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无私的奉献,
它仿佛人间的春风,
又宛如生命的源泉,
只要我们献出真诚的爱,
这世界将化成幸福美满的人间。
你只有把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尝到甘美的泉水。
给予的故事
●佚名
这是一个使人回味再三的故事:
“从前有个人,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饥渴难忍,濒临死亡。可他仍然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终于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小屋。这间屋子已久无人住,风吹日晒,摇摇欲坠。在屋前,他发现了一个吸水器,于是便用力抽水,可滴水全无。他气恼至极。忽又发现旁边有一个水壶,壶口被木塞塞住,壶上有一个纸条,上面写道:你要先把这壶水灌到吸水器中,然后才能打水。但是,在你走之前一定要把水壶装满。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水壶塞,里面果然有一壶水。
“这个人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是不是该按纸条上所说的,把这壶水倒进吸水器里?如果倒进去之后吸水器不出水,岂不白白浪费了这救命之水?相反,要是把这壶水喝下去就会保住自己的生命。一种奇妙的灵感给了他力量,他下决心照纸条上说的做,果然吸水器中涌出了泉水。他痛痛快快地喝了个够!休息一会,他把水壶装满水,塞上壶塞,在纸条上加了几句话:‘请相信我,纸条上的话是真的,你只有把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尝到甘美的泉水。’”
看了这个故事,我仿佛变得聪明起来,变得豁达起来。故事中所蕴含的哲理,可使我终身受用。
我喜爱这个故事。
一切真正的和伟大的东西,都是淳朴而谦逊的。
——别林斯基
一颗雪白的羊骨头
●宽城
半个多小时后,旅人才从寒冷中复苏。
蒙古包中吊着的那只大铜锅,在通红的牛粪催促下,发出欢快而又热烈的“咕嘟,咕嘟”的声响,飘出一股股令人垂涎欲滴的羊肉香气。旅人的胃一阵阵痉挛,他饥肠辘辘。
蒙古族女人从锅里捞出一大块羊骨肉,弯下腰,双手递给不速之客。旅人忙用手接住,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起来。他太饿了,十几个小时没进任何食物了。当他吃完这块足有两公斤的羊肉,又一股脑儿地喝了五大碗酥油茶,感到浑身有一股热流在游动,他的体力恢复得很好了。他不由十分感激地多看了几眼在自己走投无路、饥寒交迫时收留自己的蒙古族女人。
蒙古包支在广垠的大草原上,被夜色和寒冷紧裹着。蒙古包里面却是暖流荡漾。
旅人的兴奋和蒙古族女人的笑声,被一阵急促的马的嘶鸣凝住。一股巨大的寒风夹着雪花卷进蒙古包。带它们进来的是一个天神般的大汉,他足有两米高,一颗巨头比篮球还大一圈。
蒙古族大汉重重地坐在了旅人的身边。他根本就不看旅人一眼,伸出巨手,从锅里抓起一大块羊肉,自顾自地埋头大嚼起来。旅人浑身一阵阵发冷,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从内心深处不可抑制地泛起。
寄人篱下,为了平安地度过这一夜,旅人就要起小聪明,拼着命地讨好蒙古族大汉,他不停地赞美蒙古包里的一切。
蒙古族大汉只是在烤火,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旅人实在找不出可赞美的内容,只好搜肠刮肚,翻着眼珠找话题。突然,他发现蒙古包上面悬挂着一颗新屠宰的雪白的羊头骨和一副弯曲的羊角。旅人马上讨好说:“这可是艺术品,我喜欢极了……”
蒙古族大汉突然不客气地打断了旅人的喋喋不休,他用汉语流利地说:“天不早了,该睡了。”说完就“扑通”一声仰头躺在毡垫上,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酣睡声。极度紧张的旅人,这才像获得了特赦令似的偷偷地吁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挨着蒙古族大汉躺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蒙古族大汉和女人就悄悄地出了蒙古包,留下前半夜没敢睡,后半夜困极了才睡着,早上还没醒的旅人。
旅人醒来时,蒙古族大汉已不知去向。只剩下蒙古族女人在清洗那颗雪白的羊头骨,然后放到锅里去煮。
旅人是因为那辆吉普车出了毛病,才落魄至此的。今天,旅人使出自己的全身解数,终于把那辆老掉牙的吉普车临时对付上,按照蒙古族女人的指点,逃一样地向40公里外的一个旗驶去。据蒙古族女人介绍,那里有一家汽车修理厂,可能会修好旅人的车。
旅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3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这辆有故障的破车开到那家小修理厂,工人看了故障说,要两三天才能修好。旅人只好找了一家干净的小旅馆住下来。他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就一头扎在了床上沉沉地睡去。
几天旅途的劳顿,加之昨晚的惊吓,使旅人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悠悠醒来。他拉开灯,还没穿好衣服,门就被重重敲响。他衣衫不整地打开房门,吓了一大跳,站在面前的竟是那个蒙古族大汉。他手上一拎着一个雪白的东西,像一尊怒目金刚,使旅人几乎昏厥过去。
他悄悄地用余光在屋子里寻找可以自卫的武器,嘴上却说:“我,我,没,没干什么呀。”
蒙古族大汉并不理会旅人说什么,把手中的东西往旅人怀中一推,瓮声瓮气地说:“你喜欢的,送给你。”旅人这才魂魄归里地看清自己怀里的竟是那颗雪白的羊头骨和那副弯曲的羊角。
蒙古族大汉又说:“羊头骨不处理要臭,处理要花时间。”旅人在瞬间明白了一切,他的心里顿时翻腾起来,像开了的沸水。他一下子扑到了自己的背囊前,高高举起,“哗”的一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床上,不知所措地抓上几样自己认为还可以的东西,准备送给蒙古族大汉。哪想,蒙古族大汉已大步流星地踏着厚厚的积雪走了。任凭旅人怎样呼喊,就是不肯接受旅人的回馈。一点儿一点儿地在旅人的视野中消失。
旅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已是满面的泪水。旅人知道,这种天气蒙古族大汉是无法骑马的,为了给自己送羊头骨,他步行了40公里,等待着他的还有40公里的雪路。
这时,旅馆服务员告诉旅人,蒙古族大汉早就来了,足足等了他3个多小时。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旅人说了一句:我喜欢那雪白的羊头骨。
其实,那只是旅人的一句口是非的话,旅人不仅不喜欢这羊头骨,甚至还有些怕。
现在,这颗羊头骨却被蒙古族大汉的淳朴真情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使旅人像珍宝一样悬挂在家里,常常讲给人听。
做母亲的学问,就在于懂得默默无闻地、不为人知地发扬自己的优点。她从不炫耀自己,却时刻忠于自己的事业,每做一件小事都表现出她的美德。
床板上的记号
●英涛
接到父亲说继母病危的电话,他正和单位的同事一起在海口度五一长假,订的是第二天上午的回程机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马上赶回家。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家里哭声一片。
见到他,眼眶红红的父亲边拉着他到继母遗体前跪下边难过地说:“你婶婶(他只肯称呼继母为‘婶婶’)一直想等你见最后一面,可她终归抗不过阎罗王,两个钟头前还是走了。”说着,父亲不住地擦拭着溢湿的眼角。而他只是机械地跪下,叩了几个头。然后,所有的事便与他无关似的,全丢给父亲和继母亲生的妹妹处理。
其实,自从生母病逝,父亲再娶,这十五年来,他已经习惯认定这个家里的任何事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了。人们都说,后母不恶就已经算是好的了,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有谁会真心疼?父亲的洞房花烛夜,是他的翻肠倒肚时。在泪眼朦胧中,十一岁的他告诉自己,从此,你就是没人疼的人了,你已经失去了母爱。
他对继母淡淡的,继母便也不怎么接近他。有一回,他无意中听到继母和父亲私语,他只听得一句“小亮长得也太矮小了,他是不是随你啊?”心中便暗自愤怒,讥笑我矮便罢了,连父亲她也一并蔑视了。又有一回,他看到桌上有一盒“增高药”,刚打开看,跟他同岁的妹妹过来抢,两个人打了起来。继母见状,嘴里连连呵斥妹妹,说这是给哥哥吃的。可是,他却马上被父亲打了一顿。他想,这个人的“门面花”做得真好,可话说得再好听,心里偏袒的难道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连带着父亲的心都长偏了。
疏离的荒草在心中蔓延,他少年的时光已不剩春光灿烂的空间。什么是家,什么是亲情,他不去想,更不看继母脸上是阴过还是晴过,他只管读自己的书,上自己的学,然后离开这个自己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家。
丧事办完了,亲友散尽,他也快要回公司了。父亲叫他帮忙收拾房间,以前都是继母一个人做这些事。看着忙碌的他们,父亲拿出一个东西来说:“小亮,这是婶婶留给你的。”他一看,是个款式土里土气又粗又大的金戒指,无所谓地说:“嗯,妹妹也有吧?”“是的,你俩一人一个。”说着,父亲掏出另一个,更细小得多了。他不为所动,把自己的那个推回给父亲说:“给妹妹吧。”父亲犹豫了一下,把东西放回口袋里,说先替他收着。
他继续收拾房间,忽然看到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板边沿有许多乱七八糟的铅笔涂写的痕迹。他奇怪地问,是什么小孩这么淘气在这里乱画?
“是你婶婶在你小时候画的。她知道你不喜欢靠近她,就经常等你熟睡以后,拉平你的身子,用铅笔在床上做好记号,然后再用尺子仔细量,看你长高没有。有时候还不到一个月,她就去量,看你没长高就急。你最讨厌吃的那个田七,就是她为了让你长高而买的。她眉头上那道疤,就是为了挣工钱给你买增高药,天天去采茶,有一次不小心跌倒在石头上磕破的。她老担心你长大后像我一样矮,说男孩子个头矮不好讨老婆……”
父亲的话声轻轻地,却似晴天霹雳,把他冰封的心炸出了春天,一直以为不会拥有的风景,不会拥有的爱,其实早就像床板上那些淡淡的铅笔记号,默默地陪他度过了日日夜夜。母爱,不止是生长在血缘里。
他流着泪,跑到继母的遗像前,叫了十五声“妈”,每一声代表一年。以后,他还将继续叫下去,因为母爱没有离开,当他懂得,就不再失去。
仰面望慈亲,母咳儿惊心。
——中村汀女
一张纸币
●雪小禅
他是苦孩子,出身穷苦,3岁死了爹,娘给人家洗衣服赚钱。所以,他知道自己应该分外努力。
18岁那年,他以优异成绩考上大学。母亲为了给他凑足学费曾去卖过血,他装作不知道,怕刺伤母亲的心。他也瞒着母亲去卖过血,搬过石头磨破了手,卖过报纸嚷疼了嗓子,为的是让母亲减轻一些负担。
大二的寒假,他回家,看到母亲正在寒冷的冬天里给人家洗衣服,手都冻裂了。母亲说:“别的工作不好找,只有洗衣服,一件一块钱:那些都是富人家的衣服,怕洗衣机洗坏了……”
那天,母亲领到钱,高兴地说:“儿子,妈妈赚了200块钱。”说着就掏口袋,谁知口袋里只剩下一张百元纸币!母亲一下子慌了:“我丢了100块钱。”再也没有说二话,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外面夜黑风大下着雪,母亲沿着来的路线去找钱。看得出来,那100块钱对她而言,简直是太重要了!那是母亲一个月的生活费,那是他一个月的菜金啊!
母亲出去了,他也随着母亲走。外面很黑,母亲打着手电筒,一边走一边找。他的眼泪就下来了。是啊,那是母亲洗了100件衣服的报酬啊!
他在院子里找来找去,没有;去外面的路上找,还是没有。就是有,也早让人捡去了吧?
母亲在寒风中来来回回地走了三趟。他心疼地说:“妈,别找了,天亮了再找吧。”母亲却执著地找下去,手电筒的光柱晃在黑夜里,刺得他心疼。
他从母亲给的生活费中抽出100元,放在院子里。他认为,这是让母亲解脱的好办法。
果然,他听到母亲惊喜的声音:“孩子,钱找到了!”
他奔出去,配合着母亲的惊喜。母子俩兴高采烈地回到屋子里。母亲说:就当没找到。来,给你,自己多吃点好的,看你瘦的。”
几年之后,他大学毕业,有了一份好工作。他把母亲接到城里,母亲再也不用洗衣服了。那张百元大钞,他没舍得花,还一直留着。那是他和母亲找了半夜的一张百元纸币,是温暖,是踏实。
过了几年,他偶尔提起这事,笑着对母亲说:“妈,那100元是我放在那里的。”
让他惊奇的是,母亲说:“我知道。”
倒是他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母亲说:“我领回的钱都有记号,上面写着1、2、3,而那张百元纸币上面没有记号,况且是在院子里捡到的。我知道那是你怕我着急放的。我想,儿子这样心疼我,我不能再找了,既然丢了找不回来,为什么不让儿子放心呢?”
他上前抱住母亲,眼睛潮湿了。
母子连心啊,他们都想把最温暖的爱留给对方。是啊,虽然贫穷,可是有了爱,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那一张百元纸币的寻找,就是母子情深啊!
我看着他们,泪水溢满了眼睛。
看不见的爱
●佚名
像往常一样,中午午餐;我又去了那家小吃店,要了一碗面条。刚吃了几口,这时进来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了,身后背着一把二胡;女的是个盲人,在男的搀扶下,摸索着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大概是街上卖艺的吧,我想。
“大碗豆花米粉,两份。”男的将二胡靠在墙角。
刚坐下来,男的又起身去拿筷子,顺便付了钱,又向店员说了几句什么。
一会儿,米粉上来了,却是一大一小两碗。男的仔细地将豆花弄碎、拌匀,然后将大碗递给女的。
女的吃了两口问:“你呢?”
“我也是豆花米粉,大碗的,足够了。”
我有些吃惊——
“这种不是大碗的。”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小孩忽然说。他一定以为,这个叔叔弄错了,却付了大碗的钱。
中年男子并没有抬头,继续低头吃着。
“叔叔,你吃的这种不是大碗的。”小男孩以为他没听见,重复道。中年男子慌忙抬头,冲男孩摆摆手。
“多嘴!”小男孩的母亲厉声呵斥。“本来就是嘛。”男孩一脸委屈。
正吃米粉的女人停了下来,侧着头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她的脸轻轻地抽搐了一下。吃完米粉,他们搀扶着走出了小吃店。我被这一对盲人夫妇感动了,默默地走在他们后面。
“今天吃得真饱。”男的说。
女的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要骗我了,你吃的是小碗,你一直瞒着我。”女的失声哭了起来。
“我不饿,真的不饿,你……你别这样,路人看了多不好……”男的有些手足无措,扯起衣袖为妻子擦泪。
我看着他们,泪水溢满了眼睛。
艾米瞥见了一个真正充满关爱的世界,她的希望也确实实现了。
简单希望
●艾伦·D·斯古兹
艾米·汉格德恩绕过教室对面那个大厅拐角的时候,与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五年级男生撞了个正着。
“小心点,小家伙。”那男孩一边闪身躲避这个三年级的小学生,一边冲着她大声吼。当他看清眼前的女孩时,脸上露出一丝讥笑的神色。然后,他用手握住自己的右腿,模仿起艾米走路时的样子。
艾米闭上了眼睛,她告诉自己,不要理睬他。
可是直到放学以后,艾米仍然想着那个高个子男孩嘲笑她的样子。他并不是唯一取笑她的人,自从艾米进入三年级,似乎每天都有人嘲笑她。孩子们取笑她说话时的结结巴巴和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样子。艾米时常感到非常孤独,尽管教室里坐满了学生。
那天晚上,艾米坐在餐桌边吃饭的时候,仍然一言不发。母亲知道艾米肯定又在学校里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了,因此,她很高兴自己能有一些令人兴奋的消息告诉艾米。
“电台为迎接圣诞节举行了一个希望竞赛,”母亲宣布道,“写一封信给圣诞老人,也许会得奖。我想现在坐在这张餐桌旁边的某个长着金色鬈发的人应该去参加。”艾米咯咯地笑起来,这个竞赛听起来很有趣,她开始考虑自己最想要的圣诞礼物是什么。当一个好主意在头脑里浮现的时候,艾米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拿出铅笔和纸,开始写信。
亲爱的圣诞老人:
我的名字叫艾米,今年9岁。我在学校里遇到了一点儿麻烦,您能帮助我吗,圣诞老人?孩子们都嘲笑我走路、跑步和说话的样子,我患了大脑麻痹症。我只想要一个不被嘲笑或者取笑的日子。
爱您的艾米
参加圣诞希望竞赛的信像潮水一样涌入印第安纳州韦恩堡市的WJLT电台,这座城市的无数个男孩和女孩把自己希望得到的圣诞礼物写在信里。
当艾米的信到达电台的时候,经理利·托宾把它仔细地阅读了一遍。他知道大脑麻痹症是由脑损伤引起的功能失调,表现为肌肉运动受损,常伴有身体协调性差的症状,有时会产生讲话和学习困难。这可能会使艾米的那些同学感到迷惑。托宾认为,让韦恩堡的市民们听听这个特殊的三年级小女孩及她的不同寻常的希望是非常有益的。托宾先生给地方报社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艾米的一幅照片和她写给圣诞老人的信登在了地方报纸的头版上。这个故事很快传播开来,全国各地的报纸、电台和电视台都对印第安纳州韦恩堡市的这个故事进行了报道。
在那个难忘的圣诞期间,全世界有两千多人向艾米寄来了表示友谊和支持的信。
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名叫琳恩的六年级学生,在给艾米的信中这样写道:
我愿意成为你的朋友,如果你来拜访我,我们将会过得很愉快。没有人能够取笑我们,因为即使他们这样做,我们也不会理睬他们。
艾米瞥见了一个真正充满关爱的世界,她的希望也确实实现了。
那一年,韦恩堡市的市长正式向市民宣布12月21日为艾米·汉格德恩日。市长解释说,因为敢于提出这样一个简单的希望,艾米给了全人类一个有益的教训。
“每一个人,”市长说,“都想要并且应该得到尊重、尊严和温暖。”
他说不出一句可以表达自己心迹的话,只能用这枚无言的戒指来传递对爱妻的感情。
第二枚结婚戒指
●王宗仁
这是张四望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已经失去了意识,睁不开眼睛,不能说话了。只是静静地躺在医院的床上,妻子王文莉守在他身边,他总是习惯摸着妻子手上的那枚结婚戒指入睡,一副甜美的睡态。
人已接近昏迷,爱却醒着。妻子一旦离开,哪怕几分钟,他就烦躁起来,嘴唇蠕动着谁也听不清的喉音。任凭护士怎么安慰,他依然烦躁。
王文莉来了,她赶紧把手伸给四望,他抚摸到了那枚戒指,才安静下来。抚摸!那是他们旷日持久分离后的重逢,或轻或重,都像甜蜜的风从心扉吹拂。忽然,他的手停了下来,是在等待爱妻一个由衷的赞美,还是等待一个彼此的谅解?
王文莉说:他是放心不下我呀!他不愿意扔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到很远的地方去。王文莉说着说着泪水就涌满了眼眶……
张四望是青藏兵站部副政委,年轻有为的师职军官。从1980年入伍至今,27年了,他没抬脚地走在青藏山水间,西宁—格尔木—拉萨;日喀则—那曲—敦煌。冰雪路是冷的,他的心却燃烧着暖火。
有人计算过,他穿越世界屋脊的次数在五六十次以上,也有人说比这还要多。张四望没留下准确数字,也许他压根儿就认为没有必要计算它。青藏线的军人沿着青藏公路走一趟,平平常常,有什么可张扬的?
这话张四望说得轻松了,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在自然环境异常艰苦的青藏高原上,指战员们必须吃大苦耐大劳,才能站住脚扎下根。士兵们体力和心力的付出是巨大的,领导关爱战士哪怕递上一句烫心的话,对大家也是舒心的安慰。
还是他在汽车团当政委时,就讲过这样的话:“不要让老实人吃亏,不要让受苦人受罪,不要让流汗人流血。”
张四望对兵的感情有多深多重,这三句话能佐证。从团政委走上兵站部领导岗位后,他索性在就职演说中讲了这三句话。当时他刚40岁,是历届领导班子里最年轻的一个。
现在,可恶的癌细胞已经浸渗到他的整个脑部。他说不出一句可以表达自己心迹的话,只能用这枚无言的戒指来传递对爱妻的感情。
结婚快20年了,他总是没黑没白地忙碌在青藏线上,今日在藏北草原抢险救灾,明日又在喜马拉雅山下运送军粮,何曾闲过?起初,王文莉在老家孝敬公公婆婆,养育女儿。后来她随军了,却是随军难随夫,夫妻仍然聚少离多。花前月下的浪漫她确实没有享受过,但四望有过多次承诺,只是未曾兑现他就要远去了!
记得结婚时,四望给妻子连个戒指都无暇买,还是结婚后他利用执勤的机会顺便在拉萨买了一枚补上。他对文莉说:拉萨买来的好,日光城的戒指,有纪念意义!
眼下,他确实有时间了,在京城这座军队医院住了快半年,逛北海游览长城,有的是时间。可是他已经病得无力兑现和文莉的承诺了!人呀,为什么就活得这么残酷,夫妻间该享受的还没享受,丈夫的人生之路转眼就走到了头!王文莉记忆犹新的是,每次四望从青藏线上执勤回来,一进屋倒头在沙发上就睡觉,他确实太疲惫了。她做好晚饭,喊了几声也不见动静,只听鼾声如雷。七点钟到了,只要她说一声:“四望,新闻联播开始了!”他马上就起身看电视。
这时,摸着妻子戒指的张四望,也许在忏悔自己了吧。高原军人也有家,也有妻室儿女,再忙再紧张也该抽暇陪陪妻子,陪陪女儿呀!但是一切都晚了,他只能摸着妻子手上那枚结婚戒指传递内心的爱意!
在病房里值班的三个护士,亲眼看到了张四望和王文莉相濡以沫的感情,哪个心里能不涌满感动!她们悄悄地议论:“若能相爱到他们夫妻之间的这份感情,天塌下来又能算什么!”她们商量商量做了一件事,买来一枚戒指,轮到谁值班谁就戴上,每次王文莉临时有事外出时,她们就把自己戴着戒指的手轻轻地放在张四望手中,张四望摸着那戒指安安静静的,一脸的幸福。护士们看着张四望那平静的脸,看着他那轻微移动在戒指上的手,忍着心头无法剔除的隐痛,泪珠吧嗒吧嗒掉在张四望的手上……
这该算作是张四望的第二枚结婚戒指吧!一枚来自拉萨,一枚来自北京。两地相距数千里,真情、友情却是靠得那么近,那么紧!
上帝在每个人心中安上了一盏明灯,这盏明灯就是良心。
——勃朗宁
一米树阴下的慈悲
●曾颖
夏天像一壶热巧克力,既热且闷还有些粘稠地浇到我们头上。
在酷热而无处可逃的夏天里,我的情绪有点绝望。
我决定在墙上画一道门逃出去。这道门,就是离我工作生活的城市一百多里外的故乡,那里的人不挤,那里的树还比较多,那里没有热岛效应和令我哭笑不得的人和事。
我如往常一样来到昭觉寺车站。周围的景物被白辣辣的阳光包裹着,摇摇欲坠。我也像一个从冰柜里逃出来的冰激凌,淌着水,步履沉重地从公交站挣扎着走向长途车站。这短短的两百多米,突然变得比诺曼底登陆时的奥马哈海滩更让人恐惧。
在我昏昏沉沉摇摇欲坠往前走时。突然,一幅画面把我怔住了,我看见前面路边上一片小树阴下坐着两个乞丐,他们的背后,是一家单位的围墙,树阴是从围墙里支出的,小小的,长宽都只有一米左右。以往我从此地经过,看到那老乞丐躺在树阴下睡觉,稍不留心,便会把脚伸到阳光里,而今天,这小小的一米树阴,却装下了两个乞丐。这小小的一米树阴是周围几百米范围内惟—一个可以让乞丐藏身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除了商铺还是商铺,要么就是火星直冒的阳光地带。
这是我在最酷热的夏天里看到的惟—一幅清凉的画面,它让我心里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我觉得在这小小的一米树阴下,我看到了自己在空调房间中没有体会到的那份宽容与仁爱,那是人与人之间最应该有的感情。我拐到两个乞丐栖身的一米树阴下,拿出5元钱。我知道这很俗,但我一时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表达我此时心中的感觉。我看见那老乞丐面前的铁桶里,零钱比平常他一个人在那里时多了许多。
我想,他也许永远不知道,今天“生意”特别好的原因。但我知道——他把自己仅有的一米树阴与人分享的举动,触动了很多人的心。
坎坷的道路上可以看出毛驴的耐力,患难的生活中可以看出友谊的忠诚。
——米南德
红颜知己
●闫红军
相依为命的父亲去世的那些日子,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溃了。他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茫然无措的他只能靠酒精麻醉自己。经理找他谈了一次,他的工作岌岌可危。朋友再也看不下去了,把他从酒吧里拽了出来,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朋友的耳光打醒了他,他开始打起精神工作。不久之后,情绪低落的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成了他忠实的倾听者,不停地安慰着他。有了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他很快便走出了伤痛的阴影。后来,他提出了和女孩子见面,对方却再也没有了回音,一段网络情缘戛然而止。
几年之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满怀感激的他找到朋友向他表示谢意,朋友坏笑着对他说道:“千万别让你嫂子知道!她要是知道我装成女孩子和一个大老爷们儿在网上聊得火热,还不打死我啊!”朋友说完,他连忙红着双眼转过身去。
感谢那些在你生活困顿时守候在你身边的人,因为他们的陪伴,你才有机会走向人生的辉煌。
真正的爱情就像洋葱:一片一片剥下去,总会有一片能让你泪流满面……
爱情就像洋葱
●佚名
有些东西,试着再多争取一次,也许它就会是你的;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呼唤,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可至少当你再多呼唤一次的时候,心灵里总会有个地方会因为感动而颤抖,那一瞬间的情景与复杂的感情会定格成永恒,留在心里,成为此生的难忘记忆。
结婚后她一直给他做洋葱吃:洋葱肉丝、洋葱焖鱼、香菇洋葱丝汤、洋葱蛋盒子……因为她第一次去他家,他母亲拉了她的手,和善地告诉她——虽然他从不挑食,但从小最爱吃的是洋葱。
她是图书管理员,有足够的时间去费心思做一款香浓的洋葱配菜,但他却总是淡淡的。母亲为他守寡近20年,他疯狂爱着的女子母亲却不喜欢,他对她的选择与其说爱,不如说是对自己孝心的成全。
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察觉,百合一样安静地操持着家,对他母亲也照顾得妥帖周到。婚后第四年,他们有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平静的日子一日日复印机一样地掠过,再伤人的折磨也钝了。当初流泪流血的心也一日日结了痂,只是那伤痕还在,隐隐的,有时半夜醒来还在那里突突地跳。
那天他去北京开学术会,与初恋情人巧玉相遇,死去的情爱电石火花般啪啪苏醒。相拥长城,执手故宫,年少的激情重新点燃了一对不再年轻的苦情人。巧玉保养得圆润优雅,比青涩年少更多丰韵,一双手指玉葱般光滑细嫩。在香山脚下他给她买了当年她爱吃的烤地瓜。她娇嗔地让他给剥开喂到她的嘴里,因为她的手怕烫。七天很快过完,他回家,记得她娇艳如花的巧笑,记得她喜欢用银匙子喝咖啡,记得她喜欢吃一道他从没吃过的甜点提拉米苏。
母亲已经故去,他不想太苛持自己了,每年他都以开会或者公差的名义去北京。妻子单位组织旅游的时候,他还甚至让巧玉来过自己的家。他的手机中也曾经爆满火热滚烫的情话,甚至他们的合影曾经被他忘在脱下的上衣口袋里,待了一个多星期……可这一切都幸运地没有被发觉。
平地起风云,妻子突然被查出得了卵巢癌,已经是晚期了。住进医院后,女儿上学需要照顾三餐,成堆的衣服需要清洗,家里乱成一团糟。那次他在家翻找莱谱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带扣的硬壳本子。打开,里面竟然有几根玄红的长发。妻子一向是贴耳短发,自结婚以后。他好奇地看下去,原来这是他和巧玉缠绵后留下的,还有那些相片,妻子一直都知道,因为从来没让他的脏衣服过夜。他背着妻子做的一切,妻子都心如明镜,却故作不见。几乎每页纸上都写着这么一句话:相信他心里是爱着我的。后面是大大的几个叹号。
他心里一片空茫地去医院,握住妻子磨粗的手,问她想吃什么。妻子笑着说,你会做什么菜,去给我买一份鸭血粉汤吧。她每天做好了他爱吃的洋葱,熨好了他第二天穿的衬衣,在家等他,20多年了,他却从来不知道在南方长大的她爱吃鸭血粉汤。
妻子走后,他掉魂一样地站在厨房里为自己做一道洋葱肉丝。他遵照她的嘱咐将洋葱放在水里,然后一片片剥开,眼睛还是辣得直流泪。当他准备在案板上切成细丝时眼睛已经睁不开,热泪长流。他从来不知道那样香浓的洋葱汤,做的过程这么艰难苦涩。7000多个日子,妻子就这样忍着辣为自己做一份洋葱丝,只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吃。
而巧玉那双保养得珠圆玉润的手,只肯到西餐店拿匙子吃一份提拉米苏。而当年母亲是怎样洞若观火了妻子能给予他的安宁和幸福。傍晚时分,一个站在九楼厨房里的男人拿着一瓣洋葱流泪发呆,他终于知道真正的爱情就像洋葱:一片一片剥下去,总会有一片能让你泪流满面……
世上从来就没有平庸的爱,有的只是平庸的爱人。
平庸的爱人
●乔叶
那一天,和夫君因为一点儿小事生气,刚好那天他要出短差——他常出这种四五天的短差。看着他一个人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我只是自顾自地看电视,连他讨好的搭讪也故意不睬。在他面前,我一向是逞强逞惯了的。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家庭生活连续剧。故事里的夫妻也是忽而缠绵缱绻,忽而横眉冷对。这天,男人带一位朋友回家,一进门就挨了女人一顿恶吵。男人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平静地为朋友倒水泡茶。
“你涵养真好。”朋友笑道。
“不是涵养好不好的问题,”男人说,“我上午去了一趟太平间,面对死亡,我忽然觉得连痛苦都算得上是一种享受。至于能听到妻子吵架,简直就是一种幸福了。”
看到这里,我的心忽然一颤。听妻子吵架居然可以是一种幸福?这是怎样一种简单而又深刻的逻辑啊!我们常常感叹生活的艰辛、生存的烦恼和生命的缺憾,却不曾想到只要还系着一个“生”字,我们就已经承蒙着命运万分的恩宠了。
然而我们却感觉不到这些琐碎的历程中所蕴含着的快乐和幸福。生命是一片沃土,我们却总感到各种各样的肥料有些肮脏;生命是一道大菜,我们却总尝到有些佐料不免刺舌;生命是一件华衣,我们却总是看到几种颜色有些扎眼。我们总是觉得不满意,常常感到沮丧和失望,却从没有想到,当你垂老暮年的时候这些看似艰难、坎坷和不顺的事物是多么的珍贵和可爱。
夫君来告别的时候,我忽然搂住他的腰,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我怕他会喝多酒,怕他会走错路,怕他感冒,怕他把衬衣穿反……怕自己来不及后悔就会失去。不论是我,还是他,失去对我们都意味着一种致命的伤痛。
我的任性和疏忽,是对他的一种犯罪。而他一直默默地纵容着我的犯罪。
为什么我们拥有便会忽略?常见便会厌倦?熟视便会无睹?
我方才明白:世上从来就没有平庸的爱,有的只是平庸的爱人。
我但愿自己不是。
只是水面上漂浮着的许多白色的花朵,才给这沉寂压抑的环境带来了些许亮色和温暖。
白色的花朵
●吉利
平静的加利福尼亚海湾褪去了先前的浮躁,海面上波澜不惊,这异常沉寂的氛围给人一种无比的压抑之情。只是水面上漂浮着的许多白色的花朵,才给这沉寂压抑的环境带来了些许亮色和温暖。
有一位高挑身材,长着碧跟金发的女郎,她美丽而忧伤的眼睛中满蓄着泪水。她是“雅典娜”号沉船上22位幸存者中的两位女性之一。她的名字叫玛丽·琏,来自意大利。她是独个儿去加州游玩的,当警铃第一次拉响时,玛丽·琏吓坏了。她平生头一次乘船在大海上游玩,根本不知道怎么穿救生衣。面对茫茫无边的大海和汹涌澎湃的巨浪,玛丽·琏吓懵了,泪水止不住从她美丽的面庞上滑落下来。这时有两位男子走过来,帮她穿上了救生衣。
玛丽·琏看到轮船的通道上乱作一团,立即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手足无措地向人群跑去,男人们都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让妇女、儿童和老人先上甲板。经过数小时的挣扎,“雅典娜”号终于湮没了。同舱的几名男子用头颅、手脚等各种手段,终于击碎了钢化玻璃,第一个逃出船舱的是玛丽·琏,男人们再一次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
出了船舱后,玛丽·琏也只能在大海中任凭狂涛巨浪的摆布。突然,她看见一条橡皮救生筏,上面已经坐着一位老人,老人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爬上救生筏。此时一个巨浪扑来,一名男子被卷到了玛丽·琏的身边,那位男子毫不犹豫地把她推上了救生筏,而当玛丽·琏向这位男子伸手时,他却被巨浪卷入了海底,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玛丽·琏被惊呆了,那位老人更是热泪四溅……筏子依然在怒涛之巅摇荡,玛丽·琏放声痛哭起来,老人抚摩着她的头说:“孩子,不要怕!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尽力帮助你,因为你还年轻。”玛丽·琏止住了哭声。猛然间,一个巨浪将筏子打翻,玛丽·琏死死抓住筏绳,而那位老人转眼间就消失在大海的深渊之中。
过了很久,玛丽·琏发现自己和筏子己靠近了海岸,岸边的波涛也异常凶猛,有人想拉她但没能拉住,她被反弹离开了海岸。危急中,她赶忙解开筏绳,一阵海浪扑来将她送到了岸上。她终于摆脱了死神的纠缠,幸运地活了下来,可是与她同舟共济的280位同胞却永远地消逝在大海的深渊之中!
伞的破漏之处被修补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成了一把好伞……
油伞
●竹内春子
人,无论谁,都有一两件感到后悔的事情。
虽然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回想起来,我的内心深处还在隐隐作痛,还需要自责。
那是我三十岁的时候,一个夏季的黄昏,我发现了一个遇到阵雨、在我家房檐下避雨的报童。天空降着瓢泼大雨,为了不使报纸淋湿,报童弯着身子,抱着报纸。
这个报童,身上穿件旧衬衫和一条薄裤子,看起来他生长在一个不富裕的家庭,为了补助家计而拼命地干活。当时的日本并不繁华,送报的工作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来干。
我想把家中的伞借给他,心里又出现了一种不安。
把伞借给这个穷孩子,他还能还给我吗?于是,我把家里一把已经不能使用的油伞借给了他。
翌日清晨,那报童来到我家。“阿姨,昨天谢谢了。”当我想晾伞而把伞打开时,我愣住了,伞的破漏之处被修补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成了一把好伞……
我心如潮涌,泪水一下溢满了眼眶。
卡利挽起我的胳膊,将我推上汽车。我感觉泪水就要涌出眼眶。
邂逅
●佚名
天开始放亮。长途汽车在路边一家旅馆门前慢慢停下。当售票员宣布“停车10分钟”时,用毯子裹着身子打盹的乘客纷纷起身,下车吃早点。
旅馆大门上方“恒河旅馆”四个大字非常醒目。走进旅馆,一股檀木香扑面而来。
一个30多岁、身着洁白衣服的男子正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像祈祷。画像前的供台上摆放着鲜花,铜制香炉里燃着檀香木香。这不是母亲的画像吗?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感到奇怪。男子祈祷完,在肖像前放了一杯咖啡,回到服务台。
我要了一份糕点和一杯咖啡。我一边吃早点,一边盯着墙上母亲的画像。吃完饭洗过手,我找坐在服务台后面的男子结账,显然他就是这家旅馆的老板。
“15卢比,先生。”他说。我打开钱包取钱时,他一直盯着我看。突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握住我的手,激动地问:“你不是卡南吧?”
“我是,”我回答道,“你是谁?”
“你还记得捡破烂的卡利吗?”是的,我记得……捡破烂的卡利。那时我12岁,卡利没有父母。我母亲每天供他吃饭,他成了我们家的一员。不用支使,他每天都会把我们家院子和屋后的小花园打扫得干干净净,并经常浇灌园子里的植物。偶尔,他也有事离开。一天,卡利说他要回老家照顾他的舅舅。我母亲祝福他并送给他一些钱。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卡利。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问。
“说来话长,卡南。我在你们那儿捡破烂时,只要我到废品回收中心卖破烂,那儿的老板都要多给我10-15个卢比。阿妈则管我吃,管我穿,管我住。当我告诉废品回收中心老板我要回老家时,他出于同情也给了我一些钱。”
“回到家后,我舅舅送了我这所房子,我在这儿开了一家茶馆,所有路过这里的车辆都要停下,生意很是红火。后来,我又从银行贷款建起这家旅馆。我妻子唐加姆——我舅舅的女儿,帮我经营。”说着,卡利喊妻子:“唐加姆,快来。这是卡南,当年管我吃住的那位阿妈的儿子。”唐加姆向我行礼,我感到很是窘迫。
“我离开你们时,阿妈送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她的一张照片和一些钱。钱我至今未花,现就放在她老人家的画像前。这是她向我祝福的见证。当年,每天早上,我不喝过咖啡、吃过早饭,她是不让我出去捡破烂的。现在每天早上,我都要把第一杯咖啡首先供奉给阿妈。我是从报纸上得知她去世的消息的,可我却未能与你一起哀悼她老人家。”卡利难过地说。
这时,售票员吹响了哨子,汽车又该上路了。我要结账,卡利却摇了摇手说:“我怎么能收阿妈儿子的钱呢?”我双手合十,在母亲的画像前默立了一会。卡利挽起我的胳膊,将我推上汽车。我感觉泪水就要涌出眼眶。
给朋友一点爱,我们也能感受到爱。在朋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我们也能感受到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罗伯特·泰特·米勒
在一个阳光明媚,鸟声啁啾的清晨,约翰·埃文斯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我的生命里。他是一个衣衫褴楼的小男孩,身上穿着的是别人穿过的特大号的旧衣服,脚上穿着的鞋子早已经破旧不堪了,接缝处全都绽开了口子。
约翰是黑人的儿子,他的父母是农业季节工人,最近刚迁居到我们这个位于北卡罗来纳州的小镇来采摘这一季的苹果。这些工人们是最贫穷的工人,他们所赚的钱仅仅只够养家糊口的。
那天早上,约翰·埃文斯站在我们二年级教室的前面,一脸的倒霉相。当我们的老师帕梅尔夫人在点名册上写下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则不时地交换着双脚站立。虽然我们不能确信这位不上档次的新同学今后的表现会如何,但是,我们已经在下面对他指指点点,小声地非议起他来了。
“那是什么啊?”坐在我身后的一个男孩咕哝道。
“谁快把窗户打开吧,”一位女生笑着说。
帕梅尔夫人抬起头,双眼透过她的老花镜注视着我们。我们的议论声顿时停止了。然后,她又低下头去继续做日常的案头工作了。
“同学们,这是约翰·埃文斯,”少顷,帕梅尔夫人才又抬起头,向我们介绍说,听得出来,她在努力地使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热情。而约翰则笑容满面地环顾着大家,希望我们也能对他报以微笑。遗憾的是,没有人对他微笑。但是不管怎样,他仍旧咧着嘴笑着。
而此时此刻,我则竭力地屏住呼吸,希望帕梅尔夫人不会注意到我身边的那个空位子。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并且对约翰向我这边指了指。当他轻轻地走近座位的时候,他看了看我。但是,我却扭过头去,转移了视线,让他不要误认为我会答应他成为我的新朋友。在约翰到我们班级第一个星期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仍旧是学校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一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对妈妈说,“他几乎连最简单的计算都不会!”逐渐地,妈妈通过我每天晚上的评论,已经对约翰有了非常深入的了解了。她总是耐心地倾听我的述说,除了时不时若有所思地说声“嗯”或者“我明白”之外,她几乎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一天,约翰手里端着午餐托盘,站在我的面前,面带笑容地问我道。
我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看有没有人在注意我们。“可以,你坐吧,”我无精打采地答道。
于是,我一边挨着他吃饭,一边听他不停地闲谈。这时,我才逐渐明白,我们以前对他的那些嘲弄真是太不应该了。其实,他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和他在一起,会让你感到非常愉快,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他是我到目前为止所认识的最爽快的男孩。
吃过午饭,我们一起来到操场上,参加游戏活动,不论是爬竿,还是荡秋千,抑或是跳沙箱,都被我们两人一一征服了。当我们排着队跟在帕梅尔夫人的身后向教室走去的时候,我决定要成为约翰的朋友,今后,他再也不会没有朋友了。
“妈妈,您说说那些孩子为什么对约翰这么不友好呢?”一天晚上,妈妈送我上床睡觉的时候,我问她。
“我也不知道,”她忧伤地说,“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妈妈,明天是约翰的生日,可是他却什么东西都得不到。既不会有蛋糕,也不会有礼物。总之,他什么都不会有的,甚至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
妈妈和我都知道,每当有小朋友过生日,他的妈妈都会为全班同学带去纸托蛋糕和小礼物。
这些年来,妈妈就已经为我和我的姐妹们的生日到我们的学校送过多次蛋糕和小礼物了。但是,约翰的妈妈却整天都在果园里忙于工作,一定不会记得约翰的生日的。
“哦,宝贝,别担心,”妈妈安慰我说,“我敢肯定一切都会好的,”然后,她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并向我道了晚安,就走出我的卧室。这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妈妈说的话可能错了。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我佯称身体不舒服,不想去学校,希望能够呆在家里。“是不是因为今天是约翰的生日?”妈妈问道。
顿时,我觉得我的脸一阵燥热,胀得通红,等于不打自招。
“哦,亲爱的,你想一想,如果在你过生日的时候,你唯一的朋友也不到场,那你的感受会怎样呢?”妈妈柔声问道。
我想了想,猛地恍然大悟。于是,我立刻起身,吻了妈妈一下,就急急忙忙地上学去了。那天早上,我见到约翰的第一件事就是祝他生日快乐,从他那羞涩的笑容里我看得出他非常高兴我能够记住他的生日。于是,我想:也许这一天根本就不那么可怕!
就这样,大约到了下午三时左右,我几乎就已经确信生日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接着,当帕梅尔夫人正在黑板上写着数学公式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我听得出来那声音唱的正是《生日歌》。
片刻之后,妈妈手里拿着一盘点着红蜡烛的纸托蛋糕走进了教室。而她的腋下则夹着一件上面系着红色蝴蝶结包装的精美礼物。这时,帕梅尔夫人也提高了嗓门,跟着我妈妈一起唱了起来。而同学们则都不约而同地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我,等待着我的解释。这时,妈妈发现约翰就像一只被汽车的前灯灯光怔住了的小鹿一样呆坐在座位上。于是,她连忙走到他的面前,把蛋糕和礼物放在了他的课桌上,并且说道:“约翰,祝你生日快乐!”
接下来,我的朋友端着那盘蛋糕,不厌其烦地走到每一位同学面前,很有礼貌地邀请他们和他一起分享这香甜可口的蛋糕。这时,我发现妈妈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当看到我正吃着湿润而又柔软的巧克力糖霜的时候,她微笑着向我眨了眨眼睛……
回首往事,我几乎已经记不得那次和我们一起共度那个生日的其他孩子的姓名了。而在那之后不久,约翰·埃文斯也跟随他的父母迁居到别处去了,并且,至今,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但是,不论何时,只要我听到那首熟悉的歌曲,那天的一切就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妈妈那温柔的歌声,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小男孩那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的双眼,我的嘴角仿佛又回味着那盘纸托蛋糕的香甜……
爱的佐料也许是甜的、苦的、咸的……,但总有一种感觉是我们所无法忘怀的,那就是爱!
行动并不来自思想,而是来自愿意承担责任。
——波和费尔
雪条棒
●李辰安
台湾儿童文学家林良,在暑假开办了写作班,每天有一两百个小孩来上课。在同一座大厦的底层,有一家商店。由于天气很热,孩子们都买雪条解渴,而商店也特别推出了一个冰柜,装满各式各样的雪条,吸引这批小顾客。
有一天,林良上完课之后,发现有一位身穿西装。态度严肃的老先生,正弯下腰来,在大厦大堂的电梯前,把一根根雪条棒捡起来。林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大部分的雪条棒,都是他的学生扔下的。林良不知道这位老先生的身份,以为他是大厦的管理员,于是上前致歉:“对不起,我知道这都是我的学生所为,应该由我来负责清洁,为你带来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林良正要动手清理时,老先生却连忙阻止:“不,这是我们的错,因为是我卖雪条给他们的,这里应该由我来清理。”原来老先生是商店的老板,他认为卖出这么多雪条,赚了钱,却令大厦多了垃圾,实在过意不去。他指出,如果自己不卖雪条,大厦卫生就不会有问题。不过,林良说:“都是我没有好好教导学生,这也是我的责任。我们一起清理,明天我要跟班上的学生好好讲清楚。”老先生也补充:“我会在门口放一个雪条棒回收桶,还准备一些糖果,鼓励有公德心的小孩。”
林良讲这个故事时指出,人在社会是需要有责任感的。可是太多人把责任推卸给别人,眼中只见别人的错,开口就说那是社会的错。这种恶性循环是危险的,最终会使人不去做自己本该去做的事了。
在自己顺利和欢乐的时候,人人都可以做自己的朋友。但是只有患难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
乌鸦和牛
●伊松林
这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有一个农民养了一头水牛,名字叫格杰里。格杰里的脾气很温和,它和同栏的黄牛戈利相处得十分融洽。它跟那些常在院中苦楝树上跳来跳去的松鼠以及主人家的狗,也非常有交情。所以格杰里人缘很好,麻雀、鸽子见格杰里这么和蔼可亲,也常常飞来跟它一起谈天说地。总之,水牛格杰里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显得那么慈祥和热情。可是不知为什么,它对乌鸦特别讨厌。
乌鸦经常飞到牛棚顶上,扯着嗓子“哇哇”地大叫,一叫就是半天,也不嫌嗓子干,格杰里就是不喜欢乌鸦的声音。黄牛戈利、麻雀、鸽子、狗,谁的声音都很悦耳,听了让人高兴。可是只要乌鸦一来,就会使人感到特别厌恶。它总是坐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叨唠——应该关心别人的疾苦哇,应该关心别人的疾苦哇!要不就斜着眼睛盯着人家。水牛格杰里非常看不惯乌鸦。
一天早晨,水牛格杰里一觉醒来,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它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把眼睛睁开了,可是它觉得眼睛里掉进了什么东西,很难受,看东西也模模糊糊不清楚,自己蹭了半天也没弄出来,眼泪反而流了一大堆。
水牛格杰里把这事告诉黄牛戈利,戈利朝它的眼睛使劲吹了吹,但是没有什么用处。格杰里对黄牛说:“戈利妹妹,请你用舌头帮我舔一舔眼睛,也许这样我的眼睛就会好起来的。”
黄牛戈利一听,赶忙说:“不!姐姐!那多脏啊!那样我的舌头会长疮的!”
早晨,麻雀蹦蹦跳跳地来到水牛跟前:“格杰里,你早!怎么啦?为什么脸拉得这样长?”
格杰里央求说:“麻雀小妹妹,不知什么东西掉进了我的眼睛,啥也看不清。请你用嘴巴帮我把那东西啄出来。”
麻雀回答说:“这样我的嘴巴会啄坏的。你如果有别的什么事要我帮忙,就快说吧。不然,我走了!”说着它拍拍翅膀飞走了。
松鼠和鸽子也都这么回答水牛。
后来,狗来了。它听水牛把事情一说,也皱紧了眉头:“昨天晚上我一夜没有睡,你知道么?现在你要是再不让我休息,我的腰会累断的!”
听到这些令人伤心的话,格杰里难受极了。平日它对这些伙伴都很好,有求必应,而如今,自己需要帮忙,每个都走得远远的。
这时,乌鸦来了,它那“哇哇”的声音仍然是那么难听。突然,它看见水牛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问:“哎,格杰里,你为什么不高兴?”
水牛格杰里流着眼泪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告诉了乌鸦。
“噢,是这么回事!”乌鸦说着就从树上飞下来,仔细看了看水牛的眼睛,“不要紧,是一根草掉进了你的眼睛。我马上就把它啄出来!”说完乌鸦就轻轻地把那根草啄了出来。
草一被啄出,水牛的眼睛就不痛了,能清楚地看见东西了。它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以前它对乌鸦的偏见和恶意也被这泪水冲得无影无踪。它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自己顺利和欢乐的时候,人人都可以做自己的朋友。但是只有患难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
从那个时候起,乌鸦就成了水牛的好朋友。乌鸦都在牛背上休息。
他们渴望在这里能够通过他们勤劳的双手用美丽的青春搏一搏,赌一个即使不够灿烂但至少幸福的未来。
身边的伟大爱情
●佚名
如果不是一场灾难的突然降临,他们的故事会因为他们的平凡而渺小得像一滴水,混迹在如今已太多太多真实亦或杜撰的爱情故事的汪洋中,激不起一点波澜。
他们的爱情缘于一段完美而寻常的青梅竹马的恋情。
她和他从小就是好朋友。小时候,他们生活在河北的一个小村落里。多年以后,我看了她小时的照片,才相信,那时的她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最吸引人的是洁白的脸上那一对黑葡萄一样水灵灵的大眼睛,从小学到初中,他们俩一直是同斑同学,非常要好。上初一那年,他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偷偷给她递了张纸条,说自己如何喜欢上了她——在他们那里,这个岁数的小男孩对女孩子说“喜欢”,也算得上“壮举”了。
收到纸条那天,她没有任何表示,却也没有将纸条交给老师。但从那以后,他们似乎一如既往的关系中,却悄悄地滋生中一种朦胧的情愫。他看着她如水般晶莹纯真的眸子,一心期盼着他们能快快长大,长大了,他一定娶她做他的妻。而她的目光也总是不由自主地追寻着他的背影,心里总像揣着个小兔子一般地牵挂着他,日记里悄悄地写满了他的名和姓,梦里总有他的笑声洒了一片。
初中毕业后,她似乎理所当然地出落成了十里八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朵水嫩嫩的花,而他呢,也不再是那个只会擦着鼻涕传小纸条的男孩儿了,一米八几的个儿,清秀的外表,虽称不上玉树临风,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了,朴素的衣着也难掩他们青春的秀美与风华。这时,他们却双双因为家境贫寒,没有继续高中学业,辍学在家,一年后,两家老人随了一双儿女的心事,托媒人为他们订下了这门亲事。
订婚之后不久,他们便随村里年长一些的年轻人去了北京打工。初到北京,大都市的繁华给了这对年轻恋人太多的梦想,每一个梦想都与他们共同的情怀演绎着的共同的未来有关。他们渴望在这里能够通过他们勤劳的双手用美丽的青春搏一搏,赌一个即使不够灿烂但至少幸福的未来。
静静品尝爱情琼汁,用心打造美好明天的他们,绝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不幸正悄悄地逼近了他们如花的青春。
那段日子,她总是感到头晕恶心浑身乏力食难咽寝难安,便以为是感冒了,经济紧张怕花钱,更怕他担心,便一个人默默地去药店买来治感冒的药胡乱地吃了下去。却久不见好,脸上渐渐地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黑斑,他察觉了,坚持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皮肤病,不碍事,七零八落,开了一堆药回去吃,脸上的斑却像雨后的春笋般越来越多,面积也越来越大,曾经透亮的肌肤而今却仿佛生了锈的铁一样让熟识的人看了无不心痛不已。那段日子,她几乎不敢照镜子,照了便想哭;她甚至不敢抬头走路,她害怕人们同情审视好奇的目光;他们终于对医院的诊断产生了怀疑,不得不去了更大的医院检查,医生严肃的面孔,繁芜复杂的检查,度日如年的等待,似乎都在暗示着一个不幸的结果。
医院的诊断结果果然无疑于一个晴天霹雳,只在一瞬间就击碎了他们所有的梦想。她患上了一种不治的血液病,这种病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无法治愈,只能尽可能地控制,那一天,她感觉自己宛若一只被箭穿膛而过的白马,在无限澄蓝的天空里,随着碎裂的胸膛,空中的道路已从此中断。
她哭她闹她吼他,要他滚,要他别再为她这个废人耽误自己大好的青春和前程,这时,他滴血流泪的心却坚定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看着曾经如花似玉的恋人,被病魔折磨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知道结果的那晚,他的眼泪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流了一夜,日里却将微笑刻在了脸上,此后,他就那么日日地对她微笑着,捡起她发脾气扔了一地的药,倒来一杯又一杯被她泼了的水,只说:我想一生一世照顾你,再苦再难也有我和你一起面对,你答应我好吗?她终于扑在他的怀里绝望地嚎啕大哭一场之后,抬起头拖着越来越沉重的双腿微笑着面对每一个过往的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贫寒的家庭遭遇她这样的病,恰似雪上加霜。他的父母听说了,意图通过媒人坚持要和她家退婚,他却坚定地说,退也罢,不退也罢,我都不会离开她的,过去不会,现在就更不会,将来当然也不会。
为了看病,他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举债累累;为了看病,她仍不得不拖着一日重似一日的病体坚持上班;为了看病,他几年来穿得仍是初到北京时买的那身粗糙的衣服,却忘不了,每年她过生日时都会为她添一件可能廉价却让她不禁泪水涟涟的新衣服。
几年就这么过去了,由于药物中激素的作用,浑身浮肿漆黑,一张曾经那样秀美的脸,黑得竟像涮了一层漆,一个曾经那样窈窕的女孩臃肿得几乎不堪,病情却没有丝毫的好转,他依然如故地陪在她身边,微笑着,鼓励着她,照顾着她,心疼着她。她常常会有强烈的负罪感,时不时地,她就会对他说,你离开我吧,这是我的命,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他却总是同一个回答,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再苦再难,让我和你一起微笑着承担。
命运对他们确实是不公正的,如果说,这是上天有意要考验他们的爱情,我仍不得不说,这考验太残酷了些。
她生活是早不能自理的了,这许多年,她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洗,每一顿饭都是他端到桌前,渐渐地却连走路都困难起来,连上厕所也必须他搀扶着。再去医院复查时,另一颗不期的雷炸响在他们头顶:由于常年服药,激素吸收了过多的钙质,引发了世界公认的恶疾——股骨头坏死。
她昏厥了。想到了死。醒来之后,黑漆漆的浮肿的手,紧紧地被他握在手里,这么多年没在她面前流过一滴泪的男孩,这时,却无声地哭泣着:你总算醒来了,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你也必须坚强。因为,这一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做这一切是因为我爱你,这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同情或是怜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死过一次的她说她不会再自己选择死了,她要和他一起笑看命运。于是风里雨里,朝九晚五,人们在北京那条繁华的街道上,总能见到一个帅气的男孩骑着一辆破单车,驮着一个丑陋的女孩子说着笑着,仿佛生活在他们面前竟花团锦簇。这般帅气的男孩日日搀扶着这样一个丑陋且残疾的女孩出出进进,自然会吸引太多异样的目光。她不禁问他:
“你会觉得难为情吗?”他淡淡笑道:“为什么要难为情?”
“我丑。”
“不,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美的,你的眼睛还是那么大那么亮。”……
那只黑天鹅以惊人的速度和喜悦飞向天空。它追随在那群天鹅身后,用两倍的力量拍打着翅膀,直到追上它们,最终加入这雅致的线条。
鸟亦如此人亦如何
●佚名
我们居住在马里兰州的东岸,涓涓的河水就像手指般流进流出,流进柔软手掌般的小湾。
加拿大的黑鹅知道这个地方,飞入切萨皮克湾中的白天鹅和鸭子也知道。秋天,成千上万的天鹅移居到这里过冬。
天鹅以一种尊贵的滑翔姿势飞来这里,它们高扬着头,骄傲而无所畏惧。它们将长长的脖子深进水中,用强硬的喙在水底觅食。骄傲的天鹅和多产的黑鹅之间是一种差别,几乎存在一种蔑视。
在这个地区,每年会出现一次或两次的雪和冰雹。如果是在狭窄的河道或是浅溪中发生这类天气,就会结冰。
就在这样的一个早晨,临近牛津的马里兰镇,我的一个朋友在能俯视特爱温河的大窗口旁摆放了早餐桌。穿过河流,越过码头,皑皑大雪使整条河有了白色的花边。一会儿工夫,她就悄悄地站了起来,看着夜晚的暴风雪所绘出的美丽画面。
突然,她向前倾着身子,贴近被霜覆盖的窗户向外眺望。“真的是。”她大声叫道,“那有一只黑鹅。”她从收架上取下一个望远镜。进入她视线的是一只大的加拿大黑鹅,非常安静,翅膀紧紧地收在两侧,它的脚冻在了冰里。
接着,在那深色的天空中,她看到了一列天鹅。它们移动着属于它们自己独特的队列,优美、勇猛、自由。它们掠过西部宽阔的溪流和高耸的建筑的上空,坚定不移地来到东方。
我的朋友发现领头的那只天鹅拍着翅膀转向了右边,然后这列天鹅又组成了一个白色的圈。慢慢地从高空往下滑落。最终,就像羽毛飘落在地上似的落在了冰面上。朋友立刻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用手捂住了嘴。那只冰中的黑鹅被这群白天鹅包围了,她担心这只黑鹅会被那群白天鹅啄伤。
相反,令人震惊的是,这群天鹅的喙开始在冰上工作。长长的脖子频繁地上下移动,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最终,冻住那只黑天鹅的那块冰成了小溪,天鹅们跟随着领头的那只天鹅一跃而起,盘旋在空中,等待检验它们的劳动成果。
那只黑鹅抬起头来,拽着身子。它从冰中解脱了出来。它慢慢地移动着它的大脚蹼。在空中盘旋的那群天鹅望着它。随后那只黑鹅好像叫了一声:“我飞不起来。”于是空中的4只天鹅又飞向它。用它们强有力的喙在那只黑鹅的翅膀上从上到下地蹭着,拱着它的身体,毁掉翅膀上的冰。
那只黑鹅竭尽全力展开翅膀。当它的翅膀终于完全展开时,那4只天鹅又飞了回去,加入队伍当中。它们继续向东行进,以完美的队列飞向它们神秘的目的地。
在它们后面,那只黑天鹅以惊人的速度和喜悦飞向天空。它追随在那群天鹅身后,用两倍的力量拍打着翅膀,直到追上它们,最终加入这雅致的线条。
我的朋友凝视着,直到它们消失在最远处的树端。然后她才意识到泪水已经流到两颊了。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不试图解释什么。我只是在艰难的时候会想起,并且告诫自己。“鸟亦如此,人亦如何?”
“孩子,阳光从你的双眼里照出来了。”
小小的阳光
●薛放
以前,有一位女孩,名叫埃尔莎。她有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奶奶,头发都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
埃尔莎的父亲在山上有一栋大房子。每天,太阳都从南边的窗户里射进来。房子里的每件东西都亮亮的,漂亮极了。奶奶住在北边的屋子里。太阳从来照不进她的屋子。
一天,埃尔莎对她的父亲说:“为什么太阳照不进奶奶的屋子呢?我想,她也是喜欢阳光的。”
“太阳公公的头探不进北边的窗户。”她父亲说。
“那么,我们把房子转个个吧,爸爸。”
“房子太大了,不好转。”她爸爸说。
“那奶奶就照不到一点阳光了吗?”埃尔莎问。
“当然了,我的孩子,除非你给她带一点进去。”
从那以后,埃尔莎就想啊想啊,想着如何能带一点阳光给她奶奶。
当她在田野里玩耍的时候,她看到小草和花儿都向她点头。鸟儿一边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一边唱着甜美的歌儿。世间万物好像都在说:“我们热爱阳光,我们热爱明亮、温暖的阳光。”
“奶奶肯定也喜欢的,”孩子想,“我一定要带一点给她。”
一天早晨,她在花园里玩时,看到了太阳温暖的光线照到了她金色的头发上。然后,她低下头,看到衣摆上也有阳光。
“我要用衣服把阳光包住,”她想,“然后把它们带进奶奶的房子。”于是,她跳了起来,跑进了奶奶的屋子。
“看,奶奶,看!我给你带来了一些阳光!”她叫着。然后,她打开了她的衣服,可是看不到一丝阳光。
“孩子,阳光从你的双眼里照出来了,”奶奶说,“它们在你金色的头发里闪耀。有你在我身边,我不需要阳光了。”埃尔莎不懂为什么她的眼睛里可以照出阳光。但她很愿意让奶奶高兴。
每天早上,她都在花园里玩耍。然后,她跑进奶奶的房子里,用她的眼睛和头发,给奶奶带去阳光。
生活中,谅解可以产生奇迹,谅解可以挽回感情上的损失。
——穆尼尔·纳索夫
一个苹果能改变什么
●罗西
在我家做清洁的钟点工,是个女的,这是我要求的;但长得不好看,这是我太太要求的。每周一早上八点二十她准时到,大约十一点半结束收工。我们对她非常信任,她一来,家人该干吗全干吗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我家。
我不想给她压力,心想:让她呼吸自由空气,干活时心情舒畅了,干劲也就大了。
好几回,小女奇怪地问我,她的软糖怎么少了几个,果冻怎么也少了……那些零食,是她的酷爱,所以这位读小学的大小姐会如数家珍地记住她的零食数量。
每次,我都没好脸色应对:“谁会吃你的好东西?”显然大小姐也缺乏自信,被我这么一反问,她也不再深究。
有一天,我买了一大袋水果回家,品种繁多,其中有鲜亮的苹果十个,为什么这次我对数字这么明晰,因为第二天我要给孩子们做一个魔术表演,必须用十个苹果做道具。周一早上,钟点工来了,我留下工钱,压在青瓷花瓶下,然后撤退,上班去了。家里仍是由她掌局,中午下班回家,窗明几净的,感觉不错。
正准备演练一下刚学会的魔术,奇怪,苹果少了一个,我第一个反应是,钟点工是嫌犯,然后冲进卧室,看看密码箱,没有被动过,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可是,仍然觉得不舒服,这怎么可以呢?我把整个家都交给她,几乎所有抽屉都不上锁,平常零钱也散落在每一个角落……
我急得恨不得马上找到她,可是,她叫什么名字?住哪里?电话呢?她原来是由我单位一位相熟的退休同事热情推荐的,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调查,便接受了她。而这位老同事已去了美国,我一时没有了主意,那么,只好守株待兔等下周一了。这时,我开始同倩女儿了,她几次的报告,我怎么就都给忽略掉了呢?
晚上家人吃晚饭,我轻描淡写地通报了这件事。太太事后诸葛亮起来:“我就觉得她眼神特贼!”我反唇相讥:“你不是说找个长相难看的可信吗?”看来,人不可貌相。其实,我们待她不薄,常有一些吃不完的用不了的东西礼貌地送给她,纸箱报纸之类的可以拿去废品收购站卖的杂物,更是全部由她处理,她真不该拿走那个苹果。可我太太说:‘看来,平常她拿过很多东西,我们都蒙在鼓里……”比如整箱的牛奶,打开着,我们并不清楚还剩几盒;进口的瓶装维生素,放在她眼皮下……甚至我太太说:“鸡蛋也可以带走,你数过吗?”看来,“一失足”真的要成“千古恨”了,你看,她现在全身都是疑点、污点,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终于盼到钟点工来了,我一个人在家,非常温和小心地悄声问:“大姐,你是不是上周拿走一个苹果?”我有点心虚与不自在,想不到她老人家非常干脆地招认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反而不知所措,但赶紧善解人意与人为善地解围说:“我们对你是很信任的,其实请你吃个苹果也没什么,但不说一声总不太好……”她很快就转身开始忙碌地工作起来,我趁机闪身出门。这天我有些担心她因此会在工作上闹点情绪,便特地提前下班回家,她正准备收工,没什么异样,我这才放心,并有意强调说:“下周,你还是再来吧!”
这事到此得到圆满解决,她都不尴尬,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呢?有同事劝我赶紧把她辞了,我说,我很同情她,不忍心。之后,我们发现,她的清洁工作越做越好,甚至自作主张地帮我女儿缝扣子,天哪,她居然知道我家针线盒放在哪一个柜子里,要知道,我太太曾为了找它,花了近三个钟头,显然,她是带着一份歉疚的心更细致更卖力地做这份工作的,因为我原谅了她,甚至没有斥责更没有辞掉她。
太信任一个人,有时会给对方一个错觉:我可以适当乱来,从而放纵自己。但原谅一个人,则会让其自觉愧歉,从而心存感激,并更好地检点自己的言行。
伟大的人格,形成了崇高的举止,不为自己活,也不为自己死。
——罗曼·罗兰
“为了音乐,请你留下来”
●佚名
二战期间,在波兰奥斯维辛集中营,关着一个年轻的小提琴爱好者沙尼克,他被关进集中营已有两年了。两年中,他从未停止“拉”小提琴。没有琴,也没有琴弓,沙尼克如何拉小提琴呢?在集中营枯燥乏味而又时刻被死亡窒息的漫长日子里,白天,沙尼克做苦工,到了晚上,等其他的囚犯都睡下了,他将腿从床边垂下来,抬起下巴,双手摆出拉琴的姿势,开始“演奏”舒曼、勃拉姆斯和莫扎特的乐曲。
黑暗中,沙尼克可以听见欢快的音符在他周围的空气里跳动……
这天黎明,沙尼克正在忘我地练琴,一群新来的囚犯被关进了他们的囚室。纳粹士兵用枪托逼着他们五六个人一排,坐在床铺的木板上。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名叫马斯特的囚犯把目光投向沙尼克,从他的眼神里,沙尼克得到了这样的信息:你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动听。是的,沙尼克可以肯定,他从马斯特那里得来的就是这个信息,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又真的发生了。在囚犯的叫骂和哭喊声中,沙尼克没有跟马斯特打招呼,当然,马斯特也不可能回答他。后来,沙尼克向新来囚犯打听到,这个马斯特是一位著名的犹太籍小提琴演奏家。
沙尼克兴奋不已,多少个日子以来,没有人能够听到他演奏的乐曲,没有人能够与他产生共鸣。如今,马斯特来了,他的知音来了,这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这天晚上熄灯后,沙尼克坐在床边轻声叫唤:马斯特。
没有回音。
第二天晚上,沙尼克试图再次与马斯特交谈。马斯特,沙尼克轻声呼唤,但马斯特仍旧没有回答他。
第三天晚上,沙尼克放弃了找马斯特交谈的念头。他坐在床边,伸手抬臂,又开始如痴如醉地“演奏”小提琴。他用想像中的琴弓拉了舒曼的一段悠长而跌宕的慢板,接着又突然变成勃拉姆斯的一段快速的回旋曲。他闭上眼睛欣赏着自己的演奏,感受着一个个音符在自由的灵魂中跳荡。当沙尼克睁开眼睛,他已经演奏完了莫扎特的一个短而急促的乐章。突然,沙尼克的手臂停下了,他发现马斯特正侧卧在床铺上,面向他,闭着双眼,手指随着冥冥之中沙尼克的音乐节拍在床板上轻轻叩着节拍。发觉沙尼克的“演奏”突然停止,马斯特睁开了眼睛,对正看着自己的沙尼克竖起了大拇指。
第四天晚上,马斯特和沙尼克坐在各自的床沿边,两手悬空,一齐拉起了科莱利的乐章。他们拉出的音符如同交错在一起的两根玫瑰藤蔓,在结尾的一个音符上盛开出一朵美丽的花。他们一直拉着这个音符,可能比科莱利期望的要长一些;沙尼克和小提琴家都不愿意结束今晚的二重奏。
以后的每天晚上,马斯特和沙尼克都会一齐演奏科莱利的这段乐章,他们陶醉于美妙的音乐中,闭起眼睛享受着他们的二重奏;音乐让他们忘记了这是在纳粹集中营里。
一天晚上,一群纳粹士兵冲进了沙尼克的囚室。他们念着囚犯的号码,凡是手臂上的刺青数字与所报号码相同的囚犯都站了出来,囚犯们心里明白,这些站出来的人,他们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人们无助又无奈地默祷,不要念到自己手臂上的数字。囚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当最后一个号码念完,所有坐着的囚犯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坐在床沿的沙尼克却突然的紧张起来,他记得,最后一个念出的号码正是马斯特的刺青数字!沙尼克看向马斯特,果然,他正慢慢地爬下床。天啊!沙尼克的喉头里发出一丝呻吟,这难得的知音,这上帝赐给我的礼物今晚就要消失了吗?
突然,沙尼克飞快地滑下床铺,站到了还未下床的马斯特身边,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拉小提琴的动作。“留下吧,”沙尼克轻声对马斯特说,“为了音乐,请你留下来!”
马斯特睁大眼睛,摇摇头,正要说什么,沙尼克已经走到了纳粹士兵的面前,缓缓地走出了囚室,走进了黑夜,走出了马斯特的视线。集中营里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
不久,苏联军队解放了奥斯维辛集中营,小提琴家马斯特幸存了下来。
和平的日子里,马斯特在世界各地举办了无数场音乐会,场场爆满。他的琴声震撼着人们的灵魂,他用琴弦上跳荡的音符讲述着希望、爱和春天,讲述着孩子,讲述着和睦的家庭,讲述着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马斯特的每一场音乐会都保留着一个特殊的节目:在骤然昏暗下来的舞台灯光里,他轻轻放下手里的小提琴,慢慢闭上双眼,两臂悬空,激情地“演奏”那段早已渗人他灵魂的科莱利的乐章。“为了音乐,请你留下来。”。
他留下来了,此刻他相信,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难友和兄弟沙尼克,正在天堂聆听着他无声的“演奏”……
其实5年前我就不再相信上帝,因为他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每年圣诞节我也不是感谢他,我在感谢一个改变我一生的小女孩儿。
一个祝福的价值
●康杰
那年,我在美国的街头流浪。圣诞节那天,我在快餐店对面的树下站了一个下午,抽掉了整整两包香烟。街上人不多,快餐店里也没有往常热闹。我抽完了最后一支烟,看着满地的烟蒂叹了口气。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微微睁开了眼睛,暗淡的灯光让我心烦,就像自己黯淡的前程,令人忧伤。我的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口袋里的东西令我亢奋。我用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用左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快要收工的快餐店。
就在我向街对面的快餐店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从旁边的街区里走出一个小女孩儿,卷卷的头发,红红的脸颊,天真快乐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她手里抱着一个芭比娃娃,蹦蹦跳跳地朝我走来。我有些意外,收住了脚步。小女孩儿仰起头朝我深深一笑,甜甜地说:“叔叔,圣诞节快乐!”我猛地一愣,这些年来大家都把我给忘记了,从没有人记得送给我一个圣诞节的祝福。“你好,圣诞节快乐!”我笑着说。“你能给我的孩子一份礼物吗?”小女孩儿指了指手中的娃娃。“好的,可是……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我感到难为情,我的身上除了裤子口袋里那样不能给别人的东西以外,真的一无所有。“你可以给她一个吻啊。”我吻了她的娃娃,也在小女孩儿的脸上留下深深的一吻。小女孩儿显得很快乐,对我说:“谢谢你,叔叔,明天会更好,明天再见!”我看着美丽的小女孩儿唱着歌远去,对着她的背影说:“是的,明天一定会好起来,明天一定会更好!”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5年后的今天,我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妻子温柔善良,孩子活泼健康。我在中国的一所大学里教英语,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很尊重我,因为我能干而且自信。
又到了圣诞节。圣诞树上挂满了“星星”,孩子在搭积木,妻子端来了火鸡。用餐前,我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祈祷完了,妻子问我,你在向上帝感谢什么呢?我静静地对她说,其实5年前我就不再相信上帝,因为他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每年圣诞节我也不是感谢他,我在感谢一个改变我一生的小女孩儿。
那只烧伤的手,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终于放到妻子同样伤病的腿上。
最后一次爱你
●佚名
这是发生在一对小夫妻身上的一个真实而悲凉的爱情故事。
他原本是一家油漆店的小老板,与妻子结婚三年了,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日子过得很幸福。
没想到,在一次意外中他的油漆店着火了,顷刻之间,店内价值10万元的油漆和近万元的现金化为灰烬。当他和妻子挣扎着从火海中跑出来后,均已被严重烧伤。所幸的是,他们一岁多的女儿在店着火前被邻居抱去玩了,无意中躲过了一劫。他全身烧伤面积达90%,只有两只脚上的皮肤是完好的,妻子浑身的烧伤面积也达60%。
躺在医院烧伤科的病房里,他心如刀绞。住院才5天,就花去了6万元。而这些钱,都是家人向亲戚朋友借遍了,才筹到的。尽管社会上一些知情的好心人也多少不等地捐了一些钱,可这与夫妇俩治疗烧伤所需要的几十万元相比,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的家在农村,家里最值钱的那个小店已被大火吞没了。
而他疗伤需要的金额实在太大了,是任何一个农村家庭都难以承受的。
他意识到,是该自己做出抉择的时候了,与其两个人一起死,不如集中钱款救一个。他想,女儿还小,不能没有妈……
于是,他开始请求医生,停止对他用药,让他回家,而且事情的真相不能让他的妻子知道。家人在一次次地努力筹钱失败后,不得不含泪答应了,医生也流下了无奈的眼泪。
就这样,年轻的他突然要面对死亡,要永远离开他深爱的妻子和女儿,他感到于心不忍,但又毫无办法!他觉得自己被烧伤的不是肌肤而是心脏。但他又为用这样的方式换回妻子的生命而感到欣慰,毕竟这是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啊!临走之前,他向家人和医院提了最后一个要求,再见自己心爱的妻子一面,再触摸她一下,就一下。
重度烧伤的他躺在担架上,颤抖着伸出手——那只烧伤的手,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终于放到妻子同样伤病的腿上。咫尺天涯,这感人而揪心的一幕让在场的人不忍看下去。
在他事先的精心安排下,妻子以为他只是需要转院治疗,而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分别。尽管如此,她还是止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在场的人全都掩面而泣。只有他异常平静地安慰着妻了:“不要哭,我会好的,你也会好的,我们都好了,再去开店,过日了……
他的哭泣是在离开医院回家的那一刻开始的,一路上,泪水就着血水,淋湿了整个枕头。
四天后,他匆匆而去,年仅28岁。
他的妻子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她现在仍然不知道丈夫已经去世,还以为他“正在好转之中”,她仍然期待着与他重新始于新生活的那一天。
给别人一个微笑就是在给自己一个微笑。
给别人一个微笑
●暮秋
众所周知,道森先生是一个有着一身臭脾气的小老头,没事千万别去招惹他。他家的院子里栽着苹果树,树上结着全镇最好的苹果。但是,全镇的人都知道,他家的苹果可摘不得,哪怕是掉在地上的也不能去捡。据说,如果道森先生看见你搞他的苹果,他就会端着把小型汽步枪来赶你走。
一个星期五的下午,12岁的小姑娘珍妮特打算到她的好朋友艾米家过周末。去艾米家,必须要从道森先生家的门前经过。当珍妮特和艾米走到道森先生家附近时,珍妮特看见道森先生正坐在前廊里,珍妮特建议走马路的另一边。
艾米却说道森先生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珍妮特非常害怕,每向道森先生的房子走近一步,她紧张的心跳就会加快一分。当她们走到道森先生的门前时,道森先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像往常一样紧锁着眉头,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当他看到是艾米时,原本紧绷着的脸顿时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哦,你好啊,艾米小姐,”他说,“今天有位小朋友和你一起走啊。”
艾米也对他报以微笑,并告诉他她们将一起听音乐、玩游戏。道森先生说这听起来真是不错,并给她们每人一个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两个小姑娘接过又大又红的苹果,心里高兴极了,道森先生的苹果可是全镇最好的苹果啊。
和道森先生告别之后,艾米解释说,在她第一次从道森先生家的门前经过的时候,他就像人们传说的那样,一点儿也不友好,让她感到非常害怕。但是,她却假装他是面带微笑的,只不过那微笑隐藏起来了,别人看不见而已。所以,只要看到道森先生,艾米都会对他报以微笑。终于有一天,道森先生也对艾米报以了一丝微笑。又过了一些时候,道森先生真的开始对艾米微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不仅如此,道森先生还开始和艾米说话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谈的话也就越来越多了。
“隐藏起来的微笑?”听完艾米的叙述,珍妮特问道。
“是的,”艾米答道,“我奶奶曾经告诉过我说,所有人都会微笑,只不过有些人的笑容隐藏起来而已。因此,我对道森先生微笑,道森先生就会对我微笑。微笑是可以互相感染的。”
生活中,我们总是忙忙碌碌,总是想方设法地去做更多的事,比如拼命工作、教育子女、打扫卫生等等。这样一来,我们就很容易陷入日常生活与工作的琐碎之中,从而把自己的微笑隐藏起来了,忘记或者忽略了把快乐带给别人和自己。其实,给别人一个微笑就是在给自己一个微笑。艾米说得对,微笑是可以相互感染的,别再隐藏它了。
王老师教给我的不仅仅是知识,也赐给了我战胜不幸命运的人格力量。
嵌在心灵深处的一课
●胡子宏
自从两岁那年一场重感冒夺去了我健康的左腿,小儿麻痹症就开始成为我生活的羁绊。等终于能够靠拐杖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走路时,我又发现,身体的不适倒在其次,我一斜一歪姿势常常引起小朋友乃至同学们对我有意无意的歧视。
我一天天地成长起来,我皮肤白皙,满头黑发,我的双眸清澈明亮,我的笑妩媚动人。可这些都是同学们说的。对于一个女孩子,有什么比缺乏苗条健全的双腿更痛苦的呢?我不敢穿裙子,不敢大步地走,甚至在雨天路滑时,我还要重拾起早在小学就扔掉的拐杖。我的体育成绩也是一塌糊涂——我怎么能比得上那些健全的同学们呢?
好在我是一个勤奋的女孩,我的成绩在班里乃至全年级都是第一名。但这并不能消除我的自卑和别人对我的歧视,我心灵深处常常自卑和沮丧到极点。直到初三时,一节英语课改变了我几乎一生的心情——那节课在我心灵深处震荡起惊天动地的雷声。
那节课其实是很普通的一课,当时我任班里的学习委员,每篇课文我都要预习,凭了自己的勤奋,我早已将老师即将讲解的新课熟读了许多遍了。可是那篇课文是关于一匹骆驼的,偏偏那是一匹瘸骆驼,那个Lame(瘸子)单词使我的心狂跳不已。我仿佛感到:自己苗条的身躯偏偏摊了条瘸瘸的左腿,就像瘸骆驼。我不敢想象:英语王老师带领全班同学读Lame的英语单词时,定会有许多同学把目光投向我这个“瘸骆驼”。我的心惊跳着,甚至好几次晚上睡觉前都淌出了痛苦的泪水……
令我胆战心惊的英语课终于来临了。预备铃刚刚响过,王老师就来到教室,镇定地站在讲台上。未等班长喊“起立”,王老师就说:“同学们,今天要讲新课。”王老师顿了一下,拍了一下脑门,“糟了,我忘记带备课本了,还有5分钟,来得及,学习委员、科代表,麻烦你们去我的宿舍好吗?把我的备课本拿来。”
我和科代表王颖出了教室,慢悠悠地去王老师的宿舍。王老师的宿舍很乱,我们找了好大一会儿,才在一堆书本中找到他的备课本。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的心怦怦地跳起来,Lame——瘸子,等会儿,王老师肯定要读这个单词了,那么多的同学肯定得嘲笑我。王颖拿着备课本,一言不发,我们又慢悠悠地回到教室。
王老师说句谢谢,我们坐到座位上,我的脸热辣辣的,心狂跳不已。我记不起王老师讲了些什么,我的心在念叨着,Lame,瘸子,我是瘸子。
王老师开始领读单词了,同学们很安静,读得很整齐,王老师的皮鞋踏在砖地上清脆地响。单词一个个地读下去,王老师和同学们的声音洪亮,我闭上双眼心里在想,到Lame了,到Lame了……
王老师和同学们一遍遍地读生单词,除此,教室里没有其他的声音,没有我事先想象的哄笑。我慢慢地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同学,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跟王老师读单词,其他什么都没发生。慢慢地,我也张开口跟王老师朗读单词了。
后来我发现,王老师没有读Lame,每一次他都跳过这个单词,似有意又似无意。
终于,难挨的一课结束了。王老师布置了作业,像平常一样,叮嘱我和科代表及时把同学们的作业送到他的办公室。
第二天的晨读课时,我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晨读课上同学们都要读英语,还会有Lame,还会有瘸子,可是,那天的晨读课,同学们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读英语单词和课文,没有一个人读Lame,读瘸子。
再上英语课的时候,我常常偷偷地凝视王老师,他那么英俊、高大,他还那么善良,尤其是他没有读Lame,读瘸子。从此,我的英语成绩牢牢地在年级中排在第一名,我又开始穿裙子、跳猴皮筋,不仅如此,我每科成绩都更加出色,甚至,在一节体育课上,我掷铅球的成绩排到了女生的第七位。
五年后,我考上了北京那所众所周知的大学。
又过了五年,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我和丈夫遇到了也是夫妻成双的王颖。这时我已是一所专科学校的英语老师。丈夫高大英俊,是一家化工厂的工程师。谈笑间,我们回忆起少年往事,不由得扯到王老师,我又想到那个单词——Lame。
王颖说:你知道吗,那节课是王老师事先安排好的,他对我讲过,你的肢体残废了,但关键是你的心灵也受到了打击,Lame那个单词肯定会影响你的情绪。在我们去他宿舍取备课本的10分钟里,王老师领着同学们学了Lame,而且共同约定领读单词时不再读Lame,第二天晨读时也不要读英语课文……
呀,原来如此。我的泪水哗哗地淌出来。Lame—Lame—,那节课的情景在我头脑中过了多少遍。命运这厮,会一度扼杀了我活泼的健康,尤其是,它也一度扼杀了我健康的奋斗精神,折断我理想的翅膀。是王老师,是那节课,那节使我终生难忘的英语课,使我在征服命运时没有扑倒,使我寻回了自信心,抛开了歧视和自卑。
那节课,嵌在心灵深处,王老师教给我的不仅仅是知识,也赐给了我战胜不幸命运的人格力量。
一些淡淡的话语,只因为那里面有了一份真挚的爱,便有了岁月一样永恒的刻骨铭心的感动。
最感人的一句话
●陆勇强
坐在散散淡淡的灯光里,和几个朋友喝茶。不知是谁,聊起了自己曾经遭遇的最感人的一句话。
陈说,他小时候,家离学校很远,每天很早起来,就急急赶着上学。有时候,睡过了头,就经常迟到。班主任有个规定,凡是迟到的人都得站在教室外,一直要站到早自习结束为止。念四年级的时候,换了一个班主任,他认为自己应该给新来的班主任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但偏偏那天下起了大雨,他赶到学校时,又迟到了。班主任说:“还是以前的老规矩,不过只站10分钟。”他委屈地站在教室外。班主任说:“你怎么迟到了?”他便说了路被洪水淹没的情况。班主任摸了摸他的头,歉意地说:“快进教室吧,是老师错怪你了。”从此后,这个坚持3年的罚站规定就取消了。
林接了陈的话题,说给自己留下记忆的也是一位老师。他很怕写作文,老师一布置作业,他就担心。有一次,老师布置了一篇《快乐的假日》的作文,但他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于是他找来了一本作文书,在上面抄了一篇。作文交上去后,老师没有发现,结果给了一个很高的分。当老师在同学们面前朗读这篇作文时,班中突然有个同学站起来说:“这篇作文是从作文书上抄的。”老师呆在那里,而他也面红耳赤。老师说:“对呀,林同学在作文上已经说明了,抄一篇作文,也是一种学习。”说完,老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听了林的故事,大家都感叹道:“这真是一位好老师。”
我也说了一个关于老师的故事。最后轮到蒋,蒋一直在抽烟。我对蒋说:“你说说看,你生命中哪句话最感人。”
蒋说:“既然大家都说老师,那我也说一个关于老师的。”3年前,有个同学突然告诉我,王老师患癌症住院了。王老师在初中教过我。因为忙于工作,我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望他。深秋的一天,我接到同学的电话,说王老师让我无论如何得去一趟。我不知道王老师为什么要我去,因为我和王老师之间的交往并不多。我到了医院,说了自己的名字,王老师的眼睛因为癌细胞扩散已看不清人。他挣扎着握住我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蒋,真对不住,老师当年错怪你了。那只足球不是你拿的……”我就愣在那儿,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当年有这事。
王老师死后出殡,和一位同学聊起。同学说:“20年前,二班也有一个和你一样名字的人。”我听完,恍然大悟。后来我设法找到那个人,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在一家碎石厂打工。听了王老师临终的话,汉子说:“王老师怎么还记得当年的事,我都忘了呀!”说着说着,那汉子就哭了。
蒋说完,把那个烟蒂掐灭,说:“那天,我也哭了。”很多时候,最难以忘记的并不是轰轰烈烈的事件,慷慨激昂的话语,而是一些淡淡的往事,一些淡淡的话语,只因为那里面有了一份真挚的爱,便有了岁月一样永恒的刻骨铭心的感动。
信任别人,别人才能向您表示忠诚
一块钱的坚定
●钱森
一直劝老父关掉小店,因为既赚不了几个钱又辛苦得要命。老父只是笑笑,把小店挪了地方,仍继续开着。
腊月甘八下午,一个中年汉子跑进小店,满头大汗地掏出一块钱,郑重地递给父亲:“实在对不起,欠了这么久!我刚讨回工钱,知道您的店搬走了,我足足问了八个人才找到这儿。”那一块钱,是前几天的两块面包钱。当时这个汉子饿得走不动路,请求赊两块面包。父亲看他满头满脸的水泥灰迹,可怜他,两块面包权当白送,想不到他竟那么郑重地记着,真让人感动。
后来我偶然得知,为了还这一块钱,那个汉子不仅问了八个人,还耽误了中午的汽车,票价近两百,晚上还要住旅店,又花掉几十。我不再劝父亲关掉小店,因为那些高贵的灵魂遇到困难时,小店至少能提供两块面包。
信任往往换来忠诚。
一张汇款单
●王宁
1998年,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公司上班,每月800元的薪水,要平均分成四份,租房200元,一日三餐的伙食费200元,给远在他乡求学的妹妹寄200元,剩下200元钱我存起来,想年底报考一所大学的硕士研究生。
日子被有限的薪水打磨在仅能维持温饱的状态,任何一点奢侈与享受都跟我挂不上钩。我背着从夜市上买来的廉价的革皮包,一身套装是一个亲戚嫌旧送给我的,我不买化妆品,不做头发,除了工作和学习,我不敢有一丁点多余的嗜好,因为那些都需要钱。
9月,我收到了一封平信。很陌生的字迹,潦草地写着我所在公司的详细地址,下边的落款是北京一所大学的成教学院,左上方用红笔醒目地标注着“SOS”。拆开,里面掉出来一张打印的纸,题头是手写的我的名字,信的正文是清一色的五号宋体,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像信里描述的那样令人感到困窘与不安。信的落款也是打印的一个名字,日期是五天之前。
我把这封公文形式打印的信反反复复读了三遍,这个自称是我同学的写信人,现在北京一所大学的成教学院读书,因为与他人发生纠葛,争执中,将停放在校园内的一辆桑塔纳2000的外壳擦伤,系里鉴于他认错态度端正,让他在两个星期之内补齐修车的2000元钱,否则将勒令其退学,以正校风。他不敢告诉远在小城已下岗的父母,就想方设法找到高中同窗旧友的通讯地址,写信求助。信末一行二号加重的字体,生生地突兀而起,希望能够迅速汇款200元,以解燃眉之急!旁边括号里的一行小字是:如果收到此封信函的同学怀疑信里提及内容的真伪,请拨打电话010-*******进行核实。记忆里,如果这个同学真是我的同窗,也是高三分班之后的事。加之我素来特立独行,身边要好的朋友无非二三人,对他没有印象,也在情理之中。要不要寄呢?一封电脑打印出来的书信?细想,一个情急之下的人,如果浪费大量笔墨重复十封同样内容的信函,还不如快速打印,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寻奔解决之道。而对于高中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又报考成人大学的他而言,如果不是有一颗想挣扎奋起的心,在故乡的小城安身立命地活着,衣食也安然无忧。
取出钱包,不用看,我也知道,里面只剩下400元钱。而这个月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一瞬间的犹豫后,我坚定地告诉自己应该帮他,如果我因为辨析这封信是真是假,而让他寄托在我身上十分之一的希望破灭掉,我的同学也许就会真的被勒令退学!如果那样,他的命运因我一时的自私与惶惑而改写,我想我的良心会遭受一辈子的谴责。
我没有拨打那个电话确认,赶在邮局下班之前,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汇出了300元钱,或许多寄一分,也会让他减轻压力感到从容。捏着指间剩下的100元,我计划了又计划,终于挨到下个月发薪水。
半年后,我考上硕士研究生重返校园,收到一封辗转寄自家乡的书信,还有一张提前抵达的汇款单。信里,他说他收到的第一张汇款单就是我汇去的,而那时给我寄那封信,完全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因为我们之间毕竟没有任何交往,也许我对他根本了无印象,因为我是那届高三年级学习最好的女生,在所有升学无望的同学心目中,我是遥不可及又高高在上的。而我,居然在未拨打电话的情况下,如此信任地第一个给他帮助!他在心里对我充满深深的敬意与谢意!现在,他已经顺利毕业,并谋到一份好工作……
受人善助的人永不应忘记,施之人者则不应永记心头。
——凯伦
是谁伸出了援助之手
●刘燕敏
她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名女生,名字叫汉纳·班德丝,十九岁,被查出患了神经胶质瘤。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疾病,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动手术。为了尽快筹集到高昂的医疗费用,她决定向费城的一位富翁求助。
这种想法产生之后,她就给那位富翁发了一封求助信,问他是否愿意资助7万美元,让她去做一次复杂的手术,从而活下去,并实现自己的梦想。
信发出之后,她后悔了。她想这是在以灾难的名义向别人要挟,宁愿死去都不应该这样做。要是富翁真的汇钱来,她也要把它退回去,因为她觉得这是在绑架。三天过去了,富翁没有回信,她的心轻松了许多。她想那个信箱也许根本就不是富翁的,或者是,但早已作废了。就在她庆幸富翁没有收到她的求助信时,一封短信传人她的邮箱:据我所知,犹他州有一家慈善基金会,专门资助神经胶质瘤患者,不妨向他们递一份申请,下面是基金会的地址。
这封信是从那位富翁的信箱里发出的。她读后,想,真是庆幸!他没有大发慈悲,要是他真的答应了,就是救了我的命,也救不了我的灵魂,因为这钱是以我的疾病要挟来的。她一边庆幸,一边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那家基金会发了一封信。犹他州果然有这么一家机构,并且愿意给她提供帮助。
汉纳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她得救了。康复出院后,她觉得有必要对那家慈善基金会表示一下感谢。假期期间,她去了一趟犹他州,可是踏遍了犹他州的每一条街道,她都没有找到那家慈善基金会。
大学毕业后,汉纳·班德丝没有离开纽约,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世贸中心九十七层的一家金融机构上班。2001年9月11日,两架飞机撞向大楼,大楼倒塌。在那一瞬间,一份经营资料的拷贝传回总部。这是“9·11事件”中,惟一一个这么做、并且做到的人,她的名字叫汉纳·班德丝。这家金融机构是那位富翁在纽约的一家分支机构。
她用忠诚和责任回报了一个隐秘的善举,同时也证明了这样一个道理:善意都是会传递的,并且传到最后,都会回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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