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山先生淹贯经史,精于哲理,长于思辨,文章乃其“余事”。即便如此,基于身世、学术的若干闲文,依然以其苍劲之笔、悲凉之气,深深打动读者。
——著名学者陈平原
明末清初是个天崩地坼的乱世,却出现了许多优秀的学者、思想家和文学家。当时孙奇逢、李颙、黄宗羲、顾炎武等人是公认的博学名儒,学术流传海内,为天下所钦服。而王夫之却长期隐居在山林之中,不露身影,不与中原及江浙人士往来;不开门讲学,也没有亲友推举。所以一直没有出仕清朝,得以固守节操,其著述也无人知晓,几至散佚。明清思想史上习惯顾、黄、王并称,其实是后世“追认”的结果,当时并没有多少人读过王夫之在深山中撰写的精彩著作。
据《水窗春呓》一书载,王夫之临终前对子孙说:“吾书二百年后始显。”果然不出其所料,他的著述经长期沉晦之后,终于在道光、咸丰之后大显于天下,并引起许多学者名流的推重。《读通鉴论》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这部书是王夫之阅读司马光历史巨著《资治通鉴》的笔记,全书共30卷。在书中王夫之分析历代成败兴亡、盛衰得失,褒贬人物,总结经验,引古鉴今。这部书文辞精当、纵横捭阖、远见卓识、论点独到,是传统史论中最为系统和精彩的杰作之一,堪称“通鉴之通鉴”。
《读通鉴论》并不是单纯的历史著作。它是阅读另一部史书的笔记,其中每一节都是针对《通鉴》所记的某一段史实而发的议论;如果能与《资治通鉴》并读,对王夫之史论的了解应当会更深一层。这部书同时也是一个思想家的历史沉思录,它既折射了明清之际那段血与火的历史之光,又积淀了一个当时心境极为痛苦与矛盾的思想家的深邃反思,其内涵远超出一般史书。
《读通鉴论》是明代思想家王夫之阅读司马光的历史巨著《资治通鉴》的笔记。作者认真研读了司马光的《资治通鉴》,结合当时的社会政治现实,总结历史经验,阐述自己的见解、主张和思想认识,对历史上的治乱兴衰做了多方面的评论。全书60余万字,按朝代分为30卷,卷末又附有《叙论》。这些作品往往能发前人所未发,独抒己见,不同凡响。
王夫之博览群书,精于考据,他的史论总是言之有据,从不空发议论。评议典章制度、治乱兴衰时,往往追溯其本源,譬如“郡县之法,已在秦先”、“租庸调之法,拓跋氏始之”。然后备言始末,由源及流,《读通鉴论》卷二十八讲说茶的历史,卷三十论述古乐衰亡,均证据确凿,条理明晰。除此之外,王夫之还注意结合时代变迁、历史背景来阐述历史事件的成因。如《读通鉴论》卷二十四论西域在汉朝时是赘疣,在唐朝却成为边防重镇;卷二十六论及唐宋风气、河北风俗之变迁。由古论今,由今及古,观点与论述都极为谨严。
王夫之有意识地把评史与议政相结合,他认为“读古人之书”必须“揣当今之争”,才能“为治之资”。因此王夫之的史论著作不仅贯穿着他的史学思想理论,也渗透了他的政治思想理论。宋、明理学家崇“三代盛世”,认为三代以下“人欲横流”,主张“法先王”。王夫之却在《读通鉴论》中指出,唐虞以前中国社会完全处于未开化的野蛮状态,而三代则是“国少而君多……暴君横取”,人民“秸面鸠刑,衣能结而食草木”。社会落后生活艰苦,根本不是值得向往的盛世。然而“世益降,物益备”,随着历史的发展,物质生活才日益丰富。时代是不断向前发展进步的,因此必须“趋时更新”,“事随势迁而法必变”。
治乱循环论、兴亡决定论、天道论与气数论是王夫之历史哲学中的几个重要方面。《读通鉴论》指出:“生有生之理,死有死之理,治有治之理,乱有乱之理,存有存之理,亡有亡之理。天者,理也,其命,理之流行者也……违生之理,浅者以病,深者以死……夫国家之治乱存亡,亦如此而已矣。”国家的治乱存亡与人的生死寿夭一样都有自己的规律,并且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人认识和掌握的。基于这种思想认识,王夫之认为秦始皇废封建而行郡县,是历史进步和历史发展趋势的必然结果,郡县变革的成功是顺应了“势之所趋”,符合“理”——历史发展客观规律的结果。
在史学方法论上,王夫之集中于批评史事之真伪,凡夸诞、附会、溢美、隐恶之处,都一一予以揭示,使历史还原其本来面目。而这种“还原”的方法,又是非常客观的。《读通鉴论》的卷末《叙论》中说,“设身于古之时势,为己之所躬逢;研虑于古之谋为,为己之所身任”。将自己置身于历史情境之中,这与西方史学所崇尚的“历史想象”、后世著名史学家陈寅恪所提倡的“了解之同情”异曲同工。幽微不明之真相,借此而获得;日久沉埋的往事,也借此而重现。王夫之《读通鉴论》等史学著作中以一贯之的史家精神,此刻与历史息息相通。
推本得失之原,立一成之型
《读通鉴论》是明末清初卓越思想家王夫之有关古史评论的代表作之一。
王夫之是一个忠于明王朝,又具有浓厚汉民族意识的文人。对于明亡于清这一事实,他从其字里行间透溢出痛苦和悲愤。但是,他并没有简单地借古史来发泄自己的民族义愤,而是希望“推本得失之原”,“立一成之型”,所以,其史论具有巨大的现实感。明亡后,若干史学家探讨其灭亡原因,或批评政治混乱、或分析制度弊端、或抨击君主专制及其流弊,深度不一。王夫之与大多数史学家不同,他不仅具有这种现实感,而且能将其与历史的沉思融合起来,试图从中总结出更高层次的历史哲学来。
首先,他清醒地反观自身,认为“夷狄之蹂躏中国,亦非必有固获之心,中国致之耳。”于是他在《读通鉴论》中,批评君主与大臣聚敛财富,批评君主贪巧自矜滥杀忠良,批评奸臣败坏纲纪使国家衰微,批评大臣拥兵自重强枝弱干,批评学风日衰邪说日盛,批评纵客商贾舍本逐末,批评奸臣引狼入室屈膝投降……批评几乎涉及历代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在他心目中,前朝旧事只不过是明朝现实而已。其次,在历史的沉思中,王夫之得到了一个启示,就是“事随势迁而法必变”。他从远古人类的“异于禽兽无几”与今天人类文明中看到了“世益降,物益备”;从三代的“沈酗”、“淫奔”、“黩货”与唐代的“天下帖然受治”中看到了今未必不如昔;从三代的封建诸侯与秦始皇改郡县制的成功中看到了“势相激而理随以易”。历史的变化使王夫之得出了一个哲理性的结论:“势之顺者,即理之当然者矣”,也就是说,顺应历史潮流的就是合理的。
“理势合一”、“理因乎势”是王夫之在历史沉思中得出的最有光彩的结论。“变”是这个历史哲学的核心。正是在此思想指导下,王夫之批判了封建史学中最要害的命题“正统论”,“统者,合而不离,续而不绝之谓也”。就是说,所谓“统”是统一了国家并能较长久地持续下去的政权,不论是靠武力统一的,还是靠阴谋“篡弑”而来的,只要它顺应了大势,使国家“合而不离,续而不绝”,就是合理的、正统的,并不在乎它姓李还是姓赵。他说:“论之不及正统者,何也?曰,正统之说,不知其所自昉也。自汉之亡,曹氏、司马氏乘之,以窃天下,而为之名曰禅。于是为之说曰,必有所承以为统,而后可以为天子,义不相授受而强相缀系,以掩篡夺之迹,抑假邹衍之邪说,与刘歆历家之绪论,文其诐辞,要岂事理之实然哉。”
史书从朱熹著成《通鉴纲目》以后,正统的争论已成为封建史学家所最关心的事,甚至影响到宋、辽、金三史的修撰,迟迟未能定稿。而王夫之此说完全粉碎了那些一无可取的谬论。如果说黄宗羲是从明代政治、经济、文化的现实出发得出了批判明朝君主专制的理论,那么,王夫之则是从历史的不断变化发展中得到了这一思想。千百年来,天不变道亦不变,宋元以来,为一家一姓而争正统的喧吵热闹非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成则为王、为神、为圣,便是得天命、当正统,永远私有天下,无人敢说不字。而王夫之却否定了这天经地义的结论,从历史变化上指出了顺应“势”者才合天理,无疑是一个进步。(佚名)
王船山《读通鉴论》中的历史批判
《读通鉴论》是王船山最重要的史论著作之一。由于此论做于晚年,因而所反映的思想和观点较为成熟,其中所贯串的社会历史进化思想尤足称道。船山的《读通鉴论》不是通常文人的就史论史,更非无聊雅士的“玩史”消闲。而是倾注了他作为前朝遗臣的强烈感情,在痛定之后对改朝换代和成败得失做反思式的历史总结,显得极其深刻。
王船山在仔细考察了历史发展的过程以后,认为传统史观尚有许多“不尽然”之处,需与之一辩。虽然我国史学渊源流长,史家众多,但综观明末以前的史学,特别是占统治地位的官方正宗史学,一般都有两大缺点:一是为循环主义的宿命论;一为复古主义的倒退论。船山对这些颇不以为然,他以历史事实为依据,进行了有力的辩驳。
一、对循环宿命论的批判
中国历史上循环宿命史论的典型是所谓“五德终始论”和所谓“三统说”。五德终始说起于上古,其形成较完备的理论则在战国后期的邹衍,把上古各代附于五行之数。汉儒董仲舒在“五行”的基础上又加以发展,提出所谓三统循环的帝王继统的理论。两汉时五德三统说盛行,并以谶纬迷信思想作补充,成为官方正统的史学观。循环史观在我国古代思想史上是一以贯之,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
唯王船山不信邪,偏要辩个明白。他在《读通鉴论》中指出:“汉儒之言治理之得失,一取验于七政五行之灾祥顺逆,合者,偶合。不合者,挟私意以相附会,而邪妄违天,无所不至矣。”认为这些五行灾异之类的理论是违背客观的邪妄之言,虽然有时也能与事实相近似,但充其量不过是偶合而已。这些纯属主观的想象与客观现实之间决不可能产生任何必然的承系。即使是汉儒看来很带神秘感的“改正朔”、“易服色”之类也不例外,改历易服并非“统纪”变化的标志,上古科学知识不足,历法难免不精确,就是汉代以后还多次改历,何况三代。至于服色的变易则更与“统纪”无关。随着社会的进步,生产的发展,服色更加丰富多彩也是很正常的。船山从社会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解释改历易服,一下子将历代腐儒附上的神秘外衣剥得一干二净。他认为有些来路不正的统治者,企图论证自己是真命天子,授天之命而合法继统,往往借助于此。“拓跋宏欲自跻于帝王之列,而高闾欲承秦之火德,李彪欲承晋之水德,勿论刘、石、慕容、苻氏不可以德言,司马氏狐媚以篡,而何德之称焉?”这些大肆鼓嚣所谓“继德承统”者,即非“夷狄”,便是“篡臣”,哪里还有什么德可言,挟私意惑天下之意甚明。可见五德三统循环之说完全是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一派胡言。
既然五德三统为无稽之谈,那始于五德的正统之论当然就更不值一驳了。船山认为:“统之为言,合而并之之谓也,因而续之之谓也。而天下之不合与不续也多矣。”三代以上不可详考,自三代至明几千年的历史,有过许多次分裂,统一王朝更难世代相承,而一离一合,治乱相间,哪里有什么“统”。他又问道:“当其治无不正者以相干,而何有于正?当其乱既不正矣,而不孰为正?有离有绝,固无统也,而又何正不正邪?”此两难推理是何等有力,使“正统论”不攻自破。进而“以天下论者,必循天下之公,天下非一姓之私也。”伟哉船山!此说已不仅仅是对正统论的否定,其锋芒直指家天下的封建专制制度。
二、对复古倒退论的批判
崇拜先王,主张复古是传统史观另一鲜明的特点。自孔子起,历代儒生学者大都认为,上古三代是替天立极的所谓盛王之世,是圣人心目中的理想社会,而后则一代不如一代。历史运动的趋势总是倒着走,今不如昔,来不如今。历代学者皆以为这是毋庸置疑的真理,就连近代以倡维新而闻名的康有为也未能免俗,其在为改良大声竭呼之时竟也求助于此。可见传统史观影响之巨大。
但王船山却以为“不尽然”,他在《读通鉴论》卷二十中写下了如下的文字:“唐、虞以前,无得而详考也,然衣裳未正,五品未清,婚姻未别,丧祭未修……人之异于禽兽无几也。”简直斗胆,竟敢说三皇五帝的时代与禽兽差不了多少。接着写道:“若夫三代之季,尤历历可征焉,当纣之世,朝歌之沈酗,南国之浮奔,亦孔丑矣。”可见三代绝非天堂。因此船山认为:“在帝王经理之余,孔子垂训之后,民固不乏败,而视唐虞三代帝王初兴,政教未孚之日,其愈也多矣。”可以想见“治唐虞三代之民难,而治后世之民易,亦较然矣。”最后他直截了当地批评康节“泥古过高,而菲薄方今,以蔑生人之心。”
诚然,船山不懂得历史唯物主义的发展史观,但他不拘泥于圣人之说,不受传统成见束缚,以历史事实为依据,实事求是地考察历史演进,竟得出了近乎科学的结论:人类社会的历史是不断发展,不断进步,不断走向文明的历史。这是历史发展的客观现实。但由于中国古代思想界尊奉孔孟为圣人,长期以来仅满足于注疏解释圣人的经典,少有独立思维,因为科举制,使知识分子求功名实利者多,而求真理者寡。故绝少有人思考传统思想是否合于历史的真实。王船山之所以能卓尔不群提出与众不同的进化史观,亦是时代使然。他作为亡明之遗臣,功名利禄早已离他远去,他只想埋头书卷苦寻亡明之因,故能客观的读史论史,辩以往史著之“不尽然”,为后人留下宝贵的思想财富。(陈斯风)
王夫之字而农,号姜斋,是明末清初时期我国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明亡之后曾经举兵反清,失败后杜门不出,一心著述。晚年隐居在湖南衡阳县曲兰乡(今船山乡)石船山,故自号船山老人、船山病叟,后人称船山先生。有《船山遗书》、《船山诗文集》。
王夫之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人口众多,生活富裕,在衡州称“族盛”。父亲王朝聘曾经两中副榜,后入国子监攻读;二叔和三叔都是郡文学,三家子弟也多承习诗书。王夫之自幼受家学熏陶,从小颖悟过人。4岁入私塾读书,7岁读完了《十三经》,此后一边跟父亲学习经义,另一方面又大量阅读各类书籍。12岁便能咏诗做对,通晓文辞,以文会友,崭露头角,成为当时有名的少年才子。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19岁的王夫之来到长沙岳麓书院读书。他在这里饱览藏书,专注学问,与师友们“聚首论文,相得甚欢”,为以后的学术活动打下了良好基础。在他23岁时,湖广提学检事高世泰岁试衡州,将他的文章列为一等,给予了“忠义肝胆”、“情见乎辞”的高度评价。
颇富才名的王夫之原本想一心报国、施展抱负,却无奈以一介文士之身而适逢乱世。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5月,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明朝灭亡。王夫之心痛欲绝,写下《悲愤诗》一百韵,以抒发自己的心境;同年迁居衡山下,筑茅屋,名“续梦庵”。他出门时,手擎雨伞,脚踏木屐,用此举来表示自己“头不顶清朝天,脚不踏清朝地”这种不屈的民族气节。
清顺治三年(1646年)夏,王夫之只身赶赴湘阴,建议调和南北督师矛盾,联合农民起义军协力抗清,但此行毫无结果,失望而归。此后,他又组织或参与过几次抗清起义,均以失败告终;流落零陵、常宁的荒山野岭之间,《周易外传》等书就是在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写成的。康熙十四年(1675年)秋,王夫之在衡阳湘江西边的石船山下筑湘西草堂,他一生最后17年就住在这里,大部分著作也在这里写成。
湘西草堂当时是“食禽过不栖”的穷地方,但王夫之“安之若素,终日孜孜不倦,刻苦自励”。这时期,王夫之贫病交加,还受到清朝统治者的监视,常常早晨起来发现纸窗已被人捅破,表明有人暗中窥视他的行动。在艰难的处境中,他毫不沮丧懈怠,《思问录》内外篇,《张子正蒙注》、重订《尚书引义》等重要哲学著作;《读通鉴论》、《宋论》等系统史论著作;以及诗论《南窗漫记》、《夕堂永同绪论》等,均在这段时间内先后成稿。他的儿子在《行状》中说父亲自从隐居以来,“启瓮牖,秉孤灯,读十三经”,“虽饥寒交迫,生死当前而不变”。年迈之时,手腕没有力气研墨,手指没有力气握住笔,却还是坚持读书,笔耕不辍,为后人留下了极丰富的思想文化遗产。
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正月初二,王夫之病逝,享年74岁。他勤恳述凡40年,有著作100余种,400余卷,近800万字。王夫之的诗、文、词皆工。他的散文纵横捭阖,表现着雄肆的气概。其诗词以写抗清经历及寄托亡国之痛的为最佳,信笔所至,往往冲破音律的限制,揭示了亡国哀怨之深。他重视文学的社会作用及现实性,以继承《诗经》的“兴、观、群、怨”为旨归;认为创作必须有作者生活经历为基础。他在《姜斋诗话》中说:“身之所历,目之所见,是铁门限。”强调诗歌必须重情重意,情景交融,他认为文学创作,人各有特色,不能强立“门庭”,强立“死法”,党同伐异,趋于模拟。这些对于清代文学理论的发展都起了积极作用。
因为王夫之强烈的夷夏之辨思想,他的著作在清前期200年一直埋没不彰,直到19世纪40年代才有邹汉勋、邓显鹤整理编校的《船山遗书》问世。此后,曾国藩、曾国荃兄弟又在金陵设局刊印较完备的《船山遗书》,使他的学说广为人知,从而对近代社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曾国藩借重他的重“礼”思想来强化保守的传统观念;维新人士吸收他“变化日新”的社会变动观倡言改革;辛亥志士利用他的夷夏之辨的民族意识进行反清革命;民国初年,刘人熙等人在长沙设立船山学社,创办《船山学报》,鼓吹保护国粹;“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在长沙第一师范任教的杨昌济对王夫之的知行学说倍加赞赏,主张力行实践,并影响了青年毛泽东。时至今日,船山先生的诸多杰出论著,依然闪烁着灿烂的光辉。
《船山遗书》是王夫之著述的总集。王夫之以“六经责我开生面”的创新精神,对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对儒家思想进行了全面、系统而深刻的反思,写下了大量富有创见性的文章,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哲学、历史、文化等,成为300年来许多进步思想家的启蒙者。
桐城派是清代中期影响最大的一个散文流派,创始人为方苞,经刘大魁、姚鼐等人的发展,形成完整的理论,三人并称“桐城三祖”,姚鼐被称为领袖。姚鼐,字姬传,一字梦谷,室名惜抱轩,清代安徽桐城人。乾隆三十九年辞官后,曾在江宁、扬州等地书院讲学40余年。治学以经为主,兼及子、史、诗文,作品多为书序、碑传之类,著有以其室名命名的《惜抱轩全集》。他秉承了“文道合一”的主张,讲究义理、考据、辞章三者兼长,注重内容和形式的关系,写景散文尤有独特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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