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人生 幽默大师——方成传-养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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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养生就靠一个字——“忙”

    1986年,方成离职休养了。

    这一年,方成68岁。对于他来说,离休不离休,其实没多大差别。他仍然像离休前一样兴致勃勃地在不停地研究幽默,在研究漫画理论,仍然是在高高兴兴地忙着画漫画,写杂文,出著作。他几乎没有什么休息和娱乐。对事业的热爱与执著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乐趣。

    八九年前,在几位好友的真诚帮助和督促下,方成的再婚之事遇上了缘分。这缘分是好友钟灵给牵的线,他叫方成抓住这个机缘。女方是离异不久的33岁的小苏,在橡胶厂做物理分析工作,人长得秀气好看,工作认真负责,为人不错,有一子一女,8岁的女儿跟她过,大一点的儿子跟爸爸过。

    侯宝林、王亚平也很赞成这桩姻缘。交往一段时间后,方成与小苏结为了伉俪。参加婚礼的有侯宝林、艾青、钟灵、端木蕻良、王亚平、范曾等好友。婚后的生活过得不错,小苏精明,能干,勤快,方成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不长时间后,两人之间开始出现了矛盾,喜欢活动、喜欢跳舞的小苏受不了方成整天的伏案创作、埋头工作。时间再一长,彼此都觉得这桩婚姻也许真的不那么合适。

    1982年,深圳正值开创初期,发展空间较大,方成找熟人介绍小苏进了深圳一家公司工作。1994年,在两地分居了12年之后,他俩悄然结束了这段婚姻。方成说:“我们是好合好散,婚姻生活虽然早已成为历史,但那段温馨的日子我永远记在心间。”

    方成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也不缺快乐。他说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没有干扰,安居又乐业。他沉浸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中,真的是其乐无穷。他每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不是画画、写作,就是外出讲学、出席社会活动。此外,还常有记者登门采访,有朋友问他最近忙不忙时,他的回答总是:“忙哟,只要没有记者来采访时,我都在写作。”

    方成确实是忙,甚至可以说是忙得不亦乐乎。他除担任中国新闻漫画研究会名誉会长外,还被聘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新闻系硕士生导师,武汉大学、郑州大学新闻系兼职教授,中国广播艺术团说唱团艺术顾问。除了给多家报纸开专栏之外,平均每年都要出版两本书。2003年夏天,他为自己画了一幅自画像,一个大脑袋,鼻子、嘴巴也很大,很夸张,直着腰杆,气定神闲、目不旁视地蹬着自行车,笼头前车筐里插着一把毛笔一卷画笔,车后衣架上驮着一摞书,画像上方题了一首打油诗:“生活一向很平常,骑车画画写文章,养生就靠一个字——忙。”这的确是方成晚年生活的真实写照。

    画漫画是方成最大的兴趣所在。漫画曾经让他蒙受痛苦,但也给他带来了最大的快乐。有一位记者肖秋生问他:“漫画带给您最大的快乐是什么?”他答道:“当然还是好玩儿啦!我爱玩儿、我有兴趣、我玩儿着上瘾。因为画漫画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创造是最容易给人快乐的。漫画让我幽默,漫画给我的痛苦是短暂的,漫画让我天天都笑对生活,因为生活中可笑的事太多啦,画出漫画来让大家跟着我一起笑,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漫画让我心胸宽松、心情轻松,有了这‘两松’,人活得就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就自由自在。心情好、精神好,人的身体就好。所以,画漫画还是长寿之道,你看,画漫画的人大都长寿,丁聪和华君武也八十多岁了,身体都很棒!”肖秋生又问:“假如人生有来世,您还会选择漫画吗?”方成回答得很干脆:“毫无疑问,我肯定还选择漫画!因为我还没笑够呢!我曾经说过,中国没有皇上才有漫画。漫画是与民主结伴而行的,到那时漫画创作的空间会更加广阔,借用电视剧《康熙王朝》的唱词:我还想再‘笑’五百年!”

    方成喜欢骑自行车。说到骑自行车,他可以称得上是“历史悠久”了。十二三岁时他就跟着哥哥学会了骑自行车,哥哥毕业后,那车就归他接了班。他高中毕业后到解放这段时间,生活一直奔波动荡,没钱买车,也没有条件骑车了。刚一解放,他工作的第一个月领到28元工资,就忙着去买了一辆倒蹬闸的旧自行车。当时这28元钱可以折合300斤小米。接着他开始谈恋爱,跑很远的路去约会,也靠了这辆车。结婚后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这辆车更是须臾不可缺,驮袋米呀,买个菜呀,接送孩子呀,哪一样也离不了这车。有时孩子病了要跑医院,妻子抱着孩子坐在车后衣架上,不管多长的路,他也一会儿就骑到了。

    可以说,这车成了方成家庭生活幸福的“有功之臣”。他不仅骑车技术好,而且对自行车的感情极深。这辆车陪伴他度过了17个年头,直到“文化大革命”中他被抄家时,那些“造反派”们把家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抄完家后这辆自行车也不翼而飞了,让他心里难过了许久。

    1970年,他好不容易托人买到了一辆“红旗牌”的新车,从那时起就一直骑了近30年。提起这车,他总是赞不绝口:“这辆车的质量相当好,我从未擦过一次,连小轴承也没换过一颗。这车其貌不扬,小偷也看不上,倒很安全。晚上也不用抬上楼,忘了锁也不会丢。很多人想以新换旧,我不换。我那辆车,其实比很多新车都结实、轻快,而且方便。”

    骑车给方成带来了很多乐趣。七十来岁时他还会骑着自行车从金台西路来到景山旁的“大三元”喝茶。八十三四岁时他还骑自行车到西三环路去看老友丁聪,骑着自行车从东边一口气跑三十来里地到北太平庄的北影宿舍去同老朋友钟灵喝酒聊天。这来回可是六十多里路程呀!平常他一人在家时,自己买菜做饭,常常骑车出去到远一些的农贸市场去买菜,他跟朋友说,“骑车是一种锻炼,想骑就骑,想走就走,上车就有座儿,不像公共汽车,你得听它的,它还得跟你要钱买票,这多不划算。”他还说:“逛农贸市场犹如‘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有时还能发现一些漫画素材,不感寂寞,又可以调剂创作的劳累。”这倒也是,方成那幅《抻面图》不就是得益于逛农贸市场受到启发的吗?

    有时外面的一些社会活动邀请他出席,人家说要用“奔驰”、“宝马”来接他。他去说,“不必来车接了,我也有‘红旗’牌车,轮子虽然少两个,但来往顺畅,保证准时到场。”他多次对采访他的记者这样说起骑车的心得:“这车就像一位朋友,感情历久而弥深。骑车是我的长寿之道,一可运动,健身;二可随时靠站,解一时之需;三可预算时间,免了等车、堵车之急;四可观世相民情,丰富创作;五可感受各人心态,比如有的人循规蹈矩自行其道,有的人横冲直撞一定要别人给他让路,有的人无缘无故把你碰跌,有的人把铃摇得山响,超过去了,却又慢悠悠地挡在前面……,仔细观察,很有趣味。不过,这只是百姓心态,一般不会有致命的危险。”这话说得多有意思!方成过了80岁后,朋友为了安全,送了他一辆矮小的坤车,他领受了朋友的美意,才没有再骑那老牌“红旗”车了。后来,这辆“红旗”车托运回了他的老家中山,市里的博物馆要收藏。到他88岁时,家人、朋友担心他的安全,都一再劝他说不能再骑车了,他这才没有再骑。除了骑车,方成还喜欢走路。他始终认为走路是最经济有效、灵活方便的健身方法,既可以放松精神,又能锻炼筋骨,也可以随意思考。有时进到高楼里,只要楼不是特高,他都走着上去,不喜欢坐电梯。

    耄耋之年的方成,每天的日程排得可忙了。他的忙,几乎是忘乎一切地忙。一早起床就开始忙,从早到晚都在忙。他清早6点就起床,吃过早饭,就直奔小书桌,一坐就是一上午,或写或画。中饭后午睡一个多小时,起床后继续伏案工作。有时出门去取一下报纸、邮件,顺路买点东西。下午7点左右,边听新闻联播边吃晚饭,晚饭后抽支烟,又伏案工作,直至深夜才上床睡觉。

    看到方成那么大年纪,身体还那么好,常有人问他怎么保养的,他说“养生就靠一个字——忙!”接着还数一数“忙”有几大好处:“我这老烟客,以前每天一包,忙起来就顾不上,抽个四五支就差不多了,医生都称赞我能少抽烟了;另外,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一忙就顾不上念了,有益健康;再就是脑筋忙起来,可免老年痴呆症。”澳大利亚漫画家帕·库克曾也问过方成有何养生之道,他答道,“有两条,一是多活动;二是如一时想不开,不要找上吊的绳子,去找杯葡萄酒喝算了,喝了就全忘了。”

    是啊,方成还是一个好酒之人,但不是“酒徒”,也不是“酒鬼”,有人把他这类斯斯文文地好酒的人称作“酒人”。文人好酒,自古而然,方成也不例外。他一辈子好酒,因酒而结识了许多朋友,因酒而友谊日深。

    方成喝酒是上大学时跟同学季耿学的。那是抗战时期,他们这些穷学生逢年过节时,会几个人凑钱打上半瓶低档酒,买上一包炒花生米,聚在宿舍里便喝起来,还划拳。因为酒少,便反过来,赢家才能喝一口,能吃半颗花生米。大家兴高采烈地边喝边笑,快快乐乐地闹个通宵。

    刚解放时,方成认识了钟灵。这钟灵也是个“酒人”,又都喜欢画画,两人一见如故。接下来,俩人合作创作漫画,大多数时候是在钟灵家作画。做画之前,备好酒菜。画完之后,便摆开酒菜,边喝边谈心,喝到微醺时,眼皮打架了,才沉沉睡去。进入晚年,方成仍有喝佐餐酒的习惯,喝黄酒,更喜欢红酒,认为喝点小酒对解除疲劳和调理胃肠很有益处。他隔三差五地爱和几位老朋友聚首小酌。他喝酒仍是喜欢划拳那种饮酒气氛。他说:“倘在家中,或在其他不扰人的场合,划拳是很有趣的,能使人乐而忘形,倍增酒兴。”真乃性情中人之语也。

    后来,大概是每天伏案工作时间太长,他也同所有上年纪的老人一样,有时也受到疾病的困扰,身体感到不适。有一段时间,化验结果是血糖偏高。医生嘱咐别吃甜食,多吃一点豆腐和青菜,尤其可以多吃点芹菜和菠菜,并且最好连根一起吃。这时,方成便“谨遵医嘱”了,同时也感觉到再像现在这样不有意识地注重锻炼可能不行,再忙怕也还得抽点时间锻炼,还是要活动活动。于是,每天黎明,他出门先慢慢地跑跑步,然后到院里做做操。报社大院内那个金台园里早锻炼的人群中,从此又多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自报今年43“公岁”的方成。

    方成在晨练这金台园的一角,是报社里一群退休老头儿、老太太们晨练的地方。每天早晨,晨曦初露,都会有二三十个老者在这里伸伸胳膊动动腿的,有老编辑、老记者,有行政人员和工人老师傅。六七十岁的也有,七八十岁的也有。大家很随意,很放松,没有“教头”,动作也不整齐,没有伴奏音乐,不讲究动作到位不到位。让人看不明白他们比划的是什么拳什么功。来活动的人时多时少,有空就来,没空就不来。活动时总有人还时不时地开句玩笑,大家听了哈哈一乐。

    方成从青少年时就喜欢体育运动,尤其喜欢游泳和乒乓球,中年时还爱上了长跑。“文革”中期他从河南干校回到北京后,常年坚持清晨长跑,跑了不少年,只要不上夜班的时候,他早上都跑。如今,方成属于这金台园晨练的“新人”,他看别人怎么伸胳膊动腿,自己就跟着伸跟着动。动着动着,他会不时冒出一两句话来,逗得大家一笑。看得出来,他比好多人都练得认真,常常练得出汗,有时还热得要脱掉外衣。他偶尔会迟到一会儿,但“偷工不减料”,到了就一板一眼地比划着。2009年1月22日,北京气温骤降至摄氏零下14度,是近6年来最冷的一天。这一天来早锻炼的老人只有3位,其中一位就是91岁的方成!

    这么大年纪了,方成身体仍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听力不太好。那是“文革”中下放农村时得了中耳炎没能及时治疗的后果。他有两个助听器,一个大一些,效果好一点,但长长地拖根电线在耳朵外面,他说让人觉得“像个老头儿”。另一个小一些,塞在耳朵里几乎看不出来,但效果差一点。他在家时用大的那个,外出时就用小的那个,不想让人觉得他“像个老头儿”。

    方成一天按时三餐,很有规律。吃得很简单,不挑嘴,没有什么特别不爱吃的,喜欢喝稀粥,有时来点烧带鱼、炖羊肉,不好进饭馆。晚饭后,方成就围着大院周围走上个半小时左右。晚上不好入睡时,他爱听一会儿古典音乐,看一看现在流行的朱德庸、几米的漫画。他说,“我很喜欢几米的画,那种清新的风格让人很舒服,看完了我能睡个质量高的好觉。”

    方成住了多少年的房子够陈旧的,甚至可以说是“简陋”。面积50多平米,三个房间,最大一间仅14平米,到处都堆满了书刊,他自喻为“多功能厅”,书房、客厅、画室、餐厅都是它。他用浓墨在一个纸条上写了“多功能厅”4个字贴在门上。对着门口的那张小折叠桌不足一米宽,是吃饭的“餐桌”,是刚解放时置的,也算“古董”了。方成办画展的上百幅比这折叠桌子大的展品,都是在这小桌面上画的。房子中间一张放满了书的圆桌便是方成写图31方成的“多功能厅”作的“书桌”,方成说,“因为屋子小,画案都被书占了,只好在这儿腾块地儿写写东西了。”靠墙的画案上堆满了图书,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个画案。房子简直像个大仓库,除了几样老掉牙的旧家具和床铺外,最占地方的就是书了。这“多功能厅”里还有一个金属的小梯子,方成有时要登上这梯子,在很高的书架上找书……”

    住房那么拥挤,方成没有抱怨什么,在这陋室生活了多年。来过这陋室的名家可不少,像侯宝林,谢添,袁世海,张中行,王若水,钟灵,邵燕祥,魏明伦,韩羽,姜昆等等。诚如刘禹锡《陋室铭》所云:“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方成说,“这就够了。”

    就是在这么拥挤的“多功能厅”里,方成还从画家变成了“写家”,出版了多部杂文集,成了众所公认的一位杂文家。而他那篇写于1957年的杂文《过堂》——构成方成所谓“漏网右派”、“反动文人”罪名的材料,进入21世纪后,成为了大家公认的中国当代杂文的经典作品,先后被收入《中华杂文百年精华》(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当代杂文经典》(春风文艺出版社)、《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精选》(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之中。

    《中华杂文百年精华》编选者的选文标准是:“有思想含量的,选;文体创新的,选;传神写照的,选;韵味深长的,选;鞭辟入里的,选;嘻笑怒骂的,选;短小精悍的,优先选;好玩好读的,侧重选……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置于100年这个时间的长河里参照来选。”

    入选作品的作者包括了中国近百年间众所公认的著名学者、作家、诗人,如梁启超、秋瑾、陈独秀、钱玄同、刘半农、李大钊、鲁迅、周作人、蔡元培、邵飘萍、胡适、邵力子、高长虹、陈西滢、梁遇春、陶行知、林语堂、邹韬奋、茅盾、瞿秋白、曹聚仁、郁达夫、廖沫沙、胡风、徐懋庸、冯雪峰、老舍、丰子恺、聂绀弩、巴人、阿英、钱钟书、柯灵、夏衍、巴金、闻一多、郑振铎、臧克家、吴晗、梁实秋、何其芳、李健吾、叶圣陶、艾青、吴祖光、萧乾、李广田、邓拓、郭沫若、余光中、邵燕祥、李敖、冰心、王蒙、施蛰存等。

    真是“千秋功罪,自有历史评说”!

    方成直到2003年85岁时,终于有机会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了,100多平米,是单位统一盖的,房价已经比市价便宜了不少,要资历深级别高的才有“资格”买,除了这还不行,还要付一笔数额不菲的房款,可是方成竟连买房的钱都凑不够,这可把他难住了。后来,老家中山市政府的相关领导到北京来拜访他时,得知此事,便由中山市政府出资,帮他买下了房子。住进了有电梯的高楼宿舍,这下让方成乐得不行。买了房,并不富裕的儿子掏钱帮助装修了房子,方成逢熟人便说自己住上了“五星级”:“有空到我那‘五星级’的新房来玩啊!”见到老朋友,也不忘开个玩笑:“进五星级酒店就是麻烦,来来去去都得换鞋。”有记者登门,他会幽默地说,“我这里可是五星级的,要换鞋的哟。”新房有一厅四间,可以用一间摆画案,当作专用的画室了,方成幽默地说,“有了这画室,作大幅画方便,我作水墨人物画就多些了。因作书画方便,我在书法上有些进步。这是别人告诉我的。”

    在方成看来,保持快乐还有一点,就是要学会知足。他说,“知足常乐大家都会说,可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我们有的老同志退下来后,无所事事,整天看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眼,牢骚满腹,到处挑毛病,结果,自己把自己气病了,多划不来。原来,有人到我家,看我住的房子只有35平方米,床上堆了有200多本书,我儿子给我买的电脑都没地方放,就问我:你就没有不满足的事?我说,我这个人对生活要求不高,已经很满意了。有人说我太傻,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就在这小蜗居里,我照样画出这么多画,写出这么多书。”

    后来,方成住进“五星级”里,依旧又忙开了。房子新了,也大了,可要干的事仍是那么多,写文章,出书,开讲座,出席社会活动,最忙的一年出差达21次。他出版的一本书叫《图解年记》的,既是他在2006年1月至2007年10月的文事活动照片,也是他这一年多的风采记录。他以90岁高龄之身,马不停蹄地踏访了十多个省市,南至厦门、深圳、珠海、中山,北至东北边境漠河,出席友人画展,出任竞赛评委,做学术演讲,会友探亲,云游采风,硬是潇洒哟!

    近两年,方成繁忙依旧。时间在他的身上好像老是不够用,走过了90个年头仍还有好多没做完的事。他每年都计划出版一两部书,出去旅游几次,还有随时出差参加一些会议活动。迄今为止,方成已出版画集、杂文集、评论集、专著等共50部。现在,方成的出书计划已经排到100岁了哩!方成就这么忙呀,忙呀,他说:“忙得连生气的工夫都没有了。”

    2010年5月下旬的一天,92岁高龄的方成刚从广东回京。中山籍画家李延声携老伴登门造访。谈兴渐浓,李延声萌生雅趣,要当场为方成画像。于是,在主客的随意闲聊之中,李延声完成了画像。方成在画像旁题字“生命在于运动,所以我天天忙,越忙越有趣,越忙越健康。九二叟方成。”随后钤盖了自己的三枚印章。

    进入2011年后,方成的生活里除了写作、锻炼外,还多了一点小娱乐——打麻将。他说,“我已退休20多年,今年已届93岁,不画漫画了,就常写文章,存在电脑里。有时复制一些水墨人物画。一为解闷,二为健脑,养生之道也。体质尚顽健,饮食如常,但被禁酒。每日清晨手推轮椅到社区小公园练体操,还能跑几步呢。每周两晚和孩子们打四圈麻将,一乐也。”

    2.“幽默是最重要的养生之道”

    除了以“忙”养生之外,方成还有一个重要的养生良方——“幽默”。

    方成是很看重幽默的,他觉得幽默像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人变得心情愉悦,身体放松,享受到更多的生活乐趣。他甚至觉得,一个国家国民的幽默感是检验这个国家社会和家庭和谐程度的一个标准。当有记者向方成讨教如何才能在生活中学会幽默时,他说:“就是要多看书、多学习,将幽默当成生活的习惯。记得当年我和侯宝林等人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幽默细胞就经常出现,话语中的‘包袱’多了,自然就成了幽默。”“其实,幽默没那么难,我们的生活中这样的幽默可以有很多,柴、米、油、盐、酱、醋、茶里面都能开发幽默。”

    见过方成的人都有同感——这位已过耄耋之年的老者怎么竟能如此精神矍铄、反应快捷、思维敏锐?而接触过方成的人,都会对他的诙谐幽默、平易和蔼、谈笑风生、妙语连珠留下深刻印象。

    有不少人向他请教:“可有何养生的灵丹妙药?”他的回答是:“我比过去的皇帝强。中国皇帝平均寿命不到40岁。我都当两届了!皇上什么营养都足,有一样‘营养药’他没我多。——笑!这玩艺儿花多少钱买不来,我自己能造,自给自足,还有富裕,所以至少能活100岁!”

    他把幽默看作是最重要的养生之道。他说,“幽默是一种出世之道,也是养生之道。一个有幽默感的人,必定是一个性情开朗、豁达,待人处世比较宽厚、爽朗大度的人。这样的人能不健康长寿、永葆活力?”

    是呵,正是这种幽默,滋养了方成的开朗、豁达、积极、乐观的人生情怀,让他永葆生命的活力,也成就了他的事业。

    方成深信“生活中其实处处都有幽默”,他的生活中也真是处处都有幽默,时时都有幽默。幽默在方成生活中是极其重要的。方成自认:“幽默不止存在于我的漫画、杂文和理论研究中,而且大量地存在于我的日常生活中。我嗜酒,爱喝黄酒,偶尔也喝干红。饭桌上,我频频举杯:‘葡萄美酒要干杯!’有时说‘您随意,我干了’,然后一饮而尽;有时说‘您随意’,停一下,‘我也不干’。喝醉了,则回到房间嘴里念念有词:‘醉卧沙发君莫笑!’”

    对于方成来说,幽默成了一种养生之道。他为人幽默,作画幽默,谈吐幽默。他的幽默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每当别人介绍他是中国著名漫画家,是国宝时,他会冷不丁地插上一句话:“跟大熊猫的级别差不多了。”

    有人由衷地称赞方成老德高望重、“著作等身”时,他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可没有那么矮!”

    有一次,一位熟人第一回到方成家拜访,只见不大的房间里,书架上塞得满满的,画案、沙发、地面上到处堆的都是书报杂志。当客人告辞时,左看右看却看不出房门在哪里,有点尴尬,方成走到他前面推开房门,笑眯眯地说:“不得其门而出。”客人会心地大笑起来。

    方成讲电话时,声音宏亮、清朗。一天,有记者电话打到家里要联系采访,是方成接的电话。记者误以为是方成的儿子,便问“你爸方老在吗?”方成心知肚明,知道来电话的人一定是想错了,便故意逗乐,大声说:“我爸呀,早死了,你找他呀?”

    每次出门时,朋友们都对他特别关照,叮嘱他“别乱跑”,担心迷路。方成“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不乱跑,我是有计划有目的地跑,过两天得去南京、杭州、扬州……”

    看到方成的头发还黑,有人问他:“您染过发吧!”方成答:“不敢,怕别人说我打什么主意。”那人又问:“那怎么没有白的?”方成说:“白的都掉了。”

    有一次在餐桌上,方成说他是素食者,旁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脸上狡黠地一笑,接着一转口:“素炒腰花、素熘肝尖,什么都成!”

    别人说他这身体比运动员还棒,方老答道:“我就是运动员呀,哪次运动都没躲过去。”

    有人请方成题字,他故作为难状:“我没练过字呀!”推辞一下,见推辞不掉,于是挥毫泼墨,写道:“没正经临过帖,下笔歪歪斜斜,横不像横撇不像撇,谁敢要我敢写。”其实方成的字是有功底的,自有他的“方氏风格”。

    一次,方成几人乘电梯往上走,不知怎么搞的,电梯被下面楼层的人按键叫下去了,电梯内有人抱怨了两句,只听方成漫不经心地说出一句:“还是电梯好,能上能下,我们有些干部能上不能下,还不如电梯呢。”

    住饭店时,方成出入都先找“安全出口”。如果楼不高,他连电梯也不坐,就从“安全出口”上下楼,戏称“安全出口”更安全呀!其实呢,他是要乘机活动活动腿脚。

    方成有时需要戴助听器,一次,记者采访,他边调整着助听器的音量,边对记者说:“我的耳朵是有选择的,有些话到耳边就被过滤了,我听不到也就没烦恼。”

    方成吸烟多年,一般每天要吸一盒,有时在家里工作忙起来时一天仅抽三五支也可以。有一次外出,同行几人在途中休息时吃雪糕,方成不吃,自个抽烟,问他咋不吃哩,答曰:“那点不着!”

    有次到山西杏花村酒厂参观,厂长出门相迎,见到方成,疾步上前握住方成的手说:“久闻大名。”方成反应极快,马上热情地说:“大闻酒(久)名。”在场的人都开心大笑。这脱口而出的妙语后来被酒厂用来当广告词,这可是方成事先没想到的。

    方老88岁那年去了一趟黑龙江,人家问他高寿,他满脸认真地答道:“芳龄八八,二八年华呀!”从哈尔滨去大兴安岭,方成做好了要爬山的准备,结果一路上不是火车,就是汽车,哪有走路爬山的机会。方成作感慨状:“不爬山,轮子滚上去,等会儿还得滚回去。”同行者中有王毅人伉俪,吃饭敬酒时,敬到毅人,方成脱口说道:“毅人,不是‘一人’,两口儿。”

    一次,方成乘坐公共汽车,车上人很多,方成只好站着,他旁边座位上的小伙子看了方成一眼,没反应,方成心里一点不恼。反之,后来他与朋友说起这事还有点儿洋洋得意:“你看,这就证明在小伙子的眼中我还年轻,还算不上个糟老头子。”方成觉得呀,遇到这类事,其实就看你怎么想,从哪个角度去想。

    鉴于他的名气,诸如漫画、动画、相声、小品等不少评奖活动都请他当评委,方成笑对朋友说:“我也是专业户——‘评奖专业户’!”

    幽默几乎贯穿了方成的整个生活人生历程。上述这些“幽默”是分散出现在不同时段不同地点的。有一篇文章却让我们看到了方成集中在短短几天中的那么多的“幽默”。那是方成在一个学生与一个女博士陪同他去江苏后,那位女博士用“尽心”为笔名写的文章——《方成:幽默令我如此可爱》(中国民航报2006年12月4日)。这篇文章让我们看到了方成这一路上说不尽的“幽默”:我们去花果山时,见有人在山上耍猴招徕游客,不料方老转身就走:“给姓孙的丢脸!”我这才想到原来他自己姓孙,看不下去。

    太湖边有个锁同心锁的地方,据说把钥匙扔进太湖里,锁住的两个人就会永远在一起。我也买了一把锁,一把12元,心诚不能讲价,我只有10元零钱,整钱卖主又找不开。正在为难时,方老当即赞助2元,我赶紧谢道:“这锁里有您的股份了。”方老认真地说:“我买的是钥匙。”

    当地安排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女士。她生怕方老人生地不熟会不慎走丢了,路上一再叮嘱要时时处处跟着她,方老面有难色喃喃道:“除了去女厕所我都跟着。”

    这一路我跟方老还有他的一个学生(我称为李老师)大多一起行动。三人行,我一贯不戴手表,用手机看时间。方老和他的学生都戴手表,方老每每遗憾不能以“三个代表”自诩。

    方老常抱怨自己耳不聪目不明。因为“文革”期间他下放农村的时候得了中耳炎,没能及时治疗,后来听力一直欠佳。奇怪的是,我们聊些闲话他往往听不到,有用的却几乎不会漏听。那天下午,方老给大家写字,我跟宾馆的总经理交换名片,客套两句。方老一直没怎么搭理旁人,却隔老远冲那人说了句:“卫生间没手纸了。”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方老说这话可是找对人、说到点儿上了。

    坐火车时,方老站在车厢过道里看风景。窗外是一片雾气笼罩,我正遗憾看不见风景,只听方老叹道:“恍然大‘雾’呀!”

    我怕开窗有风把他吹感冒了,便过去问:“有风吗?”方老不语,我只好回到包厢内看书。这时方老进来,伸手于半空之中,望望天花板,问我:“有雨吗?”我一愣,转而想到问风之事,遂相视而笑。

    我们这一路上都有专业摄影师同行,别人照完,方老往往掏出自己的小相机让旁边的人再给拍一张。据方老说,专业摄影师与业余的区别就在于:专业的往往不给照片。

    出门坐飞机,有些飞机不靠廊桥,要乘短途大巴车,大巴车上的座位很少,抢到的难度很大,方老吃了面相年轻的亏,既抢不到座位,又没人给让。正巧有人问方老高寿,他马上回答道:“我还不到90呢,站着没问题。”其实,不仅是这篇文章中提到的这几天集中在一起的“幽默”,方成平时也都是这样。在他身上,幽默几乎是随时随地都会不经意地闪出,而且决不是刻意的表现,更不是做作。熟悉方成的人都说,如果谁在方成身边待一天,谁就得乐一天。

    方成的幽默是智慧的火花,是机智的表现,是睿智的流露。方成因幽默而年轻,方成因幽默而健康。方成的幽默令周围的人们轻松愉悦,也让别人的心灵受到一种熏陶,一种启迪。上面这篇文章的作者“尽心”最后写道:“有人说,跟方老在一起,要学的东西很多,最主要应该学的是他的生活态度。他的乐观、旷达,他的随和、平易,他的幽默、睿智,他的真正的大家风范。我们真心希望方老永远葆有这颗年轻的心,永远让我们快乐着他的快乐。”

    平时,常有人见他身体硬朗,童心不泯,就好奇地问他:“方老,您都90高龄了,还成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难道就没有烦心事吗?”方成一笑:“烦心事来了,你何不幽它一默?”

    是呀,天底下,谁的一生中没有过烦心事呢?其实方成也是有过烦心事的,而且烦心事还不曾少过。尤其是那十年浩劫中,方成的烦心事是讲几天几夜也讲完的。最最烦心的就是1977年夏天,方成的爱妻丢下他撒手西去的那一天,平生乐观的方成禁不住失声恸哭……

    哭过之后怎么办呢?生活总还得继续。于是方成擦干眼泪,用羸弱的肩头继续挑起生活的重担,担起做父亲的责任;用沉重的步伐继续行进在事业的道路上,担起文化人对社会的责任……

    方成说,“其实,比养生之道更重要的是养心。性情好、精神好,人的身体就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如意难免生气,伤肝又伤神,何不换个角度幽它一默呢?”图33方成做客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疾病和死亡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可怕的,人到老了,不论体质怎么好,都会多多少少闹点毛病,有病了就想着怎么注意、怎么治好,其他的都不要想。没有人可以抵抗衰老,虽然我也不想变成‘老头儿’。”

    2005年6月29日,87岁的方成做客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本期的标题名为《可爱的方成》。对87岁的老人,称为“可爱的”,可以想见,方成在新闻界眼中的形象是乐观的,年轻的,幽默的。主持人的开场白首先强调的是:“我们今天要给您介绍的大家是漫画家方成,我相信很多人在看方成漫画的时候,在露出轻松微笑的同时一定也会想,在这幅漫画的背后,他的创作者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有着怎样的笑容,他会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向我们描述他对生活的态度。”

    2008年6月初,方成在北京798这个民间美术展区展出自己和缪印堂的水墨谐趣漫画。矍铄如故的他有意拿了一根文明棍,在两手间倒来倒去。友人以为他身体欠佳,半开玩笑地问:“怎么不骑车,改拄拐棍儿了?”方成故意带点儿埋怨口气高声说,“我也九十了,按阴历算都九十一了,他们老不把我当老头,今天我拄个棍儿,也让他们敬点儿老。”听到这个理由,周围的人都会心地笑了。方老还调侃自己说,“其实我特别不愿当老头,但是没办法,年龄到了就得当!”

    看到好多朋友退休在家得了老年痴呆症,这些老头儿因精神和思想放松了,不怎么用脑,又不像老伴那样每天忙家务、忙孩子地忙个没完。方成写文章劝所有老年朋友“一定要勤动脑。如果不多用脑,没准连听笑话都听不懂,更别说给家人讲点笑话了。”

    方成发自内心地说:“对老年人来说,最高兴的就是看见家里没复杂的烦心事,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这是我最伟大的成就!”他还得意地说:“儿子也继承了‘生产幽默’的事业,不过比我改进一筹,是用电脑画动漫。”不错,方成是可以得意的,他的几个儿子都继承了他的事业,其中老三孙晓纲尤其突出,已经成为当下动漫界相当有影响的画家。他创作的大部头作品《郎雀》风靡动漫界,好评如潮,成为国家博物馆收藏的唯一漫画连环画,而且是世界上唯一的还没出书就被国家收藏的连环画。《郎雀》至今已经画了22年,有3000多幅了,已可出版43本书。而今,晓纲还在继续画,希望以长篇漫画《郎雀》让中国漫画在世界漫画精品中占据一席之地。

    图34孙晓纲(中)向国家博物馆捐赠漫画连环画《郎雀》手稿生于1962年的晓纲,1979年17岁时就开始在出版物上发表漫画作品了。他1981年至2001年在中国少年报社任美术编辑,2001年至今,潜心专业创作。他擅长绘制漫画像,在主流媒体长期担任名家专栏漫画像作者,又自学计算机图像处理,达到专业水准,并从事动画片及电子游戏的人物形象设计。多年来,他在大陆、香港、台湾地区及日本的出版物上发表各类漫画作品,创作的漫画、封面、插图及有关论文均在国家级专业评奖中获得过最高荣誉。2009年,他荣获国家新闻出版总署“2009‘原动力’中国原创动漫出版扶持计划”奖,是唯一的个人获奖者。

    这的确是让方成深感高兴的!而且,更让方成感到欣慰的是,晓纲的这条路子完全是自己走出来的,一点都没有沾老爷子的光。

    方成很珍视他健康长寿的幸运。他说:“人活着实在不容易。就说我吧,经过多年战乱,跑警报,逃亡,再加上几十年来回的折腾,孩子们的妈没顶住,先走了!我居然活到八十多近九十岁,应该说是很了不起的幸运。所以我总觉幸福,就乐乐呵呵地接着活下去。”

    方成就是这么乐观豁达,自己快乐,举手投足之间也给旁人带来许多快乐。谁跟方成在一起,都总是被他爽朗的笑声感染。听着他那愉快的笑声,谁都感觉不出他的漫漫人生旅途中,曾经经历过多少磨难和艰辛。

    方成报社的一位老同事、“晨练之友”郑荣来说,“方成旺盛的艺术创作力,得益于强健的生命力。体健源于心宽,他心无愁事,脸无愁容。他脸上很‘透明’,总写着一个‘乐’字。他耳朵有点背,本是一件憾事,但他不以为然:‘好啊,我好话听不到,坏话也听不见。’……每天和方成相处,他的闲谈话语,零零星星,他的行为情状,点点滴滴,展现于我们面前的,不像身居画坛高位的‘大师’,不像非高价请不动的名流,而更像脚下毫无台阶的一介平民。天天与凡辈为伍,给人的感觉,他不在云端,也不在殿堂。他的言行做派,均属平常,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不少晨练之友,都毫无顾虑地直呼其名:方成!”

    “他简直就是一个老顽童,善良、纯粹、天真、乐观,非常注意收集民间的笑话,有时还写相声、小品、幽默故事。”方成的徒弟、光明日报出版社副社长王林说,“去年到河南景区游玩,他买了一个儿童玩具,一路上边玩边笑,像个孩子似的。我们深受感染,这样的老人不长寿才怪呢!”

    方成做客《艺术人生》2010年3月,92岁高龄的方老做客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栏目,成为该栏目有始以来最年长的“客人”。主持人朱军在节目中依次展示了五幅漫画,分别代表了方老人生中的五个重要方面:漫画、幽默、友情、爱情和养生。

    面对镜头,方老向全国的电视观众娓娓述说他70年的漫画艺术人生。他介绍自己的创作经验说,漫画创作重要的就是编故事,这是基本功,故事还是“要在生活中找”,自己当时找故事是“在大街上转”,看到什么东西就找故事。方老强调说,漫画最难的是“有幽默感”,“要画得可笑才行”。接着他讲了好几个关于“幽默”的故事,用以表现到底什么是“幽默”。

    看着电视屏幕上方老在侃侃而谈,衣着整洁,气色不错,身穿洋气的玫瑰红夹克,头发虽不多,却梳得溜光,不少观众心里无不在夸赞:“嗨!这个幽默的漂亮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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