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马利传-十年婚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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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不被理解的结合

    1925年3月,蒙哥马利重回皇家沃里克军团第1营任A连连长。几个月后,他便晋升为正式少校,而就在两天后,蒙哥马利再次接到了人事命令,他曾就读过的坎伯利参谋学院中一名准中校任期将满,经研究决定让蒙哥马利填补这个空缺,蒙哥马利即将担任参谋学院教官,为期三年。

    1926年1月,准备任职的蒙哥马利来到了瑞士,他要在这里度假一段时间。在阿尔卑斯山区的伦科,他遇见了卡弗太太和她的两个儿子。卡弗的丈夫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参军,1915年在格利博卢战役中(加里波里)阵亡,两个失去了父亲的男孩此时分别是十二岁和十一岁,他们对战争有着深深的憎恶。由于蒙哥马利有过不愉快的童年生活,所以他乐于诚挚地善待年轻人,尽量地帮助他们,所以很快他就和两个男孩子及他们的母亲交上了朋友,他同时还结识了爱德华·克劳爵士。

    度假结束了,蒙哥马利便以教官的身份前往参谋学院走马上任。按照常理来说,蒙哥马利这样格格不入、不善交际的性格似乎并不能胜任教官这个职位,但让人惊奇的是,作为教官的蒙哥马利极富吸引力,得到了学员们的一致赞赏。他能够用最为简洁有力的语言分析说明复杂的情况,并且从不照本宣科,他的课堂有着极强的互动性。

    在教书期间,蒙哥马利结识了参谋学院的研究室主任艾伦·布鲁克,两人一见如故,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缔结了坚固的友谊。在日后的岁月里,布鲁克成为了蒙哥马利的上司,他们依然彼此信任,共渡难关。

    次年同一时间,蒙哥马利再次到伦科度假,同行的有爱德华·克劳爵士一家和他的朋友们。这次他又遇见了卡弗一家三口,这一次蒙哥马利对贝蒂·卡弗有了更多的了解,随着度假接近尾声,他也坠入了情网。在此之前,蒙哥马利未曾料想过自己也会拥有爱情,他不善于交际,讨厌社交生活和宴会,几乎满心扑在事业上,有时下午还要锻炼身体,一些无聊的军官曾经调侃说军队就是蒙哥马利的妻子,而蒙哥马利也的确希望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事业,努力训练,枕戈待旦。但现在,甜蜜的爱情从天而降。

    1927年7月27日,这对新婚夫妇在奇齐克教区教堂举行了婚礼,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这种幸福无关乎官爵地位,无关乎名誉利益,纯粹且踏实。蒙哥马利的父母年龄相差17岁,而蒙哥马利和贝蒂年龄相仿,尽管他们的爱好和习惯都不相同,却无碍于两个人美好甜蜜的婚姻生活。对蒙哥马利来说,正值壮年的优秀军官,初次结婚就选择娶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是容易引起非议的,而卡弗的朋友却觉得蒙哥马利配不上卡弗。但是,爱情的力量是难以阻挡的。

    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蒙哥马利不再是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单身汉,而是携妻带儿的一家之长。贝蒂此时已经怀孕,40岁的大龄产妇需要处处小心,蒙哥马利无比细心地照顾她。1928年8月18日,贝蒂生下了她与蒙哥马利的孩子戴维。

    半年之后,蒙哥马利在参谋学院的任期届满,经过仔细考虑,蒙哥马利选择回到皇家沃里克军团,并于2月21日前去沃里克军团第1营报到。夏天,陆军部打算调蒙哥马利担任步兵训练草案编写委员会的秘书,蒙哥马利对这项工作信心满满,然而委员会对他编写的草案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双方僵持不下,互不相让。到了六个月的编写期满时仍难以协调,于是蒙哥马利建议解散委员会,由自己利用时间完成原稿的整理工作,并把委员会所提意见一并纳入手册之中。这个折中的办法得到了委员会的认可,可是蒙哥马利在最终完稿中将委员会所作修改全部删掉。该书出版后广受好评,蒙哥马利对此亦深感骄傲。7月10日,蒙哥马利终于回到了沃里克军团第1营。

    1931年1月17日,蒙哥马利正式被晋升为沃里克军团第1营营长。该团在国内驻防已久,此时需要轮调到海外服务,地点在巴勒斯坦,贝蒂因为长子约翰患病并没有随军前往,直到6月份才带着戴维来到巴勒斯坦,约翰则是在暑假时赶来。异域风情让一家人都身心愉快,他们到处观光游览,而贝蒂则不时拿起画笔,描绘着眼前的美景。

    转过年来的元旦,蒙哥马利因在巴勒斯坦的出色表现而被晋升为准中校。1933年底,蒙哥马利的部队移防至印度南部的浦那,并于1934年1月到达该地。等一切都安顿好之后,蒙哥马利请了一个长假,因为他要与爱妻贝蒂进行一次旅行。然而,当3月底他们搭乘游轮到达香港时,蒙哥马利收到驻印陆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推荐他到奎达参谋学院担任首席教官。于是,他立刻前往奎达参谋学院就任首席教官,主教一年级的作战指挥技术和参谋职责。蒙哥马利喜欢同年轻人交流,愿意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些不得志的年轻人,德·甘冈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才得以获准进入坎伯利参谋学院的,而在未来的戎马征程中,二人彼此信任,并肩作战,立下了卓著的功勋。

    2.忍痛告别

    1937年5月22日,蒙哥马利调到朴次茅斯指挥第9步兵旅。在到达英国后,蒙哥马利夫妇二人利用两个月假期驾车去兰开夏北部湖区旅行,并看望在英国北部的朋友。这时贝蒂的身体已经有些虚弱,但她依然非常快乐。蒙哥马利于8月5日赴任,他将贝蒂和戴维安排在滨海伯纳姆的一家旅馆里住下,以便让戴维度过余下的假期。

    然而天降不测,在沙滩上散步时,贝蒂的脚被她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叮了一下,当晚便开始肿痛,后被送往当地的乡村医院就医。贝蒂的病情急剧恶化,已经神志昏迷。蒙哥马利把自己能够支配的所有时间都花在医院里陪护贝蒂了,他经常在半夜时被叫醒,驱车从朴次茅斯的家赶往滨海伯纳姆的医院,那已成了他十分熟悉的路线。可贝蒂的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医生建议截肢,任何有一丝希望的方式蒙哥马利都希望尝试,所以他同意了。可贝蒂的状况并没有好起来,病毒仍在继续蔓延,尽管医生绞尽脑汁制订了治疗方案,护士们的照料也十分精心,但是仍未挽回贝蒂的生命,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蒙哥马利常伴在病榻前,大声为她朗读书籍,其中大部分内容都出自《圣经》,最后一次的朗读是赞美诗第二十三首,几分钟后,贝蒂在蒙哥马利的怀中去世,那一天是1937年的10月19日。

    蒙哥马利并没有让戴维参加葬礼,此前在贝蒂饱受病痛折磨时,他就不许小儿子来看望他的母亲。这样做也许显得武断,但蒙哥马利有着自己的理由,他不愿意在9岁的孩子脑中植下任何难过的回忆。蒙哥马利将心爱的人安葬在滨海伯纳姆的墓地,独自吊唁。一直到葬礼后,蒙哥马利才去寄宿学校告诉戴维他已经永远失去了母亲。

    接下来的很多天,蒙哥马利独自一人待在朴次茅斯的家中,他的精神几近崩溃,意志被彻底打垮,他苦苦地反思自己是否有过不端的行为,是否有过什么过失的举止,他不懂为何上天要给予他如此痛苦的打击,似乎是将他投入在暗无天日的大海中,再也找不到可以靠拢的彼岸,灵魂从此漂流无所,找不到可供停泊的港湾。心理学中将悲伤划分为五个阶段:从否认、愤怒、沮丧、讨价还价到最终接受。具体解释就是自我孤立并一心逃避现实;自问为何会遭遇祸事,认为自己未受到公平的待遇;情绪低落,心灰意冷;产生自责或抱怨,希望能苟同命运;直到最后终于能够调整心态,在人生道路上继续前行。前四个阶段发生的次序不一,甚至可能会同时出现,而能够到达第五个阶段,则需要时间的冲刷与自我调节。蒙哥马利没有消沉太长时间,也许是宗教给了他力量,他相信上帝有着自己的行事方式,虽然遭遇到了一时的不幸,但并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当然,蒙哥马利自身强大的人格力量也是让他走出精神创伤的一味良药。在几个星期后,蒙哥马利开始重新投入生活,他意识到自己要对手下的的官兵负责,要更体贴入微地关爱戴维。

    蒙哥马利的朋友们都很高兴他能够开始正常生活,有的人也曾预言他会再次结婚。但蒙哥马利认为这种言论纯属鬼扯,他并不相信一个人能够拥有两次恋爱,而事实上,一直到生命的终点,他的确是保持孑然一身。而单身独处的生活让他养成了思想集中的习惯,这种习惯可以让他从琐碎的事物中找出最为基本而关键的部分,由于贝蒂去世而带来的极度孤独,使他比过去更容易做到集中精神,也成了一个完全献身于事业的军人。

    在这段意志消沉的日子里,富兰克·辛普森少校不仅承担了蒙哥马利的工作,还尽力帮他走出痛苦。辛普森也成了蒙哥马利为数不多的挚友,他们在工作上亦是配合默契,在敦刻尔克撤退后,蒙哥马利任第5军军长,辛普森则是他的参谋长;而当蒙哥马利升任帝国参谋总长时,辛普森又成为了辅佐他的得力副手。

    蒙哥马利在回到了部队之后,就开始着手对全旅进行严格的训练。他于1937年到1938年间两次举办军官研讨会,组织军官对现代战争以及训练的有关问题进行专门讨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3.孤独前行

    1938年7月,第3师在斯拉普顿海滩进行海陆空三军参加的登陆作战演习。这是数年间最为大型的一次演习,自然吸引无数目光,而第9步兵旅则被指定实施这场演习,这无疑又是蒙哥马利显露才华的机会,他偕同驻朴次茅斯的海军司令科克以及奥雷里共同策划,制订了周密的计划。演习于7月6日正式开始,由第9步兵旅的三个营扮演陆军,支援力量则包括一艘战列舰,一艘航空母舰,两艘巡洋舰以及一个支队的驱逐舰。演习的指挥机关为“陆海空联合指挥部”,由蒙哥马利担任指挥官。帝国参谋总长戈特与新任南方军区总司令阿奇博尔德·韦维尔也在观看演习的行列中。虽然英军所使用的船只破败不堪,并且存在诸多其他问题,但如果就整个演习的总体构思以及海陆空三军协同作战的情况而言,无疑具有革命性的意义。对于蒙哥马利,韦维尔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他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却是我所见到过最能干的军官之一。”

    在斯拉普顿海滩的这次演习结束没过多久,第9步兵旅就被派到索尔兹伯里平原去进行毒气实验的任务。蒙哥马利同样出色地完成了任务,9月24日,他将报告上交给陆军部,报告中指出,如果士兵身着一系列防毒护具,而且携带防毒油膏,就能够避免感染的危险。训练有素的部队能够在适当时机原地散开,这样也会减少感染的可能。这份报告详略得当,不仅一一解答了陆军部所提出的种种问题,还对事实加以分析,并提出有价值的建议。韦维尔再次对蒙哥马利表示赞赏,认为他是现今“头脑最为清晰的军官之一”,而且对于这次毒气实验的成果表示肯定。

    不过蒙哥马利在朴次茅斯任职期间却同英国陆军部产生了严重的矛盾,起因是他希望改善已婚军人的家庭福利以及增加该旅的驻军资金,蒙哥马利为了增加收入所以将位于南海公地的克拉伦斯足球场出租给了展销会的发起人,价格为1500英镑。然而朴次茅斯市政当局得知蒙哥马利的这一做法后,拒绝批准在该地举办展销会。于是蒙哥马利就亲自找到朴次茅斯市的市长,提出愿意出资500英镑来协助市长推行的某个小型计划,以换取展销会的举办权。市长同意了这个交易,于是蒙哥马利用剩下的1000英镑来完善驻军的各种福利,钱很快就用光了。而陆军部得知这个消息后,认为蒙哥马利擅自出租陆军部土地,违反了相关条例,提出如果交出所得的1500英镑则不追究此事。蒙哥马利说明了情况,指出钱已经用尽,并提交了证据。但是蒙哥马利并没有受到什么处罚,他很快就得到了提升,这宗公案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蒙哥马利可是欠了韦维尔一个人情,一直以来韦维尔因为驻军福利对英国陆军部同样颇为不满,加上这次的肇事者是他所欣赏的蒙哥马利,爱才若渴的韦维尔自然坚定地选择站在蒙哥马利那一边。

    1938年10月,蒙哥马利被派往巴勒斯坦,负责指挥在北巴勒斯坦地区镇压阿拉伯叛乱的军队。此时他已经被提升为少将。此前平定爱尔兰动乱的经历对他而言无疑是很好的经验,但巴勒斯坦的局势更为严峻,虽然实行了宵禁,但公共设施依然经常遭到破坏,各种违法犯罪的现象层出不穷。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因为英国当局在该地区执行一种定额移民制度,也就是每年允许一定数量的犹太人移民到巴勒斯坦,而这个政策惹恼了一直生活在该地区的阿拉伯人,他们担心随着犹太移民的增多,自己的生活会受到威胁。而希特勒对于犹太人丧心病狂式的迫害,导致大批犹太人被迫逃离故土,逃往巴勒斯坦,而这些逃亡者的数量则明显超过了英国政府所规定的移民数量。于是在阿拉伯人与犹太人之间不断激发出矛盾,而斡旋其中的英国政府也饱受攻击。蒙哥马利非常愿意接受这个具有挑战性的任务,然而他必须要先安排好小儿子的生活,他请好友卡休·约斯通少校代为照管戴维,然后离开了英国。

    蒙哥马利来到巴勒斯坦后,将分散在当地的零散部队集合组建成第8师,并将司令部设在海法。他采取了一套先防守后反击的方案,将所负责的范围划分成具体区域,每个区域都由具体委派的指挥官负责。此外,蒙哥马利还与当地警察加强联系,建立起一套良好的情报系统。待到他认为能够操控局势之时,就立即展开反击,在夜间发动突袭,收缴大量武器,逮捕了几乎所有的可疑分子。不出几个月,蒙哥马利就全面掌握了当地局势。可见蒙哥马利的措施简单且有效,到了1939年的春天,该地区的情况彻底得到好转。

    其实在蒙哥马利刚刚抵达巴勒斯坦不久,就接到接任第3师师长的任命,该师是英军的老牌优秀部队,有着“钢铁师”的称号。而促成蒙哥马利就职的正是此前对他有过不止一次赞赏的韦维尔。

    如果按照原定计划,蒙哥马利应该于1939年8月正式接手第3师,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蒙哥马利在5月份突然身患重病,海法的陆军医院给出的诊断结果是肺部有一个阴影,即结核病。基于当时的历史条件,结核病是十分严重、几乎难以治愈的病种。可蒙哥马利却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只要离开海法炎热潮湿的气候,回到英国就一定会痊愈,因病情严重,医院配备了两名看护照料他坐船返回英国。意想不到的是,在海上旅行期间,蒙哥马利就逐渐康复起来,当轮船抵达蒂尔伯里时,他像没事人一样自己走下了船。他前往位于伦敦的米尔科班医院进行彻底的身体检查,花了大概三天的时间得到了健康报告,结果是肺部的阴影已经全部消失了。

    于是蒙哥马利希望立即返回工作岗位,短暂的休假后,他询问陆军部是否可以接任第3师的指挥工作,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因为军队即将开始动员,过去的任命一概无效,一位某殖民地总督已经被任命为临时的第3师师长,此刻即将赴任。蒙哥马利又提出愿意返回巴勒斯坦指挥第8师,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行”,因为第8师也已经被接收,陆军部建议蒙哥马利待命等待差使,然而禁不住这个大病初愈的家伙一连数日的软磨硬泡,陆军部最后还是同意了由蒙哥马利接管第3师,他于8月28日正式接任,而这时,距离正式宣战只剩不多的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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