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逐鹿天下五十年-逆鳞!这个南蛮太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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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王允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这次又有人保他。这便是已然被罢免的司徒,而后又起用做尚书令的杨赐。此时,黄巾之乱已经大体平息,大汉改年号为中平元年。

    随之还有一场大赦。王允入狱没几天,便因为大赦又重获生机,依旧做豫州刺史。

    然而,十常侍的报复,这就完了吗?

    不!十来天之后,王允又被捕了,这次的罪名依旧是“莫须有”,王允再度从刺史变为囚犯。

    如此一来,杨赐明白了,张公公这是要王允死啊!想必一定会使尽残酷刑罚,若是如此的话,王允你何苦呢?杨赐派了一个使者去见王允:

    “王豫州,你可知自己为何两度入狱?”

    王允起初摇头,旋即又点头:“莫非是得罪了那些人?”

    “不错,如今已是凶多吉少,恐怕性命都难保!大丈夫能屈能伸,何不暂且退让忍耐一下呢?”

    杨赐的意思却也简单,你既然得罪了小人,何不就用小人喜欢的方式,且向他们低头一下呢?一时受辱,可换取的却是你自己的性命呢!

    王允闭目,他又岂能不知?可倔强的个性不容他向宦官低头。倘若此时低头,之前的抗争又算什么?

    不光是杨赐不看好王允,就连他的手下也已经绝望。有一位老弟来到狱中,一见面就痛哭流涕,无非是要劝王允低头而已。王允一口拒绝,他又弄来一杯酒给王允喝:

    “既然要保全自己的名声,干脆就喝下这杯毒酒,一了百了不是很好?”

    饮酒自尽,免受酷刑的折磨,这未尝不是一条路。此前的吕强,不就是这么死的吗?可王允依旧不干,他一把夺过酒杯把酒泼在地上:

    “我是堂堂大汉的子民,倘使有罪,那就应该受到处罚,岂有饮毒自尽的道理?”

    昂头走进囚车,这便是王允的风格。

    好吧,王允不肯自尽,这难题便抛到了朝中的执政大臣面前来了。囚车进入洛阳之时,杨赐已是当时的司空,他决心尽力挽救耿直的王允,并为此积极寻求同僚的帮助。袁绍的叔叔袁隗,此时正担任太尉一职,便与他同一战壕,且启发他:

    “何不找何遂高呢?”

    何遂高便是何进,此刻的他已因镇压黄巾起义之功进封为大将军。他成为天子阶堂下的首席重臣,有了领袖群臣乃至于仗义执言的名分。杨赐以为这主意不坏,皇帝的老师、皇帝的大舅哥,一起来向他求情,这个面子总归要给吧!

    于是奏章便送上去了:

    “那个王允啊,他本来就该论功行赏、加官晋爵的呀,可是为了一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居然要判处死罪,这个不妥啊!”

    天子一瞧,大舅哥和老师一块儿来求情,算了,就免了王允的死罪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让有关部门重新给他定罪吧!

    这基本上就是两边讨好,各打五十大板。但杨赐也只能如此了。王允真正地走出大牢,一直要等到来年,那时的他已然明白形势的险恶,出狱之后便改名换姓,流落于河内、陈留之间,过着隐居生活。

    王允的故事固然得以善终,可是大汉的演绎却并未就此走上康庄大道。所谓:大战之后,必有大疫!

    中平二年,也就是董卓入京前四年,一场瘟疫突袭中国北方,似乎是死亡的数十万黄巾官军将士以及无辜受害的平民,都化成了索命冤魂一般,在大汉的国土之上飘浮。

    甚至是都城洛阳,也不免瘟疫的袭击。富贵如曹家,甚至也不能免。曹操的妾刘氏,便在此期间不幸染病去世。于是曹操的父亲曹嵩便做主,让曹操的正室夫人丁氏抚养曹昂。

    曹操私下里曾问袁绍:“大战之后,必有瘟疫!朝廷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袁绍双手一摆,表示无可奈何:“不是朝廷想不到,是不愿意想,叛乱平息,天佑我大汉、圣上英明,从此又可以歌舞升平、鱼肉乡里,谁还愿意说什么‘大战之后,必有瘟疫’,多么煞风景、不合时宜!”

    曹操依旧不明白:“既然瘟疫已然发生,那么朝廷就该立刻组织救灾、减免赋税、赈济灾民才是!何以坐视不理?”

    袁绍一脸无奈之色,孟德啊,你说得完全正确,可是行不通。为什么呢?因为圣上已经做出决策:全国田赋,每亩将提高十钱,为什么呢?理由是陛下要修建被大火焚毁的宫殿以及熔铸“金人”,而国库的储藏,早已一干二净。

    袁本初这些话,倒真让曹操想起近来发生的几场莫名其妙的火灾,都是在二月,被烧的都是洛阳的南宫。第一把火发生在二月初十,烧了南宫的云台。第二把火发生在二月十一,烧了南宫的中门乐成门。

    可问题是,火究竟是谁放的呢?有人说是“天火”,老天爷放的,目的就是要给不思悔改的汉室一个警告;也有人说其实就是宫里人自己干的——这话,其实太有内涵,很多人登时就闷了,不会吧,自己把自己屋给烧了?

    为什么要烧自己的皇宫呢?理由就是宫里没钱了,而若是需要重建宫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加租、增国税,一方面,嫌南宫太陈旧的皇帝可以翻新重修;另一方面,宫里头的常侍公公们,也可以借题顺势大捞一笔!填补这两年战乱造成的空当。

    战乱刚刚平息,正是百废待兴之际,他们却要加税!这个馊主意,难道就没人反对吗?曹操一下子便想到了那位大将军何进:“本初,你何不……”

    曹操的话刚到一半就被袁绍给打断了。袁绍摆摆手:“你的意思我岂能不知,可那是中常侍张让、赵忠的主意,皇上已颇为嘉许。宫里也知会了大将军,不许他带头反对,要领会圣意。”

    领会圣意,就是不许大臣们反对!曹操微微皱眉,大将军不便出面,朝中三公九卿也难说话。他说:“何不让地方上的刺史、太守们表态呢,之后再由公卿出面响应,岂不很好?”

    袁绍仔细琢磨,觉得是个好办法,可惜不怕死敢直言的王允已罢官下野,而那次劫难也幸亏大将军何进与太尉杨赐、司徒袁隗三驾马车一齐出面说情,才救下他的性命。而这一次,又会有哪位不怕死的地方官敢出头呢?

    事实上,还真有,而且不止一个。

    圣旨刚下,便从山东发来了逆鳞之音。乐安郡的太守乃是来自江东的南蛮子,姓陆名康。陆康,出身于后来培育出东吴名将陆逊、陆抗的吴郡陆氏家族。和遇事缓冲、明哲自保的中原老官油子们相比,陆康的身上显然有一股子蛮劲,做事认理不认人,发起蛮劲来,连天王老子都敢骂。所以朝廷增加田赋的诏书下达到乐安郡,陆康便有了上书逆龙鳞的念头。

    十余日后,陆康的奏章传到京师,呈在天子眼前:

    “什么是治世?什么又是末世呢?臣听说先王治理国家,注重仁政爱民、轻徭薄赋,所以天下安定,废除繁苛、崇尚简约,所以百姓拥戴,那便是所谓治世吧!而那末世衰主,可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他们穷奢极侈、造作无端,压榨百姓的血汗,以满足自己的私欲,所以黎民怨恨,天象震动。”

    这是在说谁呢?难道你那意思,朕就是那末世衰主?

    且看下去,他是这么说的:

    “从前,鲁国的国君,向百姓增税,上天就降下蝗虫以示警告,就连孔夫子也以为是执政的过失。天下之大,岂有夺取百姓的资产而来营造一点用也没有的铜人之理,倘若真的如此作为,后世之人,又将如何来看待陛下!”

    “真是一篇好文章,亏这南蛮子写得如此透彻!”殿堂之外,曹操略微耳闻陆康的奏章内容,击节赞叹。

    袁绍却不以为然:“你以为好,只可惜天子未必看得进去!不但看不进去,以我的估计,这一回又有一位刚直之士要栽了!”

    他是朝中的消息灵通人士,这话也很快应验。皇帝看了,他自然不认为这是一篇好文章,置之一旁。更可怕的是恼恨断他们财路的中常侍,他们发挥自己特殊的聪明才智,很快找出了文章的纰漏。

    “陆康居然援用亡国的例证,冒犯亵渎圣明的圣上,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行!”

    多日后,袁绍告诉曹操,陆康已经被囚车押送到了洛阳,现在就囚禁在廷尉监狱。

    “这个人,我等一定要想个法子解救才是!”

    “你不说我也明白,好在负责审理此案的官员是侍御史刘公。”

    刘公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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