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站台上挥手,把一句祝福扔进车厢。朋友的眼睛晶莹湿润,像吐鲁番的某两粒葡萄。
我给他买火腿肠和啤酒,以便他在车上独饮;给他买一本厚厚的小说,以便他在独饮后解闷。但即使没有小说和啤酒,朋友的行程也注定是舒坦和美妙的。
因为他在奔向新疆。
朋友为去新疆,做了多年准备。他熟背了那块版图上的所有城市和荒滩,他把网名改做“买买提”,笔名换成“呀克惜”,他蓄了胡子,买了花帽,他的鼻子扇动着,嗅着这个城市所有看似正宗的羊肉串摊。
朋友辞了工作,别了女友。朋友把他的从前留在站台,当他再一次走出车厢,呵,新疆!
可站台上我在想,在新疆,也会有类似的我,也有类似的我的朋友,类似的我去送类似的我的朋友,类似的我的朋友,也会表现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可能也会熟背我脚下这片版图上的所有城市和村镇,操练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或许会满乌鲁木齐寻着并不正宗的海鲜酒店,也会别了女友,辞去工作。登上列车的那一刻,我相信他的眼睛,也会闪烁出一种大海所特有的蔚蓝。
对那个类似的我的朋友来说,我所生活的这个海滨小城,甚至整个胶东半岛,甚至除了新疆以外的所有的土地,都是神秘的,神圣的,充满着诱人的生机。就像我的朋友,长久以来对于新疆的向往。
生长的故土不会有梦想。无论这块土地如何富饶,如何博大,也包融不了梦想。故土不适合梦的飞翔,故土是用来衣锦还乡的。
梦无限大,于是延至远方。尽管有时这些梦目的混乱,甚至是一个错误,一场灾难。但梦,在所有人看来,都毫无例外是斑斓的,充满着迷人的七彩。
挥别故土,抵达另外一处风景。有人说,这是有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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