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览大国命运:欧洲战争革命史-帝国的分裂:1618—1648三十年战争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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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选波希米亚国王

    在此期间,斐迪南可以说是众叛亲离,几乎所有的德意志世袭领地都和波希米亚联合起来了。帝国大会于1619年8月17日举行,会上人们控诉皇帝的暴行,包括滥用武力、纵容外国侵略、出让国土给西班牙,指责他是波希米亚宗教和自由的敌人,完全不应该继续赖在王位上,现在有必要抓紧进行新的选举。可选举谁也是比较麻烦的问题,新教徒们的提议自然不能让天主教得到被选举权,而新教内部也是钩心斗角,并不团结,所以一时间想选举出新教国王是不现实的。最终,凭借精密细致和积极的活动,喀尔文派教徒战胜了路德宗教徒,尽管后者在人数上占据优势。

    在所有的候选人中,显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平衡所有的关系和利益,博得各方的一致认可,唯一一个具有相对优势的,就是普法尔茨的弗里德里希五世选侯了。他为人忠厚慷慨,富有自由精神,是新教联盟的领军人物。同时,他也是大不列颠国王的女婿,肯定会得到对方的支持。在与巴伐利亚的关系上,他也有先天的优势,由于与巴伐利亚公爵的近亲关系,他肯定能够确保波希米亚的安全。因此,波希米亚人最有理由信赖他。喀尔文教派充分利用了弗里德里希所具备的这些优势,赢得了这场选举。在一片祈祷和欢呼声中,弗里德里希五世在布拉格的王国议会上被正式选举为波希米亚国王。

    面对突如其来的王冠,弗里德里希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既要面临巨大的幸福,也将要承担起重大的责任。他自己并不是十分自信,需要借助外部对他的评价来审视自己。萨克森和巴伐利亚分别向他提出建议,告诉他说他的计划已经超过了他的可控范围,应该趁早收手,不然只能越陷越深。他的岳父英格兰国王雅各布宁说得更加直白,告诉他在被剥夺王位和国王的神圣尊严受到损害之间,他宁愿选择前者。尽管周边都是劝谏的声音,但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他哪里还能保持清醒。人们将他选为首领,自然是希望他带领这个强大的民族去收获自由和荣誉,去开创属于这个时代的丰功伟绩。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他还能说自己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吗?他又哪里敢背叛宗教和自由?再者,他的信心还来自敌人的软弱。一切的一切,都令他信心倍增。

    在他看来,他将会以微小的代价,收获巨大的成功。他的身边也全是希望他勇往直前的声音。事实上,他应该冷静深刻地思考,可惜他身边没有这样的直谏之士。在所有普法尔茨臣民看来,君主就应该扩张自己的势力,这样臣民们既有面子,也能得到实际利益。在顾问们花言巧语的鼓动下,一个本性软弱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谋略和力量,更不知道敌人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从宫廷宣教士,到他的情人,都在向他灌输这样不切实际的思想。

    弗里德里希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戴上了波希米亚王冠,并在布拉格举行了豪华盛大的加冕仪式。宗教改革在这个地区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人们兴奋不已。整个波希米亚成为了欢乐的海洋,人们尽情地庆贺弗里德里希的登基,也庆贺新教的胜利。弗里德里希的国王地位,也得到了荷兰、丹麦、威尼斯、瑞典以及众多的德意志邦国的一致认可。弗里德里希更是兴奋不已,他打算在这个王位上坚守下去,有所作为。

    贝特伦·加博尔侯爵来自西本彪根,是奥地利和天主教教会可怕的敌人。对于自己的侯爵封地,他并不满足,总希望能够抓住机会进行扩张,同时在扩张中沉重打击那些拒绝承认他为西本彪根主人的奥地利亲王们。因为这些原因,弗里德里希对贝特伦·加博尔侯爵寄予很大的希望。现在加博尔和波希米亚叛乱者在首都面前会合,准备向匈牙利和奥地利发动联合进攻。贝特伦·加博尔善于伪装,别人还并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到了上匈牙利,他突然一反常态,扮演起了敌人的角色。很快,匈牙利王冠被他在普雷斯堡收入囊中。紧接着他又命令布阔伊将军火速增援,将皇帝的军队赶出了维也纳。维也纳第二次被波希米亚军队围困,这支军队现在实力强大,拥有兵力一万两千人,主要来自于西本彪根和贝特伦·加博尔的部队。眼看维也纳已经快要成为一片废墟,没想到天公作美,突然降临的严寒给波希米亚军队的后勤带来了巨大压力,士兵们缺衣少食,根本抵抗不了寒冷的天气,不得不撤出维也纳,而贝特伦·加博尔也需要去匈牙利支援,所以也得撤军。就这样,斐迪南侥幸地又逃过一劫。

    两个大人物的争夺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凭借着其治国手腕,斐迪南将一切纳入了正轨。生性懈怠且政策失当的弗里德里希,正面临着更加严峻的局面。由于特权获得了承认,下奥地利的等级会议宣誓了效忠,未出席宣誓效忠的人被指控犯有侮辱陛下和谋叛罪。对内,斐迪南稳扎稳打,将一个个世袭领地有序地管理起来。对外,他努力做好周边关系,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波希米亚战争的结局,由于福音新教联盟和天主教同盟的参与而改变,同时受到影响的还有弗里德里希和皇帝的命运。波希米亚王国得到了德意志新教的支持,皇帝则得到了天主教的帮助,双方的领袖分别是弗里德里希和斐迪南。两大势力都希望自己能够取胜,在波希米亚展开激烈的博弈。新教如果失掉了战争,那么他们会被皇帝统治起来。如果他们取胜了,那么将得到天主教的领地。巴伐利亚公爵之所以死心塌地地支持皇帝斐迪南,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妹夫,两个人又从小一起长大,有着共同的宗教信仰。当新教联盟蠢蠢欲动、天主教宗面临的局势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他和天主教同盟的所有诸侯一样,义不容辞地把皇帝的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尽最大努力帮助斐迪南。

    斐迪南和巴伐利亚公爵签订了一个条约。按照条约的规定,巴伐利亚公爵获得了天主教同盟军的指挥权,帮助镇压波希米亚的叛乱者。对于战争中他的开支和损失,皇帝都将予以补偿。天主教和皇帝的结合,对于新教徒而言绝对是弊大于利的,按说他们应该想方设法予以阻止,而实际情况却是他们全力加速了这一进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刺激更多的新教徒效仿天主教团结起来。现在他们利用波希米亚的动乱,用恐吓性的语气向天主教徒的首领——巴伐利亚公爵提出了保障宗教信仰、解除一切压迫的要求。如果马克西米利安没有答应,那么新教徒就找到了发动战争的理由。如果他答应了,则正中新教徒的下怀。马克西米利安根据自己的利益,认为与新教徒的战争将不可避免,他非但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反而加快了军备。同时,巴伐利亚和天主教同盟还就补助费的问题同西班牙宫廷展开谈判,不但获得了一百万古尔登预付金,还得到了西班牙从西属尼德兰派兵攻击下普法尔茨的承诺。

    天主教强权在结成同盟的同时,继续保持与新教同盟针锋相对的抵制。新教联盟试图动摇萨克森选侯和多数福音新教各等级的信心,四处散布他们将受到迫害的谣言。天主教同盟及时向萨克森选侯写了一封安抚信,稳定了局面。由于以前在国王选举时,波希米亚人曾超过自己,所以萨克森选侯情感的天平已经偏向奥地利一方。

    斐迪南在努力改变自己面临的困境,而弗里德里希的所作所为却把自己推向了更加艰难的境地。人们本来就不太愿意他和西本彪根侯爵结盟,这时又有传言说他以公谋私,激起了强烈的不满情绪。他实行的沉重赋税更是失去了民心,期望受挫令大部分波希米亚人的热情不断下降,外部援助的失约也极大地打击了他们的信心。此时的弗里德里希并没有意识到当务之急是勤政安民以保住自己的皇冠,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四处搜刮财富和个人的纵情娱乐上,全然忽视了国内已经持续发酵的不满情绪。

    弗里德里希还在对外国援助抱有很大的期待,却不知道由于形势的变化,原来加入联盟的成员已经变了心思。出于对皇帝势力的害怕,有的联盟成员开始宣誓效忠皇帝了。萨克森选侯邦和黑森—达姆斯塔特现在已经加入了皇帝的阵营,同时这样做的还有下奥地利。本来波希米亚人是打算从这里对皇帝发动一次猛烈进攻的,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在与皇帝签署停战协定后,贝特伦·加博尔退出了。丹麦在维也纳宫廷的游说下保持了中立,瑞典和荷兰正分别忙于对付波兰、西班牙,根本抽不出兵力来帮忙。威尼斯、萨伏依以及英国,都没有伸出援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弗里德里希只看到朋友们陆续离开,他的希望就这样成了泡影。

    皇帝和天主教同盟的兵力在马克西米利安的率领下,集结在多瑙沃尔特。在安斯巴赫马克伯爵的率领下,新教联盟方的军队聚集在乌尔姆。双方虎视眈眈,眼看一场具有决定性的战役即将打响,这场战役将结束长期的纷争局面,给纷乱的宗教关系画上一个句号。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法国在这时意外地提出了调停的建议,终结了这场即将爆发的大战,双方分别撤军离开。

    法国此时的国内局势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亨利不再领导内阁,他的治国方式也越来越不符合国内的实际。喀尔文教派势力的扩张是法国特别担心的,所以法国不愿意看到坐上波希米亚王位的是普法尔茨王室家族。在国内,法国正忙于处理同喀尔文教徒的纷争,万一处理不当,胡格诺派秘密团体将成为下一个大麻烦,只有尽快将波希米亚的新教秘密团体镇压下去,才能保证国内政治局势的稳定。对于新旧两教即将爆发的大战,法国愿意出面调停,以便使皇帝能够腾出手来对付波希米亚人。实际上,两个教派也乐于接受和平的结局。法国的及时出面化解了一场灾难,给新旧两派一个缓和的机会。和约中有一款规定:“新教联盟可以参与波希米亚的争执,但要适当限制向弗里德里希五世提供的援助,特别是不能扩展到他的普法尔茨诸领地。”这对新教联盟而言是耻辱和不公的,马克西米利安极力劝说新教联盟接受和解。

    法国的调停,令波希米亚人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现在整个巴伐利亚和天主教同盟的势力都是反对他们的。明天将会在哪里,波希米亚人一点也不清楚。上奥地利等级会议对马克西米利安的突然出兵备感惊愕,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的。惊诧之余,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他们只好迅速无条件地宣誓效忠,并将布阔伊伯爵的尼德兰部队交与马克西米利安。在兵力增加到五万人之后,皇帝和巴伐利亚联军采用快速作战的方式,拿下一个又一个城市,驱散了波希米亚骑兵中队,快速向波希米亚地区挺进。有一些沿途的城市为了免受可能遭遇的惩罚,未加任何抵抗便将城市献了出来,联军所向披靡,无可阻挡。波希米亚军队在克里斯蒂安·冯·安哈尔特侯爵的指挥下,只能一退再退,最终在布拉格的近处安营扎寨。很快,马克西米利安的部队就赶了过来,双方在布拉格的城墙外展开了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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