节日,她们的出现,是不是对我的一种提醒,一种责备呢?在我们家乡,清明和农历七月十五以前是一定要去上坟的。上坟有两层涵义,一是对亡故的亲人的追悼,二是要给他们送冥币。我已经离开家乡三年,也就是说,我已有三年没给亲人焚烧纸钱,磕头下跪了。这确是大不敬的。
我的奶奶和大伯母生前都非常疼爱我,原因可能是我是我们两家(我奶奶有两个儿子:大伯父家和我们家)最小的一个儿子。“爹妈喜欢断肠儿”,父母喜爱,所以带动了大家都喜爱。不过这只是一个因素,最重要的是我本人也确是一个招人喜爱的孩子。我的奶奶晚年常常爱坐在太阳下面看书,她看的都是书页发黄的竖版书,我记得其中一本名字叫《绣像红灯记》,这本书我曾经看过,讲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当时我读得很吃力,因为书上没有标点符号,字又小,断句非常困难。但奶奶却看得津津有味,有时我问她后面的内容时,她还能整段整段地背诵。我爱读书,这大概是我奶奶喜爱我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奶奶这样有文化,可他的大媳妇(即我的大伯母)却一字不识,这里面的原因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猜想,大伯母生于解放前的一个大地主家庭,可能她的家庭受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毒害,才使她遭受了一辈子不识字的苦涩吧!大伯母虽然没有念过书,可她的账却算得特准。不管是买粮还是买菜,只要是经过她算的账,没有一次出过错。有一次,家里买了一大堆柴火,奶奶令我用笔算,可还不等我算完,大伯母已经把钱都付给卖柴人了,数目是分毫不差。
奶奶和大伯母去世时,我们两家已经没住在一起了。当时,我还没从奶奶逝世的阴影中回过神来,就又接到了大伯母病危的噩耗。她们去世后,我每个人都守了三天三夜的灵,以后,每到清明和鬼节还要去磕头烧纸。
2003年,我来到了北京,此后就再没有回过故乡,这三年我没有去她们坟上磕过一个头、烧过一张纸,我想,她们一定是想我了。可是,我身在异地,身不由己。今夜,我只能面南而跪,撮土为香,遥祭英灵了。
存款是用北原武的名义开的户头,存款高达数千万日元。
向儿子“要债”的母亲
●张治良
说一个日本的嘲讽剧明星兼导演北原武的故事。
每每想到母亲,北原武就头疼。因为母亲总是向他要钱,所以只要他一个月没有寄钱回家,母亲就打电话对他破口大骂,像讨债一样,而且北原武越出名,母亲要钱就越凶。这使北原武百思不得其解。
几年前,他母亲去世了,他回故乡奔丧。一回到家想到自己多年在外,没有好好照顾母亲,真亏待老母,不禁悲从中来。母亲虽然老要钱,不过养育之恩比海更深,北原武也就将母亲要钱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号啕大哭了一场。
“妈妈……妈妈……”北原武哭得比谁都伤心。
办完丧事,北原武正要离开家的时候,他的大哥把一个包袱给了他,对他说:妈妈交代我一定要交给你。北原武伤心地打开小包袱,看到一本银行存折跟一封信。
“小武,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不能在你身边了。你们几个兄弟姐妹当中,妈妈最忧心的就是你。你从小不爱念书,又爱乱花钱,对朋友太过慷慨,不懂理财。当你说要去东京打拼,我每天都很担心你。有时半夜惊醒,向神明为你祈福,怕你在东京变成一个落魄的流浪汉,因此我每月向你要钱。一方面希望可以刺激你去赚更多的钱,另一方面也为了储蓄。
我知道,为了这些钱,你讨厌我了,不经常回来看我,我多么痛心……你过去给我的钱,我现在要还给你……儿子啊,我多么希望能够亲手交给你这些钱啊!——你的母亲。”
存款是用北原武的名义开的户头,存款高达数千万日元。看完了信,北原武哭倒在地上,高喊妈妈,妈妈……
儿子反复地问那只鸟的名字,一共问了25次,我每次都耐心地重复一遍。
重复25次的回答
●佚名
星期天,一位父亲和他的儿子在院子里散步。儿子已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好不容易回一趟家。
父子俩坐在一棵梧桐树下,父亲指着树枝上一只鸟问:“儿子,那是什么?”
“一只乌鸦。”
“那是什么?”父亲的耳朵近来有点背了。
“一只乌鸦。”儿子回答的声音比第一次大,他以为父亲刚才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父亲又问道。
“是只乌鸦。”
“儿子,那是什么?”
“爸爸,那是只乌鸦,听到没有,是只乌——鸦!”儿子已经变得不耐烦了,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父亲听到儿子的回答后,没有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身,走进屋里。
几分钟后,父亲又回到院子里,手里多了一个发黄的笔记本。
儿子好奇地看着父亲翻动着本子。他不知道那是他父亲的日记本,上面记载着父亲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父亲翻到25年前的一页,然后开始读出声来:
“今天,我带着儿子到院子里走了走。我俩坐下后,儿子看见树枝上停着一只鸟;问我‘爸爸,那是什么呀?’我告诉他,那是只乌鸦。过了一会儿,儿子又问我那是什么,我说那是只乌鸦……
“儿子反复地问那只鸟的名字,一共问了25次,我每次都耐心地重复一遍,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和儿子共处,我知道儿子很好奇,希望他能记住那只鸟的名字。”
当父亲读完这页日记后,儿子已经泪流满面了。
“爸爸,您让我一下子懂得了许多,原谅我吧!”儿子说。
父亲伸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宽厚的笑容。
对于一个未成年却充满想象力的孩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预测他将通过何种方式、何种途径去实现未来的人生价值,获取属于他的成功。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鼓励,再鼓励!只要是积极的、向上的、生动的就去鼓励,剩下的一切都交还给他自己——让孩子做孩子的事,他往往能在“不可能”或“不太可能”中找到可以献身的东西,并能在造福于人类的事业中达到一个光辉的顶点!
呵护孩子的梦
●曾文广
多年以前的一个晚上,有个年轻的母亲正在厨房里洗碗,她才几岁的儿子独自在洒满月光的后院里玩耍。年轻的母亲不断听到儿子蹦蹦跳跳的声音,感到很奇怪,便大声问他在干什么。天真无邪的儿子也大声回答:“妈妈,我想要跳到月球上去!”这位母亲并没有像其他的父母一样责怪儿子不好好学习,只知道瞎想,而是说:“好啊,不过一定要记得回来呀!”
这个小孩长大以后真的“跳”到月球上去了,他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美国宇航员尼尔·阿姆斯特朗。他登上月球的时间是1969年7月16日。
还有一个同样有意思的故事——一天,一个小男孩在家里照顾他的妹妹莎莉,他无意中发现了几瓶彩色墨水。母亲不在家,那些瓶子对他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小男孩忍不住打开瓶子,开始在地板上画起了妹妹的肖像。不可避免地,他把室内各处都洒上了墨水污渍,家里变得脏乱不堪。
当他母亲回来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但她同时也看到了地板上那张画像——准确地说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墨迹。她对色彩凌乱的墨水污渍视而不见,却惊喜地说道:“啊!那是莎莉!”然后她弯下腰来亲吻了她的儿子。这个男孩就是本杰明·威斯特,后来成为一个著名的画家,他常常骄傲地对人说:“是母亲的亲吻使我成了画家。”
对于一个未成年却充满想象力的孩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预测他将通过何种方式、何种途径去实现未来的人生价值,获取属于他的成功。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鼓励,再鼓励!只要是积极的、向上的、生动的就去鼓励,剩下的一切都交还给他自己——让孩子做孩子的事,他往往能在“不可能”或“不太可能”中找到可以献身的东西,并能在造福于人类的事业中达到一个光辉的顶点!
山再高路再远,双脚总能丈量;而亲情,可能很近,却永远无法衡量。
亲情的厚度无法衡量
●佚名
这是一则曾炒得沸沸扬扬的新闻。说的是一位母亲,当她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时,在自家楼房的马路对面,瞥见3岁的儿子正爬到没有栏杆的阳台上。幸好,在她盯着儿子发呆时,儿子也惊喜地发现了她。她朝儿子摆了摆手,示意儿子赶紧爬下阳台。儿子毕竟才3岁,哪懂得她的心思啊;他只认为妈妈要抱他,便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向她扑来。
人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有一道黑色的旋风,从他们眼前呼啸而过,穿过马路,向孩子坠落的地方奔去。黑色的旋风,正是她。此时,她正跌坐在地上,而她3岁的儿子正在她的怀里哇哇大哭。儿子安然无恙,她却脸色煞白。
人们又一次惊呆了。要知道,在极短的时间从马路那边跑到马路这边并稳稳地接住儿子,是根本不可能的,可奇迹就发生在眼皮底下,容不得人们怀疑。
第二天,某报的头版有一行醒目的文字告诉了人们答案:亲情的速度无法衡量。
这是一个令人惋惜的故事。讲的是一位探险家,他决心用自己厚实的脚板去丈量苍茫的大漠戈壁;去体验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去攀登无限雄奇的崇山峻岭。告别了自己的妻儿,他出发了。凭着坚强的意志和执著的精神,他就要走完计划的路线了。
突然,他想给家里挂个电话,报个平安。接电话的是妻子。妻子在电话中哭着说分别时送的玫瑰早就枯萎了,你若再不回来,恐怕花瓶里就要插进别人送的鲜花了。而他的儿子也在一旁哭着叫爸爸,儿子还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说我考了100分就带我去公园玩的,我现在都拿了6个100了,可你还不回来。
探险家放下电话,已是泪流满面。就这样他放弃了。
在舒适的家中,他拥着娇小的妻子和乖巧的儿子,眼角流着滚烫的泪水。这泪水是苦涩的,但更多的是甜蜜和温馨。
人们为这个即将到达成功彼岸的探险家感到惋惜和不值,可人们却无从知道,在探险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这样一句令人震撼的话:
山再高路再远,双脚总能丈量;而亲情,可能很近,却永远无法衡量。
美好不是生造出来的,而是来自真诚的发掘,是天然的、善良的。
小女孩的布娃娃
●非非
一位年轻的妈妈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前行。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孩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围座里,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
路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年轻妈妈的自行车,是在交通指示灯转为红灯之前的一刹那,在路口中央岗亭上的交通民警的注视下,加速驶过十字路口的。
就在这时,她背后的小女孩尖厉地叫了起来,小身子使劲晃着——她的布娃娃在自行车加速前进的时候掉到地上了。年轻妈妈停下车回头一看,它正手脚朝天地躺在路口中间,远看真像一个无助的婴儿。两边排着长龙的汽车已经发动,正向它的方向驶去。眼看布娃娃将要被碾烂,女儿大声哭喊着翻身下车要去捡它。妈妈死死拉着她不放手。这时,小女孩放开嗓门朝交警大喊一声:“叔叔,救救我的娃娃。”
本以为只是不懂事女儿的异想天开,可让这位年轻的妈妈没想到的是,那个交警果断地作了一个手势,两边汽车戛然而止,交警跳下岗台,把布娃娃捡——不,抱了起来,接着打手势让汽车继续通行,然后快步来到母女身边。
年轻妈妈赶快迎上去,刚要说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话,那位交警立正,举手敬礼,说:“在公路上,请照顾好您的孩子。”却并没把布娃娃交给她,而是转身走到小女孩面前,郑重地交给她,又是一个立正,举手敬礼:“请照顾好你的娃娃。”
那个妈妈愣住了。
所有的人文关怀,所有珍惜生命、尊重人权的话语,都比不上这个交警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的所作所为那么光辉动人。美好不是生造出来的,而是来自真诚的发掘,是天然的、善良的。这个警察的敬礼,尤其是第二个敬礼,将会深深印在那个小女孩的心里,教会她怎样爱人,怎样善待他人。
家长对孩子一味地严格要求,却忘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孝顺是一种储蓄
●佚名
妈妈在家里威信很高,平日,她的话虽不多,却句句点着要害。10年前,妈妈生病,我把她接过来住了一阵。有一次,记不得是什么原因,我在饭桌上朝她发了脾气。
妈妈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看看,你怎样对待我,以后,妞妞也会怎样对待你。”
我看了一眼桌边的女儿妞妞。她正眨巴着天真的眼睛,似懂非懂地听着。我被妈妈的话吓着了,赶紧收敛起来。
年轻时气盛,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有了后代,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翻版,看见了世事轮回。我非常害怕孩提时代的遗憾,在孩子身上重现。家长对孩子一味地严格要求,却忘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诊治妈妈疾病的那一年里,我常跑医院,把腿都跑细了,因为有了妈妈那句话,我又有一种储蓄的感觉,一边在为妈妈做事,一边就在想,今天我对妈妈孝顺,妞妞以后也会孝顺我。
果然,女儿长大后,对我非常贴心。母亲节、妇女节和我的生日,她都会买一样东西给我,表达自己的心意,小到一朵花、一张卡片,大到一枚银戒指。进了大学,因为她选读第二专业,周末,寝室里只剩她一个人。她便请我去大学“旅游”。我早早地乘车前往,女儿在校门回迎接我,挽着我进小店,拍电脑“大头贴”,我们脸贴着脸,一张张摆造型,母女像恋人般亲热。随后,她带我买小吃,又买鸡蛋煎饼和爆米花。
来到寝室,女儿安顿我休息,铺好床,把杂志、台灯、收音机、茶水放到我的手边,然后,她去教室上课。我任凭女儿安排,由她付账,听她数落,心里竟是异常欢喜。我好像看到10年前的自己,在对妈妈尽着女儿的孝心。
这时候,我想起妈妈说过的话:“你怎样待我,以后,她也会怎样待你。”幸好,我对妈妈够孝顺的,幸好,这些年我对婆婆也很好,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认为美就是善,这完全是种错觉——托尔斯泰
3号床的那个男人
●朱砂
从第一次踏进这间病房时起,我便有些讨厌3号床的那个男人。
男人姓苏,三十出头的样子,穿一件皱皱巴巴的短衫。男人是本市菜农,城市扩建后被征了地,用补偿款开了一家沙石料厂,阔绰的出手与邋遢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词:暴发户。
男人大大咧咧的,说话时声带上像是安了喇叭,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每天坐在桌边大快朵颐,真想不通他怎么就那么爱吃肉。而且,每天中午只要一吃完饭,他便当仁不让地把挨着窗台的那个空床据为己有,人往上面一躺,两分钟不到便鼾声四起,给人的感觉这儿不是病房倒是他的家。
与3号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号床的那对母子,极少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女人患乳腺癌,刚刚手术。儿子上小学,男人靠种地和养些鸡鸭过活。男人极少来探望,更多的时候是那个男孩守候着母亲。男孩很懂事,主动包揽了整个病房里的热水供应。
1号床的桌上基本没什么水果,偶尔有个苹果或一两块西瓜,母子俩也是推来让去的。有时男人会带些从街上买的卤肉来,女人总是先埋怨男人乱花钱,然后把大部分肉夹到孩子的碗里。
一日,男人来探视时竟带了一小袋炸蝉蛹来,黄灿灿、香脆脆的。男人给我和3号床各抓了一把,一屋子人嚼出了满嘴的香。尤其是3号床的男人,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一再恳求1号床的男人帮自己弄点儿,说自己在饭店里吃过这东西,25块钱一盘。却没这个新鲜,只要能帮着弄些来,自己愿意按一元一个买他的。
1号床的男人笑了笑,没说什么。几天后,1号床的男人果然又弄了些来,3号床如获至宝,非要给对方27块钱,1号床的男人不肯收。3号床的男人硬是把钱塞给了男孩,并且说自己就喜欢吃这口儿,只要是新鲜的,有多少要多少。1号床的男人没在意,男孩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一到傍晚便跑到医院后面的树林里去挖。男孩很勤奋,最多时一晚上竟能挖到二三十个,3号床的男人总是照单全收。有了这项收人,1号床的餐桌渐渐丰盛起来,中午时男孩会为母亲买上一个肉菜,几个应季的水果,晚上再加上一袋鲜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一天,男孩悄悄地告诉我,3号床的男人吃蝉蛹上了瘾,现在有两个小朋友在帮着挖,他按每个2毛钱从小朋友手里收来,卖给男人。
我惊讶于男孩的聪明,也为他能找到这样一个赚钱的途径而高兴。婆婆出院时,我把亲友送的水果、罐头之类的东西留给1号床,女人不肯收,我谎称车小,再跑一趟还不够油钱,那女人才接受了。从医院出来,刚走了几步,远远看到3号床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径直走进路旁的灌木丛中。及至走近,我才发现,他倒掉的竟是蝉蛹!男人抬头,见是我,尴尬地笑了笑:“买得太多。”
“那你还买?”我疑惑地瞅着男人。“嘿嘿……”男人挠了挠头,露出一脸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腼腆,“看那一家怪不容易的。大忙咱也帮不上,添个菜钱还是有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接济着1号床的病友。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个男人粗糙容颜的背后,竟有一颗如此细腻而温软的心。
一个人,只有懂得珍惜别人给予的爱,在乎别人给予的爱,才会让爱生出无穷的力量,从而引领自己创造出人生一个又一个奇迹。
我比别人更在乎
●佚名
15岁那年,他参加了全市组织的乒乓球比赛。不大的体育馆座无虚席。然而,他发挥得并不好,许多很有把握的球,他都没有打好。比赛结束后,观众散去了,其他队员也散去了,只有他坐在长凳上黯然神伤。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本来就没有打球的天分,却错走到了这条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体育馆呆坐了多长时间。他觉得有些饿了,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就在这时候,他一回头,看到不远的看台上,还有一个人静静地在那里坐着。他抬头的一刹,正好与她的微笑相对——是母亲。
他扔下所有的东西,疯一样跑上看台,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大声责问妈妈:为什么近在咫尺而不管他?
妈妈笑了,抚摸着他的头说:“儿子啊,人生最难的路需要自己去走,妈妈不能帮你。”
他反问妈妈:“那你为什么不和其他观众一起走,还要留在这里?”
妈妈说:“孩子,无论你多难,妈妈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永远地看着你……”
第二年,还是在这个体育馆,还是一样的比赛,他战胜了对手,也战胜了自己。后来的岁月中,他取得过许多不同级别的乒乓球赛冠军。
有一个记者采访他,问他取得人生辉煌的原因,他说:“我能有现在,是因为这些年来母亲一直站在我的身后,不计成败地关注着我。她的眼神温和,慈祥,充满着鼓励、信任、欣赏以及期待……”
记者不解问:“天底下每一个子女的身后,都有着母亲温暖的关注。有的人甚至远在异域他乡,依旧被母亲牵挂着,可为什么却不能取得像你一样的成功呢?”
他的回答很简单:“那是因为我比别人更在乎母亲。”
是啊,一个人,只有懂得珍惜别人给予的爱,在乎别人给予的爱,才会让爱生出无穷的力量,从而引领自己创造出人生一个又一个奇迹。
这一个字的分量,却比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要重……
最甜美的字眼
●佚名
有一年冬天,一个叫云架岭的地方下起了一场十几年来罕见的大雪,几乎将所有的沟沟坎坎夷为平地。恰在这时,一个3岁的哑巴孩子突然得了一场怪病,高烧发得像一块火炭,三天三夜昏迷不醒,急坏了他的父母。
在村里能请到的医生一个个摇头而去之后,他的父亲试探地对妻子说“那……只有到县医院去看看了?”
前来探望的村民一齐将吃惊的目光投向他的脸上。从云架岭到县城,至少要走100多里路,其中60多里是险峻异常的山路,平常人走都提心吊胆,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下山,谁都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弄不好连一家三口的命都赔上。
可是,做妻子的听了丈夫的话,近乎绝望的眼神一下子又现出了亮色,迅速用棉被包住毫无知觉的孩子,抱起来就往门口走去。年轻的父亲顺手拉过一把铁锨,紧紧地跟在后面。
乡亲们说不出什么话来,默默地让开一条道,目送着他们一头扑进漫天的风雪。接着,他们看见那位年轻的父亲紧走几步赶前头,用铁锨在没膝深的雪地里铲出一条路,让妻子稳稳当当地往前走。
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大家轰地一下追了上去,夺过他手里的铁锨,轮流在前边开道,一直护送到了60里外的山下。
然后,小伙子借了一辆手推车,推着妻子和孩子,连夜往县城赶去。
他们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这时,孩子通体冰凉,连心跳也消失了,县医院的大夫无比遗憾地告诉他们:“晚了,给孩子……找个好地方吧!”
小伙子沉默半晌,嗫嗫嚅嚅地对妻子说“到这一步了……咱们……把孩子送走吧……”
神情木然的妻子仿佛受了电击一般,猛地一抖:“不!我不丢!娃还活着,我要跟娃一起回家……”
无论人们怎样规劝,执拗的母亲总是咬住这一句不放,小伙子只好叹了口气,又推起妻子和孩子,艰难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雪依然在下,天地间混沌一片,似乎要将这对悲痛欲绝的小夫妻彻底地淹没。走着走着,坐在手推车上的母亲索性解开自己的衣襟,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冰凉的孩子暖热。每过一会儿,她就要叫魂般地拍怀里的被卷,梦呓似的呼唤几声;“娃乖乖,妈带你回家……”
小伙子机械地走着,汹涌的泪水从眼角流下,在脸上结成长长的冰凌。
“要么,你哭出声,让心里好受些?”小伙子说。
妻子摇摇头。她哭不出声来。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走了多少路,天黑了又明了,雪小了又大了,忽然,手推车上的妻子一声惊呼“他爸,快看,娃动了,娃活了”
小伙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妻子和孩子一起揽在怀里。果然,孩子僵硬的小手慢慢地伸了出来,像要吃力地抓住什么东西,接着,眼睛也睁了开来,静静地盯住母亲的脸。
“妈!”孩子的嘴唇一动,轻轻地吐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声音。
可怜的母亲头一歪,稀泥般地瘫了下去,幸福地死在丈夫的怀里。
直到现在,这个孩子仍然只会叫一个字,那就是——“妈!”
可这一个字的分量,却比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要重……
走出哥哥房门时,他哭了,哥哥那是在告诉他,哥哥心中,弟弟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弟,就没有兄。
兄弟与弟兄的另一种诠释
●佚名
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兄弟”。他指着“兄”字对哥哥说,这个字读兄,兄就是哥哥,又指着“弟”字说,这个字读弟,弟弟就是我,“兄弟”的意思就是先有哥哥,才有弟弟,没有你,就没有我。
他出生那年,计划生育抓得正严,村里有生二胎的人家,不是要躲到城里亲戚家,就是要被罚款。只有他,是一个光明正大生下来的老二,并非家中有权有势,而是因为他的哥哥,先天性脑疾,俗话说,就是弱智。父亲递了申请,没过多久,父亲的申请就被批准了,母亲就怀上了他。
母亲拿着一根小竹竿对哥哥说,永远不许碰弟弟,记住没?说着扬起手里的竹竿,警告他如果不听话,就会挨打。他畏缩地躲到一边,深深低着头。因为担心他会伤害弟弟,父母便不允许他进他们的房间,即使是吃饭,也会盛到碗里,夹些菜,让他在自己的屋里吃。他经常偷偷蹲到父母房间的门下,半弓着身子向屋里望去,当他看到母亲怀里的弟弟时,满脸幸福地笑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其实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和爷爷奶奶也曾疼爱过他,只是逐渐长大,年龄相仿的孩子已经学会说话走路时,他的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目光呆滞。到县上的医院检查出是脑疾后,爷爷奶奶把怨气撒到母亲身上,积年累月,母亲便把委屈强加给了他,于是,他经常因为一些小事,要挨上一顿打。
弟弟慢慢长大,已经呀呀学语,蹒跚走路,全家人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他也高兴,有几次,弟弟伸着胳膊,向他走过来,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只是母亲总会慌忙跑过来,把弟弟抱开。
弟弟学会了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可是从不会叫哥哥。他多希望,他能像所有的哥哥一样,被弟弟叫一声哥。为此,他每天在院子里,在自己的屋子里,都要吃力地大声喊,哥,哥。他想让弟弟听到,让弟弟学会叫他哥。
母亲看着弟弟玩时,他在三米外的地方,继续喊着哥,哥。母亲嚷他,一边玩去。这时,正蹲在地上玩的弟弟,抬起头看着他,竟然清晰地叫了一声哥。
他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他拍着巴掌跳起来,忽然跑过去,用力抱住弟弟,眼泪和口水一起流到弟弟身上。
长大后的他看着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对着他傻笑的哥哥,心中充满厌恶。他是自小被别人喊着“傻子他弟”长大的,他对这个称谓憎恶至极,也曾大声叫喊,我叫王君旺,不叫傻子他弟。也曾因此将那些孩子的鼻子打出血,可是没有用,他们仍旧那么叫。
他渐渐习惯了,却加深了对哥哥的恨。
城里的亲戚来家里,带来了农村没有见过的糖果,母亲分给他六块,留给哥哥五块,想了想,又从哥哥的那份里取出了两块糖塞给他,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他理所当然地接受。母亲把糖果给了哥哥时,他透过门外的玻璃看着哥哥把那几块放到枕头下,顿了顿,又拿出来左看右看,才放进口袋里。
次日清晨,他起床后,哥哥在窗外敲着玻璃对他笑,他没有理会。哥哥安静了一下,又继续敲窗,他不耐烦地推开窗,哥哥踮着脚把一只手伸过窗子里,他厌恶地躲开,哥哥摊开自己脏兮兮的掌心,是两块糖。他愣了愣,没有接。哥哥把手拿出去,摸摸自己口袋,再次伸手进来时,已变成三块糖,他含糊地说,吃,弟吃。那天,他没有吃哥哥的糖,悄悄放回哥哥的枕头下。哥哥发现后,又拿出来给他,着急地跺着脚说不出一个字来,干脆把糖纸剥开,往他嘴里塞,他张开嘴,终于吃下了哥哥的糖。
那天,他清晰地看到哥哥眼里,流出了眼泪。
那段时间,他得了急性肠炎,吃了几天药后,又可以回去上学了。只是最后两片药,任凭母亲说什么,他都不肯再吃,他讨厌那种黄色药片的苦味。
他和几个同学在前面走,哥哥像以往一样在后面跟着,他已经习惯,不回头看。一个同学说,傻子他弟,你傻子哥就这么天天跟着你,你有一天也会变成傻子。他停下来给了那同学一拳,同学捂着胸口嚷,小心你们全家都变成傻子。他们厮打起来,他被那个同学压在身下,忽然对方的身体轻飘飘地离开了他,是哥哥。
他从未见过哥哥使过这么大的力气,把那个男孩举起,摔在地上。男孩顿时在地上滚着喊疼。另外几个同学跑开向老师报信,他害怕了,回家父亲一定会接他的,是他惹了祸。哥哥还在对着他笑,那一刻,他恨透了母亲,为什么会生下一个傻子给他当哥哥。
他用力推了哥哥一把,气愤地吼,谁让你多管闲事,你这个傻子。哥哥被他推得靠到树上,傻呆呆地看着他,忽然趴在地上,脸几乎贴在地面上,一点点寻找着什么。
他想得找个地方躲一躲,以免挨老师训,挨父亲打。哥哥在地上爬起来后,追上他,在身后喊着,弟,弟,药。他回头,哥哥手里是两片沾了泥土的药片,治疗他肠炎的药片。
那天,父亲让他和哥哥并排跪在地上,竹竿无情地落下来时,哥哥趴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感到哥哥的颤抖,哥哥说,打,打我。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父母乐得合不拢嘴,哥哥也跟着高兴得又蹦又跳,像个孩子。其实哥哥并不明白什么叫大学,但是他知道,弟弟给家里争了气,现在刚没有人叫他傻子,而是叫他“君旺他哥”。
他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哥哥还是不肯进他的屋子,而是敲他的窗,让他出来。哥哥给他一个花布包,他打开,竟然是几套新衣服。他当然记得,那套蓝色的,是几年前姑姑扯了布,给他们哥俩做的;那套灰色的,是母亲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他嫌弃颜色难看,母亲就给了哥哥,又另外买了一套给他;还有那件黑色的夹克,是城里姨妈送的。
原来,这么多年,哥哥一直都没有穿,而是把这些新衣服都积攒起来留给他。可是,他以及父母,却从未注意过,哥哥是否穿了新衣服。甚至,如果让他回忆,他根本不知道哥哥平日里穿着什么。
哥哥还是多年前傻笑的模样,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期待,他知道,哥哥是希望他看到这些新衣服后高兴,哥哥知道他最喜欢漂亮,喜欢穿新的衣服,只是,哥哥不知道他在不断长高,衣服的款式也在不断更新,那些几年前的衣服,他已经无法穿在身上。
此刻,他才注意到,哥哥穿在身上的衣服磨破了边,裤子也已经短了,穿在身上,滑稽得像个小丑。
他鼻子微微发酸,这么多年,除了儿时的厌恶和长大后的忽视外,他还给过哥哥什么呢?
他假装收下了衣服,高兴地在身上比量,问,哥,好看不?很久没叫出这个称呼,吐出来有些艰涩,哥哥很用力地点头,笑的时候嘴巴咧得很大。
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兄弟”。他指着“兄”字对哥哥说,这个字读兄,兄就是哥哥,又指着“弟”字,这个字读弟,弟弟就是我。“兄弟”的意思就是先有哥哥,没有你,就没有我。
那天,他反复地教,哥哥就是坚持读那两个字为“弟兄”,间断却很坚决地读,弟,兄!走出哥哥房门时,他哭了,哥哥那是在告诉他,哥哥心中,弟弟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弟,就没有兄。
我们不知儿子那一刻在想什么,相信给他的那份震动绝不亚于惊涛骇浪。
三袋米的故事
●佚名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是个特困家庭。儿子刚上小学时,父亲去世了。娘儿俩相互搀扶着,用一堆黄土轻轻送走了父亲。母亲没改嫁,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儿子。那时村里没通电,儿子每晚在油灯下书声朗朗、写写画画,母亲拿着针线,轻轻、细细地将母爱密密缝进儿子的衣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一张张奖状覆盖了两面斑驳陆离的上墙时,儿子也像春天的翠竹,噌噌地往上长。望着高出自己半头的儿子,母亲眼角的皱纹张满了笑意。
当满山的树木泛出秋意时,儿子考上了县重点一中。母亲却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干不了农活,有时连饭都吃不饱。那时的一中,学生每月都得带30斤米交给食堂。儿知道母亲拿不出,便说“娘,我要退学,帮你干农活。”母亲摸着儿的头,疼爱地说“你有这份心,娘打心眼儿里高兴,但书是非读不可。放心,娘生你,就有法子养你。你先到学校报名,我随后就送米去。”儿固执地说不,母亲说快去,儿还是说不,母亲挥起粗糙的巴掌,结实地甩在儿脸上,这是16岁的儿第一次挨打……
儿终于上学去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母亲在默默沉思。
没多久,县一中的大食堂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母亲,她一瘸一拐地挪进门,气喘吁吁地从肩上卸下一袋米。负责掌秤登记的熊师傅打开袋口,抓起一把米看了看,眉头就锁紧了,说:“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总喜欢占点小便宜。你看看,这里有早稻、中稻、晚稻,还有细米,简直把我们食堂当杂米桶了。”这位母亲臊红了脸,连说对不起。熊师傅见状,没再说什么,收了。母亲又掏出一个小布包,说“大师傅,这是5元钱,我儿子这个月的生活费,麻烦您转给他。”熊师傅接过去,摇了摇,里面的硬币叮叮当当。他开玩笑说;“怎么,你在街上卖茶叶蛋?”母亲的脸又红了,支吾着道个谢,一瘸一拐地走了。
又一个月初,这位母亲背着一袋米走进食堂。熊师傅照例开袋看米,眉头又锁紧,还是杂色米。他想,是不是上次没给这位母亲交待清楚,便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不管什么米,我们都收。但品种要分开,千万不能混在一起,否则没法煮,煮出的饭也是夹生的。下次还这样,我就不收了。”母亲有些惶恐地请求道:“大师傅,我家的米都是这样的,怎么办?”熊师傅哭笑不得,反问道“你家一亩田能种出百样米?真好笑。”遭此抢白,母亲不敢吱声,熊师傅也不再理她。
第三个月初,母亲又来了,肩上驮着一袋米,她望着熊师傅,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陈师傅一看米,勃然大怒,用几乎失去理智的语气,厉声呵斥:“哎,我说你这个做妈的,怎么顽固不化呀?咋还是杂色米呢?你呀,今天是怎么背来的,还是怎样背回去!”
母亲似乎早有预料,双膝一弯,跪在熊师傅面前,两行热泪顺着凹陷无神的眼眶涌出:“大师傅,我跟您实说了吧,这米是我讨……讨饭得来的啊!”熊师傅大吃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半晌说不出话。
母亲坐在地上,挽起裤腿,露出一双僵硬变形的腿,肿大成梭形……母亲抹了一把泪,说:“我得了晚期风湿病,连走路都困难,更甭说种田了。儿子懂事,要退学帮我,被我一巴掌打到了学校……”
她又向熊师傅解释,她一直瞒着乡亲,更怕儿知道伤了他的自尊心。每天天蒙蒙亮,她就揣着空米袋,拄着棍子悄悄到10多里外的村子去讨饭,然后挨到天黑掌灯后才偷偷摸进村。她将讨来的米聚在一起,月初送到学校……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熊师傅早已潸然泪下。他扶起母亲,说“好妈妈啊,我马上去告诉校长,要学校给你家捐款。”母亲慌不迭地摇着手,说:“别、别,如果儿子知道娘讨饭供他上学,就毁了他的自尊心。影响他读书可不好。大师傅的好意我领了,求你为我保密,切记切记!”母亲走了,一瘸一拐。
校长最终知道了这件事,不动声色,以特困生的名义减免了儿子3年的学费与生活费。3年后,儿子以627分的成绩考进了清华大学。欢送毕业生那天,县一中锣鼓喧天,校长特意将母亲的儿子请上主席台,此生纳闷:考了高分的同学有好几个,为什么单单请我上台呢?更令人奇怪的是,台上还堆着3只鼓囊囊的蛇皮袋。
此时,熊师傅上台讲了母亲讨米供儿上学的故事,台下鸦雀无声。校长指着3只蛇皮袋,情绪激昂地说:“这就是故事中的母亲讨得的3袋米,这是世上用金钱买不到的粮食。下面有请这位伟大的母亲上台。”
儿子疑惑地往后看,只见熊师傅扶着母亲正一步一步往台上挪。我们不知儿子那一刻在想什么,相信给他的那份震动绝不亚于惊涛骇浪。于是,人间最温暖的一幕亲情上演了,母子俩对视着,母亲的目光暖暖的、柔柔的,一绺儿有些花白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儿子猛扑上前,搂住她,号陶大哭:“娘啊,我的娘啊……”
多年过去了,母亲的故事还在传说。
他们可以忍受生活的清贫,却不能忍受没有爱情的日子啊。
等我们长大了,都嫁给你
●阿健
那个僻远的山村太贫穷了,好容易盼来的几位老师又陆续地离开了,因为他们可以忍受生活的清贫,却不能忍受没有爱情的日子啊。
那年,他中师毕业,带着一股激情来到了那里。他那位曾表示愿随他到海角天涯的女友,来山村走了一趟,便一次次地写信劝他离开那里,他未答应她,后来她就和他断了联系。
三年后,就在他最终决定要离开的那个早晨,他教的三、四、五年级的一大群女孩子围住他,喊出了让他一生心灵震撼的挽留声:“老师,你别走,等我们长大了,都嫁给你。”
望着眼前那一群泪眼朦胧的、稚嫩可爱的女孩子,他毅然地扔下打好的行囊,留了下来,并发誓一定要全身心地投入教学,永远不再离开。他真的说到做到了,虽说他至今没有成家,可他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听朋友讲完这个真实的故事时,我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久久地感动于那一声让我热泪盈眶的呼唤。
那无声的鼓励,其实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奉献给儿子的喝彩!
无声的鼓励
●佚名
威尔逊4岁那年,一向花天酒地的父亲向母亲提出了离婚。母亲带着他搬到了罗德镇定居。罗德镇尽头有一个大型的化工厂,工厂附近有许多美丽的樱桃树,威尔逊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威尔逊在新的环境中生活得十分愉快。他喜欢拉琴,每天都要拿着心爱的小提琴来到院子里的樱桃树下演奏。
几年过去了,他的琴技日渐提高,悠扬的乐声是他们生活中最美妙的伴奏。
不幸还是再一次降临到了这对母子身上。化工厂发生了严重的毒气泄漏事故,距离化工厂最近的威尔逊家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威尔逊时常恶心、呕吐,最可怕的是他的听力开始逐渐下降,医生遗憾地表示威尔逊的听觉神经已严重损坏,仅保有极其微弱的听力。
母亲狠下心把威尔逊送到了聋哑学校,她知道要想让儿子早日从阴影里走出来,就必须尽快接受现实。医生提醒过,由于年纪小,威尔逊的语言能力会由于听力的丧失而日渐下降。因此,即使在家里,母亲也逼着威尔逊用手语和唇语跟她进行交流。在母亲的督促和带动下,威尔逊进步得很快,没多久就能跟聋哑学校的孩子们自如交流了。樱桃树下又出现了威尔逊歪着脑袋拉琴的小小身影。
看到儿子的变化,母亲很是欣慰。和以前一样,每次只要威尔逊开始在樱桃树下拉琴,她都会端坐在一边欣赏。不同的是,演奏结束后母亲不再是用语言去赞美,取而代之的是她也日渐熟练的手语和唇语以及甜美的微笑和热情的拥抱。
可威尔逊的听力太有限,他很想听清那些美妙的旋律,但他听到的只有很轻的嗡嗡声。威尔逊很沮丧,心情一天比一天坏。
看儿子如此痛苦,母亲不禁也伤心地流下泪来。一天,母亲用手语对威尔逊“说”道:“孩子,尽管你不能完全听清楚自己的琴声,但你可以用心去感觉啊!”
母亲的话深深印在了威尔逊心里,从此他更刻苦地练琴,因为他要用心去捕获最美的声音。为了让威尔逊的琴技更快地提高,母亲还想出了一个妙招——镇上没有专业教师,母亲就用录音机录下威尔逊的琴声,然后再乘火车找城里的专家进行评点,为了避免有所遗漏,她还麻烦专家把参考意见一条条地写下来,好让威尔逊看得清楚。
可威尔逊发现,只要自己演奏较长的乐曲,有时明明超过了50分钟,磁带早到了该翻面的时候,可母亲还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威尔逊提醒母亲,母亲忙说抱歉,笑称自己是听得太入迷了。后来,只要录音,母亲都会戴上手表提醒自己,再也没出现过任何疏漏。
樱桃树几度花开花落,在法国的一次少年乐器演奏比赛上,威尔逊以其精湛的技艺和昂扬的激情震撼了在场所有的评委,当之无愧地获得了金奖。而当人们得知他几乎失聪时,更是觉得他的成功不可思议,许多人把他称为音乐天才。更幸运的是,威尔逊的听力问题也受到了医学界的关注,经过巴黎多位知名专家的联合会诊,他们认为威尔逊的听觉神经没有完全萎缩,通过手术有恢复部分听力的可能。
手术很快实施了,术后的效果很理想,医生说再戴上人造耳蜗,威尔逊的听觉基本上就能与常人无异了。
那段时间,母亲一直陪伴在威尔逊身边,戴上耳蜗的这天,威尔逊表现得特别兴奋,他用手语告诉母亲:“从现在起;我要学习用口说话,您也不必再用手语和唇语跟我交流了。”他甚至激动地拉起了小提琴,用结结巴巴的声音说:“母亲,我能听见了,多么美的声音啊!”然后他又问道“母亲,您最喜欢哪首曲子,我现在就拉给您听好吗?”
但奇怪的是,母亲似平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她依然坐在那里含笑看着他,保持着沉默。威尔逊又结结巴巴地问:“母亲,您怎么不说话啊?”这时,护士小姐走了过来,她告诉威尔逊,他的母亲早已完全失聪。威尔逊睁大了眼睛,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了真相:原来,在那次毒气泄漏事故中损坏了听觉神经的不只是他,还有他的母亲,只是为了不让威尔逊更加绝望,母亲才一直将这个痛苦的秘密隐藏到现在。母亲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威尔逊用手语和唇语交流。因为很少开口,如今都不怎么会说话了。威尔逊想起年少时对母亲的种种误解,不由得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威尔逊和母亲回到了家中,初春时节,在开满粉红花瓣的樱桃树下,伴着柔柔的和风,威尔逊再次为母亲拉起了小提琴。他知道,母亲一定听得到自己的琴声,因为她是用心去感受儿子的爱和梦想。虽然他当年在母亲那儿得到的只是无声的鼓励,但这其实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奉献给儿子的喝彩!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便把心底里那些未泯的爱和感情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
这个年龄不大却历经磨难的瘦弱女子,为我和哥哥奉献了她的所有,并用这种决然的方式,让我在这个世上又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永远的嫂子
●佚名
她叫慧心,是哥哥领回的第N个女人。
刚来的时候,她就手足无措地站在我家破旧的客厅中间,冲我羞涩地笑着。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她。以前我管哥哥带回来的那些女人一律叫姐姐,可是她的年龄只有21岁。比我还小两岁。所以,第一次见面,我们相视无语。
10年前,父母双双离世后,上高二的哥哥就辍了学。兄妹俩人相依为命,我们靠父母留下的微薄积蓄艰辛生活。他本来打算做点什么以便挣点钱供我读书的,可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吃不了苦头,最后一事无成。之后,他又跟社会上的不良少年搅和在一起,喝酒抽烟打架,无所事事。每次,手里拿着哥哥通过投机倒把为我筹得的学费,我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酸涩……
在外人眼里,哥哥无品无德,放荡不羁。可对我,他一直像个长辈一样,呵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一点伤害。后来我想,也许那时候我们都小,他只能用这种争强斗勇的方式显示自己的强大,很男人地护卫我不受别人的欺凌。上高中以后,为了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哥哥学会了做饭洗衣,并且一直坚持到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在他和他的狐朋狗友聚会回来或者打破别人的脑袋被找上家门的时候,我哭着劝他好好做人,别在外面惹事生非,怕我不高兴,每次他都会老实地在家待上几天……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便把心底里那些未泯的爱和感情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
哥哥经常不在家吃饭,所以,晚餐都是我随便打发自己的。可那天一进家门,我就闻见厨房里飘来诱人的香气,是慧心正在炒鱼香肉丝。她不好意思地说,听哥哥说我爱吃这道菜,就特意为我做了。我还发现我们破旧的屋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尤其是哥哥的房间,床头的桌子上还插着几朵不知名的小花。阳台上,我和哥哥的脏衣服也被她洗干净了晾在那里。这些多像我幻想中的家的感觉啊,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慧心,一个和哥哥以前带回来的女人不一样的女人,一个给我温暖的女人……
慧心没有工作,在家里帮我们做家务。开始的几天,每次下班一进门看到的都是她灰头土脸地拿着刷子粉刷我们家暗黄发黑的墙壁,我想帮她,她却说:“这活你干不了。饭我做好了放在锅里,快去吃吧。”她比我小,却像母亲似的照顾我。
慧心告诉我,她从小没有母亲,上大二的时候,一直苦心供她的父亲积劳成疾,总是腰疼得直不起身子,没办法给她学费了。为了给父亲治病,她听同寝室的女生说坐台挣钱快,就含着泪瞒着家人缀了学,偷偷去歌厅坐台,她就是在那儿认识的哥哥。哥哥曾经对她说,她根本不是那条道上的人,不该待在那种地方。并且哥哥从不对她动手动脚。接触几次后哥哥知道了她的情况,给了她几千元钱让她先给父亲看病。现在父亲的腰差不多好了,也能于点儿轻活了,她就出来找哥哥,因为她觉得哥哥虽然经常出入那样的场所,却是个好人。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哥哥除了爱护我外,还会爱护别人,也是第一次听人说他的好。
因为慧心的到来,哥哥的确有了不少改变。他开始经常按时回家,开了一家小餐厅,不再跟着他那帮哥们儿打架斗殴花天酒地了,还和慧心商量着等她年龄到22岁了就去领结婚证。他的这些变化让我惊喜起来,看来慧心的本事真不小。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哥哥只跟慧心热乎了三个月,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经常不回家,还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慧心知道后,哭了一场,就又恢复了平静,还像前一样帮哥哥料理生意,照顾我们兄妹的生活。那天,哥哥又把一个妖艳的女人带回家,还当着慧心的面搂着她的腰,说慧心是我们的佣人。
记得慧心是哭着冲出我们家的,我当时实在忍无可忍,愤怒地对哥哥和那女人说,不许你们这样对她。她是我嫂子。我只认慧心是嫂子。慧心来拿她的衣物时,我觉得她一下子惟悴了许多,头发凌乱,眼睛还红肿着。我拉着她不让她走。她告诉我,她找到了一份打字员的工作,能养活自己。既然有人照顾我和哥哥,她就该走了。我冲屋子里大声喊哥哥,让他留住她,可是哥哥始终没有出来,我看到她转身走的时候,是带着期望的神情,走出大门的时候脸色黯淡下来。看得出她是希望哥哥能挽留她的。
一周后,我无意中从哥哥的被子底下发现了一张化验单,原来哥哥因为长期不规律的生活患上了胃癌。一下子我明白了哥哥设法让慧心离开的原因了。我没有别的亲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慧心,于是惊慌失措地给她打电话。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慧心才哭出声来。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在电话的两端,哭得肝肠寸断。
我对哥哥说,我不能失去他,我要盘出餐厅为他治病。可是哥哥死活不同意,他说那是他留给我的唯一财产,不要再为他浪费了。慧心也说餐厅一定要留着,那是日后的生活来源,她说一定能想到办法凑足哥哥的治疗费用。
在我和慧心的恳求和劝说下,哥哥住进了医院,慧心辞去工作努力经营着小餐馆,一有空就跑到医院帮我照顾哥哥。我们的所有收入加上以前的一点儿积蓄,勉强能够支付住院后的治疗费用。医生说,哥哥必须尽快做手术才能防止病情的继续恶化,可是手术的费用对我们来说依然是巨额的,我们根本拿不出来。
有一次,哥哥因为胃疼难忍而脾气暴躁,拒绝医生为他打针,我正束手无策,慧心进来了,她把哥哥的头搂到自己的怀里,像哄婴儿一样在他耳边呢喃了几句,哥哥竟然安静下来,很配合地把手臂伸给了医生。其实那次慧心跟哥哥说的话我听见了,她说:“一定要治好病,我还等着给你生个孩子呢!”我知道,她这样说是在给哥哥希望。
慧心雇了人照看餐厅,她说,她要出去找一份更赚钱的工作,为哥哥早点儿做手术。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她是又去坐台的。那晚我回家给哥哥拿换洗的衣服,远远地看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花枝招展地出了家门,我就尾随在她身后,看见她进了一家夜总会。我一下子愤怒了,冲进去一把把她拽了出来“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哥哥的精神寄托,他看见了会失望的,就是沦落到用这种方式赚钱,也应该是我来……”话没说完就哽咽住了,我怎么能说她呢,一个为了救哥哥的弱小女孩,她能怎样呢?没想到慧心没有生气,反而说:“你整天照顾他够累了,就把赚钱的事儿交给我吧。你不能动这样的心思,你以后还要嫁人呢,反正我也是你哥的人了,顾不上别的了,救他的命要紧。只求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你哥哥。”
那晚,我和慧心无声地拥抱在一起,用身体去温暖彼此无助的心。真的,那时她不仅仅是哥哥的支柱,也成为我精神上的依托。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哥哥的状态好多了,他说实在不愿意在医院待了,非要回家不可。医生跟我说,这是手术的最佳时期,希望哥哥回去休养几天后及时来做手术。
答应我和慧心要好好活着的哥哥,还是食言了。那天,慧心说她筹够了哥哥的手术费,让他去取。路上,他骑着摩托车从一个很高的坡上冲了下去,浑身是血的他被人送到医院时已停止了呼吸。我懂哥哥的心,从小就能把摩托车玩得特技一样的他怎么会出事呢?一定是他对自己丧失了信心,不忍心让我们人财两空。也许更因为慧心,大男子主义的哥哥,绝不愿意反过来偎依一个弱小的女子,让自己爱着的女孩到处奔波。我一路哭泣着赶到医院的时候,慧心已经哭晕过去。醒来后,她抓住扑在哥哥身上的我,绝望悲痛地说:“他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他答应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他说病好后我们要生个孩子的……”那天,我们两个女人,悲切地相拥在一起,一同感受失去亲人的不幸和痛苦。我想我会一辈子都感谢她,没有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送哥哥上路。
哥哥离开不到一个月,慧心就嫁人了。婚礼之前,她给我发了请柬。我没有理由责怪慧心,她还年轻,不能老沉浸在悲伤里,再说,她已经尽了力,并没有任何对不起哥哥的地方。
婚礼那天,我发现新郎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而且右腿是瘸的。当着她的面我流了泪,后来我才知道,慧心就是从他那里拿了救哥哥的钱,并答应治好哥哥的病后嫁给他的。实际上,无论哥哥是否活着她都要失去他的,我很难想象,当初她做这个抉择的时候,内心在怎样痛苦地挣扎。
结婚不足六个月,慧心就生了个男孩儿。我去看她时,她正抱着孩子给他唱歌,满脸做了母亲的心满意足。慧心对着孩子温柔地说:“宝贝儿,姑姑看你来了。”他的确长得很像哥哥,我明白了慧心为什么那么快就嫁了人。泪水又一次涌上来的时候,慧心发出嘘声,指了指门外的那个男人说,他是个好人,对我和孩子都好,放心吧!
出门的时候,我第一次叫了她一声嫂子。这个年龄不大却历经磨难的瘦弱女子,为我和哥哥奉献了她的所有,并用这种决然的方式,让我在这个世上又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今生认定,她就是我嫂子,永远的嫂子。
别忘了,不论在哪里,都有一个牵挂我们的家。
爱的符号
●佚名
父爱中蕴藏着的,是太阳的光泽,是莽莽苍苍山林的气息。无须语言,甚至无须何种方式,父爱,只默默生成,慢慢积淀,静静流淌……
入狱改造几年了,对家人的思念与日俱增。同监犯人之间常传阅家信,算是分享亲情吧。我也因此看过很多别人的家信,常使我感慨心酸。
最让我感动的,还是一名皖北籍犯人的家信。他家人称他为狗伢。
狗伢家住几千里外的一个偏远山村,父母都是聋哑人。因为穷,村里几乎没有人读过书,能把一封信念出大概的也没几个。而要动笔写信,只有求离家几里外的那所学校的唯一一名老师。他父母一个大字不识,想求人写吧,儿子坐牢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给他写信,便是家中一件大难事了。
狗讶刚入监时,看到别人捧读家书时那种陶醉的神情,羡慕的不得了。可他知道家里的情况,只好深夜蜷在床板上暗自垂泪。
就在那年冬天,狗伢那思子心切的聋哑父亲,卖掉家中仅有的一头年猪,从几千里外风尘仆仆赶来广东探望他。当时别人喊他有人探望时,他死也不信,直到值班干部亲自来喊,狗伢才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心焦难语的山里老人,一个思亲欲疯的囚子,我实在想不出这样一对久不见面的父子,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
狗伢接受探望回来时,带回一包焦黄喷香的小咸鱼干,这是他聋哑的父亲千里迢迢送来的唯一一点东西。好长一段时间,狗伢都舍不得吃。听他讲,这种比小拇指还小的鱼是他家乡的特产,每年只有秋天才会出现,而想要逮住它,只有垂钓。不知道他父亲钓了多久,才能攒上这么一大包。
一天晚上收工后,狗伢照例拿出那包放了好久的鱼干,坐那儿发呆。有个广东犯人嘲笑他说:“这不是我家喂热带鱼的鱼食吗?难道你爸是卖鱼食的,卖不完才拿给你!”气得狗伢要跟他拼命,大家劝说了好半天,直到广东犯人道歉,才平息了狗伢的怒气。
事隔不久,狗伢拿了封信神秘地找我说:“喂,给你看我的信。”
展信一看,我呆住了!一张千皱百褶沾满汗渍的32开田字格的背面。竟没有一个字,只画满了千奇百怪的图案。看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狗伢说这是他爸上次探望时与他约定好的交谈方式。
原来,探望那天,哑父比画着家里太穷,以后不能常来看他,想他时就会给他写信。
狗伢吃惊父亲什么时候会写字了。哑父忙“解释”:画个“小狗”就是喊他狗伢;画个”○”就是家中一切安好;画个“△”就是家中有事……狗伢不忍扫父亲认真欢喜的兴致,忙从政府发的零用钱账户上买了50个信封邮票,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监狱的地址。
这样,只要他父亲在纸上画上一些相关的图案,往里一装就行了。
看着那满页似像非像的图案,我实在不忍想象一个白日在田里劳累了一天的老人,晚上佝偻着身子,借着昏黄的灯光,用那双握惯了锄杆的龟裂的大手,笨拙地捏着笔,吃力地一笔一笔画着……那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啊!
我禁不住流泪了,这是我第一次为不相干的人流泪。
从那以后,每隔一个月,狗伢总能收到一封哑父寄来的别人无法看懂的家书。
后来,信中又多了些新内容:比如春天,信里还会夹了一朵桃花或一片油菜叶——狗伢就知道家里的桃花开了,油莱也长高了;秋天,信封里会装进几粒饱满黄灿的稻谷——他就知道家里的收成很好;在寒冬到来时,父亲常常会画上一件肥大的棉袄——那是父亲在叮嘱他:天冷了,别忘了加衣。
年复一年,一封又一封家书源源寄来,没有一封是画“△”的。
可是这期间,狗伢的母亲去世了、父亲抱病在床、房子被洪水冲倒……是父亲用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一个个“△”抻成一个个“○”,用宽宏深沉的爱,为狗伢撑起一片亲情的晴空。
良知一点点被唤醒,灵魂一点点被净化,那年5月,狗伢立功减刑提前出狱了。
临别前夕,狗伢对我说:“志坚,把我爸这几年写的信留给你作个纪念吧!别忘了,不论在哪里,都有一个牵挂我们的家。你也要早点回家呀。”
捧着这被狗伢视为命根子的沉甸甸的父爱,我久久无语。是啊,我也该回家了。
大哥,我心里叫着他,眼泪,就那样不听话地又流了下来。
远远的大哥最近的爱
●佚名
大哥在我们家的地位很尴尬。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10岁之前,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大哥,那天一个人的敲门声让我家的晚饭停了下来。
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穿着极短的裤子,因为短,更显出身子的长,上衣也短,刚刚盖住腰带。我和妹妹转过头去看他,他的两只脚并在一起,绿色的胶鞋上有泥土。父亲一见他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强?爸爸。他张了嘴。我和妹妹瞪大了眼睛,爸爸?
妹妹哭了起来,你凭什么管我们的爸爸叫爸爸?我的眼睛也瞪着他,好像自己的什么珍贵东西被人分享了。
那是个极其难忘的夜晚,父母的争吵隐隐地传来,很压抑,尽管他们努力让声音更小一些,可我们还是听到了。
不是离婚了吗?那还牵牵扯扯的!
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吗?她得了绝症,我不能不管孩子!
那你去管他们娘儿俩吧!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爸爸离过婚?我和妹妹在小床上吓得不行,隔壁住着的那个男孩儿,一个穿着旧衣服的男孩儿,他是爸爸的儿子吗?
后来我慢慢弄清楚了,小强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哥哥。20年前,父亲在那个村子里当知青,有个女孩子爱上了他,于是他们结婚了。不久,父亲进城上大学,她提出了离婚。父亲蒙头大哭,他自然知道她是为什么要求离婚的,为了父亲的前程,这个女子提出了离婚。
父亲当时并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几年之后他偶尔听说她有了孩子,一个人带孩子过。父亲回了一趟黑龙江,结果他看到了大哥,和他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父亲抱着孩子大哭,那时他又结婚了,妻子就是我的母亲,一个高干子女。不久,有了我,过两年,又有了妹妹。
那个少年,是穿着新衣服走的。父亲让我们叫他大哥,我们一声也没叫过,在我们心里,我们是不承认他的,何况,他的到来让母亲十分不悦。
他带走了家里的1万块钱。母亲与父亲大吵了一通,说这日子没法过了,一家养着两家。我们也特别恨那个雨天来的少年,是他打破了我们家的平静,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当然,我也不承认他是我的大哥。
再次看到他是10年之后,我在北京上大二了,他已经是快30岁的人了,他又来了,这次,是带着很多的玉米面、红枣、小豆、小米之类的东西来的。
东西在地上堆了一堆,多了的,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叫爷爷,他说。
叫二叔。他指着我。
小姑,说的是上高三的小妹。
大家都很冷漠。他结婚了。下岗了。他的母亲于5年前去世了。他的妻,是乡里一个搞美容美发的女孩儿,三块钱理一个发,挣不了多少钱。“前几年家里闹了洪水,把房子冲坏了……”他还要接着说下去,被母亲打断了,还要钱?1万块?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他的脸上讪讪的,不是,不是。他解释着,脸有些红了,局促中,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长大了一些的妹妹,拉着他儿子说,来,让小姑姑看看,这才解了围。他的儿子长得像他,很是可爱。长得像他,当然就像父亲了。父亲拉着小孙子的手说,老了老了。
这次他来,是想让父亲帮他在北京做个小买卖,他说村子里的人在北京开小吃部发财的有的是。父亲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想想吧。
大哥就这样做起了小买卖。他在木樨地附近开了一个小吃店,把老婆孩子全接了来,日夜地忙,全是些地道的东北菜。他花了几万块钱把那个店盘下来时,高兴地要请我们吃饭。大家没有给他面子,觉得他没什么钱,能去什么好地方吃饭。母亲更是说,透着没知识没教养,这样的人还是少来往好一些。
他却并不在意,仍然来,把那些做好的东北菜带来给我们吃。那些菜,除了父亲是没有人吃的,父亲在东北插过队,爱吃东北菜,东北乱炖、杀猪菜、猪肉炖粉条……他做得不错,父亲过一段时间吃不到就说,你大哥老没来了吧?我们就不言语。在我们心中,是没有人把他当大哥的,对他好的只有父亲。父亲是偷偷给过他钱的,这我知道,有一次父亲送他出去,我也出去了,他们正推推搡搡的,手里是一个纸包,他到底没有要。父亲叹息了一声说,唉。
他太实在,所以,上了当。那个饭店急于低价转给他是因为要拆迁,他做了没几个月就让拆了,钱没赚到几个,反而赔了。后来,我去车站送同学,看到他又开始蹬三轮,把站里的货拉出来,光着膀子,特别能干。我看了他好久,发现自己有点心酸……这时,我已经申请到美国一所大学的全额奖学金了,而他还在为生计奔波着。
妹妹也要去国外读书了,是母亲给她联系的学校,家里一下子空了,而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糖尿病高血压,母亲的心脏也出现了早搏,我怎么可以放心走呢?
父亲说,走吧,还有你大哥呢。
母亲嚷着,算了吧,他来,还不是看上了这份家业?别和穷亲戚来往了。
穷亲戚?父亲动了怒,他是我儿子!
临走前,我去找了他,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一个简易到没法再简易的小平房,生着炉子,因为冷,玻璃上结了冰。他看到我,不相信地说,小宾?快进来,说着握着我的手,屋里有客人,他得意地说,我弟弟,要去美国留学,棒吧?
那一刻,我心里有点发酸。他张罗着给我洗水果,倒茶,手有些哆嗦,生活的磨砺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岁数要大。
我要走了,爸爸……
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吧。
还有妈妈——我担心他记恨妈,妈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
都交给我,爸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放心读书吧,咱老陈家出个留学的,哥说出去祖上都光荣呢。
这次,我是真没坚持住,我叫了一声,大哥——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哥等这句话,等了快20年了!
几年后我回国探亲。
让我吃惊的是家里的巨变,是大哥开着一辆二手夏利去机场接的我,他又开了饭店,不几年就赚了钱。
咱妈非让买,她添了钱。
我更吃惊了,到家才发现,小侄子正和妈玩得欢,大嫂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母亲看起来春风满面,父亲的脸色也不错,这一切是如何改变的?
原来,我走之后,母亲就出了车祸,腿和腰都撞坏了,家里一下子全乱了。母亲根本不能翻身,大嫂事无巨细,端屎端尿间感动了母亲,而大哥更是三天两头往这儿跑,里里外外全打点了起来。母亲病好以后,下了命令:千万搬回家住,这个儿子和媳妇,我是认了!
她亲自出面,为大哥找地方开饭店,当然,还出了启动资金,让大哥的孩子上了最好的小学,她亲自接送,一家五口三代人,过得其乐融融。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结局,也是父亲没有想到的。当然关键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哥。
临走时,我请大哥出去吃饭,我说,谢谢大哥。大哥给我一掌说,想让我揍你了,一家人说两家话?快给我读完博士,好好在美国混,咱爸咱妈交给我了,放心去吧。
走的时候,大哥递给我一个纸包,是1万块钱。我推了又推。大哥说,别跟我见外,叫了这么多年大哥,就应该花哥的钱,花了,哥就高兴了。哥没有亲人了,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我又哭了。大哥骂我说,别哭了,不像我兄弟,说着挥着手往外走。我看着他的背影,快40岁的大哥,初现了中年男人的微胖,走路一耸一耸的,很难看,他的肩一高一低,他的手在脸上一抹一抹的。
大哥,我心里叫着他,眼泪,就那样不听话地又流了下来。
世界上对你最重要的人,其实就是你的亲人。
你心中谁最重要
●佚名
3年前,我和母亲吵过一架,那是很伤感情的一架。起因是我工作太忙,忙得没有时间经常去看她,即使去看她,也是从进门那一刻起电话就不断。有一次,从她做饭开始我就在打电话,是和我的一位顶头上司,凡是在职场历练过的人都知道这种电话的重要性。我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是把饭菜摔到桌子上。其实我已经委婉地暗示过我的上司,但是显然我的上司没有接招,没有接招的原因我也能理解,因为事情压到那儿了,否则,谁愿意大礼拜天跟下属费唾沫星子谈工作?
我捂着话筒对我妈小声说明这个电话的重要性,但是老太太已经愤怒了——她当然愤怒,她打电话到我办公室,往往才说两句就被我挂断,在挂断之前我总是那句:“妈,我正忙,一会儿给你打。”然后这一会儿就可能是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星期,甚至可能是她下次再打来电话。天地良心,不是我故意的。我是真的忙,忙得连上厕所都一路小跑。
那个星期天,我妈旧仇新恨涌上心头,说出的话句句悲愤,如匕首如投枪,稳准狠地扎向我:“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还有你妈吗?你妈跟你打电话,你永远忙,忙得都没有时间听我把话说完!”
我泪如雨下,对她说;“现在到处都在嚷嚷,不爱加班的员工不是好员工,你让我怎么着?你以为我是公主、皇亲国戚?您是圣母皇太后、王母娘娘?您说要过生日,全国上下放假一个星期?我跟单位领导说我妈不高兴了因为我工作太忙,他们能马上开恩让我回家陪您唠唠嗑说说话工资奖金还照发?”
那次爆发以后,我和我妈很长时间冷战。
我知道我伤害了她,但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并没有埋怨她不是皇亲国戚,或者没有家财万贯,我不能忍受的是她活了一辈子,为什么不能理解作为小民百姓往上打拼的艰难?我照样上班,照样忙,甚至忙到连周六周日全搭上,我对她的愧疚就是寄钱——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但是我却通过中国邮政表达我的孝心。我妈是个倔强的母亲,她给我打电话,说你心里要是没有我这个妈,就不用寄钱。我也倔强,我说我寄钱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那时候,如果要我排个次序,实事求是地说,我心中最重的不是亲情——当然有很多人会把亲情“口头”排在第一位,但在实际生活中,他们和我一样,总是先顾老板,再顾客户,然后依次是朋友、同事、有价值的人……
一个好朋友曾对我说,只有事业成功的人,才有资格享受亲情。普通人重亲情,那就是活该失败活该过苦日子,因为你连亲情的代价都不愿意付出,一天到晚要“热炕头”,你凭什么成功?
那个时候,我认为他说得对。直到有一天,我忽然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在医院里待了有半年,身边的人最后只剩下母亲和老公。直到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世界上对你最重要的人,其实就是你的亲人——无论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着什么样的前嫌,但是到你最困难的时候,能留在你身边,为你流泪,为你难过,为你风里来雨里去的,只有你的亲人。而其他的人,毕竟是其他的人。
每想到家,雾般的感伤浸透身心。
家
●李树芳
你该是我唯一的依恋,可我却在别人的土地上寻找……
——题记
每想到家,雾般的感伤浸透身心。
小时候,家是父亲的哀愁,母亲的眼泪。日子在父亲沉重的叹息下暗淡,童年在暗淡的日子中沉默,童年无梦,一如家的狭小昏暗。
每个夜晚,黑幽幽的群山把村庄箍成一口深井,家便是井底的一片石,我是栖息石上的蛙。
终于挣扎着上学了,于是知道了山外还有另外的世界,那儿有城市,有火车……
于是在某一天偷偷爬上最高的那座山。在山顶我搜寻不到城市在哪里,摄入眼底的尽是层层叠叠的山峦,泪水涌了出来。就在那一刻,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凄婉心绪缭绕脑际,后来母亲红肿着眼睛把我拉回了家——她已疯了般找遍村子的每个角落。而我却从此有了一种使自己惊颤的感觉;有一天我会从这片土地上挣脱出去的。
生活在父母亲的含辛茹苦中日渐殷实,而我对山外的向往也疯长如夏季的雨林。
终于迎来了背上行囊开始异乡求学的那一天。我意气风发。父母亲恋恋地送了一程又一程,临分手,父亲淡淡地说:“去吧。”我刚走出几步,母亲却颤声叫起来:“燕子!”我回头,母亲擦了擦眼睛说:“有空常写信回家。”我迈动了脚步,不再回头,尽管我知道我永远走不出父母的目光。
我很快就融入新的环境。无论是高大壮观的教学楼,拥挤嘈杂的人流,还是闪烁眩惑的霓虹灯,都是不可阻挡的诱惑。原本脆弱的家的感觉,似乎已在异乡的陶醉中麻木,除了偶尔写几封要家里物质支援的短信,家,在心中几乎没有了位置。
我那山脚下的家呵,你该是怀着怎样的委屈平静无怨地等待?
当街头巷尾都回荡“我想有个家”的歌声时,我的眼睛湿润了。原来我心深处仍有一处不可触摸的温柔,每当触及有关乡愁的文章与歌曲,就有忧伤在心湖柔柔地荡开。我本是山的女儿呵,我为什么一直在逃避?
带着城市的喧嚣与冷漠,带着心灵的疲惫与兴奋,我那在山之怀抱中的家呵,我回来了,你能用你的宽容安顿我躁动的灵魂吗?
父亲,你平静的一句“回来啦!”搅动我愧疚如潮。母亲,你含泪眼眸中的微笑,包容几许哀愁,几许思念?家,我该为你负起责任!
初归的欣喜渐渐隐退,日子仍是父亲手中的那张犁母亲手中的那把扫帚,在劳累后吃饱了忙完婚丧娶嫁便沉沉睡去。生活不紧不慢行进着,而我在家却是孤独的。傍晚我对着大山狂歌几曲,便有人围上来如同看一个疯子;我去散步却不得不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中怅怅而归。故乡,你已遗忘了我也是你的一个子民么?我不禁惊诧于大山的痴顽,多少年来它护佑了家的安定殷实,同时也切断了山民的视线。
家,山窝窝里的家,你让我想象我自己的衰老、孤独和憔悴,我惭愧于自己微薄的力量染绿不了大山,我只有收敛形骸游移他乡。也许,艰辛旅程中,我可以积蓄每一分眷恋,想象你的丰饶。
又是离别。母亲,别说我像个过客,一个精神流浪者,我束缚不了我的脚步……
家,我唯一的依恋……
爱是伟大的,人世间最伟大的爱莫过于父母对子女的爱。
深恩重如泰山
●佚名
有这样一个老先生,他总是趁着红灯时穿梭在车阵当中,并且敲着别人的车窗。
很多人总担心他会不会是精神异常,不知是否具有攻击性,所以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锁上车门。但几次下来,只看到那个老人在险象环生的街道间游走,即使有驾驶员把车窗摇下来响应他,也只见他简单地说着话,于是人们开始好奇,期待他有一天会来敲自己的车。
有一天当红灯闪起,一个人的车刚好停在这个老先生面前,他一如继往地敲了那人的窗户,对着车中的女士说“小姐,要记得系上安全带喔!”
然后他就走向下一部车,留下有些吃惊的女士。
“这或许是某商家的宣传新花招、或许是着急的祖父在寻找失踪的孙儿、也或许……”之前,每每看到他敲旁人车窗时,很多人心中就不断地推测答案,但怎么也没想过竟会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要记得系上安全带喔!
后来有人说;“那位老先生姓陈,报纸上曾经报道过此事。一年前,陈先生的儿子在那个交叉路口不幸出车祸死亡,那并非是个大车祸,只是他儿子没有系上安全带,头撞上了挡风玻璃,当场就去世了。”
有爱的能力的人,不会沉溺在自己的故事里,他们时常能体验到“感同身受”这句话的意境:“看到别人受伤,仿佛自己受伤,看别人遭逢生离死别,自己的心也在淌泪。”
这个故事到此真相大白,陈老先生竟然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情绪之下,还勉强自己站在伤心地,阻止另一个可能的家庭悲剧发生。这样的感情不仅是老人对自己孩子的爱,更是天下父母对子女的爱!
五位丈夫被问到同样一个问题,假设你和母亲、妻子、儿子同乘一船,这时船翻了,大家都掉到水里了,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救谁?
这问题很老套,却的的确确不好回答,于是——
理智的丈夫说“我选择救儿子。因为他的年龄最小,今后的人生道路最长,最值得救。”
现实的丈夫说:“我选择救妻子,因为母亲已经经历过人生,至于儿子——有妻子在我们还会有孩子,还会是个完整的家。”
聪明的丈夫说:“我会救离我最近的那个,离我最近的那个最可能被救起来。”
滑头的丈夫说:“我救儿子的母亲”——至于是指我自己的母亲还是儿子的母亲,你们去猜好了。
最后,老实的丈夫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选择,于是他只有回家把这个问题转述给自己的儿子、妻子和母亲,问他们自己应该怎么办。
儿子对这个问题根本不屑一顾:“我们这里根本没有河,怎么会全家落水呢?不可能!”他的年龄使他只会乐观地看待目前和将来的一切。妻子则对丈夫的态度大为不满:“亏你问得出口!你当然得把我们母子都救起来。我才不管什么只救一个人的鬼话呢!”女人总是认为丈夫必然有能力,也必须有能力负担起他的责任。
最后,老实的丈夫又问自己的母亲。母亲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大吃一惊了,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带着惊慌的神情说“我们都掉水里了,孩子你不是也掉进水里吗?我要救你!”
老实的丈夫顿时泣不成声。爱是伟大的,人世间最伟大的爱莫过于父母对子女的爱,感受父母的深恩,在心灵深处为父母祈祷吧!
人都应该有一种对父母深恩的感悟,应该知道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父母为我们付出了多少辛酸与困难,应该知道父母对我们从小的关心爱护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我们身为人子,没有理由不尽孝道,真正在生活中爱我们父母家人。
我的灵魂感到一种赎罪后的解脱,我终于觉得自己能够重新正视老夫人的眼睛了。
孩子,我为你骄傲
●飘雪
四十年的时间似乎已经很长,长得足以使人忘记一个熟人的名字,我自己就有过这样的经验。
有一位我曾经很熟悉的老夫人,现在我已记不起她的名字了,她原本是我在迈阿密送报纸的时候认识的一位客户。那是1962年的年末,那一年我十二岁。虽然已经隔了这么多年,但她曾经给我上的一堂宽恕他人的课还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一样,我只希望有一天我能把它传授给别人。
那件事发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正和一个朋友躲在那位老夫人家的后院里,朝她的房顶上扔石头。我们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石头从房顶边缘滚落,看着它们像子弹一样射出,又像彗星一样从天而降,我们觉得很开心很有趣。
我拾起一枚表面很光滑的石头,然后把它掷了出去。也许因为那块石头太光滑了,当我把它掷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它从我手中滑落,结果砸到了老夫人后廊上的一个小窗户上。我们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时,就像兔子一样从老夫人的后院里飞快地逃走了。
那天晚上,我一想到老夫人后廊上被打碎的玻璃就害怕,我担心会被她抓住。很多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确信已经没事了,但我的良心却开始为她的损失感到一种深深的犯罪感。我每天给她送报纸的时候,她仍然微笑着和我打招呼,但是我见到她时却觉得很不自在。
我决定把我送报纸的钱攒下来,给她修理窗户。三个星期后,我已经攒下7美元,我计算过,这些钱已经足够修理窗户了。我把钱和一张便条一起放在信封里,我在便条上向她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说我很抱歉打破了她家的窗户,希望这七美元能弥补她修理窗户的开销。
我一直等到天黑才鬼鬼祟祟地来到老夫人家,把信封投到她家门内的信箱里。我的灵魂感到一种赎罪后的解脱,我终于觉得自己能够重新正视老夫人的眼睛了。
第二天,我去给老夫人送报纸,我又能坦然面对老夫人给予我的亲切温和的微笑并且也能回她一个微笑了。她为报纸的事谢过我之后说:“我有点东西给你。”
原来是一袋饼干。我谢过了她,然后就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继续送我的报纸。
吃了很多块饼干之后,我突然发现袋子里有一个信封,我把它拉了出来。当我打开信封的时候,我惊呆了。信封里面是7美元和一张简短的便条,上面写着:“孩子,我为你骄傲!”
灾难可以夺走一个人清醒的神志,但永远夺不走一颗母亲的心。
母亲的清醒一刻
●佚名
灾难从来不会用怜悯去选择施虐对象。
她是一个疯女人,她的神志常常处于混浊状态,每每遇到惊吓就会失常,要么瘫痪、要么发狂。这天晚上,她和3个儿女或躺或坐地挤在一张床上看电视。晚上9点多了,她想起还没有喂猪,在穿过堂屋去厨房拿猪食时,突然发现房顶簌簌地向下掉泥灰,她便走到门外,想看个究竟。她刚走到门外,就看到房子像化雪一样慢慢往下塌。
前一天,当地下过一场大雨,她家的土坯房当时被水淹了,连墙根都泡软了,但她并没有意识到房子会出现什么异常。她一下怔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似乎要晕倒。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一遍遍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不能晕倒。”
突然,一片混沌中传来小女儿的呼叫声;“妈妈!快帮我撑起!”她一下清醒过来,意识到3个儿女在房间里。她急忙问:“你们有事没有?”这时候,她听到大儿子的回应:“妈妈,我们都还活着。”
确定3个孩子都还活着,她立刻扯开嗓子喊人救命,但那天晚上她的丈夫不在家,附近的邻居也都外出了。漆黑的夜色中,喊叫声悲切、凄凉、无助。喊叫了一会儿,只有风声回应着她,她等不及了,决定自己救孩子。她开始循着孩子们的声音疯狂地扒残垣、瓦片和泥土,她一边疯狂地扒着,一边和几个孩子轮流着说话。
她问大儿子;“儿子,你们有事没有?”
大儿子回应着她:“妈妈,我们都还活着!”
这时候,她听到小女儿忐忑的声音:“哥哥,是不是下冰雹了?”
她听到大儿子镇定地回应着妹妹:“不是,是房子垮了。别怕,妈妈在救我们!”
她又听到小儿子虚弱的声音:“哥哥,我吸不了气了!”
她再次听到大儿子镇定的回应;“别怕,有哥哥在呢!”
她终于知道,灾难发生后,她的大儿子的手脚虽然都被木头压住,右手臂钉进了一颗钉子,但仍然撑挺着用身体顶住垮塌下来的横梁,用身体撑起了一片高不过几十厘米的狭小空间,将弟弟妹妹护在了身下。
孩子们命悬生死让她更加忐忑,她更加疯狂地扒,泪水噼啪滚落着。她感觉自己的双手越来越疼,脚也开始发软。她一边继续扒着,一边鼓励着自己:“不能晕倒!”灾难撕破那晚的安宁,鲜血染红了那晚的夜色。终于,她看到了纱帐,知道挖到床了。她一把撕开纱帐,将3个孩子拉了出来。
这件事发生在2005年9月13日的壁山县大兴镇万民村,那位身患精神病的母亲的名字非常普通——安昌贤。
灾难可以夺走一个人清醒的神志,但永远夺不走一颗母亲的心。猝不及防的灾难常常让人们变得异常渺小,但常常也是唤醒那些平日里被埋藏起来的人性之铿锵、凛然和鲜亮的时刻。
外婆说我和她有缘,是她将我从桥洞底下捡回来的那天起就注定了的缘分。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黑娃
外婆一直住在农村。印象中外婆总是顺着那条悠长的鹅卵石小径迎我来送我去,身上穿着那件褪了色的马甲,稀疏的白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外婆说我和她有缘,是她将我从桥洞底下捡回来的那天起就注定了的缘分。
外婆大我整整60岁,当我被亲生的父母遗弃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家,按理说她不具备收养我的条件,但心慈面善的她在喂我吃了一个月的“绿豆糕熬水”后就再也舍不得将我送走。她让她的一个女儿收养了我,但这只是名义上的收养,事实上我一直和外婆一起生活。
我是个先天听力弱的孩子,外婆每天就大着嗓门教我说话,惹得还没成家的舅舅们心烦,他们就一次次地劝外婆将我送走,可她将我搂在怀里,紧紧地,不肯松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外婆在我耳边哼唱着,温暖无比。
我恨过老天的不公平,恨过生我的父母,恨过我的耳朵,恨的同时也会庆幸好在还有一个我叫外婆的老人疼爱着我,那时我就会想老天其实是公平的。
等我上学的时候外婆已年近古稀,每次学校有什么活动她都要走很远的山路来参加,虽然她不是很明白老师每一句话的含义,听到老师说起我的好或者不好时总要“嗯嗯”地应答。每天她总会很认真地看着我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仿佛她也懂一样。与同龄的孩子相比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外婆物质上的奖励,但只要看到外婆的笑,听到她说“娃儿不错”,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快乐,这几乎成了我一生受用不完的奖赏。
为了给我买一副质量好一点的助听器,外婆在接我放学的路上总要捡些铁丝铜线塑料什么的。那时我只有9岁,并不太清楚外婆是因为我开始拾荒的,我只知道她捡到东西就很高兴,于是我就偷偷地去拆邻居家栅栏上的铝线,回家后再告诉外婆是我捡的。直到有一天邻居来找外婆告我的状,外婆几天都没有理我。那是她第一次不和我说话,任我怎么喊也不应声,这比打我一顿更可怕,我害怕外婆永远不理我,害怕她不再和我说话。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单位离外婆家很远,每星期只能回去一次。再后来我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小家,爱人有一辆摩托车,天气暖和的时候我们就骑车回家看外婆。成家之后我一直想将外婆接来同住,可因为同外婆共住一套房条件不允许。我想我会有机会回报外婆的恩情,我总在设想将来赚了钱,买一套大房子,和她永远在一起。
我常常会在下班后到外婆家吃晚饭,大柴灶做的米饭还有我最愿意吃的焖肉。那天外婆穿了一件中式棉袄,大襟上沾满了灰尘,吃过了晚饭我要赶回家,外婆看天色已晚就去喊前院的邻居,央求他骑车送我一段路,哪怕只是送到有了人家的镇子口。坐上那个我叫舅舅的男人的车,我冲外婆摆手,我说,过两天我再来。
那天晚上,我的头突然疼痛欲裂,吃了很多药后才躺在床上。恍惚中我又回到了外婆的家里,我看到屋里屋外全是人,可是没有我的外婆,我哭我问,没有人告诉我。我挣扎着起来,已近午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第二天我被养母的电话招回了外婆家,屋里屋外全是人,和我的梦境一样……
我疯了一样呼唤外婆,可她不肯应声,她真的不理我了。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是外婆在哼唱吗?跪在外婆冰冷的身体旁我涕泪长流,那天夜里神明已经给了我去救外婆的暗示,而我竟白白地错过了。
年近半百的大舅舅哭着问我:黑娃,你知道老人最喜欢谁吗?听着舅舅的话,我早已泪流满面。其实,哪里用他来说,谁都知道我是外婆最疼爱的人。这种疼爱超越血脉亲缘,无以回报。
只要我们懂得珍惜,爱便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懂得珍惜
●佚名
那一年,骆儿的爸爸再婚了。她新妈妈进门的时候,骆儿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妈。”一半是由于7岁孩子的天真,一半是新妈妈手里花花绿绿糖果的诱惑。可是她叫过之后,马上后悔不已。晚上睡觉的时候,骆儿拿出妈妈的照片拼命地流泪,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第二天吃过早饭要去上学的时候,骆儿的新妈妈递过来一个苹果,骆儿猛咽了几口口水,狠狠地瞪了她一下,抓起书包就跑出了家门。
那时候,骆儿每天都故意很晚回家,她不想见到新妈妈。骆儿拒绝她的礼物,拒绝她的微笑。放学后,骆儿总是和伙伴们一起在河滩上玩到天黑,然后拖着长长的背影,一个人在路灯下走。
骆儿的两个妹妹都很乖,总是“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有一天晚上,她们围着骆儿神秘地问:“大姐,你说现在这个妈妈和咱们自己的妈妈,哪个漂亮?”骆儿很恼火,给了她们每人一巴掌。“当然是自己的妈妈漂亮啦,这还用问吗?傻瓜!”两个小家伙马上就鬼哭狼嚎地找爸爸妈妈去了。骆儿咬着牙,但泪水还是流出来了。
骆儿的童年就在她对新妈妈的那种仇视中,悄悄地过去了。
后妈的心眼虽好,但脾气很坏。在骆儿心目中,后妈就是妖怪,就是魔鬼,这些咒语常常写在骆儿的脸上,但后妈并不因此放松对骆儿姐妹仨的教育。
本来很乖的妹妹由于受骆儿的影响变得敏感了。有一天,妹妹逃学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来,被后妈狠狠地揍了一顿。骆儿虽心疼妹妹,但她也觉妹妹理亏。第二天,后妈又亲自把妹妹送到学校。慢慢长大以后,骆儿和后妈之间仍保持着一种冷漠的客气,彼此都感到难以接近。也许是女孩子长大以后感情变得细腻了吧,骆儿开始发现后妈竟是那样的孤独。她没有亲生儿女,她的爱变得淡然,让人不易察觉,甚至误解。当骆儿姐妹尽情欢笑时,她只是远远地看着。随着年龄的增长,骆儿越来越感到母亲的重要。羡慕别人家的女儿亲热地挽着妈妈的手走在大街上,羡慕别人家的妈妈对女儿的细心关怀。但是骆儿配拥有吗?这么多年来,骆儿给过后妈什么呢?只有仇恨的眼神。后妈何曾体会到女儿的爱呢?骆儿从来就不珍惜她对她们姐妹的关心,从来就没有正视她为妈妈。
终于,骆儿开始试着关心后妈的生活,试着帮助她做一些事情,试着和她一起谈心。阳光灿烂的五月来了,繁花绿叶的景象融化了她的心。骆儿和妹妹利用平时节省的零花钱替后妈买了一瓶香水,一盒护肤霜,送给她作为母亲节礼物。姐妹仨一起站在后妈面前,说:“妈妈,节日快乐,这么多年你辛苦了。”爸爸在一旁一下子愣住了,后妈开心地笑了,泪水情不自禁涌了出来。爸爸的眼睛湿润了,这是他期望了许久的家的样子。母女4个拥在一起都哭了,后妈第一次体会到了有女儿的幸福,她们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骆儿第一次感觉与后妈很近,很近。
从此,世界上少了3个失去妈妈的女儿,多了1个拥有女儿的妈妈。生活就是这样,心换得心,爱换得爱。只要我们懂得珍惜,爱便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若人到花甲、古稀的年纪,仍有机会在节日的时候,恭恭敬敬地说上一声“父亲、母亲节日快乐!”那是怎样一种人生的圆满!
永远的孩子
●王力军
春节前,我去邮局发信,坐在我旁边的老人向我借笔填写汇款单,老人头发花白,年纪有六十多岁。看到他在汇款单上写下1000元,我猜想,他可能是给正在外边上学的儿女汇款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出乎我的意料,老人填完汇款单后,又在附言栏中端端正正地写道:“祝父亲、母亲大人节日快乐!”原来他是在给父母汇款,我先是一阵惊异:这老者竟然还有双亲健在。接着心中便涌起一阵感动:老人这年纪应该已经是儿孙满堂了,也到了被儿孙所孝敬的年纪,却仍然不忘尽儿女之孝!
当老人把钢笔还给我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眶竟然湿润了,那神情,完全像是一个想家的孩子。莫非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只要有父母健在,无论多大年纪,他仍然是一个孩子!
走出邮局,我的心情很不平静。是啊,一个人在青年时期先是执著地追求自己的爱情和事业;到中年时,又为自己的家庭、工作,儿女的生活、学习,不停地劳苦奔波;等到人生之秋时,可能才会想起自己多年来对父母的一份最不应该的疏远。而在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已经是“子欲孝而亲不在”。试想,若人到花甲、古稀的年纪,仍有机会在节日的时候,恭恭敬敬地说上一声“父亲、母亲节日快乐!”那是怎样一种人生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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